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程渝結束角色面試後，也跟着大家一起下了樓。不過卻意外地在電梯口遇見了剛剛開會結束的賀楚朔。
兩人對視了一眼，賀楚朔随即就轉移了視線，走進了專用的電梯。程渝看着合上的電梯門，又看着開始向上升的層數，心裏隐隐約約還是泛起一陣失落。
“程渝，你不走麽？”被叫到名字的程渝這才反應過來，見大家都已經進入另外一個電梯之後，這才立刻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而另一邊，走回自己辦公室的賀楚朔卻突然想起不久前和程渝的那番對話。也許是太久沒有人敢那麽自信直接地跑到自己面前說這些話，所以賀楚朔想起剛剛的對話倒是輕笑了一聲。不過，他的心裏還是升起了一番好奇。
修長的手指拿起桌上的座機，立刻撥通短號打了出去。
“賀總。”一個簡短的女聲立刻從座機那頭傳來。
“艾米，你把今天選角面試的視頻資料都傳來我電腦裏。”賀楚朔倒是也不含糊，直接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需要。
電話那頭的艾米雖然奇怪賀楚朔突然之間的行為，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秘書，她只需要遵從賀楚朔的意思就可以了。
“好的，你稍等。”
……
艾米的辦事效率很快，不到十分鐘，選角面試的影像資料便傳到了賀楚朔的電腦裏。
賀楚朔在文件夾裏掃視了一圈，随即就将視線鎖定在名為‘程渝’兩字的視頻文件上。
“程渝……”賀楚朔輕聲念了一句，自言自語般地說道，“原來是這兩個字。”
輕輕點擊了一下頁面的視頻文件，電腦随即就播放起了程渝初試和複試時的表演資料。原本只是想要随意浏覽一下的賀楚朔，卻在視頻開始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內就愣在了位置上。
視頻開始就是對程渝眼睛的特寫，而程渝的視線也是牢牢地盯着拍攝的dv，所以就讓賀楚朔造成了一種兩人對視的錯覺。
…為什麽？這雙眼睛給人的感覺那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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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楚朔似乎想要确認什麽似的一直牢牢地盯着視頻，直至播放結束。
看完視頻的賀楚朔不得不承認，或許，程渝确實是一個可塑之才。只是…剛剛心頭突然湧起的感覺是什麽？到底為什麽會感覺這麽熟悉？
“楚朔。”
還沒等賀楚朔深究這一原因，辦公室的大門便被人打開了。賀楚朔擡頭看向來人。
“阿哲，你來了啊。”孫遠哲走近賀楚朔點了點頭，這才很是疲憊地開口道，“關于以恒的後事，我已經處理好了。所有他生前的合約事宜，我也已經分別找人談妥了。”
孫遠哲便是葉以恒的經紀人。雖然孫遠哲是後來才加入鑫娛成為葉以恒的經紀人，但是他和葉以恒年齡相仿，和賀楚朔也很志同道合，所以對于兩人來說，孫遠哲都是他們不可不多的好友之一。
“…嗯，那就好。辛苦你了。”賀楚朔聽見這話，不自然地移了移視線，輕聲回答道。
孫遠哲聽見這話，倒是反問了一句，“我還好，雖然很難過，但是這幾天慢慢地也接受了這個事實…倒是你……”孫遠哲看着賀楚朔，皺起了自己的眉頭，猶豫片刻之後，這才問道，“楚朔，你還好嗎？”
賀楚朔聽見這話，只是愣了愣，随即擡頭看着孫遠哲，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還好。”
我只是後悔……
後悔為什麽沒能早點把自己的心意說出口……
“以恒的事情告一段落後，你打算怎麽辦？”賀楚朔轉移話題問道。
孫遠哲見此，也收回了原本要想說的話，回答道，“我打算給自己放個假。這些年，一直跟在以恒這個工作狂邊上，我也快累壞了。等我休息一陣子再回來。如果公司那個時候能有好苗子的話，我再帶吧。”
只不過，估計很少能夠遇到像以恒這樣的人了吧。
“…好。給你帶薪休假吧。這幾年，辛苦你了。”
孫遠哲聽見‘帶薪休假’這四個字，倒是勾了勾嘴角。知道自己不能在提起那個話題，只好用輕松的語氣回道，“那就謝過賀*oss的好意了。走吧，為了慶祝我放假，我特定預定了一家高級的餐廳，他家的法國料理不錯。我請客。”
說完，孫遠哲還看了一眼時間。不過見賀楚朔一直沒有反應地盯着電腦屏幕，又一次說道，“賀總啊，現在可是下班時間，給我賞個臉吧？”
聽見這話的賀楚朔這次回過神來。
自己到底在想什麽…他已經不在了……
賀楚朔整理好自己的思緒，這才擡頭看着孫遠哲說道，“大經紀人請客，怎麽能不去。走吧。”說完，把起身關閉電腦。同孫遠哲一起走了出去。
……
而另外一邊，面試結束的程渝并沒有急着回去，而是繞道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合順陵園。
程渝詢問過後才走至一個墓碑前，看着上面熟悉而陌生的黑白照片，程渝卻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大大小小的花圈花束擺滿了整個空地，甚至還有幾個人對着自己的墓碑哭泣。
或許只有這一刻，程渝才真真正正接受了葉以恒死亡的消息。
從小父母離異，長大之後，爺爺作為唯一的親人也離開了自己。被賀楚朔帶着在娛樂圈打拼，而這一闖就是将近十個年頭。從二十二歲到三十歲，從什麽都不是的無名小卒再到名響娛樂圈的雙料影帝，程渝幾乎拼盡了一整個青春。但是這份榮譽還沒有得到多久，自己卻就這樣意外地離開了衆人……
程渝緊緊閉着自己的雙唇，而視線卻一動不動地注視着墓碑上的那張照片。
上輩子的他所得到的成就已經夠很多人稱贊，重來一世，名利對于程渝已經不算重要。
對于現在的程渝來說，再次進入娛樂圈只是為了更加接近那個人。上輩子沒能說出口的話，沒能告知的心意。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将之說出口！
……
程渝在家中休息了整整一個星期。
這樣的舉動倒是讓何麗頗有些擔憂。雖然程渝常年生活在國外，但是國內或多或少也還是有些朋友的。往年回國的次數雖然不多，但是每次一有空程渝就會出門去見朋友敘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直安安靜靜地待在家中。
何麗站在程渝房間的門口，剛剛準備敲門，門倒先被裏面的人給打開了。
“小渝，你……”何麗看着程渝穿戴整齊的樣子，顯然是要出門的節奏。原本內心的擔憂倒是一下子消失不見了。“你要出門嗎？”雖然是問句，但是這個答案确是肯定的。
在家呆了一個星期的兒子終于願意出門走動，何麗倒是有些開心。
而程渝的心情同樣也很好，他看着何麗，倒是率先伸手給了她一個擁抱，随即說道，“媽，我有事出去一下。晚飯應該會回來吃，如果趕不回來我會打電話和你們說的。我先走了。”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的程渝，立刻轉身就朝着樓下走去。
何麗看着程渝匆匆離去的背影倒是有些無奈，不過想起剛剛那個擁抱，心情倒是又好上了幾分，只能是笑着低聲說道，“這孩子……”
……
程渝趕到鑫娛公司樓下時，已經将近一點了。
其實程渝在收到簽約郵件之前，卻也是有些擔憂。據他了解，鑫娛之前的效率一直很快。原本按照程渝所想，應該在複試後的三天內就應該收到郵件通知。而這次卻足足延遲到了一個星期之後。
雖然結果還是如程渝所願，但是卻還是不免讓信心滿滿的程渝緊張了一把。
當前臺的工作人員再次看到程渝的時候，顯然也很是開心。
“你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還沒等程渝問話，前臺的工作人員倒是先開口問話。程渝見對方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也給她回了一個笑容，這才問道，“你好，我是來簽約的。”
“三樓最外面的小型辦公室。你把郵件給負責人看就好。”
“好，謝謝。”
“不用客氣。”
程渝照着工作人員的指示走至了電梯口，不過他并沒有想到，電梯一開，便有一人急沖沖地走出，撞在了他的身上。
程渝沒有防備地往後退了幾步，這才站穩了腳跟。而對方的情況顯然也是這樣。等到程渝站穩一看，才發現對方正是白川。
見對方一副煩躁的樣子，程渝倒也不想多惹事端。就以程渝之前對于百川的了解，對方顯然是個脾氣不太好的主。這兩年會火也就是靠着他的這張臉所帶來的人氣。而公司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對他的脾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在很多粉絲看來，白川這樣的性格還被她們稱為‘直率’。
還沒等對方發飙，程渝便立刻低聲說了一聲抱歉。白川看了他一眼，雖然很想把心裏的火發在他的身上。但是一想到這裏是一樓大廳，還是硬生生的壓制住了自己的火氣，走了出去。
程渝見白川擦身走過，這才進了電梯。
等到程渝上樓之後，卻發現簽約的辦公室裏正站在自己一個預料之外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