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方全停下腳步,回身不虞道:“是為父讓易辰一同來的,就是去看你妹妹又如何?”

方夫人嗔怪地看了方芷瑜一眼,太沉不住氣了。即使看不慣有男人圍着方芷瀾轉,那也不能在這種時候發洩不滿啊。就算是他要求跟着方全一起來,那也是方全同意了的,說這話就是自己給自己不痛快受。

方芷瑜微垂着頭,抿唇不語。方全不再說什麽,轉身繼續走。穿過一個圓形拱門,便看到方芷瀾的身影。

此時的方芷瀾正在收拾風筝,她只是來實驗一下的,并不是有意去挑釁方夫人。據前世的記憶,方夫人看誰不爽時,就會雞蛋裏挑骨頭,還專拿大家閨秀應有的言行舉止來規範人。而她,最近剛好是放夫人的眼中刺。

有一撥人靠近,方芷瀾很快便察覺,她轉頭,看到找茬的人和救世主一同來了,心中不免覺得好笑。

她上前施禮,叫道:“爹爹,夫人,大姐姐,辰哥哥。”

方全應了一聲,然後看着她身後的風筝,問:“芷瀾在放紙鳶?”

“哦,女兒只是試飛一下而已,您今早不是說小姑姑約我明日出去郊游麽?所以我就想着做幾個紙鳶明天玩兒。怕飛不起來,便來院子裏試一試。”

“明天到了郊外再放不就行了麽?在府裏放影響多不好。”方夫人冷聲道。

方芷瀾暗自撇撇嘴,嘴上卻認錯道:“芷瀾知道錯了,以後會注意的。”

“芷瀾沒做錯什麽,咱們方家不是那種一點自由都不給的人家。你繼續放吧,爹爹支持你。你不是說做了幾個麽?可我只看到這一個,難道其它的不用試了?”他的妻子敢拿着雞毛當令箭,他就可以給方芷瀾遞盾牌。

方夫人被方全駁了面子,心中不忿,“那麽你們父女倆就慢慢玩吧,芷瑜,咱們走吧。”

“嗯。”方芷瑜小聲地答道,趁方全不注意,瞪了方芷瀾一眼,方芷瀾聳聳肩,一點兒都不介意的模樣,方芷瑜見狀,更加生氣。

袁易辰将這些都看在眼裏,,将方芷瀾那欠扁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

方芷瀾見袁易辰嘴角揚起的笑意,也瞪了他一下。看戲看得很開心吧,到時候讓你開心不起來。

這幾天都在盼着能見到他一面,今日見到了,卻不是好時機,不過莫名的,她的心輕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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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全在研究方芷瀾做的紙鳶,不解地問:“芷瀾,你做的這是魚麽?其它的呢?”

“這是魚沒錯,其它的沒拿過來。”說完她便示意憐珠和憶春去拿,

“這是什麽魚?”一般都做鯉魚,如此體型簡單卻五彩斑斓的魚,還真是沒見過。

這種熱帶魚方全當然不知道,方芷瀾也不确定住在海邊的人們有沒有捕撈過這樣的魚,若是照實說的話,不知要說到什麽時候,關鍵她也說不清,于是說:“這是我瞎畫的,主要是這個形狀的風筝比較容易飛起來,再者這樣畫挺好看的。”

“最主要的是你不會畫錦鯉吧?”方全一語中的。

方芷瀾讪笑,“爹爹您就不要拆穿嘛。”其實她心中在說,雖然她的水墨畫很一般,但是素描啥的還是很不錯的,各有所長,她不自卑。

袁易辰拿過來看了一下,誇道:“這魚倒是很新奇,雖然畫得不夠精細,但是先前看到它在天上飛,倒很有在水中搖曳的姿态。”

方芷瀾沖袁易辰笑笑:“辰哥哥真會誇人。”其實她的意思是真會拍馬屁,原來袁易辰這個木魚腦袋還是很會哄女孩子開心的,只不過她道行高,若是一般古代小姑娘,應該會因為他的誇獎而沾沾自喜好一會兒的。

方全看着方芷瀾笑靥如花的模樣,心想:看來芷瀾對易辰也很有好感的,只是現在年紀小,還未開竅,再過一兩年應該就好了,到時候兩家可以先定親。

同時他在心中決定,以後要讓這倆孩子多多相處。因着這個決定,放紙鳶的時候,方全便有意讓方芷瀾與袁易辰在一起,而他待得遠遠的。

方芷瀾看出了一點端倪,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她居然第一次發現方全還有如此“老媽子”的一面。既然他給機會,那方芷瀾便小聲地對袁易辰說:“诶,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

袁易辰訝然,“什麽事?”

方芷瀾看着他那懵懂的神情,突然不知如何開口了。就在她斟酌的須臾,方全遙遙往這邊走來。方芷瀾想,現在也不是說話的好時機,于是對袁易辰說:“明天一早我要去郊外,你能來一趟麽?明天我再跟你說。”

“好。”袁易辰怎麽會拒絕,雖然他感覺得到方芷瀾要說的大概不是他想聽的,但是他怎麽會拒絕她?

完成了一件“要事”,方芷瀾已經沒興致放什麽風筝了,不一會兒,她就跟方全說天黑了不玩了。

方芷瀾帶着憐珠和憶春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而袁易辰跟這方全一起回了書房,方全之前就已經留袁易辰吃飯了。

在路上,方全笑着感嘆,“不知不覺,芷瀾已經長大了,以前還是個瘦瘦小小的人兒,眼神怯怯的很怕人,如今性格倒是開朗了不少。”

袁易辰不知道以前的方芷瀾是什麽樣子的,但是現在的她的确是個開朗的姑娘。不過在方全面前,他不好意思将自己的心事洩露,因此只是認同地說了一聲“是”。

誰知道方全話鋒一轉,說:“易辰真的要考取了功名之後才考慮終身大事?”

袁易辰現實一愣,旋即不由自主地想方全上下兩句話之間的聯系,可惜很快他就将那些美麗的想法揮散。他回道:“是的。”

方全點點頭,若有所思,“那也快了,如今已入夏,距離秋闱也沒多少時間了,之後還要參加殿試……似乎還是要等到明年。”

“還不知結果會如何。”還沒開始考,就說得一定會中舉似的,袁易辰羞赧無比。

方全呵呵笑,和有信心地拍了拍袁易辰的肩膀,“伯父相信你的實力。”

方全本想将話說得更明白一點,但是想想還是算了,袁易辰現在是備戰狀态,還是先被想這些兒女私情之事了吧。方正以他對袁易辰的了解,他一旦認定了什麽,便不會輕易改變,而自己的女兒的婚事,他不放話,就不會有問題。如今,就只剩下時間問題了。

兀自想象着女兒以及未來女婿的幸福,方全心中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下。當初給不了芷瀾娘親想要的,那麽彌補在女兒身上,她泉下有知,應該也會高興的。

袁易辰感受得到方全的意思,欣慰的同時,想到剛才方芷瀾的鄭重并未難以啓齒的模樣,他又覺得有點失落。

晚上,方芷瀾躺在場上,不斷在腦中排練明日要對袁易辰說的話。要知道,拒絕別人的感情是一件艱難的事情,因為不能太傷人。而她的情況比其它正常情況要更為艱難,因為人家袁易辰除了那次的嘴唇相撞事件,并未再提起什麽“我會對你負責”、“我以後會娶你”、以及“你等我,我就要來提親了”之類的話語。

按理說他不說,方芷瀾也沒必要攤牌,可是每每接受到他的微弱的愛意,她就會有濃濃的負罪感。即使袁易辰不說,她還是知道他心裏已經認定了她,将來會履行當初的“諾言”。她不懂他什麽時候開始呢行動,但是她知道古代成親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時候兩家家長一齊點頭,那麽再拒絕就不是小事了。

所以她決定将小樹苗掐掉了。

她也想好的說辭,基于袁易辰沒有行動只有心動,那麽她就暗示、隐喻、旁敲側擊再表明自己的立場,最後讓他打消對她的想法。

“嗯,就怎麽辦!”方芷瀾堅毅地說,然後決定安心睡覺。

“你真的要那樣做?”

方芷瀾再一次被吓到,“你出現的時候能不能給點提示啊?”

系統君理直氣壯地說:“我已經給了,是你自己想別人想得太入神,沒察覺到。”

方芷瀾皺眉回憶剛才錯過了什麽,她沒想到,不過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會讀心術?”

“會一點兒。”

“你這是侵犯隐私!”被讀心什麽的,真是太恐怖太讨厭了。

“你放心,我沒空成天讀你的心,讀心傷身哪。”系統君惆悵地道。

方芷瀾不确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是假的她也沒奈何,想到他剛才的語氣,她蹙眉問:“你對我的想法有意見?”其實她也不大想做那樣的事情,總感覺怪怪的,這事落在他人眼裏,估計要說她自以為是或者自以為魅力大了。

“有意見。”系統君這次很直接,“你那樣做不好。”

“怎麽不好了?”方芷瀾也有意見,這可是她深思熟慮過的。

“原本一個高考生鬥志昂揚地積極準備高考,想着以後靠上好大學然後有底氣跟心儀的姑娘在一起,可是那姑娘卻在高考前夕跟他說自己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信念破滅,後果不堪設想啊。”系統君還配了一個長長的嘆息。

方芷瀾腦海中湧現曾經看到的各種與高考有關的新聞,突然不忍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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