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不要生氣，我也不是真說你出什麽陰招，我道歉，但是我是真的為了你好，你說的事我會做的，就這樣，不要讓你媽擔心，你被綁架着十幾天，她可是流了不少眼淚。”
許正陽喉嚨有些癢，說不出什麽話出來，感覺就像是被噎住了一般，淚水汽兒冒了出來。
挂了電話，許正陽一陣難受，感覺自己真不應該和父親争吵，對自己愛的人發脾氣是最差勁的表現了。
還沒等他卧在沙發上一會兒，門被打開了，本以為是華志冰，但是推進來的是華風羽。
“正陽，終于又見到你了。”
他一屁股坐在了沙發的另一端，讓許正陽的腿蓋在他的膝蓋上，重重地摸了起來。
“你小子怎麽沒有體毛。”
許正陽一腳踢開他的手，“別亂動，我已經是華志冰的東西的了。”
華風羽一聽有些驚訝，馬上乖巧地放下，坐到另一張沙發上，整動作顯得異常不自然。
“我想和你說一件事，上次你讓我去找城北有沒有礦石，一直沒有下落。說實話，你是不是騙我的。”
許正陽瞥了他一眼，聽起來是半開玩笑，但是卻異常認真。
“是不是華志冰要你這麽說的。”
氣氛馬上就不對勁了，許正陽蹭得爬起來坐正身體，“不是，我那時候還沒有和華志冰有什麽關系，我和他沒有什麽利益關系，怎麽可能和他合夥來騙你。”
華風羽笑了一聲，“是，你們只是鄰居，而且不到十幾天就好上了，你是我從華志冰手裏搶過來的東西，他對我有恨。我也沒有好好待你，你也對你我有恨。而華志冰顯然一邊克制自己，一邊讓文詢幫你，足已見他喜歡你。而你們十幾天就在一起了，說明你之前對他也是一片真心。兩人既有整我的動機，又有合作的條件，怎麽不可能是騙我？”
“……”
許正陽啞口無言，華風羽這個樣子有些恐怖，完全和他之前嘻嘻哈哈的樣子不符，有些像冷着臉的華志冰，襲來的壓迫感讓許正陽心髒都不敢大聲跳動。
“啊，但是我相信正陽你不會騙我，對吧。”
是陳述的語氣，也是試探的語氣。
許正陽直視着華風羽的眼睛，一眨也是不眨，但是他沒有撒謊，要是在這裏退步了，華風羽将會死得很慘，現在的強硬才是對他負責任的行為，許正陽道：“我不會騙你，如果我想害你，我會選擇什麽也不說，然後在政府取消項目開發之後，看着你你背負着從銀行和金融公司借來的貸款，受到股民的圍攻，然後公司倒閉。讓你嘗一嘗什麽叫做人間地獄。”
華風羽冷着眼沉默地盯着許正陽，一會過後，臉色恢複往常的樣子。
“呵呵，你真有趣，正陽，我發現你實在是太有趣了，你變得沒有那麽膽小了。明明之前更可愛，我喜歡欺負之前的你。”
今天是許正陽第二次聽到，他變了這件事。
“我變得很差勁嗎？”
華風羽觀察着垂着頭的許正陽，伸手靠着沙發的扶手，慵懶着說道，“差勁？在我看來，你只是不再給人一種膽小被動的感覺，變得會用武器保護自己，這樣才算是正常的吧，也許在我看來是這樣的，不過也有人會希望你永遠是那副需要人保護的樣子，而不是自己辛辛苦苦地把氣勢撐起來，想一大堆方法讓那些欺負你的人知道你的厲害。”
“哇，這樣顯得我好可伶。”
“是嗎？人人都是這樣的，沒什麽可伶不可伶的。做自己就好，自己開心就行，管其他人說什麽。”
“謝謝，還有，我真的沒有騙你，你不要擺出那副樣子來吓我。”
“因為很有趣。”
真的是有趣嗎？許正陽不知道，他卷着膝蓋看向旁邊。
華風羽學起許正陽剛才的姿勢，攤在沙發上，他還有其他要說的，只是換了一種樣子，像是個什麽煩惱都沒有的少爺一般。
“我現在可謂是身家都丢進去了，你上次不是說讓天正集團當接盤俠嗎？有沒有什麽好點子？”
“我今天叫我爸先在圈裏宣傳一波，讓他們起點心思，年天合最喜歡的就是錢，你找幾個人在他耳朵邊裏也說說這件事，再給他出個主意，讓他來找你。”
華風羽翻了一個身，“讓他來找我？你讓他來和我談合作？到時候他出事了，一定會來找我，這後顧之憂我可不想有。”
“要沒有後顧之憂，那就讓他來搶，把你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東西搶過去，這辦法如何。”
華風羽坐了起來，“這個有意思，而且也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辦法。不過需要你還有華志冰的配合。”
“我和華志冰的配合？我是可以，但華志冰，你确定一定要找他？”
“沒錯，劇本是這樣的，我先買通幾個他的生意上的朋友，讓他們吹吹風，讓他來找我，倒時候我寧死不讓，透露出這個項目盈利率，再之後，你讓華志冰當我的競争對手，到時候就是世一集團和億冉集團合作與我争項目，到時候我再讓人幫他找一個渠道，聯系到我兄弟的親戚，讓他內定，看着我們兩敗俱傷，漁翁得利。然後我們則是被迫地拉高價出售手上現有的地皮和資源”
“這，我怕我爸不答應。”
“那不重要，你只要在你的微博上發點消息造勢就行。主要戲份在華志冰身上。”
“我也不确定能說服華志冰。”
華風羽啧了一聲，湊近了許正陽，搖搖頭。
“你現在是他心窩上的人，他會拒絕你的要求？”
許正陽拉開距離，“才，才不是這樣呢，華志冰對不想做的事都是二話不說的拒絕，哪會體貼我是他的什麽人。對，從以前就是這樣了，他永遠都高高在上，指哪我就得去哪，老古董，變扭死了。”
“你也知道他是個變扭的，自然他是嘴上說不要，行動上還是很忠實的，你說是不是。”
“你倒是挺了解你哥的。”
“當然，當年我為了打敗他，讓他飽嘗苦頭，可是仔細研究了一番，還有小成就。”
許正陽想不出華志冰能有什麽地方能被華風羽打敗，但是表面上還是順從着他的話，讓他好好自我滿足了一番。
許正陽嘴甜，聽他說風是風，說雨是雨，最後讓華風羽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許正陽真心覺得華風羽有時就像是一個渴望有人表揚的小學生，但有時也像華志冰嚴肅時那樣恐怖，總之他的性格實在是難以用一句話來概括。
原以為一切會一帆風順，但是接下來的幾天裏，華風羽都沒有帶來消息。
華志冰望着面前心不在焉的許正陽，用叉子按住了被他切得稀爛的晚餐。
“怎麽了，你有心事。”
許正陽正想回答沒有，這時對面突然出現了争吵聲，一個女人一巴掌扇在了男人的臉上，哭着跑了出去。
頓時把氣氛都攪沒了，再讓許正陽正眼一看，那被打的男人居然是楊青的情人周留。
對方明顯也看到了許正陽，走了過來，直接來了一句。
“不要告訴楊青。”
華志冰擡頭望向了這個男人，還有他臉上的紅掌印，只是繼續把一顆花菜放入嘴中。
許正陽站了起來質問，“你，是出軌了嗎？”
他不确定，或許周留和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有什麽關系，但是他僥幸的想法馬上就被周留戳破了。
“是，而且不止一次。”
“你就不拍楊青知道？”
許正陽望着這個還一臉正經的男人。
“我追了他十年，他知道我真正喜歡的是他。我不是同性戀，所以他對我的逢場作戲不會太在意。”
“喜歡楊青，但不是同性戀？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和楊青在一起。”
周留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點點頭，“我知道，但是我不會放手。”
許正陽說不出什麽，怔怔地站着看周留轉身離開了，洩氣地坐了下來，苦着臉。
“上次見他和楊青一起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們倆是真心相愛的一對呢，只是沒有想到，周留會出軌，還說什麽楊青會原諒，楊青怎麽可能會原諒。”
“這種事，我們說了不算。”
華志冰抿了一口紅酒，舉杯示意許正陽冷靜下來，和他碰杯。
許正陽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行，直接撥通了楊青的電話，告訴他發生的事情。
電話的那頭沉默了一會後，傳出了聲音。
“我知道了。”
“然後呢，楊青大人，這不像你。”
“呵，許正陽，我也不是同性戀。”
“啊？！可是你們不是在一起嗎？”
“嗯，因為凡是我身邊的女人都會被他勾走，他在糾纏了我七年之後終于放棄我選擇結婚，說實話讓我喘了一口氣，但過了不久他選擇了離婚，回來找我，三年之後，我已經對尋找可以結婚的女人死心了，最後只能和他在一起。”
“這樣啊……但是，他背着你出軌，你能忍？不是真心和你在一起了嗎？”
“誰知道呢，反正我們都不是同性戀，他要和女人上床，我無所謂。”
許正陽啞口無言，周留鏟除了一切靠近楊青的女人，終于追到了他夢寐以求的人，難道他還不滿足。
“楊青，你喜歡周留嗎？”
“說不上吧。許正陽你應該先管好自己的事，還有不要忘記工作。”
“也許是想讓你嫉妒。”
對方沒有接下去，華志冰接過電話直接挂斷，許正陽拿回手機後抱怨着華志冰為什麽不讓他說完。
“不要管他們。”
“可是，我也希望楊青能開心。”
“楊青重要還是我重要？”
許正陽心裏大叫來了，這簡直就是在問母親和女朋友一起掉入水中先救誰這樣的兩難問題。
許正陽諾諾地想了兩秒，道：“當然是華志冰重要，我最愛你了。”
華志冰臉色一紅，扭過頭去，“誰讓你說這些的，注意場合。”
許正陽用腳試探華志冰，知道自己答對了，想要逗他，但是華志冰這人無視了他的腳，義正言辭地說了一句，“不要亂動，繼續吃飯。”
這氣氛又被打破了，許正陽握着叉子，規矩地收回腳，大罵，這人簡直是老古董，一點也不懂他的心思。
但是他喜歡。
年天合在辦公室裏望着自己的弟弟在玩弄嘴裏的雪茄，眼裏有些冷，自從那次綁架事件之後，他感覺到了自己與弟弟的一絲生分。
“這次是不是你找人幹的，你知不知道，這次許正陽被綁架的事雖然沒有向外公開，卻已經在圈子裏傳遍了，再加上你上次在興冀酒會幹的那些事，你已經成為了大家懷疑的重點對象，照這樣下去年家還要不要在圈子裏立足。”
年正也黑了臉，他陰狠狠地望向自己這個唯利是圖的哥哥。
“你這是已經認定是我做的嗎？”
“不是你還有誰？上次是我做得不對，但是你也不要這麽着急得認定是許家做的，然後就直接把許正陽綁了。”
“我說，不是我做的。”
“你還在狡辯？”年天合氣得顫抖了起來，啪的一聲打在桌子上，“我是你親哥，我能幫你擦屁股，你最好把全部該說的都說出來。”
年正笑而不怒，而是甩了手上的杯子，這是年天合珍貴的一套古董茶具，摔一個就是摔幾十萬，燒錢，但是卻讓年正覺得痛快，一個又接着一個，直到年天合沖過來，把他按住，讓他冷靜下來。
年正斜着眼睛，坐在沙發上。
“我沒做就是沒做，如果你覺得不痛快，我們把爸媽叫回來，早把家分了，省得我天天要你幫我擦屁股，要錢，礙着你的眼。”
分家，年天合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件事，現在天正集團全權由他管着，他這個弟弟只是表面上的副總，成天和他那一群狐朋狗友鬼混，要是沒有他兜着，早就被人整沒了，而他這個弟弟居然想着和他分家産。
“你會管理公司？還是會管人？一無是處，分了家你能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幹什麽，不要你管。”
“你這是胡鬧，我不準許，你回去好好反省下，走吧。”
年正站了起來，走到了落地窗的旁邊，望了樓下的人流和街景。
“哥，這裏的景色很美。”
“……”
“我……算了，你不懂。”
“不懂什麽，說清楚。”
“米飯很好吃，現在我比起出去玩，我更喜歡好好地吃每一餐，告訴自己我還活着。”
“夠了，我知道你受苦了，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也是為了我們好。”
年正忍住怒火沒有發洩出來，出了公司，撥通了父母的電話，交涉失敗，要找其他的辦法為自己的以後打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