第43章 夏日1
這天, 時見山剛坐下，就有玩家沖過來急吼吼道，“店家, 有竹傘嗎？我要買！！”
時見山将竹傘擺放好, 淡淡道, “有，50枚銅幣一把。”
聞言，玩家心裏一梗，淚流滿面, “說好, 晴天30枚銅幣一把，下雨天50枚銅幣一把的呢？”
時見山信口胡說, “這是遮陽傘, 豔陽天50枚銅幣一把。”
玩家無言以對。
“想要的話最好趕緊買。”時見山忽然提醒, “這是最後十把, 賣完就沒了。”
“什麽？”玩家大驚，“生意這麽好，為什麽不繼續做！”
時見山無奈攤手，“原材料沒了。”
沒有桐油，沒有皮棉紙，做不了傘面，竹傘自然也做不成。
玩家, “……”
他怔愣當場, 半晌無聲。
“喲, 又有人過來了。”時見山瞥見遠處有人匆匆往這兒跑, 登時笑了，“想要的抓緊啊, 今天是最後一次擺攤賣竹傘。”
玩家，“！！！”
“我要買兩把！”他毫不猶豫掏錢，一買就是兩把竹傘，生怕別人跟他搶。
**
竹傘很快賣光。
Advertisement
時見山起身，慢慢往回走。走到一間木屋前，他停下腳步，敲了敲門。
“玩家‘時見山’請求進屋，是否允許？”
梁輝收到系統提示，怔了怔，點擊“是”。
推門進入，時見山随便找位置坐下，直奔主題，“竹傘的生意做完了，咱們把錢分一分。”
出主意的是他，囤皮棉紙的是他，生意能做成多虧有他。
但不可否認，沒有梁輝的幫忙，他一個人忙不過來。
“不用。”梁輝連連擺手，“你幫我購買正式居民資格，還送我一套房，給的已經夠多了。”
他只是幫忙打下手，換成別人一樣能幹。
時見山提醒，“你總得留些錢防身。”
梁輝動作一頓。
“那就……100枚銅幣？”他試探着說。
不用每天上交過夜費，100枚銅幣足夠他什麽都不幹、舒舒服服生活半個月。
最終，時見山給了200枚銅幣，“來淩雲村的路上，要不是你拉了一把，我說不定會掉進湖裏淹死。這份人情我一直記得，希望你日後能過得好。”
說完他離開房間。
梁輝望着200枚銅幣愣愣出神。
當時看時見山站不穩，于是下意識扶了一把。他發誓，真的只是順手，沒想到對方一直記在心裏……
“不管怎麽樣，總算從落日村逃了出來。現在有房有存款，比一般玩家強得多。”梁輝搓了搓臉，打起精神，“老弱婦孺都能活下去，我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總不會餓死！”
回到自己的房間，時見山開始清點。
正式居民資格。
木屋*1。
銅幣*460。
竹傘*3。
白色竹藝圖紙*3。
工具*n。
簡單家具若幹。
這就是他所擁有的全部財産。
“如果留在落日村，哪怕做出竹傘，也會被團隊壓價收購。就算賺到錢，出了領地也會被打劫。”
“有能耐、有想法又怎樣？沒有相對良好的環境，錢財就是催命符。”
末了，他發自內心地感慨，“來淩雲鎮真是來對了。”
**
【裁縫鋪賣出鬥笠*1，恭喜您獲得100枚銅幣。】
【裁縫鋪賣出鬥笠*1，恭喜您獲得100枚銅幣。】
本以為雨季結束，鬥笠不再好賣。誰知夏天一來，鬥笠、竹傘編多少賣多少，銷量極佳。
偏巧竹傘原材料耗盡，再也無法制作。玩家一窩蜂搶購鬥笠，深怕遲了買不到。
有了防曬裝備，狩獵小隊出門再不怕中暑。仗着等級提升、裝備精良，他們外出探險時越走越遠。
遠離領地的區域資源點密布，無人采集。率先大着膽子向外開拓的團隊，一個個賺的盆滿缽滿。
作為最早向外開拓的團隊，雲淩囤積了不少游戲材料。然而此刻站在倉庫，她擰緊眉心，臉上絲毫不見欣喜之色。
“奇怪。”她分外不解，“食物的保質期怎麽變短了？”
從超市搬運來的大米、面粉，原本可是有長達720天的保質期。而現在，無聲無息地變成了660天。
“照這個速度，過不了多久糧食就不能吃了。”雲淩按了按額角，頗為頭疼。
眼角餘光無意間瞥見游戲材料，目光頓時凝住――游戲材料的時間流速，好像是正常的？
“怎麽大米、面粉是二十天、二十天加速變質，紅薯土豆蓮藕就是一天一天減少保質期？雨季的時候，也沒見糧食保質期縮短吶！”
話剛說出口，雲淩微怔，腦海裏隐隐約約浮現起一個模糊的念頭。
“該不會……”
她望着滿倉庫物資不語，決心做一個實驗。
經過精挑細選，雲淩找出保質期剩餘660天的超市大米、超市面粉，保質期剩餘360天的游戲材料玉米粉，保質期剩餘180天的蓮藕。
她把這些材料拎出來放在角落，單獨觀察。
“希望猜測是錯誤的。”雲淩低聲自語。
**
時近黃昏。
結束了一天辛勤的工作，居民們聚在一起，邊吃飯邊唠嗑唠嗑。
“末日天災游戲，也沒想象中那麽難嘛。”一名漢子精神抖擻，信誓旦旦，“春天雨季是難熬。沒有雨具，整天被關在領地裏，一步都不能外出。”
“可只要家裏有存糧，熬過那幾天，日子就好過了。打打獵，挖挖野菜，總歸能填飽肚子。”
“到了夏天，鬥笠、竹傘都能用。大家不至于因為日頭太大、太陽太毒，被困在領地。”
“只要能出去，只要能幹活，還怕沒飯吃？”
一名青年聽的直搖頭，“日子好過，那是因為你住在淩雲鎮！你去其他領地住幾天試試？”
“外面缺少材料，壓根沒有竹傘出售。就連蓑衣、鬥笠，産量都不高。就算有人賣雨具，那價格說出來能吓死你！”
“連續下大雨，普通玩家被困在領地，每天都要吃存糧。糧食吃完了怎麽辦？只能硬着頭皮外出找糧。”
“淋了雨，運氣好的只是沾染負面狀态，烤烤火就沒事了。運氣差的生了病，需要靜養三天。”
“聽說整個雨季，淩雲鎮沒死幾人。但是外面，你出去打聽打聽，到底死了多少人！”
居民們悚然而驚，不由動容。
開始說話的漢子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騙你幹什麽？”青年沒好氣道，“每天都有人熬不住。我就是見死的人太多，才收拾行李，趕緊逃出來。”
繼續待下去，他總覺得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
那種壓抑的氛圍，幾乎把人逼瘋。
“沒事，咱們淩雲鎮系統靠譜，精英玩家衆多，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漢子安慰青年，“有傘有鬥笠，每天都能外出，夏天轉眼就過去了。”
“話不能這麽說。”青年謹慎道，“只要游戲想，它有一千種辦法玩死玩家，過度樂觀不是好事。”
“什麽過度樂觀？”漢子氣急，“我看你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日子過得好好的，整天瞎擔心些有的沒的！”
眼看兩人快吵起來，旁邊的居民趕緊轉移話題，聊起別的。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青年在心底暗道。
**
翌日一大早，雲淩前往倉庫查看。
只見保質期剩餘660天的超市大米、超市面粉變成保質期640天。
保質期剩餘360天的游戲材料玉米粉變成保質期359天。
保質期剩餘180天的蓮藕變成保質179天。
見狀，雲淩心裏驀然一沉，“猜測是對的。高溫環境下，非游戲食材快速腐爛，游戲材料不受影響。”
按照一天頂二十天的過期速度，超市大米、超市面粉能撐多久？最多不超過32天！
掃了眼倉庫，雲淩語帶慶幸，“幸好我喜歡囤游戲材料。”
每天既要為npc提供夥食，又要在飯館出售雜糧饅頭、白粥，糧食已經消耗掉一部分。剩餘部分趕在過期前吃完，應該不成問題。
**
回家路上，陸川冷不丁出現，開口就是，“情況不太對勁。”
雲淩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麽了？”
“糧食變質的太快了。”陸川面色凝重，“餅幹原本有兩個月保質期，昨天拆開，發現已經有黴斑。”
“醬油開封後，大約是三個月保質期。剛才打開聞了聞，氣味已經變了。”
最後，他總結道，“游戲材料不受影響，非游戲材料正快速腐爛。”
“我也發現了。”雲淩嘆氣，“超市大米、超市面粉保質期唰唰往下掉，再過一段時間，肯定不能吃了。”
陸川驚訝，“你能看見非游戲食材保質期？”
“對。”雲淩點點頭，“游戲日+1，糧食保質期-20。”
“我看不見餅幹、醬油的保質期，只能從味道、黴斑判斷。”陸川說。
“可能是因為存放在倉庫？”雲淩猜測，“在超市搬運的時候，我也看不見。”
陸川啞然，好半天才道，“沒想到當領主能擁有這麽多特權。”
雲淩失笑，“畢竟是堪比橙色裝備的傳說級道具。”
**
“我的腌肉！！”木屋裏，尤晴雯發出痛徹心扉的吶喊。
春季末，她思忖着夏季天氣熱，有些食物放不久。不如抹上精鹽，做成腌制品。
恰巧他們掃蕩過超市，從裏面搜刮出不少食鹽。尤晴雯當即給肉抹鹽，腌制2-3天，再挂到陰涼處風幹。
按理來說，她的想法沒有錯。可萬萬沒想到，今早起床查看，發現肉上居然長了毛！！
眼看着肉都不能吃了，尤晴雯又氣又惱，“早知道就不做腌肉了。”
鄭明岳仔細檢查腌肉，接着打開一袋食鹽嘗了嘗，緊鎖深眉，“不是肉的問題，好像是鹽變質了。”
“什麽？”尤晴雯呆住，“鹽怎麽會變質？這可是礦物質。”
“是真的。”鄭明岳把精鹽遞出，“你嘗嘗，有股苦味，還有種說不出的奇怪味道，不像是正常精鹽。”
尤晴雯食指伸出，沾了點鹽嘗嘗。剛入口，立即露出嫌棄的表情，“難吃。”
“我看過，有兩塊腌肉是好的，其餘的都壞了。”鄭明岳認認真真分析，“同樣是腌肉為什麽，有的制作成功，有的制作失敗？”
尤晴雯一陣無語，“總不能會因為這是游戲，所以腌制也有成功率？”
鄭明岳沒有否認這個可能，“說不好。”
尤晴雯心底湧出些許無力感，“好不容易存下的肉，全毀了！”
此刻，她不想追根究底弄清楚究竟是什麽原因，只想痛痛快快哭一場。
鄭明岳看着完好的腌肉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冷不丁道，“這肉好像不是從超市拿來的精鹽腌的。”
尤晴雯沒好氣，“除了超市食鹽，哪還有其他鹽？”
鄭明岳提醒，“你忘了？飯館有賣鹽。你說好奇飯館賣的跟超市賣的有什麽區別，于是花錢買了一份。”
“後來一嘗，發現都是鹽，味道沒什麽區別，就沒再管。”
“腌肉的時候，你說先把飯館裏買的鹽用掉，之後再用超市食鹽。你還記得嗎？”
經過提醒，尤晴雯終于記起，“是有這麽回事。當時腌制牛肉，我還開玩笑說，飯館賣的鹽會不會跟普通鹽不一樣？”
現在回過頭看，或許真的有特殊功效。
“飯館賣的鹽？超市精鹽？”鄭明岳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麽，可中間隔着層紗，愣是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突然，他面色驟變，大步向儲物櫃走去，接着将所有物品翻出。
“怎麽了？”尤晴雯驚呆。
鄭明岳打開袋裝榨菜嘗了嘗，表情極差，“不止腌肉，榨菜也過期了，味道吃着不對。”
尤晴雯，“！！！”
她箭步上前，搶過榨菜，跟着嘗了一口，随後心裏一涼，“……是不太對。”
鄭明岳凝望物資，緩聲道，“把所有存貨都打開嘗嘗。”
“你瘋了？！”尤晴雯不肯。
本來天氣就熱，要是原本東西沒問題，打開後不耐保存怎麽辦？
“同一批次是相同或相近的生産日期，每樣打開一個就知道過沒過期。”鄭明岳嚴肅道，“咱們必須清楚知道，還有多少存糧能吃。”
他說的沒錯。
尤晴雯默默退開。
兩人合力，很快将餅幹、蛋糕、巧克力、糖果、方便面、榨菜、挂面、拌飯辣椒醬、大米、玉米、面粉、糯米等全部搜查一遍。
“我猜的沒錯，果然是這樣。”鄭明岳臉上絲毫不見欣喜之色。
他抿着唇，心裏沉甸甸的，“游戲材料不受影響，非游戲材料正在快速變質。糧食……大概有四成不能吃了。”
尤晴雯呼吸一滞，感覺心髒陣陣抽疼。
**
“夭壽了！昨天剛做好的玉米餅，今天怎麽就馊了？”
“我的韭菜餡餅！！”
“昨兒個新烤的面包也不能吃了！”
驚呼聲此起彼伏。
不多時，“非游戲材料受高溫影響容易變質”的消息迅速在領地裏傳播開。
淩雲鎮上，到處有居民讨論食物變質的事。
巧巧背着竹筐，脆聲道，“外婆，我回來了。”
巧巧的外婆姓“錢”，此刻正搭了個小棚子曬紅薯幹。見外孫女回來了，她立即眉開眼笑，“回來啦？累不累？”
“不累，就在領地附近走走，沒往遠處去。”巧巧邊說邊把竹筐卸下，獻寶似的掏出荠菜和紅薯，“瞧瞧我挖到了什麽！”
錢婆婆很給面子地捧場，“我家巧巧真能幹。”
巧巧嘴角瘋狂上揚，眉間滿滿都是笑意，“這是新刷出的資源點。趁着沒人，趕緊挖了些。等到有人發現、快速趕過來，我二話沒說就跑了。”
“是該這樣。”錢婆婆認真叮囑，“你一個女孩子，還沒成年，不要跟別人搶，也不要去做危險的事。”
巧巧不服氣，“外婆，今年7月我就成年了。”
錢婆婆表示，“成年了也是個孩子。”
巧巧無話可說。
“過來給我打下手。”錢婆婆招呼。
“是。”巧巧乖乖應下。
紅薯幹又名地瓜幹，是由紅薯蒸熟、去皮，之後切成條狀，自然晾曬而成。
這東西講究把握幹度。曬得過了，硬邦邦、嚼不動。曬得不夠，水分過多，嘗起來軟綿綿。
色澤橘紅，味道甜美，咀嚼時軟而棉，這樣的口感是最好的。
巧巧拿起兩片紅薯幹瞧了瞧，接着便用篤定的口吻道，“外婆，曬得差不多了。”
“就你鬼機靈。”錢婆婆笑罵，“我正打算等到晚上，給小帆他們送過去。”
巧巧自告奮勇，“你腿腳不利索，還是我來吧。”
“好，那就麻煩你跑一趟。”
錢婆婆一邊笑着應下，一邊将紅薯幹裝袋，接着鍋子裏裝水煮開、淘洗大米、剁碎野菜，打算做粥。
野菜粥煮好，再現烙十個玉米餅，讓巧巧一塊兒帶過去。
巧巧邊幫忙幹活，邊閑聊般提起，“外婆，聽說有些存糧發黴，不能吃了。”
“你聽錯啦！”錢婆婆糾正，“是從家裏、超市、商店裏弄到的糧食不能吃，野外挖的不受影響。”
聞言，巧巧松了口氣，“那沒事。”
游戲初期，她們祖孫倆相依為命，靠離家時帶的那點口糧過活。要不是運氣好撿到裝備卡，之後拿到安全區便宜出售，恐怕早就被趕了出去。
度過最初最艱難的幾天，兩人聽說編草鞋可以賣錢，于是一個采集、一個編織，分頭忙碌起來。
別說，草鞋是真好賣。編一雙、賣一雙，一點不用擔心銷路。
後來編草鞋的人太多，價格逐步走低，她們又改成編草帽、編鬥笠。
接觸的人多了，居民之間彼此熟悉起來。一個團隊跑來問她們，願不願意接做飯的活兒。
工作內容很簡單，團隊狩獵途中時常遇見資源點，他們打算見到食材就采集，傍晚回營時交給錢婆婆。錢婆婆則準備好第二天外出探險所需幹糧，外加提供第二天晚餐。
作為報酬，錢婆婆可以獲得兩成食材，自行處理。
錢婆婆覺得材料難找，這筆買賣劃得來，便一口答應下來。
後來下大雨，鬥笠、竹傘、蓑衣生意火爆，錢婆婆狠狠賺了一把，甚至攢夠錢買房。饒是如此，她都沒推掉燒飯的活兒。
如今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日積月累，住所攢了好多游戲食材，全是不易腐爛的那種。
錢婆婆盤算着，“明天曬花生，再做些臘肉、火腿存着。吃食總歸越多越好！”
“您別忘了做草帽。”巧巧提醒，“小帆哥說，之前戴的鬥笠已經不能用了。這兩天外出要是沒有遮陽帽，被太陽一曬，整個人又悶又熱，難受的不得了。”
像草鞋這類簡單的手工制品她能幫着編，像草帽這樣複雜的，她就愛莫能助了。
“忘不了！”
錢婆婆心想，那些孩子怕不是看在祖孫倆老的老、少的少的份上才對她們多加照顧。她再忙、記性再差，也不會把對方交代的事給忘了。
**
小帆本名張帆。
傍晚回到淩雲鎮，還沒來得及回屋，就見居民滿面愁容、議論紛紛。
“非游戲材料容易腐爛？好多存糧都不能吃了？”
聞言，他許久回不過神。
倒是團隊裏的刺客眸中浮現若有所悟之色，“之前跟人換了一塊米糕，第一天吃了一半，剩下半塊想留着第二天當早餐。沒想到早上起床，米糕已經發黴。我還以為是自己保管不當，沒想到是材料的問題。”
牧師憂心忡忡，“本來存糧就不多，現在還發黴變質，今後的日子可怎麽過！”
刺客睨了這人一眼，“急什麽？咱們是外鄉人，逃到淩雲鎮的時候本就沒帶多少存糧。僅剩的那些，雨季就吃光了。”
“屋子裏囤着的，要麽是刷怪掉落物品，要麽是野外挖到的食材。”
“這些全部是游戲材料，保質期長着呢！”
牧師，“……”
差點忘了，他們沒有餘糧可以擔心。
“肉類食物還是腌制下吧。”想了想，牧師提議，“一般來說，腌制品保質期最長。”
“那得用游戲裏的食鹽腌制吧？”刺客猜測，“我懷疑非游戲材料，不管糧食還是調味料，都會變得不好用。”
牧師苦苦思索，“哪裏有游戲物品‘食鹽’……”
“飯館。”張帆指了指系統建築，“大家小跑着趕過去，估計是要買鹽。”
牧師一驚，“那咱們還等什麽？趕緊搶購去！”
團隊成員無人反對。
所有人行色匆匆，趕往飯館。
邁入大廳，只見居民一窩蜂湧到貨架旁，争先恐後購買。
刺客低喃，“太瘋狂了……”
牧師倒是能理解，“還不是因為怕好不容易存下的食物腐爛變質。”
說話間，他們加入搶購大隊，努力向貨架移動。
【名稱：食鹽】
品質：普通
使用效果：調味料，可食用，能使食物變鹹。
售價：10枚銅幣。
注：産量有限，每人每天限購1份。
食鹽被紙包裹，折疊成中間微微鼓起的小方塊，大約硬幣大小。
居民一邊嘆息，“這麽點鹽，居然賣10枚銅幣。”
一邊拼命往前擠，深怕去晚了買不到。
過了二十分鐘，張帆順利脫身，心有餘悸，“一人只能買一包鹽，都在搶什麽？”
不知道的還以為能一口氣買十包。
“還說別人？你不也沖上去搶鹽了？”刺客吐槽。
“還不是看他們慌慌張張、拼了命瘋搶，連帶着我都緊張起來？”張帆說。
牧師打量着小小一包食鹽，哭笑不得，“這麽點鹽夠幹什麽？”
“知足吧，有總比沒有強。”刺客轉身回望。
只見二十分鐘過去了，搶鹽的居民不僅沒減少，反而隐隐有增加的趨勢。估計有人晚歸，後得到消息，因此慢了一步。
“我懷疑腌制一只鹹鵝，要用10包這樣的食鹽。”牧師稍微算了算，心都涼了。
刺客冷不丁冒出一句，“活着太難了。”
誰說不是呢？
團隊成員心有戚戚，一臉愁容。
回家途中，張帆等人偶遇巧巧。
“回來啦？我正想給你們送晚餐。”巧巧熱情打招呼。
“早就回來了，剛跑了趟飯館。”張帆面色凝重，再三叮咛巧巧，一定要記得囤糧、囤鹽。
巧巧眨了眨眼睛，迷惑不解，“需要鹽，自己做不就行了？為什麽要去飯館跟人搶？”
張帆等人，“？！！”
迎着衆人呆滞、不解的目光，巧巧認真道，“制鹽很簡單的，化學課上學過。如果你們需要，下次我做一些送給你們。”
“差點忘了，她是萬能的高三學生。”刺客嘟囔一句，聲音低不可聞。
高三學生，上知天體運行原理，下知有機無機反應，前有橢圓雙曲線加勾股，後有雜交遺傳生物圈。
張帆心情錯雜，“那就拜托了。”
“小帆哥，你太客氣了！”巧巧笑容燦爛，“多虧你們經常照顧外婆的生意，我們祖孫倆的日子才會慢慢好起來。”
春季多雨，雨具遭到玩家瘋搶。他們因為認識錢婆婆，不用競價，不用排隊等候，人手一只鬥笠。
步入夏季，驕陽似火，遮陽裝備生意火爆。因為認識錢婆婆，缺遮陽帽只需說一聲，很快就能平價買到。
而現在，玩家普遍缺鹽，巧巧卻說她會做。
到底是誰照顧誰？
張帆心想，他分明是被兩個外挂包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