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看誰比誰厲害

“這段時間附近有廟會?”

歲月靜好還沒持續兩秒鐘,他那雙探究的大眼睛,就戳在了她臉上。

趙清晏被他看的一抖,手裏筷子險些沒拿住,心中暗道不好,她這便宜夫郎是要跑路!

真是的,都怪村長提什麽廟會,讓他聽見了吧。

“沒有!”她堅定地說道。

這個時候人還沒養熟,就帶他出去,可不得跟腳底下長了風火輪一樣跑啊!

褚安卻不會這麽輕易被她騙到,只見他掰着手指頭數着,“芙蕖國的廟會只能每月十五開,今天十一,你說沒有騙誰呢?”

他這話說的趙清晏啞口無言,她繼而想着再編出些理由把廟會說沒,便又聽他說到。

“怕我出門跑了就直說,早晨還說要好好待我,讓我出門曬太陽,前幾日還說我要什麽你都給我,爹說女人的話最不可信,我如今算是知道了。”

瞧這酸溜溜還帶着點傲嬌的語氣,趙清晏眉頭一挑,“這裏是芙蕖邊境,民風有差異也正常,我說沒有就沒有。”

褚安本以為她會松動一絲,沒想到她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賴,讓人無奈又生氣。

他咬咬牙,凝脂般的手攀附在她掌間,“這次我是真想明白了,我整個人都是你的,就算逃到海角天邊又有什麽用呢?”

“之前氣你強,強迫我,又氣你只是個村婦,心中多有不甘,如今你們姐妹相認,你在我心中便也不是不能嫁的了……”

話雖然功利些,但褚安覺得自己這麽說趙清晏有很大可能會相信,畢竟生活艱辛,除了不斷妥協屈服還能做些什麽呢,人性固然。

虧他編的出來,趙清晏沒掩飾眉眼間的笑意,她以前什麽哄人的話沒聽過,他這些話在她面前也太稚嫩了些。

“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你既願意跟我,那便聽話些別去廟會了,也給為妻表表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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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他怒意橫生,毫不留情甩開她的手,一爪拍在桌子上,光聽那響聲就很疼。

趙清晏心想,得,這回玩笑開大了。

她趕緊放下另一只手上的東西,打算看看他手拍紅了沒,哪知道他直接站起來往外走去,“诶?”

來不及多想,趙清晏随手拿起一個披風跟出去,這晚上還是有點冷的。

周狐早就從對面的小屋走了出來,帶着幾個人站在邊上看着褚安,而他則是氣呼呼的坐在院裏一塊大石頭上。

“快起來,你現在還肚子疼呢。”趙清晏皺眉,他怎麽就這麽不愛護自己,生氣了來着月事就往大石頭上坐,還真怕自己肚子不夠疼。

褚安動都沒動,話也不說。

“你再不起來我就扶你起來了。”她作勢又向前走了兩步,還故意加重步子讓他聽到聲音。

“不用你!”他深呼一口氣,袖子在臉上胡亂抹了幾下,又氣呼呼的站起來往屋裏走,他經過趙清晏身邊的時候,她還能聽見吸鼻子的聲音。

哭了?!她忙不疊的跟回去,也不知道他氣的是什麽,站在那就掉眼淚,偏還瞪着個眼睛眨都不眨,堅強中透着脆弱。

“有廟會,過幾天就有,我帶你去好不好?別哭別哭……”

她也真是,不帶人去就不帶,還那麽說,把人給氣哭了都。

趙清晏向前走了兩步,把他按在床邊坐下,俯身用手幫他輕輕抹着眼淚,語氣盡量放的溫柔:“別生氣,這才吃了幾口飯呀?都怪我不好,就想着逗逗你。”

“你看你,身上不舒服還往那冰涼的石頭上坐,和我置氣到頭來難受的還不是你自己?”

褚安才不管她啰哩啰嗦說的什麽胡話,只道是她答應帶他去廟會,剩下的話,全都當成在耳邊嗡嗡的蚊子,一句也不願意聽進去。

她覺得吓唬他管用,那他就生氣給她看,看誰比誰厲害。

——

時間過的還是很快的,尤其想趙清晏這樣整日不需要幹活,天天閉着眼睛在夢裏融合原主記憶的人,那速度是刷刷的。

那天她答應帶他去廟會之後就有點後悔,主要還是有點怕人跑,但她知道,要是她敢反悔,褚安絕對會用他那雙大眼睛瞪死她。

他這幾天心情都不錯,尤其今天更好,都有心情挑衣裳,等看見他把自己挑的衣裳穿上,趙清晏就黑了臉。

這家夥給自己選的是最樸素的一件,就是村裏有些出門的男人都有類似同款,那混進人群中絕對是一秒消失的類型。

“你真心想去廟會而不是逃跑?”

被她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褚安硬着頭皮點頭,“真心想去。”

趙清晏把他心思看的明白,不過也不戳穿:“想去你就從出門開始拉着我的手,咱回家之後才能松開,願意的話現在就走,不願意的話……”

這渾賊還真是小心的很,也不差這一會了,褚安都不等她說完話就主動上前拉住她的手,“我願意!”

緊接着,他就看她跟變戲法一樣,從袖子裏抽出一根紅絲帶來,将兩人的手捆在一起。

褚安氣得牙癢癢,他現在很想打人。

很好,趙清晏他記她一輩子,等他回去見到母皇,非要把她連着她那家族一窩端了去!

“走吧。”相比較于他那樣面容扭曲的隐忍,趙清晏就是真的很開心,邁着步子帶着周狐等人一起前往離此處不遠的廟會。

一年四季四個廟會,當下正值春種,這樣的廟會是用來祈雨的,她記得廟會上會表演小型的火樹銀花,那在空中綻放轉瞬即逝落在地上的鐵汁,就像是下雨一樣。

趙清晏還真想去看看。

本村的人不少都跟她們同一時間出發,同一時間到達,卻發現今年來廟會的人不太多,沒有往年那麽盛大。

“聽說了嗎?今年從北邊過來打鐵花的手藝人路上遇到流寇,被搶回寨子裏專門給山大王表演,咱們今年恐怕是看不到了。”

被撿回寨子給山大王表演?趙清晏耳朵動了動,覺得這個說法十分有意思,這山代王還能一直扣着人,天天要看空中撒鐵水呀。

這不只浪廢鐵,還浪費銀子呀。

“你怕是聽岔了,是那唱戲班子路上被山大王劫走的,打鐵花的手藝人剛到北邊,不巧進了兩軍對戰的邊界,現在哪還有命在呀……”

“兩軍對戰?都說北邊打起來了,我原以為是假的,可現在聽身邊人都這麽說。”

“是真的,我表姐的姑母家二姨是在宮裏當差,聽說是有個僞裝成貴君的奸細刺殺陛下不成,帶着人逃走之後不久就打起來的。”

趙清晏聽得腦袋疼,這個叫芙蕖的小國,原主還真沒啥印象,主要是它不大也不小,離大明有些遠,還從來不鬧事,存在感很低。

不過她記得芙蕖旁邊有個狄國,歷代國主都好戰,沒事兒就跟周圍小國尋釁滋事,她做女皇還調停過幾回,對于這個臣屬國印象挺深刻。

如果沒記錯,狄國正好是在芙蕖的北方。

不過她所在的這個小村莊,已經是芙蕖的南方邊境,甭管大明現在的皇權在誰手中,都不會對挑事的狄國放任不管,所以根本牽扯不到現在的她。

“安安你怎麽在發呆?沒有火樹銀花還有煙花呢,咱們往前走走看。”

褚安盯着那兩個閑聊的人久久不能回神,她們說的話讓他心亂如麻,什麽貴君是奸細,又刺殺女皇之類的,句句戳在他心頭如滴血。

他此去大明和親,為的就是借兵抵抗當時已經露出些苗頭的戰事,可是沒想到,他的送親隊被沖散的沖散,被殺的殺,向大明求援的計劃還沒進行,就已經胎死腹中了。

現在冷不丁聽到母皇又被刺殺,別提他的心情有多複雜。

之前他也只是懷疑,現在完全可以肯定,必然是那個舒貴君從中作梗,根本沒想着讓他走出芙蕖,那些流寇也都是舒貴君派人假扮的!甚至那些人都可能是狄國的。

不自覺用力捏了一下趙清晏的手,才把要溢散的情緒收斂好,今天不管她們把他看的多嚴,他都要逃出去!

趙清晏可不是那種無知無覺的人,相反,她對人的情感格外敏銳。

他是為何産生情感波動的呢?因為聽見了那兩個女人的閑話,他果然是皇室中人,不然不可能那麽擔心。

也不知周狐調查的怎麽樣了?如今已是四天過去,還沒查出個所以然,她記得周狐此人格外圓滑,以前辦事效率也很快的。

她想着一個人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那個人,周狐正四處警戒怕有人突然竄出來傷害女皇陛下,就發現看她眼神最直接的,就是陛下本人。

“……阿姐?”她有點顫抖的叫出這兩個字,被陛下盯着,她還是很壓力山大的。

畢竟有的人權勢加身,氣勢渾然天成,就算她再平淡不過的眼神,那也會給人造成一定心理壓力的。

趙清晏回過神來,思及許多人被分散開尋找她,周狐帶的人不多,芙蕖又是不起眼的小國,短時間內調查不出來也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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