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熟悉的弓箭
寧三姐扯過趙清晏的手,把那把銅板塞到她手裏,“記住啊,下回一定得找她要,不然就泡湯了。”
她本以為自己得不到回複的,哪知趙清晏眼睛彎了彎,溫和的說道:“知道了三姐,謝謝你這三年的照顧。”
後者驚訝的看着她,便聽她不疾不徐的接着說:“我以前呆呆傻傻是磕壞腦子失憶了,也不知前幾日因為什麽開的竅,想起許多事情來。”
寧三姐老懷欣慰,整個人激動的不行,就問了她姓甚名誰便罷,然後聽說她還要留在這裏很久,頓時開心的跟什麽似的。
——
向村東行一裏地有片竹林,二人拿着柴刀,專挑拇指寬的硬竹枝砍,回去削尖就能當箭用。
沒一會二人就砍夠竹子各回各家去了。
趙清晏根據原主記憶,在房梁上找到一把竹制的弓,她這才搬塊石頭坐在院裏削竹子。
明天去打獵不能沒有一點準備,正好今天還早,她可以準備好之後在自家後院練練,最起碼開弓射箭的動作不能太生疏。
褚安這幾天話都不怎麽說,呆的很是無聊,有些好奇她到底在弄什麽。
可是從窗子又看不見,他沒忍住好奇穿鞋出門看,發現人正在後院折騰呢。
無法,他本想退回去的,免得顯的自己太主動,可轉念一想茅廁就在後院,他去看看也無妨。
“咻!”
他一探頭,強烈的破風聲劃過耳際,褚安愣愣的回頭看,發現一根細竹,正釘在院外不遠處的柳樹上,入木三分。
他下意識的伸手摸摸臉,有一絲絲的痛感,長開手低頭一看,掌中已多出幾滴鮮血。
趙清晏本還驚訝于自己的百發百中,見他剛才站在那捂着臉,趕緊扔下手中的弓箭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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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沒事吧,快給我看看。”她打眼一瞧,就看見他臉上冒着血珠的傷痕,一時之間也瞧不出深淺。
褚安看了她一眼,也不知是臉上火辣辣的疼,還是別的什麽感受,讓他難受的連連掉眼淚。
他不止沒了清白,現在連容貌也毀了……
“嗚嗚嗚,哇哇哇哇——”褚安情緒全盤崩潰,什麽也不管的站在那就放聲大哭。
趙清晏手忙腳亂的把人抱住,連連給他拍着後背,“別哭別哭,我這就找大夫去,沒事啊,保管能治好,不會留疤的……”
“乖乖,你哭的我心都碎了,對不起,對不起。”
任她這樣哄,人也沒有一點停下的跡象,反而哭的更大聲:“嗚嗚嗚嗚,嗚嗚,嗝——”
以往他哭都是在兇巴巴的罵她,像個河豚一樣,氣鼓鼓的還全是毒,最起碼是堅強的。
哪裏像今天這樣,失聲痛哭,甚至跟個小孩子似的都哭的打嗝,宛若一只被丢棄的小鹿,在河畔哀嚎着卻沒人認領他。
“我的褚安,雖然咱們相遇的方式很不好,但也請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是那種糟心的爛人,我是值得你托付的。”
“你要的,只要我有,都會給你,我沒有的,就算拼盡全力也要送給你。”
她說的這些胡話,褚安是一句也不信,就在那一直哭,哭到最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為什麽了。
趙清晏就一直陪着他,別的她也不多說,說多了他也不會信,等到以後她能做到的時候再承諾,豈不更好。
這人呀,起初哭的梨花帶雨眼眶微紅那是最美的,等哭的多眼睛嘴巴都腫起來,那就沒得看了。
趙清晏伸手戳戳他腫起來的眼皮,遭到他不滿的怒視,不禁露出笑來:“這眼睛還能睜開嘛?”
“要你管?松開我。”褚安費力的睜着眼睛,更氣她說的話,意識到她一直抱着他,一邊說一邊掙脫開她的懷抱。
後者也不惱,她抱着人都快有一個小時了,他才知道掙紮,這是不是代表着,他在最失落傷心的時候,願意去依靠她呢?
“咱家沒糧了,我和三姐約好明日去山上打獵到鎮上賣,正好能換些糧回來,便在後院練練箭。”
“天太晚了,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村裏沒有大夫,我明日下午到鎮上去買藥給你。”
她手輕輕戳下他的臉,正好落在那一道傷口上,傷口已經結痂了,不疼,反而像羽毛落下的微癢。
“別怕,不會留疤的,相信我。”
趙清晏學過護理,可以判斷這種傷口不會留疤,等結痂慢慢掉落就可以回複如初。
去鎮上她也不會買什麽金瘡藥,誰知道那些赤腳大夫配的藥粉都有啥成份,萬一起到反作用可就壞了,她倒傾向于自行愈合。
可以去給他買些調理月事的湯藥,正好按上治傷的名頭哄他喝,不然褚安這厮肯定疼死也不喝一口。
——
清晨還彌漫着些許霧氣,兩人就已經早早出發上山。
“咻——”
寧三姐把手裏攢夠一把的蘑菇扔在背後的背簍裏,眯起眼看向遠處那英姿挺拔的女子,說是她們倆上山打獵,實際上真正打獵只有趙清晏。
她箭法都是跟趙清晏學的,半吊子水平,打一天獵還不如采一天蘑菇值錢,她帶弓箭純粹是用來防止突發危險的。
雁子的真名叫趙清晏,她當初随口叫的名字,現在一想還真是有緣分。
趙清晏一箭打下只山雞,并沒有忙着去撿,而是轉向,取箭,挽弓,并不用怎麽仔細瞄,仿若福靈心至,松手。
“噗通!”一只灰兔直挺挺的倒在去年的枯草上。
“好!”
寧三姐看的太投入,腦子裏沒啥墨水去贊嘆她那渾然天成的氣勢,只有一個好字喊的格外響亮。
她知道,趙清晏絕對不是一般人。
趙清晏收回手,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弓箭,感覺格外親切,仿佛自己曾開弓射箭千萬遍,這真的只是來自原主的記憶和習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