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時間過得很快，許正陽本以為華志冰會對他采取攻勢，但是在那天之後沒了後文。
心裏的熱情也冷卻了下來。
轉眼六月份，他們這一期的模特練習生陸陸續續被曝光，正陽也得到了第一份機會。
“不過你能不能上，還得看設計師怎麽說，明天下午我帶你去金玉大廈試境”
“嗯”
“還有，你要我買下了那片商鋪，勿夢集團的人來問，你要自己和華風羽說嗎？”
“先不告訴他，等到了九月份，一定還能漲”
“你和華風羽到底怎麽回事？他已經一個多月沒回了，你也不過問？最好和他說清楚，不要暴露你們之間的關系”
“嗯，楊青，你最近有華志冰的消息嗎？”
賀楊青看着手上蕭克設計師的資料，擡頭看他抱着雙腿，埋在膝蓋裏，搖頭。
“我只負責你的行蹤，不過，你對他有意思的話，我可以安排你們偶遇，他是個不錯的資源，或者金主”
許正陽癟嘴，盯着電視上超級男模文詢回國的新聞消息，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讷讷地道：“我才不需要金主，我希望……”
“文詢先生，聽說你這次回國是為了走蕭克老師的三十年紀念T臺秀，他的專屬模特已經确定是你了嗎？”
“沒有這麽一會事，我是由于個人原因想要回國發展。我和蕭克老師合作過幾次，這次紀念展如果蕭克老師願意的話，我很希望和他再一次合作”
電視裏拍照聲響起，華正陽心不在焉，而楊青卻站了起來,“看來你要有一個強勁的對手了”
“是電視裏的這個嗎？”
“沒錯，不過你也不要緊張，聽說這次的主題是紅酒與魅惑，你挺合适的”
第二天許正陽為了響應主題，穿着從公司裏挑出來的紅色西裝，臉色慘白的去了金玉大廈，在路上的時候正好遭遇到了一群粉絲圍堵，可惜他還是個新人，并不是文詢，才露了個臉，就被放了進去。
到了會場，一群人都畫着妝，男女都有，許正陽在裏面看到了尚尤，他穿着黑色皮衣，描着黑眼線靠在一邊的牆上，身形十分優雅。
見他來了，用眼神示意他過來。
“怎麽穿這麽紅，造型師今天請假了？”
“是我腦子斷路了”
許正陽看着自己一席紅西裝，特別紮眼，臉上也紅紅地，正好應了這顏色，心裏大叫不好，其他人比自己有設計感多了。
“其實還好，至少後面幾位快把你盯出洞了”
許正陽轉頭，果然有幾位妹子盯着他們這邊看，也就不敢回頭了，心裏還是虛的。
不一會兒，文詢在粉絲的歡呼聲走了進來，不少人都起身向他打招呼。
他讓人如沐春風，點頭笑笑，對許正陽這邊瞟了一眼。
曹萬萬咋咋呼呼地跑了進來，正好撞到了文詢，大呼一聲，瞬時讓場面很尴尬。
一位工作人員出來，也正好見到了文詢，他的經紀人走上前去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文詢對大家禮貌地點了點頭，跟着進了那個房間。
大家都在排隊，但是文詢已經是大咖了，不用像他們這種小新人。
“喂，你還傻站着幹什麽，趕緊走開，後面還有人進來”
曹萬萬被文詢的氣勢驚到了，一時呆呆地，惹得工作人員對他亂吼。
尚尤走過去，一把把他拉過身邊，“發什麽呆，章魚頭，過來”
許正陽看着尚尤用眼神壓制了那人，一手抱着曹萬萬的肩，很有男子氣概。
而曹萬萬緩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嘴裏喃喃道：“我得罪文詢了”
許正陽第一次見他這麽膽小怕事，完全不像是在公司裏，拍拍他的肩。
尚尤則繼續靠在牆上，低低地望着他，機械地吐字，“你完了，文詢會交代所有的導演不用你，賺不到錢，你爸會在世興給你找份工作，修圖是不行了，道具之類還是能做，你放心，以後我拍的時候盡量不為難你，紅了之後給你合影，你盡管拿着我的簽名照給你女朋友看，我不會介意”
許正陽忍着笑，看着他伸着脖子與曹萬萬近距離對視，嘴角勾着。
楊青走了過來，對尚尤道：“應經紀人找你，應該是輪到你了”
尚尤點點頭，轉身道：“還有後續，回頭再說”
曹萬萬第一次被這樣戲弄，氣的直跺腳，指着許正陽，叫他不準笑。
楊青不知道他們說些什麽，只叮囑道：“等會蕭克老師有什麽要求一定要滿足，不能忤逆他，他可是業界最嚴厲的，惹怒了他，你就別想混了”
許正陽一臉擔憂，心裏沒底，但是作為一個模特的操守還是有的，點點頭。
曹萬萬插過來，“聽說凡是蕭克捧的人，沒有不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十有八九了，這個大腿能不能抱還要看你們自己，正陽，輪到你了，快去吧”
一個人向着他們招手，許正陽走了過去，旁邊有人嘲笑着他的紅西裝，讓他一頓不自在。
進了那個門，許正陽看到尚尤和文詢在裏面，站在一旁。
“名字”
“許正陽”
“随便擺幾個poss”
許正陽按照學習的樣子擺了幾個，之後是普通的走臺步。
“停下”
站在中間的一個中年男子開了口，“你們公司沒衣服穿嗎？趕着去結婚？像什麽樣子，下去吧”
“這……”旁邊的李總有些為難，這可是世一的少爺，再怎麽說也應該争取争取。
還沒等他開口，蕭克大師改了口，指着旁邊的衣架道。
“那給我脫了，你，把那架子上的衣服拿給他”
許正陽見工作人員把架子直接推了過來，拿起了一件看似居家的衣服，在衆人面前慢慢解開西裝。
羞恥感湧上心頭，場面突然平靜了下來。
許正陽在公司裏很熟悉當衆換衣服，但是當着陌生人的面還是感覺心砰砰跳，顫着指尖，一件件褪下，有着貴公子的優雅。
呼了一口氣，慶幸自己穿的是母親給自己買的白色平角褲，兩下把居家服套了上去，秀窄的肩和極細的腰消失在衆人面前。
“套那件牛仔褲 ”
蕭克打破了寂靜的氣氛，許正陽照做，這時有人從外面推門而入，是華志冰。
褲子脫到一半，許正陽臉瞬間潮紅，緊張地不能呼吸。
最後褲子一提，避開旁邊直勾勾的視線，看着蕭克大師。
華志冰聽說文詢今天會來會場，和他聯系了，特意趕過來，沒想到一推門就看到了這副光景，許正陽褲子穿到一半，纖細的長腿暴露在外面，連上皙白的上身，精致的人魚線和稍有肌肉的小腹，十分誘人，讓他喉嚨幹澀，發不出聲來。
許正陽故作潇灑，光着上半身，插着口袋，李總滿意地點點頭，小聲在蕭克老師耳邊說着什麽，只見他也點點頭，道：“可以了，先回去吧，還有你們”
文詢謙虛地走過和蕭克握手，又瞟了一眼許正陽，給了華志冰一個側吻，挽着他的手走了出去。
許正陽呆呆地站在那裏，心像是炸裂一般，眼眶有些濕潤，他從來都沒有想到，華志冰已經有情人了，他還以為他是喜歡自己的。
滿心期待落了空，他如同氣球一般被紮破，洩了氣，心裏十分難受。
換了衣服，尚尤帶他出去，幹巴巴地說：“評委眼都直了，就差在你腳下跪舔了”
随帶捏了他的臉，“我之前就想問了，你是有錢人吧，這種氣質可不是練出來的”
“嗯”
楊青走了過來，看許正陽魂不守舍，問尚尤，“裏面怎麽樣？”
“一切順利，今天他還有行程嗎？”
”現在已經快5點了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送你們回去”
許正陽到底是沒有早早回家，尚尤和他在會場外面等了一會兒，見曹萬萬垂着臉出來了，把他也拉了過來，三人走出金玉大廈，外面的粉絲已經走的差不多，只是稀稀拉拉的人舉着牌子，尚尤帶他們坐出租，一路直接來到了一個酒吧。
進去後許正陽看到了新海，和另一個男人坐在那聊天，似乎非常愉快。
曹萬萬拉了拉他的衣服，小聲說，“喂，不對勁啊，這裏怎麽全都是男的，不會都是同性戀吧”
放眼望去，果然如此，直到看到新海和那男人接吻，許正陽才确信了這一點。
尚尤沒有去打擾他們，和新海交換了一個眼神，帶他們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坐下。
他們的出現頓時引起了舞池裏大多數男人的注意力，許正陽微微顫抖，他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全身不自在，更讓人受不了的是這些男人死死定住他的眼神，像是馬上要撲上來一般。
服務員走了上來，把單子遞上，問：“需要點些什麽？”
兩人點了些意面和壽司，幾個看起來很可愛的男孩子跑了過來，坐到他們的身邊，問：“要不要去跳舞”
曹萬萬像是受驚了一般，劇烈搖頭，尚尤嗤笑了一聲，最後忍不住了放聲大笑，把這一群人招走了，摟着他的肩膀，道：“沒來過這種地方，正好見見世面，你看那邊，有幾個一直盯着你，喜歡可以試試”
“我才不要，死基佬，我要離開”
“你離開，我可管不了你之後的安全，畢竟我可不想在這裏的小巷子裏看見你，幫你叫救護車”
這樣的說法讓許正陽全身抖了抖，手心冒汗，但是轉念一想，尚尤一定是在欺負曹萬萬。
見他倆沒了聲音，三人吃了點東西，尚尤就出去跳舞了，曹萬萬戰戰兢兢的，旁邊一直有個男人盯着他。
許正陽讓自己保持冷靜，一臉漠然地接受着一群人的眼神，自在地吃着東西。
一個男人走了上來，拿着一個酒杯，坐到了他的身邊，一時間，舞池裏響起了巨大的音樂聲，不斷有人加入，進行着狂歡。
“要不要去跳一支，你扭起來一定很誘人”
許正陽汗津津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可是還是要裝作冷漠的樣子，至少氣勢上不能輸人，道：“我沒興致，你去請別人吧”
那男人悠然笑着，将手裏的酒一飲而盡，“第一次來吧，這裏的人都懂規矩，不會強迫人，我是這裏的老板，你可以叫我科瑞”
一口氣洩了，許正陽握着手裏的酒杯，問：“這裏人一向這麽多嗎？”
“當然，再晚一些人就更多了，特別是有錢人 ”
許正陽看他對自己眨眼，以為他是為了錢而來的，不禁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雖然他一直逼着自己不要再這樣怯生，但是原先的性格卻不是重生一次就能改變的，但是至少他希望不要被人誤會成為了錢來吊男人的人。
大口的灌了一杯雞尾酒，不辣，許正陽舉着杯子道：“我有錢，有很多錢”
曹萬萬卻在旁邊讪笑，他悶悶地喝了幾大杯，臉上紅紅的，快要躺在了沙發上。
“你認不認是華風羽，我是他的人”
科瑞笑笑，華風羽的人可就多了，這裏滿池子只要是看得上的，沒幾個沒上過他床。
“當然知道，他是我們這邊的常客，這裏樓上就是賓館，他包了一間房常住”
“我以為他只是花心，沒想到到了這種程度”失望地搖搖頭，許正陽灌起了旁邊的酒，“那，華志冰呢？他來不來這”
牽扯到了華志冰，科瑞倒是有些吃驚，畢竟華志冰對這方面有潔癖，只會來這裏時不時喝酒，聊生意，從來都不帶人，不過想必他也只是想想，并不是真和華志冰有關系。
“他也會來，不過只在這告訴你，華志冰在圈子裏已經有了公認的愛人了”
“是不是葉文詢”
“沒錯，現在他的小情人回來了，想必現在就在陪他，怎麽樣，要不要去跳一支”
視線變得一片模糊，曹萬萬醒來的時候看到沙發座椅上掉落了許正陽的手機，但他的人已經不見了，尚尤跳完舞回來酣暢淋漓，但是卻發現許正陽不見了，連忙扶起了曹萬萬，問：“正陽哪去了”
曹萬萬頭暈暈的，話也說不清楚，頓時眼眶裏全是淚水，“我不知道，頭好痛，世界在轉”
一把奪過手機，尚尤冷靜下來，翻開通訊錄，裏面只有零星的幾個電話，除了父母就是一些培訓老師，在最下面，翻到了一個備注名為“愛人”的號碼，撥通後道：“這裏是企風賓館的地下酒吧，快過來，許正陽快要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