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把飯菜端上桌。

兩個人緊挨着坐下，他給她挑菜，味道很好，只是她沒什麽胃口。

未曾想到，最平靜的一晚竟然是他新婚前夕。

她低頭，一顆顆嚼着白米飯。

“多吃一點。”褚承澤又給她夾菜，溫心慈深埋着腦袋嗯了一聲，話語裏染上顫音，褚承澤看到她微顫的雙肩：“吃不下就別勉強自己。”

溫心慈沒有放下碗筷，而是繼續很慢很慢地吃着。

他說：“不管我和誰結婚，我給她的不過妻子的名義。”

他說：“只有你，我才是真心的。”

他還說：“別哭，哭壞了眼睛我會心疼的……”

一句句，都美到了她的心底。

她撥開那些淚，朦胧胧地去看他，直視他的眼：“抱我。”

褚承澤懷疑自己聽錯了。

“抱着我！抱緊我！褚承澤，我今晚不想一個人。”

“好。”

他起身抱着她去看電影，無聊的文藝片，電影裏演了什麽，她看不到，他也看不到，她只知道貼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一聲一聲的心跳，那麽平穩那麽強勁。

“褚承澤，你知道過去的我有多愛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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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撫上她的後背：“怎麽忽然說起這個？”

“我好像從來沒有認認真真地告訴你過，褚承澤，我相信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人會比我更愛你，哪怕讓我付出生命，我也毫不在乎。”

褚承澤擁着她，靜寂無言。

她抓着他的手，落在她的腹部，那裏已經高高隆起，她紅着眼笑：“我們的寶寶，真的很乖很乖的。”

“我會把全世界都給他，別擔心。”

“你要記得，你說過會對他好的。”溫心慈壓抑着哭聲：“我從小就有一個願望，我的白馬王子會騎着駿馬，手裏拿着鳳冠霞帔，身後跟着十裏紅妝來娶我，婚後我相夫教子，我們一家人相濡以沫，快快樂樂地走完一輩子。”

他喉嚨像是被堵了一塊海綿：“溫心慈……”

“噓~”她摸上他的嘴，靠在他懷裏：“我冷，你別說話，抱抱我就好了。”

明天，你就是別人的丈夫了。

明天，她就該解脫了。

“好。”

心血來潮，她忽然又問：“褚承澤，如果有一天我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你會放我離開麽？”

他避開她的腹部，把她用力抱緊：“我們說好的，會一直一直在一起，你放心，我走到哪裏我都不會把你丢掉，也不會讓你一個人。”

不問了，不等了，也不奢求了。

溫心慈抓着他的衣領，閉上眼，埋在他肩頭沉沉睡過去。

褚承澤僵在那裏許久，渾身都快麻木了，才面無表情把溫心慈抱回了床邊，坐在床沿，他盯着她安靜的睡顏，一點點抹幹她的眼。

“乖乖的留在我身邊，對你而言，真的那麽難麽？”

聲音很輕，風一吹就散了。

房間裏有無盡的寂寞，偏偏沒人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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