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會後，戴上面具的南和玉與簡宸宿出現在了酒店的門口處。

實際上除非參加拍賣, 不然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的人是不會戴面具的。

可誰讓南和玉與簡宸宿的長相太過顯眼, 放在整個星際都沒有幾個人不認識。故而盡管不參加宴會, 可是他們還是将昨天的面具戴到了臉上。

幸虧今天街道上除了他們兩個以外, 還有別人也是這麽做的，站在其中他們也不顯得突兀。

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的酒店有很多出口，不過通往繁華區的只有一個。走出酒店之後，兩人并沒有停在門口處，而是向前走去，融入進了人群之中。

往常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的人就很多, 別說現在正值拍賣會期間。很多人哪怕不參加這個活動, 都跑到了這裏想要來湊湊熱鬧, 因此附近并沒有人注意到南和玉與簡宸宿的動作。

星際時代有很多這種位于地下的城市, 它們一般坐落于自然資源匮乏的地區。作為星際頭號帝國，蘭鈞很少有這樣的地方存在。

現在南和玉與簡宸宿要等的人還沒有出現, 隔着黑色的金屬面具, 看到簡宸宿投向人群的好奇目光後, 南和玉不由問道：“皇子殿下之前來過這樣的地方嗎。”

……簡宸宿當然來過, 上一次還是跟着他跑到這裏來的。

不過聽到南和玉問題後, 簡宸宿還是很果斷的搖了一下頭。

南和玉看着前方街道內的人群，對簡宸宿說道：“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和別的建造在地下的城市不同。”

聞言, 簡宸宿轉身向南和玉看去。

上将大人繼續說道：“這裏的大部分人, 是沒有機會與外界聯系的。”

南和玉說的這一點, 簡宸宿是真的從不知道。實際上要是不是原主的記憶, 南和玉也不曉得這一點。南和玉伸出手去指了一下路上的個別行人，他小聲在簡宸宿的耳邊說：“看到了嗎，這些人的身上沒有光腦。”

在蘭鈞帝國，兒童經過第一階段的基礎學習，明白如何操作光腦并通過審核後，就會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随身光腦。

随身光腦對于星際時代的人來說意義重大，幾乎一切工作，都需要依靠光腦來進行。同時因為身份識別芯片就裝在光腦上的緣故，一個成年人若是沒有光腦的話，更是哪裏也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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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縱然是簡宸宿，在發現這一點後也不由得感到震驚，“他們的活動範圍是哪裏？”

再看一眼前方，南和玉轉身回來給簡宸宿說：“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只有這裏。”

“只有這裏？”簡宸宿不由得重複了一下。

“沒有錯”南和玉點頭輕聲說，“第一批被帶到這裏來的人都是棄嬰，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開始發展後，第一批棄嬰的後代，也成為了這裏的土着居民。和星際上其它地方不同，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的人是被分成了三六九等的……”

說到這裏，記憶中那些屬于原主的故事與情緒，一點一點的向南和玉襲來。

盡管事情已經過去了多年，可是稍一回憶，南和玉依舊能夠感受到屬于原主的那份孤寂與絕望。

“除非給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賺到足夠多的錢，不然生活在這裏的大部分人都沒資格拿到光腦。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而那些賺到足夠多錢的人……”

南和玉停頓了一下繼續說：“盡管可以随意從這裏出去，可那個時候，他們的生活幾乎已經離不開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了。”

兩人要等的人還沒有出來，簡宸宿聽南和玉講話聽得有些入迷。

見南和玉不再說話，簡宸宿繼續問道：“……為什麽這麽說？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很難離開嗎？”

簡宸宿知道，南和玉就是成功離開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的人之一。

“我覺得也不是很難吧……”南和玉想了一下說，“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其實沒有一個特定的‘頭目’，這裏的一切都是在光腦早年編好的程序下運行的。比如說賺多少錢，才能獲得光腦也就是走出這裏的機會，這個都不是某個人能夠做出決定的。”

南和玉轉身向酒店的門口處看去，他對簡宸宿說：“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裏面基本全是灰色産業，在這裏賺到的錢多少都不幹淨。”

簡宸宿點了點頭頭，他也将視線投向了酒店門口。

上将繼續說：“所以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的人出去之後，也只能做和裏面一樣的事情。大部分人得到光腦後，依舊在這裏工作，只是會常常離開埃克文科星去別處度假而已。”

“哦，對了。”想到這裏，南和玉笑了一下對簡宸宿說，“還有一部分離開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的人，他們選擇了當星盜。”

南和玉的話讓簡宸宿想起了餘安歌……他不由得皺了一下眉。

“我覺得離開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簡宸宿忽然開口說道，“最難的不是獲得光腦，和一個出去的資格。”

聽到簡宸宿的話後，南和玉藏在面具下的神色逐漸嚴肅了下來。他聽簡宸宿繼續說：“而是心理上的脫離。”

南和玉愣了一下，過了半晌他終于緩緩地朝簡宸宿點了個頭說：“對……你說的沒有錯。”

對于從一來到埃克文科星，就失去之前的原主來說，他的世界就是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

離開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對于從前的那個南和玉來說，并不只是離開一個城市那麽簡單，而是離開了他已知的整個世界。

尤其原主還在離開之後進入帝國軍校，這個選擇尤為特殊。

……

簡宸宿好像還想說些什麽，但還沒等他開口，一個人影出現就在了酒店的門口。

因為不打算參加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的拍賣會的緣故，這個男人并沒有戴面具。南和玉一眼就認了出來，他就是昨天那個套間裏面的男人。

見狀南和玉伸出手去輕輕地拍了一下簡宸宿的肩膀說：“盯住他。”

昨晚南和玉與簡宸宿沒有靠套房中的人太近，所以不知道他的具體長相。不過這個身形和大概的模樣，他們卻是不會記錯的。

藏在暗處的南和玉與簡宸宿慢慢離開剛才所站的地方，向着那人的身後繞去。

過了一會後，南和玉将手腕上的光腦微微擡起，開始記錄和比對這個人的面部數據。

和昨天相比，這一次的“跟蹤”并沒有取得什麽太大成果。

南和玉看到這男人走到了一家知名餐廳內，然後就被機器人帶往提前訂好的房間。

南和玉與簡宸宿只能跟到餐廳內，去不了對方房間周圍。

不過這并不代表他們白白的跟了這麽遠，結束任務準備會到酒店的時候，南和玉的光腦就将比對好的結果給他發了過來——盧銘欣，知名星盜，因為活躍地區距離蘭鈞帝國比較遠的緣故，他在蘭鈞的存在感并不高，人們時常會忘記這個大星盜的存在。

瞄了一眼手腕上的光腦，站在酒店門口的南和玉小聲在簡宸宿的耳邊重複了一下對方的名字。

“……盧銘欣，這個星盜和蘭鈞帝國裏的某些人有牽扯。”他們都清楚，南和玉說的“某些人”，指的就是帝國的公爵裴景同。

這一路上南和玉與簡宸宿雖然沒有明說目的，不過兩人都不蠢，經過那場拍賣會之後，他們就達成了默契——兩人知道對方來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除了表面上調查帝國軍部武器與拍賣會的關系外。更是在調查裴景同與地下黑市，或者星盜的關系。

說話間他們走進了酒店之中，或許是因為面具擋住了簡宸宿的表情的緣故，南和玉從這個少年的身上感受不到一絲特殊的情緒。

南和玉自己心裏卻是十分激動的。

這個名叫盧銘欣的星盜，應當就是《重生之星際帝國》第一世裏面與裴景同勾結的那個。

獲得星盜身份信息後，南和玉就可以照着這個線索繼續找下去了。南和玉相信，調查清楚盧銘欣與裴景同的關系，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盡管早就相信自己不會像第二世的倒黴原主一樣，因為“勾結星盜，坑死主角”而遭受簡宸宿慘無人道的報複。

不過在找出那人是誰後，一直以來壓在南和玉心間的一塊大石頭，這才終于消失了。

這一刻南和玉感到無比的輕松——畢竟這可是原主背的最大的一口鍋。

南和玉與簡宸宿并肩走入了通向酒店的套間之中，正忙着開心的南和玉沒有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站在他身邊的少年，情緒就明顯的低落了下來。

穿過話裏的走廊，通過電梯回到套間之中。南和玉一一進門就将臉上戴着的面具取了下來，他迫不及待帶的準備與簡宸宿分享自己這段時間查到的與裴景同有關的東西。

可還沒等南和玉開口，就看站在他身前的少年慢慢将戴在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

簡宸宿的動作就像是被慢放了一般，南和玉竟然從他的身上讀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名叫“猶豫”的感覺來。

見到簡宸宿的狀态後，南和玉的心情也随之略微的緊張了起來。等到少年将臉上的面具取下，南和玉這才忍不住問：“怎麽了？”

簡宸宿先是搖了搖頭，接着将手上的面具随便丢到了一邊去。過了一會後，他終于轉身向南和玉看去。

南和玉看到……簡宸宿的眼神很是複雜，甚至還帶着幾分傷感與自責。他像是正在糾結一件大事一樣。

“和玉上将”簡宸宿終于開口問道，“如果我發現，自己曾經因為誤會，犯下一個很大的錯誤……我應該怎麽辦？”

在南和玉的印象中，簡宸宿向來都是很有自信的。

無論是書中的他，還是自己認識的那位意氣風發的帝國皇子。除了當年被裴景同勾結星盜坑死以外，簡宸宿與“失敗”兩個字毫無關聯。

沮喪、悲傷之類的情緒，似乎不應該出現在故事的主角身上。

這好像是簡宸宿第一次表現得像他這個年紀的少年。

“這……”南和玉立刻将自己代入了久違的老師的身份，“道歉、賠償。如果是很大的錯誤的話，那麽就按照帝國的法律來承擔後果。”

當然你是蘭鈞帝國的皇子，這裏的法律大概是管不了你的……南和玉默默的心中吐槽到。

見到南和玉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簡宸宿沉默了一小會，換了一個方向問道：“那要是有人因為誤會，傷害了您呢？”

“那肯定要在第一時間解除誤會。”想起第二世瘋狂報複原主的簡宸宿後，南和玉老師繼續為他引導正确思維與三觀。

“……您會原諒他嗎？”簡宸宿又一次問了一個和他人設不符的問題。

南和玉這一次到是非常堅決的搖了搖頭說：“表面上可能會原諒，但是內心絕對不會。畢竟沒有人有義務為別人的錯誤承擔後果。”

說完這句話之後，南和玉再一次意識到，自己面對的少年在《重生之星際帝國》中可是有黑化前科的。

南和玉趕緊笑了一下，他擺了擺手對簡宸宿說：“開玩笑開玩笑，就當做不認識吧。”

說罷絲毫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南和玉将光腦拿了出來，他朝簡宸宿說：“這是軍部那邊有關于盧銘欣的所有資料，我給皇子殿下發來，您可以研究一下。”

“好……”簡宸宿看到了光腦接收資料的圖标，開始低頭閱讀了起來。

略有些長的劉海将少年的臉遮擋的嚴嚴實實，他明明在看光腦，可是耳畔卻不斷的回蕩着南和玉剛才所說的那幾句話……表情也愈發的凝重起來。

的确，沒有人有義務為別人的錯誤承擔後果。

……

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拍賣會還在繼續，不過未免夜長夢多，在查到星盜盧銘欣的資料後，南和玉就和簡宸宿以最快速度離開了這顆星球。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南和玉沒有像餘安歌說的那樣，再次在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中遇到對方。

回到首都星，生活仿佛重新回到了正軌。

平靜之下，近來越來越多的人感覺受到——現有的安寧只存在于表面。

離開埃克文科星地下黑市後沒幾天，首都星內傳來了一個令無數人感到震驚的消息：帝國的皇子殿下，将首都星行政長官祖佳樸送到了帝國法庭。

幾乎每一個蘭鈞帝國的公民都知道，祖佳樸除了首都星行政長官外，還有另一個更為着名的身份。她還是裴景同的前任秘書，公爵的左膀右臂。

裴景同奪帝國軍權的勢頭很盛，不過帝國的傳統貴族與皇室根基還是有些根基在的。

比如說首都星以及周圍一堆星球，基本上都在他們的控制之中。

可是就在多年之前，原本給裴景同當秘書的祖佳樸，忽然搖身一變成為了首都星的行政長官。正是從這個時候起，帝國皇室的衰敗與不及往昔，終于成為了一個不争的事實。

從某個角度來看，祖佳樸的存在，就是對于皇室帝國軍權利的否定。

就在這樣一種狀況下，簡宸宿居然将祖佳樸給送到了帝國法庭！

現在不只是對帝國上層構成有些了解的人了，凡是個蘭鈞人，幾乎都已經默認——南和玉将皇室與公爵的争鬥，放到了臺面上來。

這一次簡宸宿在行動之前，竟然半點風聲都沒有露出

而祖佳樸于帝國法庭第一次開庭的日子，就在皇室宣布他被逮捕後的第三天。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

因為祖佳樸的身份太高的緣故，按照蘭鈞帝國的規定，許多帝國上層行政人員、高級貴族以及軍部個別上将，都必須來到帝國法庭，旁聽這一場審判。

盡管南和玉曾經看過小說，可聽到這件事的時候，他依舊非常的震驚。

畢竟《重生之星際帝國》有講，簡宸宿是在差不多将裴景同老底摸清，并且把對方的所有把柄都抓在手上之後，才對祖佳樸這個裴景同的心腹動手的……

南和玉相信，無論是哪一世，簡宸宿的行事風格都是不會發生改變。

他之所以這麽快就對祖佳樸動手，只能證明簡宸宿比南和玉原想的更加厲害……

一身黑色軍裝的上将，獨自坐在飛往帝國法庭的的懸浮器上。今天是南和玉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上将大人難得向懸浮器的窗外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首都星雖然大，可飛行器的運行速度卻也不慢。

沒過幾分鐘，南和玉就到達了目的地。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軍服，從懸浮器中走了出來。

今天來旁聽審判的哪一派的人都有，并且全都是蘭鈞帝國中叫的的上名字的大人物。

這些人一直觀察着裴景同還有簡宸宿等人的态度，因此很多人早早就知道，裴景同好像抓住了南和玉的什麽把柄，打算開始報複這個“牆頭草”。

他們早都做好了近段時間有帝國高-官會被送到法庭上的心理準備……與現實不同的是，大部分都認為南和玉就是那個倒黴蛋，并沒有人想到祖佳樸的身上。

“南和玉上将。”

“上将早上好。”

盡管心裏都在等南和玉栽跟頭，不過南和玉一天沒有倒臺，他就還是帝國的上将。看到南和玉出現在這裏後，大家全部都熱情的圍了上去，與他一道打起了招呼。

“早上好。”南和玉也像是不知道這群人每天都在等着看自己好戲一般，非常放松的與他們打着招呼。

距離正式開庭還有不到十分鐘，現在正是懸浮器降落的最密集時段。

正在南和玉與周圍人寒暄的時候，一架懸浮器載着南和玉的老熟人來到了會場門口。

這些人都是裴景同的親信，曾經一見到南和玉就要巴結。不過此時他們都已經知道南和玉上将“背叛”了公爵，倒向簡宸宿的陣營。

因此下懸浮器後，盡管看到了南和玉，可這群曾經的“好友”就像是不認識他一般，徑直将南和玉略了過去。

南和玉當然不會和他們計較。

上将大人面色如常的和周圍人打完招呼走進了帝國法庭，在機器人的引導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南和玉看到……自己對面空着的那個位置上，貼着裴景同的名字。

按照帝國法律，裴景同也是這一場審判的旁聽者之一。南和玉不由得在心底裏冷笑了一下——不知道裴景同看到自己的親信被人羁押，心裏倒是是個什麽樣的感覺。

第一場庭審開始前，裴景同終于壓着點走了進來。身穿灰色西裝的他臉色比衣服還要灰敗，看上去一點精神也沒有。

不只是南和玉，在場所有人都在觀察着裴景同的表情。

裴景同快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在落座的瞬間，他向自己正對面的南和玉露出一個憎惡的表情。見狀南和玉就像存心氣他一樣，回了裴景同一個微笑。

庭上有鐘聲響起，方才還在四處打量其餘人神情，或是和同僚們讨論小道消息的人全部都坐直了身子。一排荷槍實彈的軍人走了進來，皇子簡宸宿坐到了旁聽席最高的位置上。

等簡宸宿落座後，祖佳樸這才被機器人押着出現在了會場之中。

這一場萬衆矚目的庭審終于開始了。

南和玉不由得向椅背靠去，他微微眯着眼睛，聽着庭上對于祖佳樸罪行的控訴。

小說中對于這場審判并沒有太過仔細的描寫，因此對于南和玉而言，今天發生的一切，也是新鮮的。

由于早就知道了結局，并且對簡宸宿的能力及其信任的緣故，南和玉恐怕就是整個場上心情最為輕松的人。

從外表上看，祖佳樸只是一個文靜且優雅的beta女性而已。她身材纖瘦，長相清秀，很難将她同“裴景同的左膀右臂”聯想到一起。

不過祖佳樸的身份與地位，整個蘭鈞都沒有人能夠否認。

裴景同在成為公爵之前，祖佳樸就在對方手下工作，與南和玉這種互相利用的關系不同，祖佳樸絕對可以算的上裴景同最信任的非自家人……不對，祖佳樸其實也能算是裴景同的自家人。

畢竟祖佳樸唯一一個Omega女兒，就嫁到了裴家去。

據南和玉所知，beta擁有Omega後代的比例很小。祖佳樸家一共有九個子女，除了那位Omega女兒外，全部都是beta。

裴家為蘭鈞帝國的傳統世家，他們家的成員依舊有保持着只與alpha和Omega結合的傳統。

許多人都說，祖佳樸就是為了能夠繼續與裴家拉近距離，才擁不斷有那麽多後代，直到有個Omega女兒的。

在了解裴景同任人唯親的習慣後，南和玉覺得這個傳聞也不是沒有可能。

站在法庭正中央的女人一臉淡定，她與裴景同交換一個眼神，并輕輕的點了點，接着就像一個旁觀者似的聽起了庭審。只有在被法官問到的時候，才會朝對方點頭或是搖頭。

随着帝國的公訴人一件件細數祖佳樸的罪行，她的表情終于不像剛才一樣平靜。

女人交握在身前的雙手慢慢的攥到一起，表情也漸漸凝重了起來。在庭審的間隙，她經常會忍不住露出忐忑的表情，或是一臉緊張的向裴景同看去。

祖佳樸沒有想到，簡宸宿對自己的調查竟然這麽的深入。

除了祖佳樸本人以外，庭上的所有人表情都越來越沉重……在他們的眼中，祖佳樸就等同于裴景同。法庭上對祖佳樸的一個個控訴，可不就是直接對向裴家的嗎？

盡管早有準備，可聽到場上的話後，南和玉也不由得将視線投向坐在首位的簡宸宿投了過去。

簡宸宿未免也太厲害了吧……

收黑錢，倒賣星球資源，甚至于幾十年前買兇殺死帝國要員。這任何一件事擺出來都足夠震驚星際，居然就這麽輕易的被簡宸宿全部扒了出來，并且每個都附帶着無法辯駁的證據。

站在法庭中間的祖佳樸，只能不斷的點頭，承認自己的罪行，絲毫沒有辯解的機會。

似乎感受到了南和玉的注視，就在這個時候，坐在最上方的簡宸宿向南和玉看去，他忽然一改剛才的嚴肅，朝對方輕輕的眨了眨眼睛。

除了南和玉與簡宸宿之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祖佳樸的身上，因此并沒有人發現這兩人的異樣。

南和玉忽然覺得……此時的自己與簡宸宿有點像是背着老師在課上傳紙條的同桌。

……

今天的庭審終于過半，按照慣例休息二十分鐘後，下半場才會開始。

和大部分人一樣，南和玉也離開了自己的位置，他打算到場外人少的地方站一會。可南和玉這邊剛剛起身離開坐席，還沒等他走到門口，背後便傳來了一個老熟人的聲音。

裴景同将南和玉叫住了。

“公爵……”南和玉還沒有來得及虛僞的與對方打招呼，就見裴景同朝着自己露出了一個冷笑。

“南和玉。”裴景同叫了一下南和玉的名字，他長出一口氣，壓低了聲音在南和玉的耳邊陰森森的說道：“我勸你不要開心的太早，說不定……在場下一個被送上法庭的人就是你。”

還沒等南和玉說什麽，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出現在他的耳邊。不知什麽時候，簡宸宿也走了出來，并且好像還聽到了裴景同的話。

只見他向裴景同笑了一下說：“就算這樣，我也能将南和玉上将保下來。但是祖佳樸行政長，恐怕……”

說到這裏，簡宸宿向前走了幾步，他微笑着在裴景同耳邊輕聲說道：“就要替你去死了。而且這只是個開始。”話音落下後，簡宸宿就輕輕拉住南和玉的手腕，與他一道走出了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