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愛河

“你怎麽總是有一大堆的理由。”宋落身上裹着浴巾,倒是沒有那麽害羞, 咕哝一句, 縮起雙腿給他騰位置。

祈霁配合道:“嗯,我只是單純的想和你一起泡澡。”

他剛準備踏進浴缸裏面, 宋落從旁邊扯過條浴巾,“裹着。”

“有必要嗎?”他輕笑着。

宋落催促:“快點。”

祈霁聽話的裹上浴巾, 坐進浴缸裏面,長腿舒展不開, 只能憋屈的微微彎着, “有點小。”

“又不是給你游泳的。”

他擡眸看向對面的女生, 低聲道:“坐過來。”

“我不......啊。”

宋落突然被拽過去,不由得驚呼一聲, 等反應過來時,已經坐在他的大腿上, 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

浴室裏的溫度越來越高, 浴巾往下掉了不少, 露出一大片雪白, 落在腰間手摩挲着,惹得她身體和臉頰都泛着淡淡的粉紅。

“幫你回憶回憶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語聲低低, 暧昧的聲音撩撥着宋落。

拿着手邊的毛巾,慢慢擦過她的手臂,而後解開身上的浴巾,力道溫柔至極,逐漸起霧的浴室裏缱绻旖旎。

那天他也是像這樣給她擦身子, 懷裏的女生突然仰起腦袋,笑着親吻他的下巴,在頸間落下一個個紅唇印,迷離含笑的眼神奪人心魄,手也攀上他的肩膀。

祈霁扣緊她的腰,正動情時宋落卻忽然趴在胸口,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般睡着了。

他擦完身子,微微用力,抱着她換了個方向,面向自己:“想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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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落咬着下唇搖頭。

“嗯,那繼續。”

後來,祈霁抱着宋落回卧室的時候,還在嘀咕:“為什麽沒有浴缸床啊。”

“......”

宋落頭次覺得自己為工作實在付出太多了。

男老師性-侵女學生的報道文章在周末時發出去了,經過幾番修改,可能會有争議的內容全部删掉了,陳嘉也在跟蹤報道後續。

中午她從外面回來,告訴大家:“我剛才碰到華今的謝也了。”

“謝也啊!”尤念念亮着眼睛問:“怎麽樣,有沒有信心在這次新聞事件上幹掉華今?”

陳嘉聳聳肩,“誰怕誰?”

“哇哦,這個勢頭很不錯啊。”

江依珊故意打趣:“謝也不是你偶像嗎?這麽開心?”

“誰說的!我作為新言的一份子,偶像怎麽可能是華今的記者,再說了,我偶像自始至終都是老大好吧。”

尤念念掃了眼對面偷笑的宋落,接着道:“老大各方面都比謝也優秀啊,年輕又帥,拿過新聞獎,在京報工作過,還去過戰地報道。”

江依珊附和:“光是去過戰地,就能秒殺一衆競争對手了。”

“對啊,最近米勝發生動亂,好多網友都脫口而出老大的名字。”

“他當年的報道給人的印象太深刻了。”

宋落聽到她們誇贊祈霁,微微彎唇笑了笑,算是回應,起身準備出去做新的采訪。

她剛接手了一個家暴離婚案,女方懷孕時被男方毆打,如今夫妻關系名存實亡,十三歲的女兒從小跟着爺爺奶奶長大。

宋落聯系女方,約在不遠處的咖啡廳見面,女方還帶來了代理律師,自己始終低着腦袋不語,讓律師講事情始末。

律師告訴她,十三年前他的當事人懷孕時,嘴巴被男方扇腫了,全身多處有淤青,但因為是自己老公,不肯說出來,後來生完孩子喝農藥自殺又被救下。

起初,男方不停地道歉求和,女方心軟過兩次,在發現他并沒有任何改變後徹底死心,兩個人現在沒有任何感情,在財産方面糾葛争吵了幾年,終于狠心走上法庭。

女方大約是不願意回想過往種種,先行離開了,宋落閑着無事,便和律師聊起來了。

“這兩年有關家暴的案件數量是多少?就您這邊接到的而言。”

“具體數量我不記得了,我每個月都會接到關于家暴的案子。”律師說:“而且不止這兩年,從我做律師以來,一直很頻繁。”

宋落有事先了解過國內家暴案的結果,“很難有案件能被判定為故意傷害罪或者虐待罪,多數為拘留是嗎?”

律師搖搖腦袋,“你錯了,連拘留都特別難。”

“家暴事件難以處理,很大的原因就在于它是夫妻間的,或者家庭間的事情,關系密切,施暴場地封閉,再加上礙于面子不好意思講出來。就像我的當事人那樣,很多受害者壓根沒有維權意識。”

“嗯,我知道。”

宋落的手機震動兩下,是祈霁發來的消息,問她現在在哪裏,宋落把定位發過去了,接着聽律師講這兩年的家暴案件。

大約半個小時後,她覺得不能再繼續打擾,別人說不定還有其他工作,禮貌的道着謝:“謝謝您願意接受我的采訪。”

反而是對面的律師,頗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但聽見宋落這樣說也沒有接着講,看向她放在手邊的手機,“宋老師,我可以加您的微信嗎?”

“可以。”

記者跑采訪,本來就需要多認識些醫生、警察、律師,宋落把二維碼調出來讓他掃。

“好了,您叫......?”

“宋落,落葉的落。”

律師笑着:“也是落落大方的落。”

宋落微微彎了下唇,拎着包包和他并肩走出咖啡廳,律師提出可以送她回公司,宋落婉拒了,道再見後轉身離開。

走了一段路後,她正想在微信上問祈霁到了沒,旁邊傳來喇叭聲,轉頭看過去,是熟悉的黑色車輛。

祈霁坐在駕駛位上,手搭着方向盤,臭着張臉,很不高興。

“老公。”宋落開車門坐上去,把包丢到後座。

“那男的是誰?”他問。

“受害者的代理律師。”

“他找你要微信,想追你?”

宋落不由得失笑,系好安全帶,“律師加記者微信很正常呀。”

祈霁不悅道:“我看他就是想追你。”

說完,不等宋落再開口,突然踩下油門,醋味都快飛出天際了。

後來證明果然男人最了解男人,律師經常在微信上找她聊天,不是談案件,就是聊日常的吃喝玩樂。

他沒有明說,宋落也不好直接回“我有老公你別找我”,故意不回話,全當沒有看見。

如果湊巧是晚上發來的消息,又會讓某人恒生醋意,翻身把她壓在下面調戲一番。

再遇見律師是在開庭的時候,宋落作為記者可以進入法庭,最後講到13歲女兒歸屬問題時,法官讓父母全部出去,問她是想跟媽媽,還是跟爸爸。

宋落知道離婚案在有孩子的情況下,都會到這個環節,但還是忍不住心疼小姑娘。

律師說,小姑娘自小漂亮又聰明,學習成績特別好,房間裏貼滿了獲獎的獎狀,成績名列前茅,但是,這都磨滅不了原生家庭對孩子的影響。

由于男方有家庭暴力的前科,小姑娘自己也選擇媽媽,最後的結果一目了然,整個事件到此落幕。

宋落準備離開時,律師喊住她,詢問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飯。

“不好意思,我還有其他工作。”宋落又拒絕了。

“宋老師,我覺得律師和記者還挺般配的。”

這話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宋落禮貌的笑着,回道:“我還是覺得記者和記者更加般配。”

“啊?”

“我有老公,是位記者。”宋落略微颔首,轉身離開。

結婚前和結婚後都有男生對宋落表達過追求的意思,先前遇到的不是木讷呆板,就是風流廣撒網的,都沒有興趣,唯一正常的謝也沒有眼緣。

後來認識祈霁,懶得再多看別的男生一眼。

宋落對祈霁向來不隐瞞這些事情,回家告訴他後,興奮的像個孩子,靠在她的肩頭,“嗯,我也覺得記者和記者很配。”

而後忽然意識到那位姓謝的也是記者,又改口:“記者和戰地記者最般配。”

“是是,姓宋的記者和姓祈的戰地記者最般配。”

祈霁完全抑制不住唇角的笑意,側過腦袋,親了親她的頸脖,又像是覺得不夠似的,輕輕地用牙齒啃咬着,弄得宋落酥酥麻麻,癢得不行。

他撐着沙發邊緣,一點一點的攻略着,又瘋鬧起來。

十一月份天氣徹底轉涼,出門需要穿風衣和毛衣,前不久江城下了場冰雹,每天風呼呼的刮,冷的厲害。

宋落最近變得有些貪睡,祈霁對于這些現象特別敏感,晚上都不敢壓在她身上,更別提動她,悄無聲息的把被褥加厚,算着距離生理期的日子,小心翼翼地護着她肚子。

觀察一周後,發現除了貪睡沒有其他反應。

吃晚飯時,祈霁特意問:“好吃嗎?”

宋落擡起腦袋愣了一下,然後才回答:“挺好吃的啊。”

“嗯,好吃就行。”

宋落本來沒有往這方面想的,但是祈霁表現的越來越明顯,晚上睡覺甚至不敢把手臂搭在她的肚子上面。

中午吃飯時間,宋落戴着口罩,偷偷摸摸的到藥店裏買驗孕棒,忐忑不安的等待下班。

祈霁今天按時下班,開車來接她,宋落舔舔嘴唇,猶豫過後還是決定等出結果再說,免得白白期待,又空歡喜一場。

回到家裏,她正躲在浴室裏看使用說明的時候,祈霁突然推門進來,吓了她一跳。

“你......”宋落放在臺上的東西被他瞧見了。

“我先出去。”

祈霁又退出浴室,靠在旁邊的牆上,頭次感覺自己的心在亂跳,竟然有些穩不住情緒。

有可能就是......要當爸爸了?

祈霁條件反射的摸一下口袋,然後想起來早早就戒掉煙了。

大概過了十分鐘,又或者是二十多分鐘,宋落從浴室裏出來,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朝他搖搖腦袋。

“沒事的。”祈霁伸手抱住她,一開口便是安慰的話語:“我們又不急,本來就打算用這半年養身體的,沒事,慢慢來。”

從申城回來後,醫生說懷孕前半年要戒煙戒酒,調整作息時間,三餐搭配均勻,這樣對胎兒也好。

祈霁和宋落工作加班,熬夜,通宵,有時天亮睡覺天黑才醒,不工作的時候又愛瘋鬧折騰,深知自己平日裏的生活有多不規律,于是商量着緩一段時間,專心調整身體狀态。

“我還沒有說話呢,是你太緊張了吧。”宋落噗嗤笑出聲來,“很想要孩子呀?”

祈霁也跟着她笑,在耳畔道:“我有你就夠了。”

他期待有小孩的日子,更期待和宋落的往後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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