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動容
說話的老人就在林沐的旁邊, 當她擡頭的時候, 可以無比清楚的看到老人這表情，像是時坐累了, 老人此刻正身子微微往後仰, “吱呀”身體與椅子碰撞發出的聲音中，老人像是感應到了林沐的視線對望過來, 他近乎用力的緊緊的抿着嘴唇, 唇色由于用力有些發白。但就算這樣, 老人那雙渾濁的眼眸依舊能看到紅意。
不管怎麽樣，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絕對是世上最無奈而悲涼的事情。
“林沐讓你見笑了。”老人似乎覺自己此刻的模樣有些狼狽，微微的別過頭，卻毫無沒有辦法掩飾自己的情緒。
那般的模樣，又在看完視頻之後，明知不該林沐依舊心軟了。
一旦心軟那好不容易建起來的心防，就那樣輕易的崩塌。
值得嗎？
是的, 對着這樣的戚雪，她值得嗎？
明知不該，但在看完那視頻之後她就控制不住。
戚雪望像那躺在病床，上男人眼神:冰冷無情卻又略帶一點病态的快, 意。無法忘卻, 戚雪離去的時候那決絕的背影。那種決絕是因為什麽呢？林沐無從知道，但那種決絕，卻讓人感覺到戚雪心頭的堅硬, 那種堅硬，會不會有一天也用在她的身上？
林沐無從知道，也不會有人給她答案。
但僅僅這樣想着，林沐就無法控制的感覺到心頭的涼意。
這就是這個老人目的吧？
當林沐無意識的擡頭，視線又一次不經意的與老人的眼神對視。
老人的眼神依舊渾濁的，甚至依舊帶着點紅意，但去除那種紅意，那種對于逝者的悲痛，那眼眸深處是一種壓抑的瘋狂。
那種瘋狂是因為什麽呢？
至親的死去？
孤單一人存活于世界的孤寂？
或者僅僅只是一種遷怒的報複？
林沐無從知曉，但那原本心頭由于老人的話語及視頻而影響的涼意，在此刻卻是漸漸的退了。
“吱呀~”
林沐身子往後靠了靠，如同老人之前的姿勢，椅子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在老人有些探究的眼神中，林沐微微垂下眼眸，那之前外露的情感卻是全數收了起來。
“咕咚。”
清脆的聲響中，林沐卻是端起了杯中的茶水喝了一口，那茶早已經不冒熱氣，此刻喝下去，從喉間一直冷到心裏，但這種冷在此刻卻是剛剛好的，恰好能讓林沐思緒清楚起來，況且這茶葉用的着實不錯，哪怕平日林沐不愛喝茶水，那微帶苦澀的口感，加上茶葉的清香，實在讓人有種極舒服的感覺。
“咕咚。”
唇間的茶水香氣剛剛消失，林沐卻又是喝了數口，這一次連番喝下來，杯中的茶水卻是喝了大半了。
“林沐，你這是？”
當林沐安靜下來，率先忍不住的竟然是眼前這的老人，在很早之前林沐就曾聽過這麽一句諺語:“”我吃過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我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來說明在時間的沉澱下，長者的閱歷豐富及經驗老道。
而眼前的老人卻顯得這般的急不可奈。
是時日無多，還僅僅只是以為她年紀小就可以随意胡弄？
“咕咚。”
這一次，林沐一口氣把杯中的茶水全數喝了幹淨，喝得似乎有些急了，卻似有些撐，林沐微微皺眉，卻不等老人再開口，林沐直接從口袋裏掏出錢，54元，今天并沒有預計來這麽一出，都未曾帶錢，幸好這家茶樓價位不貴，掏光口袋還能掏出她自己應付的這份茶錢，要不然之後說的話語都要沒有氣勢了。
“老爺爺，我不知道您是怎麽費盡辛苦的找到我的，我也不想知道，為什麽您會選擇來告訴這件事情，對于您兒子的去世，看着這視頻，我能理解您悲痛的心情，也請您節哀。
不過對于戚雪值不值，我想這是我與她兩個人的事情，就不牢您操心了。
這間茶樓，您推薦的不錯，價位也合适，下次有機會我會跟戚雪一起來嘗嘗，我也會告訴她這是您的推薦，但多餘的我實在無能為止。
茶錢我已經給您了，麻煩您交給服務員，我有事就先走了，再見，哦，永遠不見。
祝您健康長壽。”
那般話語，配着那忽閃忽現的酒窩，實則是極有禮的。
但不管是對着林沐之前的淡漠，疏離都未曾有過反應的老人，在此刻看着那端正放在桌上的54元錢，擡頭看着林沐那笑意然然的模樣，眼瞳微微張大，終是控制不住的露出近乎震驚的憤怒來。
“林沐！
兩年前我記得你還是極心關善的孩子。
現在卻變成這樣，與戚雪那家夥一樣！
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有多可怕？
你會後悔的，一定會的？”
會嗎？
誰知道以後呢？
但如若在老人眼中的心善就是順着老人的思路走，那麽沒有這種心善實在是沒有絲毫值得難過的地方。
“謝謝您的忠言，不過與其關心我，您還是關心您自己的身體吧，這般的大起大落，您的身體可還吃得消？”
吃不消也與她無關了。
果然是心硬了呢。
林沐這般想着，看着老人似欲起身的動作，深呼口氣，轉過頭再也不望向老人，而是直接往門外走去。
包廂的隔音效果實在太好，好到除了那茶水的香氣外，只能聽到看到那老人，時間久了莫名有就有些壓抑了，而一旦走出那包廂，各式各樣的茶水香氣，緩緩上升的熱氣，或淺聲，或說至興極而高昂的笑聲，一切都帶着一種極富生活化的氣息。
還有那濃郁至極的生命氣息，與着老者那種近乎垂暮的氣息相差甚遠。
明明并不是極愛茶香的，但在此刻，看着眼前的一切，林沐依舊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氣，再鼻間滿是萦繞的茶香中，林沐又笑了，對比于上一次，這次的笑，林沐笑至了眼底，那酒窩淺淺露着的模樣，在不知何處照射進來的陽光映照下，顯着一種比陽光還有明媚的暖意。
“沐沐，我終于找到你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在那些極度嘈雜的聲音中，林沐無比清楚的聽見那帶着一種壓抑的欣喜的聲音。
那個聲音，帶着一種略顯清冷的弧線，卻在尾音慣性上揚時，又帶着一種淺淺的磁性，僅僅只是一個聲音，就能令她無比動容的存在。
那個聲音的主人.....
戚雪！
林沐臉上的笑瞬間頓住，從昨夜分離到現在，加起來至多一個上午的時間，可為何卻覺得....
作者有話要說： 狗血前景撒完了，現在就是兩只的時間了。
安安腦中就還只差一個劇情就可以完結了，想想莫名有點小激動呢？
不過照安安這種纏纏綿綿的寫法，這個劇情估計還有一段時間要寫吧，瞬間生無可戀，嘤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