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田甜越來越搞不懂,他和邵晖究竟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他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跟着邵家人出院了。

“還疼不疼啊甜甜。”

“我已經快好完了媽媽。”田甜側着身子對着後排,幾乎是無奈的看着身後滿臉關心的邵夫人,田甜順着邵夫人握着他手的姿勢輕輕回拍,“其實傷的不厲害的。”

“都打石膏了還不厲害?”邵夫人明顯不怎麽高興,狠狠的瞪了一眼開車的大兒子,“也不知道這個臭小子是怎麽照顧人的,我以為他爸都夠木了,這兒子更好,木疙瘩!”

田甜不知道怎麽接話,只能跟着邵夫人笑了笑。

今天上午邵晖去開會不在醫院,他就自己去外頭晃了晃,順路去看了看英雄救美慘受傷的陳斯安先生。

他們還沒說上兩句話,邵董和夫人就從天而降了。

也不知道怎麽個三句兩句的,邵夫人一聲令下,他和陳斯安兩個住院的傷員就一齊被領出來,組團回邵家修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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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夫人和邵董本來才從國外回國,本來打算在沿海景區休整兩三天,又直接飛國外。

聽到他們受傷的消息就立馬中止了旅途,立刻飛回本市趕來醫院了。

保養得再好,可無論如何也不是小年輕了,邵夫人很快就疲憊的靠在邵董肩上淺眠起來了。

田甜松了一口氣,趕緊轉身坐正。

邵夫人是位很好的母親,幾乎就是他心中所盼望的那種母親角色。

她愛她的孩子們,卻不過分幹涉孩子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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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當年的邵總做出如此的驚世駭俗的事情,面對着并不喜歡的自己,邵夫人也幾乎沒有針對過他。

可能某些一生順旅的人,總會保持一些難得的天真。

至少田甜覺得邵夫人就是這樣的一位幸運者。

邵夫人最開始對他的不喜,不在于他的家世,不在于他的背景,甚至不在于他的性別……她只是單純的作為一個母親的立場,不能接受他的兒子選擇的人生伴侶是一個會在面臨考驗的時候一聲不吭當縮頭烏龜的懦夫。

邵總年少的時候太輕狂,連權衡利弊都做不到,居然在母親不在家的時候就和邵董正面杠上了。

等到邵夫人知道這件事,趕去公司找到了腿斷了還死撐着工作的大兒子的時候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邵夫人的這口氣直接讓她在之後拒絕出席大兒子的婚禮,也導致邵夫人時至今日都三不五時在田甜的耳邊表示遺憾,恨不得他們重辦一場婚禮。

只是可惜,田甜胡亂想着,怕是只有等邵總二婚,邵夫人才能有這個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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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甜不知道走了多久的神,直到坐在他身旁的邵晗開口說話:“田哥,今天可是咱們邵總當司機,我們也難得享受一回。”

“啊?”田甜這才回過頭應了一聲,“什麽事。”

“我說平時都是你開車我哥享福,今天風水輪流轉啊。”

“嗯……因禍得福嘛。”田甜覺得自己受傷的恐怕不是腿,是腦子,他現在腦子裏一團漿糊,明明該快刀斬亂麻,卻傻呆呆的往拔不出身的泥淖裏跳,他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猶豫說道,“其實,要不然我還是回醫院住吧,不是還有兩個禮拜才拆石膏,別來回跑了。”

邵夫人半醒半夢,聽見這話又醒過來在後排反駁:“醫生不也說了能回家嘛,再說,晖晖他哪裏會照顧人,你一個人在醫院待着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上,哪兒有家裏方便。你放心,媽媽讓人把房間都收拾好了,你就安心養傷,班也別上了,養好了再說……晖晖,給人放病假,聽見沒。”

其實邵晖他真的很會照顧人了,田甜腦子裏沒頭沒腦的蹦出來這個念頭,又被他很快打散。

“行。”邵總在前頭開車,回得不鹹不淡,“小甜你就安心住下來,其他事情以後再說。”

田甜皺起了眉,很快又松開,幾乎是自我放棄一般的笑道:“那我就只好住下來讨人嫌了。”

邵夫人這才高了興,精神頭恢複不少的她又拉着田甜說天說地。

邵晖從後視鏡裏偷偷打量着後頭說說笑笑着的田甜,卻忍不住在方向盤上擦了擦手心裏的汗。

甄昕昨天電話裏笑邵總人心狠套路多,運籌帷幄小助理就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實際上他卻心底發虛。

他能做的一切都建立在田甜還在意他的基礎上。

什麽籌謀都是蒼白的,如果小甜選擇放棄自己,他只有束手無策。

但是,如果小甜還願意回到他身邊,他立刻束手就擒。

邵晖定了定神。

他傻了這麽多年,終于知道他的寶貝心裏藏着個血疙瘩,生疼生疼的鑽進了肉裏。

想到這裏,邵晖又釋然的嘆了口氣,其實只要小甜的心結能解開,其他的事情,也都沒這麽重要了。

他的小甜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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