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緋聞男友
岑星記得上次虞惟笙說的是,多寬限一個月,至少要提高十分。這次卻只說保持住。
虞惟笙就是想要把這個八音盒送給他吧?
岑星在之後的幾天裏,總愛趁寫作業的間隙打開門,向着茶幾看幾眼。他想,等這次考試結束,他要把這個八音盒放到自己的寫字桌上。做題時一擡頭就能看到。覺得累了就擰動發條,聽它唱歌。
現在暫時只能偷看,過一下眼瘾。好在他有替代品。
虞惟笙給他買的手機不适合挂飾品,于是岑星把那個胖胖的小獨角獸挂在了自己的書包上。這樣,上學時能看見,回到家也能看見。
他很想知道虞惟笙把自己的那個挂在了哪裏。仔細想想,這類造型可愛的小挂飾,跟虞惟笙一點也不搭,作為一個不願意坐旋轉木馬的Alpha,應該不會随身攜帶。岑星找不到借口進虞惟笙的房間,沒法搜查。心癢癢的。
反正,不管虞惟笙挂在哪兒了,這都是他們交換的第一份禮物。岑星默認這是有特殊意義的,四舍五入簡直可以當成定情信物。
他之前猜虞惟笙買音樂盒是為了送他,猜對了。他現在又猜,虞惟笙看到他買鑰匙扣以後也買個同款的,很有可能是故意要湊成一對。
那不就是有點喜歡他了呀!
岑星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兒讨人喜歡,姑且歸功于學習努力成績進步快,決定再接再厲。
下一次的月考,也就是期中考了。這類大考将會采用正式高考的一百五十分制,題量更大,考試持續時間也更長。
岑星有個很大的優點,一旦靜下心來,有很強的專注力。這也是他能在兩個月時間裏補上那麽多基礎知識的關鍵。
虞惟笙只說希望他保持,他心裏卻有着稍稍高一些的目标。一百五十分制提高十分,好像要比百分制提高十分容易一點。他相信自己是能做到的。
慘的是數學課上,原本已經大致能聽懂跟上了,最近突然結束了函數的課程,開始專攻立體幾何。岑星本來就慢半拍,聽得又是雲裏霧裏的。對着題目用小棍子組好了模型,轉一下角度立刻大腦死機,只恨不能把輔助線也加到模型上去。
愁雲慘淡之際,姚老師午休時間突然找他談話。
岑星原以為是自己學習上出了什麽問題,戰戰兢兢過去以後,迎接他的卻是完全意料之外的話題。
姚老師說,同學之間有流言,他跟霍行之有不正當交往。
霍行之這個人,看似不靠譜,在學校裏還算有點小名氣。雖然性格行為脫線怪異,但畢竟是個學神級別的Alpha,長得也不賴,遠觀時依舊會因距離産生美。
若有個人成績中不溜丢,長得不堪入目,再像他這樣折騰,狗都嫌。可他光環加身,那些特質在一些Omega和Beta眼中,便散發出別樣魅力。
這樣的人物,考試時給一個剛轉學來的Omega傳紙條只為加油鼓勁,因此被處分依舊不放在心上,之後又天天曠課陪那個Omega在家自習,聽說兩人還是童年舊識。所以那個Omega對霍行之而言既是竹馬又是天降,兩人AO授受不清,成天待在一塊兒,可想而知是什麽關系。
有心人在其中添油加醋,說霍行之那段時間天天去岑星家都是獨處,天知道除了念書還做了些什麽。謠言在發散過程中逐漸變得不堪入目。有人言之鑿鑿,說岑星已經懷孕,有朋友親眼看見他在學校廁所裏纏腹帶綁平肚子。
更可怕的版本說,岑星把小孩從廁所下水道裏沖掉了。
作為當事人,岑星多少聽過一點,是從霍行之的口中。
“滿打滿算兩個月,就算真的有也不可能看得出肚子,更不可能生下來,”他說,“這都有人信,可見唯恐天下不亂的弱智隐藏在我們身邊的每一個角落。”
岑星當時滿心都是與虞惟笙的約會倒計時,沒空關心這些,只覺得把他和一個Alpha傳在一塊兒挺尴尬的,很不喜歡,其餘沒多想。
他天真的以為那根本站不住腳的謠言不會有太大影響。而事實是,只要聽起來足夠聳動,再假的謠言也擁有傳播的溫床。
甚至還能傳到老師的耳朵裏。
見岑星被吓到,姚老師趕緊安撫他。
“我當然知道那些是假的,”她說,“我只是擔心……看你剛才上課的時候一直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感到困擾呀?”
岑星回憶了一會兒。
他剛才一整節課都在努力跟上老師的思路,失敗告終。臨下課時愁眉苦臉,好像是在哀嘆立體幾何簡直比三角函數困難一萬倍。
明明以前平面幾何學得還不錯,沒想到多加了一個維度,難度竟也跟着立方了。
若是告訴老師自己魂不守舍只因為滿腦子都是學習,也不知道她會不會信。
見他神情凝重,姚老師以為他默認,淺淺地嘆了口氣,伸手在他肩側輕輕拍了拍。
“和喜歡的人一起學習共同進步,是很好的事情。會有那些謠言,不是你們的錯。”
這還是默認了他倆在談戀愛。
岑星想要解釋,奈何手機不在身邊,一時間也找不到紙筆,打手語老師又看不懂,只能不停地搖頭擺手。
姚老師皺着眉頭努力解讀,最終得出了一個錯誤結論:“你要是真的不放在心上,那當然最好了。我知道霍行之肯定不在乎,那孩子一直很自我,無所謂別人怎麽評價他。你要是心裏介意,跟他在這方面交流不順暢,有什麽心事想法,都可以來跟我說。”
岑星感動又痛苦,對着老師不停比劃。
“放心,”姚老師說,“上次是教導主任非要通知家長。這種事,我不會跟你家裏人說的。”
岑星懵了一會兒。原本并沒有這種擔憂,可聽見姚老師的話,還是不由自主松了口氣。
姚老師見狀,只當是兩人已經達成了共識,露出慈祥笑容。
“那些流言蜚語,終究只是一時的。好的成績好的大學,才是會影響你一輩子的,”她說,“你最近進步很大,繼續保持,期中考也不可以松懈,知道嗎?”
岑星點了點頭。
“正好,你昨天交上來的作業有個問題,”姚老師說着站起身來,在桌上翻找了起來,“我現在給你講一下吧。”
等岑星從辦公室出來又回到教室,才後知後覺,自己光顧着聽題忘了解釋和霍行之的關系。
面對面交流不是他的長項,好在還有別的法子。岑星打算寫一張紙條,夾在作業裏,明天一起交上去。
對于背後那些流言蜚語,他心裏讨厭,可也知道自己無能為力,會刻意的不去關注。相較之下,他更不希望姚老師對他有所誤會。那是關心他的人,他很在乎。
岑星坐在自己的座位,打開草稿本找了頁幹淨的,開始斟字酌句。才剛寫了一個開頭,身側突然出現一道人影。
“‘老師您好,關于您和我聊到的關于我和霍行之的事,其實我們倆是’……”
自己剛才寫下的句子突然被人用整個教室都可以聽見的音量念了出來。
岑星慌忙間趕緊合攏了本子。
他擡起頭,斜後方站着一個男性Alpha。當了兩個月同學,對方面容熟悉,可因為沒有任何私交,一時間與名字對不上號。
正直午休,大多數人不是休息就是在寫作業,少數聊天的聲音也壓得很低,窸窸窣窣的。因為那個Alpha的話語,整個教室徹底陷入了安靜,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在往他倆所在的方向看。
“你和霍行之的那些事情,連老師都知道啦?”那Alpha說道。
岑星愣了愣,接着趕緊搖頭。
很明顯的,這個人不懷好意。他此刻的神情語氣,隐約透着幾分得意。
“你不會是真的懷孕了吧?”他說。
“胡說什麽呢!”岑星斜前方傳來一個女生帶着憤怒的聲音,“惡不惡心啊你。小肚雞腸,是不是因為上次的處分想報複?”
是餘思思在為他打抱不平。
岑星慌亂中終于回過神來。這個人,好像就是那個舉報了他們的施文。
“我報複什麽啊,”施文笑道,“孩子又不是我的。”
岑星站起身來,急得眼眶泛紅,慌亂下甚至張開了嘴想要反駁他的胡言亂語。那當然是徒勞的。
餘思思氣極了:“下流!”
周圍有不少人竊竊私語,有人起哄也有人勸阻。
就在此時,教室門被推開了。大家紛紛看過去,來的竟是話題中的另一個主角。
霍行之捧着一盒酸酸乳,一邊往裏走一邊吸。走到講臺附近時他意識到自己正成為視線焦點,露出了茫然的神色,松開吸管後遲疑了片刻,沖着臺下揮了揮手。
餘思思猛地站了起來,用力指向他:“你!”
霍行之往後退了半步:“我?”
“岑星被人欺負你管不管?!”餘思思大聲問他。
霍行之這才向岑星所在的位置看過去,接着立刻沉下了臉。
“你想幹嘛?”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看着施文的。
“怎麽啦,和你老婆多聊兩句你都吃醋啊?”施文說。
霍行之無語:“……他不是我老婆。”
“哦,”施文低頭看了岑星一眼,“**啊。”
岑星的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了。
“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麽,”霍行之雖不知前因後果,也看出了施文明顯是仗着岑星沒法開口反駁在故意羞辱他,“你看我不爽沖我來啊,搞他幹什麽?管他屁事?”
他說着已經走到了施文跟前,兩人之間氣氛劍拔弩張。
施文招惹岑星,确實是抱着柿子挑軟的捏的心态。眼見霍行之暴怒,表面上還在強撐着,心裏已經虛了。
他擡起手,原本是想推開霍行之然後甩一句狠話便走出教室,沒想到慌張間角度力道都偏了些,不小心自下而上抽在了就站在他身邊的岑星的臉上。
“啪”一聲脆響,霍行之一驚,岑星捂住了臉。
“你怎麽……”餘思思一句話還沒說完,硬生生被打斷了。
霍行之一拳打在了施文的正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