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田甜接受了這份臨時的工作,當天下午就帶着行李去了劇組。
邵晗他們還在上次的鄉裏,田甜在邵晗他們住的賓館裏又開了一個房間。
說起來,他已經有過好久都沒有住過這樣的地方了。
狹小的房間,昏黃的燈光,不穩定的水壓,卻讓田甜覺得很放心。
讓他覺得自己離邵晖的世界好遠,連一身的疲憊都能卸下來。
邵晖沒有再聯系過他,田甜也沒有主動找過對方。
說是助理,卻更像是放假。邵晗的裏裏外外都有陳斯安打點安排,他能做的,就是偶爾去片場晃晃。
這個地方,和他的老家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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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讀高中之前就一直待在鄉鎮裏頭,像一個野孩子。
他雖然沒有爸媽,跟着外公外婆生活,耳邊難免閑言碎語,但日子也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麽艱辛。
孩子的世界總比大人簡單,他只需要好好學習努力上進,便什麽都不用想了。
他本不是一個愛打拼的人,在他二十歲之前的世界裏,他只想着大學畢業之後回到老家找個安穩的工作,就這麽穩妥的度日。
只可惜計劃總沒有變化快——如果他沒有來這個城市讀書,如果他沒有去畫廊裏打工,如果他沒有認識過邵晖。
那麽,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田甜躺在還帶着潮氣的單人床上,直直望着發泡的天花板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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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總有陰差陽錯,卻不知道是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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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裏的娛樂少,天也黑的早,挂着出差名頭的田助理總是無事可做。
在邵晖身邊的時候,他整天忙忙碌碌沒有停歇,等到他遠遠離開,卻又閑得發慌。
田甜疲憊的閉上了眼睛,他圍繞着邵晖的軌跡生活了八年,都快要把自己活成了對方的影子。
那天他提出離婚,的确是一時的沖動,可是這麽多天過去,田甜卻遺憾的發現,他和邵晖之間似乎只剩下了這條路可以走。
他們如今的婚姻并不是他想要的。
也許他們可以忍過八年,熬過十年,甚至就這麽勉強下去。但是當田甜想象他和邵晖白頭到老的那天,留給他的不是甜蜜的缱绻,而是蒼白的恐懼。
他害怕。
他害怕等到他當不了邵晖的助理,當不了邵晖的傭人,任何事情都無力為對方去做的那天,他又能用什麽理由留在他愛的人身邊呢。
當邵晖不需要他的時候,他又要如何狼狽的離開,如何回到自己的軌道裏去。
試問,誰又能永遠堅強、無堅不摧。
總是笑意溫和的田助理慢慢的收起了嘴角的弧度,按了按脹痛的額角。
他伸手攬住了一個發黃的枕頭,他已經離開了半個月,依舊一頭霧水,卻沒出息的有點想念某個人。
真的是,太沒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