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忠賢紅玉
耳畔傳來寧芊芊着急關心的話,肩背肌肉漸漸放松,整個人像是都輕松下來,血液與時間一起流淌在四肢百骸,舒服得他沉浸在其中。
衆人皆是被寧芊芊這一舉動給愣住了,皇後不動聲色的看着眼前的男女,王莽憂心陸玺的處境,不自然的咳了咳。
這一咳讓陸玺回過神,陸玺看着寧芊芊為她一臉焦急的神色,溫聲道:“多謝郡主,我已無礙。”躲了躲寧芊芊即将來擦的臉。
寧芊芊撇着嘴,正欲說些什麽。
“芊芊。”皇後面帶微笑的走過來簽着她的手,又看着陸玺。“這你認識嗎?”
“嗯。”寧芊芊點着頭,含羞着臉又強調一句,“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
“哦,是嗎!”皇後問:“這位将士是想必就是陸玺吧。”
陸玺聽後半跪行禮道:“屬下陸玺,方才讓娘娘受驚了。”
“此話怎講?”皇後彎下身已手慢慢托付着他起來,“陸将軍之子,果然有你父風範。方才要不是你,本宮與芊芊恐怕就在此殒命了。”
“是啊,是啊,快起來吧!”寧芊芊忙應答,“陸玺救了我很多次了,皇嬸。”
皇後微點着頭,她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丫頭想的是什麽呢,只怕前路艱難險阻,唯恐你們不是對方的良人。
太子着一身皇衣,腳步急促走來。見了皇後與芊芊無恙這才寬了心,皇後牽着寧芊芊的手上了轎子,她還想跟陸玺多說會兒話呢。可當下陸玺肯定得追查刺客之事,也沒空理她。
只有萬般不舍的走了,走之前路過陸玺旁看了他一眼,可惜陸玺的心思都在倒下的刺客身上。
“有頭緒嗎?”太子祁微問。
“回太子,這些刺客人數衆多除了逃跑的幾個,其他的皆以服毒自殺。”王莽道:“是死士。”
“這是什麽?”有一個将士喊道:“将軍快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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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祁微與其他人皆往那邊看去,見了地下躺着那人,陸玺微蹙着眉這人是他殺的,王莽把他翻過身,肩膀處被陸玺砍了一刀,卻露出一個印記。
“這是?”祁微問,“其他刺客身上也有嗎?”
“回太子,每個人身體的其他部位都有一個鷹犬一樣的印記。”
祁微眯眼道:“看來得好好查查這圖案代表什麽,膽敢行刺皇後和郡主背後之人的勢力可想之大,陸玺,你有什麽看法?”
………一陣緘默
“陸玺!”王莽拍了他一下,可陸玺依舊面容蒼白的盯着那鷹犬一樣的圖案,“太子殿下叫你呢!”
祁微見他這般失神的樣子,以為他剛才受了累,又看他衣服上全是污血,開口道:“無事,就回去好好清理一下吧!”
陸玺顫抖着嘴唇,低頭道:“多謝殿下,屬下告退。”
陸玺腳步虛浮,往日種種之事皆與今日之事重合。
那是還在塞外的日子,四歲的陸玺端着熱水,搖搖晃晃的,小孩子到底說氣力小,“阿娘,我來給你洗腳。”剛想進屋,就被門檻給絆了一跤,白紅玉聽着她叫喚的聲音就走了過來,正趕上潑出去的的熱水,把她的後背淋了個濕透。
白紅玉把陸玺扶起來,關切的問:“怎麽樣?摔疼沒。你端那麽多熱水幹嘛啊,把你燙着了怎麽辦?”
陸玺低着頭,忍着哭腔說:“我想給阿娘洗腳,他們說要做個孝順孩子。”
白紅玉聽着他的說,又氣又好笑,又看着他委屈的樣子,“我們玺兒本來就是孝順孩子,等玺兒長大一點再給阿娘洗腳好不好?”
“好啊!”
“阿娘去換件衣裳。”邊走邊說,“這水還挺燙,肩膀都有些痛了。”談不上太痛,只是燙的有些紅了,可這句話被小陸玺聽着了,又虎頭虎腦的跑去找燙傷藥。
“阿娘,我給你上藥。”陸玺拿着一瓶藥,滿臉擔憂走了進來。
“行吧。”白紅玉微笑着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這孩子就是熱心腸,“也沒太嚴重,就這肩處有一點點紅。”她下意識的安慰陸玺,恐他太自責。
白紅玉坐着,陸玺踮起腳輕輕的吹着,還問:“阿娘,真的不痛嗎?”
“不痛啊,阿娘什麽時候騙過你啊!”
陸玺嘟着小嘴,繼續為她擦着藥,突然像是看到什麽,“欸,阿娘你肩上刺的什麽?好像小鳥啊!”
白紅玉聞言臉色有一瞬神傷,“好了,擦好了。”她拉了拉衣服。
陸玺卻不依不饒的說:“阿娘刺的小鳥嗎?我也要刺,阿娘我也要嘛!”陸玺對着白紅玉撒嬌,腦袋撲騰在她懷裏。
她抱着陸玺像是在回憶什麽,聲音有點無可奈何,她道:“這不是小鳥,是困住阿娘的一把鎖,一但刺上永遠逃脫不了。”陸玺睜着大眼睛,看着很是無辜,他感覺自己好像又惹阿娘不高興了。
他只得繼續埋在白紅玉的懷裏,淡淡的清香是他接下來幾年經常懷念的味道。
陸玺慌亂無神的來到楚漠小院,這裏依舊蕭條,他需要一個真相。
他推開房門,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楚漠。
楚漠尚且不知道發生何事,淡然的喝着茶水,“怎麽來了,這麽毛毛躁躁的幹嘛?”方才在院中他的動靜已經夠大了。
陸玺雙目赤紅,聲音嘶啞的問:“漠叔!”
楚漠握着茶杯的手停頓一下,心口一窒。這小子有幾年沒這麽叫他了,一來他比他大不不了幾歲,說是叔叔倒不如是哥哥。
他這般神情……事情可不妙。
“你……”楚漠猶豫着開口。
“我娘?”陸玺珉着嘴問:“到底是何人?”
終究還是知道了,楚漠看着那茶水被掀起一片漣漪,嘆了口氣一口喝下。他甚至于有一點不敢看陸玺那張已被怒火占據的臉。
“漠叔,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
“我?”楚漠站起身來,走在大門口看着滿是落葉的院子,“你娘不肯讓我說,她只叫我保護好你。”
“我有權利知道真相,我想要的就是一個理由。”陸玺控制不住大吼起來,“為什麽?為什麽都不告訴我,就把我一個人丢在這兒?為什麽?”
他再也忍不住癱坐在地上,眼尾捎紅卻依然忍着淚,還在祈求着:“漠叔,我娘是不是……是不是故意接近我爹?”
楚漠背對着他,聽到這處身子顫了顫,穩着聲音道:“我不知道,他倆相遇時我也才八歲。你娘是邊關幻音閣有名的美人………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說來也奇怪,楚漠問:“他倆的事你可以親自問問你娘親。”
“問她,問她?”陸玺低着頭苦笑一聲。
這笑聲尤為刺耳,楚漠轉過頭看着頹廢懊惱的樣子,生疑的問:“怎麽了?你不是每年見她兩次嗎?這……?”
陸玺擡起頭,道:“我蒙着眼,她從不與我交談。無論我說什麽,說的嗓子都啞了她也不會回一句。如若不是每次臨走之時她會出聲給我說一句——”
“将死之人,不必再來。”
他拼命忍住,緊閉着雙唇,跟孩子似的把嗚咽哽咽下去,可是眼淚還是湧上來,亮晶晶地擠在眼圈邊上,一忽兒功夫兩顆大淚珠離開眼睛,慢慢地順着兩頰流了下來。
“每一次,每一次,都這樣。”他雙目通紅道:“我……我知道她是在等……在等爹去看他。不然她……她對這世間恐怕沒有過多留念了。”
“胡說。”楚漠大聲呵斥,走他面前蹲下去,“她被帶走時給我寫了信叫我回來照顧好你,你怎麽……怎麽說她不在乎你?”
“那你告訴我,告訴我為什麽?這一切發生成這樣的原因呢!為什麽爹要把她帶走,為什麽把她藏起來?”陸玺痛哭道。
這一切追其根本的原因,那就是母親的身份?
望着眼前從小看到的大的孩子,楚漠追究忍不下心,陸玺滿臉淚痕看着很是可憐。
“我跟你娘是漓國人,不……”他又覺得不恰當,“我是你娘在兩國邊境處撿到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人。”
“你娘這人身上有很多秘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帶了一些人來到渝國邊關,一直在幻音閣等着誰?沒有那個人的命令她不能離開。”
“誰?”
“我不知道,當時我太小了。你娘做這些事的時候都回避着我,那個人每次來也是穿戴着鬥篷,讓人看不清面貌。”楚漠搖着頭,神情嚴肅不像是說謊。
原來是這樣。
椒房殿裏,皇後與寧芊芊交談着,皇後問:“芊芊你跟皇嬸說實話,你與那陸玺?你是否歡喜他?”
說道陸玺,寧芊芊眼睛就冒光,她也絲毫不避諱,直言道:“此生非他不嫁。”
“可他只是守備軍一個小小的将領,在陸家更是一個連族譜都未入的庶子,怕是不能與你匹配。”皇後坦言道。
寧芊芊也知皇後為她好,可她又怎會為了這些虛無缥缈之物放棄陸玺,她道:“無論他有沒有地位權勢,只要他是陸玺,我都必然嫁他。”
“皇嬸,這些我都不在乎,陸玺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在慈安寺你也看見了,他的勇敢,正直,善良許多人是沒有的。”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最近腦殼有些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