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蛇禍世界02】
有了宇宙守護者下發的‘人物信息’,安奕行四人基本了解了這四個殼子的關系。
安奕行現在這個殼子也叫安奕行,有個小他十一歲的妹妹叫安錦,這個安錦是Angela的殼子;修休的殼子也叫修休,和安奕行的殼子是鄰居;舒情的殼子也叫舒情,這個殼子和安奕行的殼子是一對戀人。
總而言之,這四個殼子之間是有聯系的,所以他們四個下車之後聚在一起說話,并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下了大巴衆人才發現太陽已經落山了,只留一點餘輝暫且照亮着這片大地。四人簡單商量了一番。決定先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然後明天早上在安奕行家見面。
安奕行左手被修休拉着,右手主動拉着小Angela按照殼子記憶中的路線往家走。
“你不覺得,咱倆這樣很奇怪麽?”幾次想把手從修休的爪子裏拽出來卻沒能成功的安奕行,頗為無語地開口道。
“有什麽奇怪的?”修休不在意地,又緊了緊扣在安奕行手背上的手指,在安奕行手背上壓出五道青白的印子:“你就是思想太肮髒了,才會覺得奇怪什麽的,像我這麽純潔的小鎮居民,就沒有什麽龌/龊腌/臜的想法。”
‘怪我喽?’安奕行翻了個白眼,也不再堅持,反正他也甩不開,就任由修休握着手。
“哥……你們,聽見動靜了沒?”Angela也就是安錦忽然開口道,腳步也站定下來。
上次跟安奕行說這話的是舒情,然後他倆就遇見了屠了十分之一參賽者的卡因……
安奕行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唰……唰……嘶……唰……’
是一種類似于絲綢和粗糙平面摩擦發出的聲音。
“是蛇……”安奕行咽了口吐沫,臉頰都繃緊:“很多……”
這聲音有大有小,有高又低,不絕于耳,像是……有無數蛇正朝着他們聚攏一樣。
“我們怎麽辦?”安錦緊緊地抓着安奕行的手,聲音顫抖哽咽,像要哭了似的,卻一動都不敢動——女孩子怕蛇幾乎都成為天性了。
在遇見蛇的時候,絕對不能輕易活動,因為搞不好蛇就以為你要攻擊它,會先發制人立即對你發起攻擊。
“沒事~”修休倒是淡定潇灑的很:“反正咱們這次就算死了,也不會真的死亡,只不過是回到混沌質點等待下一個測試而已。盡力就行了,如果今天注定要死在這兒,咱也沒辦法是不是,畢竟……”修休對着不遠處的草叢揚了揚下巴:“你也打不過它,是吧?”
順着修休的指向看過去,安奕行頓時心裏涼透了,冷意從骨子裏透出來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頭皮發麻頭發都炸起來。
一條目之所及就至少有三米多長,近半米粗的蛇?(或者稱之為蟒更加合适)蜿蜒在道路旁邊的草叢中,矮短的草叢完全遮掩不住它粗壯的身體,鮮紅濃重如同血液般的身體在翠綠的襯托下顯得異常醒目。
可能是蛇類的習慣,它的身子盤了幾個不标準的圓環窩着,更長的身體耷拉在山坡下面,安奕行他們看不清楚。數不清的各種大小五彩斑斓的蛇在它身上來回攀爬,有些小個頭的,直接把細長的身子擰成一個圓環,嘴巴咬着尾巴尖,套在它的身子上。
原本蛇類的粗糙外皮同樹葉草杆摩擦産生的聲音早就已經消失了,只有細微的,蛇類表皮相互摩擦的‘簌簌’聲。以及不住的,蛇信子抖動時發出的‘嘶嘶’聲。
此刻,那條巨大的血紅色的蛇,正用一對嬰兒拳頭大小漆黑如寶石卻沒有一絲情感的眼睛盯着安奕行三人。
三角形的腦袋略微擡起來,對着他們吐了吐信子。
‘咕咚’這是安奕行吞咽口水的聲音。
“它這是……餓了?”安錦仰着腦袋,汗水順着鬓角流下來。
“不應該吧……”嘴上說不應該吧,心裏想的卻是‘感覺就像是餓了啊……’
此時此刻,安奕行覺得他們三個就是三盤已經上桌的大菜,還是那種帶了裝盤雕花的,他要是站在那條蛇的角度,他都不好意思不吃。
“我剛才又想了想……”修休咳嗽幾聲:“要是它針對咱們有想法的話,咱們還是跑跑看?死可以,被他吃掉這死法……嘶……”修休倒抽一口冷氣:“實在是太惡心了,跑不了我寧願自殺。”
修休這話是真說到安奕行心坎上了。
人類對死亡的畏懼是天生的,無論如何勸導自己,無論已經活了多久,都是難以直面死亡的。就算是知道這死亡只是暫時的,人類也會想盡辦法去避免死亡。
更何況是這麽一種,惡心又痛苦的死亡方式。
如果非要死的話,安奕行還是希望自己能少受點苦。
安奕行已經在尋找退路,随時準備撒腿就跑了,卻被修休更緊地拽住了。
歪着腦袋,修休的表情有些苦惱:“我怎麽覺得……”
修休話還沒說完,那條深紅色的巨蛇竟然就這麽掉頭離開了,和它一起離開的還有它那些蛇子蛇孫。
還沒等三個人搞明白發生了什麽,蛇群就已經全部消失在他們視野裏,只留下被巨蛇壓倒的七扭八歪的草叢。
“快走……”來不及想這些蛇為什麽忽然退走,安奕行舒了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就拉着修休和安錦快步向記憶中的方向走去。
修休和安錦也沒說什麽,趕緊跟上安奕行的步伐。
那巨蛇好不容易退走了,他們要是不抓緊時間離開這裏,萬一這些蛇再殺個回馬槍可怎麽辦?還能指望人家再離開一次麽?
開始三個人還用走的,漸漸地,距離蛇出現的地方越來越遠,他們幹脆跑了起來,一直跑到安奕行家都沒歇口氣兒。
站在安奕行的家門口,聽見安奕行的媽媽在叫他,三個人這才有了腳踏實地的安全感,拄着膝蓋彎着腰開始大口喘氣。
跑的時候精神緊繃,整個人被恐懼充斥着,自然不覺得累也不覺得難受。這會忽然停了下來,人也放松,過度運動的後果就排山倒海地襲來。
安奕行捂着胸口一陣嗆咳,嗓子眼兒幹/癢/,嘔了幾下只吐出幾口粘乎乎的透明痰液。喉痛到胸腔都鹹澀疼痛,他有一種自己要吐血的錯覺。
安錦也在一旁咳得不行,那架勢必安奕行還要吓人,好像随時都要猝/死過去。
“沒事沒事。”倒是修休沒什麽大事,一手一個地輕拍兩人的後背:“深呼吸,緩兩口氣兒就行,別怕。”
兩人咳了足有兩分鐘才徹底緩過來。
“你們兩個就是運動太少了。”修休說着,把正蹲在地上的安錦拉起來:“別蹲着,站一站,原地動一動。”
“這是怎麽了?”安奕行和安錦的媽媽從院子裏跑出來,身上還穿着沒來得及脫下的圍裙:“你們這是跑回來的?”
安錦漲紅着一張臉,憋着咳嗽點了點頭。
安媽媽蹲下身,捧着安錦的小臉,用袖子給她把臉上的汗水吸幹:“你們這着什麽急。”
領着安錦,安媽媽站起身,一拍安奕行的後背:“看看你們這汗出的,衣服都濕透了。”
安媽媽這一說,安奕行才感覺到自己的前胸後背都被汗水浸得濕透,還有汗水順着大腿和小腿往下流,的确良的褲子不吸水,只是貼在大腿上,不舒服得很。
“你們先進屋把衣服換了去。”說着,安媽媽就拽着修休和安錦往院子裏走:“奕行啊,你給修休拿兩件你的衣服先換着,要不然這風一吹,人就要感冒啦。”
把三人帶進屋,安媽媽就急忙忙地鑽進廚房去做晚飯,讓安奕行招呼修休照顧安錦。
“修休別走啊,吃了晚飯再走,阿姨今天給你做紅燒肉吃。”
見安媽媽進了廚房,三人便回了安奕行的房間,帶上了門。
安奕行的房間沒有椅子,三人就幹脆地坐在了床上。好在他們都換了衣服,也不至于把床單弄髒。
安錦捧着杯熱水小口小口地喝着,縮在床尾的位置,剛才的死裏逃生中緩過神來,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
“那蛇,似乎不是沖我們來的。”自打回過神兒來,安奕行就一直在琢磨那條大蛇為什麽忽然離開了,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個。
“蛇的嗅覺器官是信子,它們通過信子收集氣味粒子,然後再通過信子接觸助鼻氣來分辨氣味。所以我懷疑,它沖我們吐信子,不是想吃我們,而是在……辨別我們……”安奕行本來想說‘品嘗我們’,可這個形容實在是毛毛的,所以話到嘴邊就說成了‘辨別’。
“我确實沒感覺到那條蛇有敵意。”修休後來抓着安奕行不讓他跑也是這個原因,他怕他們一動彈,那蛇反而可能會誤會他們有惡意。
“也就是說,它在找人……”頓了頓,修休想起蛇的視力很差,也不一定就知道他們是人:“或者,其它什麽東西?”
“那條小蛇!就是最後,所有蛇都走了,還墜在車後的那條小紅蛇。你們記得吧?”安錦也開口道:“你們覺不覺得……那條大蛇和這條小蛇很像……就好像是按比例放大一樣……”
安錦說的像,不僅僅是顏色方面的像,而是給人的一種感覺很像。
如果用到人身上,可能就是這兩個人的氣場很像;現在說的是蛇,那就是這兩條蛇的氣場很像。
安錦這麽一說,安奕行和修休也都想起那條小蛇來了,他倆當時還覺得那條小蛇是Boss來着。可自打下車後就沒看見那條小蛇,再加上又遇見了大蛇,驚吓過度,一時間就把它給抛在腦後了。
“你下車之後,看見它了?”安奕行問向安錦。
安錦點點頭:“它跟着那個司機了。”
想起那個愛壓蛇還不信邪的司機,安奕行‘我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