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暗中看着你
孫強從警局出來之後，程宇就一直跟蹤孫強到工地，因為目前警方只鎖定了孫強一個嫌疑人，所以讓程宇過來監視孫強，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線索。
按理說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兇殺案件，但一直沒有突破性進展，兇器找不到，死者身上也沒有提取到什麽有效信息。
夜晚悄悄來臨，工地上的人都陸陸續續離開，程宇沒看見孫強出來，只能繼續監視下去，他已經一天沒吃飯，有些挨不住餓，又不敢真的走開，只能吐槽一下上面借調人手的事情，本來今天還有一個同事和程宇一起出任務，但下午兩點左右突然死了一個明星，而且好像事關重大，于是同事就被調走了，導致現在這裏只有程宇一個人。
不過這次突發事件對嚴承曜來說算得上幸運，因為有關于工地死人的搜索熱度終于降了下去，那些對嚴氏有影響的言論和抨擊也都暫時壓住了。
孫強對網上事态的發展一無所知，今天他從警局回來後，單就那些工人們異樣的眼神，已經足夠把他壓垮了，他也沒勇氣再去關注網上事态的發展。
孫強想，要不是他包工頭的身份還在，恐怕會得到其他人更排斥的對待。
夜色漸深，寒風吹了起來，孫強獨自一個人站在空地上，一身的憤懑和憋屈終于忍不住想發洩出來，他将安全帽扯下來，狠狠掼到地上，死命喘了幾口氣，抱頭蹲在了地上，腦子裏亂糟糟的想了很多。
“啪嗒！”
有石子打在他身上，孫強抱着頭，怒吼：“滾！”
“啪嗒！啪嗒！”
又接連幾個石子打在孫強身上，而且力道更大，感覺石子也更大了一些，孫強喘着粗氣擡起頭，想看看是哪個沒走的工人這樣對他，結果他周圍根本一個人都沒有！
孫強低下頭，地上的石子還在輕微顫動，他又擡起頭，再一次環顧四周，然後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寒風在吹拂，遠處昏暗的燈光足夠将這片空地照亮，這裏根本連一個躲人的地方都沒有！
孫強嗓子動了動，心髒突然劇烈的跳動起來，說不準是什麽感覺，好像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注視着他。
他踉跄着站起來，慢慢後退，然後迅速轉身朝着工地門口跑去。
程宇還是沒頂住餓，正好發現有個賣煎餅的路過，于是趕忙過去買煎餅，一邊等一邊留意着工地門口的情況，結果就看見孫強慌張的從裏面跑了出來，程宇以為孫強發現自己在監視他，所以現在想趁着自己買煎餅的時候逃跑離開。
“站住！”程宇煎餅也不要了，立即跑過去追孫強，他離的不遠，在離工地門口不遠的位置就把孫強逮住了。
“啊！”孫強吓得驚叫出聲，一條手臂被程宇扣在背後，他不得不彎腰，結果孫強低頭的時候，看到身後工地門口有一雙腳一閃而過。
真的有人在追他？！
孫強抽了一口涼氣，覺得心髒快要爆開了。
“你跑什麽？”程宇見孫強愣愣的，跟吓壞了似的，于是稍稍松開一點力氣。
孫強回過神，驚慌的掙紮起來：“放開我，放開我……”
程宇差點被孫強掙脫開，于是又使勁把孫強壓了回去：“你想幹什麽？孫強，你現在的行為非常可疑，如果沒有一個确切的解釋，我可以把你帶回警局。”
孫強發現後面的人是警察，情緒終于有些穩定下來：“我跟你說，可能有鬼……”
“胡說！”程宇皺眉，“你态度給我放端正點！”
孫強焦躁的偏頭看了眼程宇：“警察同志，你別不相信，以前我們村有過這樣的事情，今天工地死人了，我剛才也遇到奇怪的事情了，我們離開這裏吧，你帶我去警局都可以，我不想在這裏待着。”
孫強相信自己的直覺，加上他有些迷信，真覺得剛才發生的事情很奇怪。
可是程宇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管孫強怎麽說，他根本就不信，而且還以為孫強可能想故意拖延時間，所以程宇還想壓着孫強去兇案現場看看。
孫強當然不願意，于是又開始掙紮。
這時一輛車開過來，在程宇兩人不遠處停了下來，車燈打在兩人身上，程宇和孫強不由自主的停下動作，一齊看過去。
李瑜從車上下來，面無表情的看着兩人：“你們是什麽情況？”
程宇喘着氣，“李先生，你來的正好，幫我制住孫強行嗎，我要帶他去警局。”
孫強好歹是幹好多年體力活的人，身上也有一些肌肉，他奮力掙紮下，程宇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制住孫強。
李瑜推了推眼睛，走過來說：“可以，不過我有個要求。”
“什麽要求？”程宇一邊問，一邊緊緊抓住又掙紮起來的孫強。
“我要去兇案現場看看。”李瑜說道。
“不行！”程宇直接一口回絕了李瑜的要求。
“那算了。”李瑜點頭，“程警官自己先忙吧。”說完這句話，李瑜就朝工地裏面走去。
程宇急忙叫住李瑜：“你要幹什麽去？！”
李瑜回頭，說：“去兇案現場。”
程宇瞪大眼睛：“我說了不能去！這違反規定！”
“哦。”李瑜點點頭，“可是你現在也沒辦法阻止我。”
“那你剛才還問我？！”程宇氣道，心情非常糟。
“給程警官一個面子。”李瑜說：“可惜程警官不接着，我有什麽辦法。”
“你…你……你過來，我們一起去！”程宇咬牙說道，他沒辦法眼睜睜看李瑜去兇案現場，又無法阻止，所以只能中和一下，至少有他看着，李瑜不會破壞兇案現場。
李瑜走過來幫程宇把孫強扣上手铐，然後問：“那走吧。”
程宇看了一眼賣煎餅那裏，發現賣煎餅的早跑了，于是心情更糟了，氣哼哼道：“我告訴你，一會兒你只能看，什麽都不能做，否則我今天也帶你進警局。”
“哦。”李瑜淡淡的應了一聲。
程宇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他要忍，于是面上維持着一名人民警察的風度與修養，但是心裏卻忍不住跳出個小人狂打李瑜。
兇案現場到了，黃色警戒線一直在，李瑜抱着手臂：“請吧，程警官，我保證進去只看看。”
程宇皺眉，一邊拉起警戒線，一邊問：“你到底想看什麽？”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李瑜說道。
孫強因為和程宇扣在一起，所以也要跟着進去，但是他對比表現得特別排斥。
現在程宇對孫強非常懷疑，他不放心将孫強一個人放在外面，于是最後還是硬扯着孫強跟他進去了。
李瑜站在房間中間，真的沒有做其他多餘的動作，只是繞着看了一圈，這個房子不大，一室一廳，一廚一衛，死者在客廳沙發被發現，沙發和地上有大片血跡，現在似乎還能聞到鐵鏽般的味道。
“你看好了嗎？”程宇問道。
“嗯。”李瑜推推眼鏡，說出一句讓程宇非常吃驚的話：“我覺得你們可以鎖定第二個嫌疑人了。”
“什麽？！”程宇詫異的搖頭，“不可能，死者關系簡單，父母雙亡，與其他人根本沒有來往，哪還有第二個嫌疑人？”
“有。”李瑜肯定道：“她可能有一個丈夫。”
“死者是單身。”程宇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反駁道。
“這不影響她有男人。”李瑜說道。
程宇：“……”
孫強聽到李瑜的話，有些欣喜若狂，他焦急的說道：“我沒殺王鳳，兇手肯定是他！你是怎麽知道的？你能不能找出那個男人？我想趕緊洗脫我的嫌疑啊。”
程宇也好奇的看着李瑜。
李瑜推推眼鏡，有些自豪的說道：“知道我們嚴總是誰嗎？”
“這和你們老板有什麽關系？”程宇皺眉問。
李瑜開口說：“線索是我們嚴總發現的。”
“這更不可能了。”程宇不可置信道：“我記得你們嚴總，他當時就在警戒線外面看了一下，怎麽可能發現這種線索，我們找了這麽久都沒發現！”
李瑜挑眉：“所以說你們速度很慢，辦事效率也很低。”
“你！”程宇不服氣的看着李瑜：“那你倒是講講你們嚴總是怎麽發現的！”
李瑜指着地板，“嚴總發現地板上有被煙頭燙過的痕跡，而死者是不吸煙的。”
“也有可能是死者請男性朋友到家裏做客時留下的痕跡。”程宇反駁道，他低頭看向地板，在斑駁的地板上找了良久才發現煙頭燙過的痕跡，而那個嚴總，究竟是怎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看出來的？！這樣的眼力和判斷力簡直可怕。
李瑜點點頭，說：“所以嚴總今天才想讓我過來再确定一下，首先衛生間很幹淨，一個發絲都沒有，這顯然不正常，至少也應該有死者的發絲，除非兇手在消除自己生活痕跡的時候，不小心把清潔的太幹淨，其次卧室裏雖然只有一床被子，但兩邊的被角皺痕很多，而不是中間皺痕多，除非死者有蓋被角的怪癖。”
“可是這些……”程宇遲疑的開口道，這些小細節雖然也能反應一些問題，但還不足以當成證明另一個人存在的證據。
“還有一件事情。”李瑜繼續開口道：“死者家裏用的是煤氣，我們查到她換煤氣的次數，根據死者一個人的使用量算了一下，和她換煤氣罐的速度不符，所以可能還有另一個人，而這個人回來時間不定，往往不能和死者一起吃飯，以至于死者除了三餐正常用煤氣外，還有其他用煤氣的時候，所以煤氣消耗的速度比她一個人使用煤氣的速度要快很多。”
程宇怔愣的張大嘴：“你們究竟是怎麽想到查這些的……”
李瑜：“是我們嚴總想到的。”
“……所以你們嚴總到底是什麽人？”程宇終于忍不住問道。
“啪嗒！”
這時一個石頭突然砸到孫強後背上，直接讓孫強往前栽倒。
程宇伸手扶住孫強，看着地上的石頭納悶道：“哪裏來的石頭？誰扔的？”
孫強大驚失色，“鬼……有鬼……”
“都跟你說了不可能，應該是有人惡作劇……”
“門是關的好不好！！！”孫強崩潰道：“而且這麽大的石頭，你們真看見是從哪裏砸過來的嗎？！！”
程宇驚愕的看向門，又看向孫強和李瑜，“門怎麽關上了？我記得進來的時候，特意沒把門關上。”
作者有話要說： 嚴承曜：英明如我，只出現名字，不開心
林陽：我連名字都沒出現！
嚴承曜：快來我懷裏，吸一下你就開心了
林陽：……滾
嚴承曜：我說的是陽氣
林陽：……滾滾滾(;｀O?)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