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如果白貓會說話, 那它肯定在說:“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
于小寒看到地上那條還會蠕動的蛇時,是真的吓住了,差點尖叫出聲, 不過姜夔跟楊琳就很淡定了。
面對蛇, 楊琳一個箭步就沖上去了,先擒七寸,再捏蛇頭,然後驚嘆:“小寒啊, 你家貓6啊, 劇毒的蛇,居然活捉回來了。”
話音剛落, 她再擡頭,就不見貓了:“咦,你家貓呢?”
方方被楊琳的英勇給驚到了:“小心啊, 你都說是毒蛇了。”
楊琳擺擺手, 不在意地說:“我吃過的毒蛇比沒毒的蛇多多了,我舅媽家就養眼鏡蛇的,不怕!”
說完, 又問了句白貓,方方吞着口水,指指院牆邊兒,小聲道:“一閃就沒影兒了。”
于小寒是真的怕蛇, 背過身去了, 還能想象到剛才那蛇長什麽樣,奇怪了她看見就扭過頭去。結果那影像還跟刻在腦海當中一樣, 揮之不去。
“沒事的,蛇都快被貓玩脫了, 沒事的。”姜夔一邊安撫于小寒,一邊對楊琳說道:“院裏廚房窗戶上有疊好的麻袋,你看着裝下。”
張萌愛吃是愛吃,看見活生生的蛇也怵得慌,方方也是慫,楊琳一看指望不上她倆,便自己進了院子,擡眼看到窗臺上正好還有麻繩,便将蛇嘴纏住,将蛇丢到麻袋裏。
張萌跟楊琳是一個地方的,她怵是怵,但沒方方那樣慫,蛇往麻袋裏一裝,她就恢複正常了,還調笑道:“毒蛇啊,咱們有口福了。”
剛才說是說,可現在眼睜睜的看見,方方還是怕得慌:“不會有毒吧?”
張萌解釋道:“蛇肉沒毒的,把毒腺摘了就好了。放心吧,毒蛇比無毒蛇吃起來更鮮嫩。”
方方瞬間要哭了:“這毒蛇不會放我車上咱們運回去吧?”
“不然呢?”楊琳反問。
方方默默蹲牆角,偷偷發微博:室友要往我車上放條蛇,據說挺好吃的,咋整,在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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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于小寒終于自己摸摸克服心理恐懼了,這時她從小形成的自我療育的唯一途徑,姜夔在一邊陪着,卻只是心疼。
“沒事了,”于小寒自嘲笑笑:“我小時候被蛇纏過脖子,怕……”
“沒事的,都會過去的……”
姜夔胳膊蓋上于小寒的肩膀,于小寒順勢将下巴放在她肩頭,聲線分明帶了些哭腔:“這兩年好多了,晚上不會再做噩夢了。”
講真,于小寒還挺感謝姜夔的。在她最害怕的時候,沒有聒噪的解釋什麽,而只是靜靜的陪伴。
如果他再一邊瘋狂的說蛇不會咬她,沒有危險之類的話,于小寒估計自己怕是要情緒崩潰。
突然,一群孩子的叫喊嬉笑聲冒了出來:
“羞羞羞!于小寒在自己家門口跟臭男人摟摟抱抱!”
于小寒扭頭,一看是康立財,便拉起姜夔的手進了院子,啪的一聲關了門。
院子外面,康立財的聲音還喧嚣着:“臭**!不要臉!跟野男人同居!”
康立財是村裏一霸的弟弟,從小跟着沒學好,村裏人見人煩,卻又不敢招惹他,半大的孩子下手半點輕重都沒。
有次用彈弓将人眼都彈瞎了,進了少管所三年,出來還是沒個正經樣兒。
有什麽樣的兒,就有什麽樣的娘,他娘是村頭寡婦,生了他之後丈夫下礦死了,自打大兒子出去混了黑社會,天天坐家裏編排村裏人。
康立財是附近幾個村壞孩子的頭頭,于小寒實在不想跟他們打交道。
中午的飯菜很豐盛,但于小寒還是沒吃好,大概是吓住了,她下午慣常的小憩也沒眯着眼。
為了不想太多,于小寒努力讓自己忙起來。
正好,姜夔這幾天傍晚去竹林挖了不少竹筍,都堆在地窖裏準備處理。于小寒把比較嫩的揀出來準備燒菜吃,剩下大部分都是比較老的。
她準備都切成薄片還腌酸筍,上次坐車,正好遇到胖嬸兒。
她說,酸筍這東西臭,她不愛吃,但康五叔愛吃,特別愛下面條吃,百吃不厭。
算算,上次年後給他們送的一小罐子酸筍應該差不多了,這次再腌些還埋空間裏,挖出來的兩大壇子一邊要給阿婆送,一邊要送到鼎香園去。
現在,于小寒在空間地裏一共埋下兩個超大的酸筍壇子。一個是清香的,專門給阿婆粥鋪送,消耗得比較滿點。另一個是清辣的,裏面放了小米辣的,專門往鼎香園送。
年輕人們大部分口味都重,放一點于小寒吃着都一頭汗,他們有些卻很不要錢似的放。
當然,店裏的酸筍就是不要錢的。
剛開始送上去時,還有些人偷偷帶回去,後來于小寒專門買了個真空機,專門賣酸筍,還真有不少人買。
清辣着壇子的消耗速度就快很多了,于小寒準備再預定兩個大壇子,分辣度多做幾個口味。
方方要趕着回去做直播,她簽了合同的,每個月直播時間不能低于多少多少,而這個月,已經臨近尾聲了。
就這,張萌還老是吐槽她沒個大主播樣兒,一點也不愛崗敬業,老是能提早下播就絕不會推遲半分鐘。
于小寒覺得,方方好像有跟張萌往一起走的方向,兩人有些損友的跡象。
不過方方似乎有心理陰影,張萌一往她身邊湊,她就非得兩人泾渭分明的站開才行。
方方幾人走時,于小寒把她後備箱都快塞滿了。新鮮的蔬菜是必不可少的,兩壇子酸筍,一袋醪糟臘肉,還有一塊純瘦肉。
張萌都笑說,可以回去涮火鍋了。
“等夏天再邀請你們來玩,夏天準備殺只羊,到時候給你們炖羊湯喝,羊湯當湯底做火鍋也好吃,地裏西瓜也差不多了,我院後面還有櫻桃樹,山上還種了桑葚和草莓……”
“于小寒你可別說了!我口水都快流下來了!”說着,張萌還裝模作樣的吸吸口水。
于小寒感覺,大概在當初把白貓送到療傷的時候,姜夔應該就知道她有個神奇的空間了,但他沒說,于小寒自己也裝作他不知道。
可住在一起後,于小寒便感覺事事都遮遮掩掩實在太麻煩,要想捂着不漏風似乎也不太可能,再往後,便順其自然了。
“要用個壇子把酸筍盛出來嗎?”姜夔切完了筍子,用水清洗菜刀,邊問道。
于小寒點頭:“壇子盛着好長放。胖嬸兒他們在山頭上住的,太陽正曬,東西稍不注意就容易壞了。”
“那我去找個壇子。”姜夔起身,手上還拿着刀和案板。
“壇子儲藏室裏有,你往裏處走走,拿個手電筒。”于小寒囑咐。
姜夔一走,于小寒便把兩個巨大無比的壇子從空間裏拖了出來,等姜夔拿了壇子出來,面對兩個巨大的壇子,臉上也并無一點兒波動。
于小寒覺得,她大概也不需要給他解釋太多。
兩人合夥把壇子裏原本的酸筍清理出來裝袋,準備送往市裏,再将剛切好的筍片倒進大缸裏,裏面有酸水,只要再繼續泡着就好了。
之後,家裏留姜夔一個翻翻筍片,于小寒便抱着一個壇子往東邊山上走。
路上,正好經過她家的那片地,康五叔幫她照顧得很好,大蔥水靈靈的,蔥香四溢,現在給兩家麻辣燙店供貨用的蔥姜蒜和辣椒,都是這片地産出的。
康店這邊竹林很多,也都很大,能産出不少竹筍來,于小寒甚至有種想多挖點,做成酸筍在網上售賣的想法。
不過,一來,本來姜夔的工作量就很大了,于小寒不想太辛苦他,二來,方源那邊也要她的酸筍了,說是他自己各種渠道買,都沒于小寒家做的好吃。
于小寒給胖嬸兒去酸筍壇子時,正好他們兩口子都在,康五叔遠遠地聞到味兒,就笑開了,直說還是養閨女貼心。
胖嬸兒家兩小子都在,大的今年正在上高中,巧了,就在她們大學沒多遠的市五高,五高是個封閉學校,除了放假不準學生出校門的。
而旁邊沒多遠就是大學市場,各種各樣好吃的,可就是吃不着,只能靠白日做夢。況且學校向來摔手機,沒人敢帶手機進學校的,點外賣也完全沒了希望。
那小子是今年這學期才轉過去的,聽說本地微博正火的鼎香園麻辣燙是于小寒開的,眼都亮了。
當然,于小寒也不小氣,給他們送了好幾次外賣,都是店裏熱銷的菜,那小子憑着麻辣燙,居然在五高也混了一群狐朋狗友。
這可把胖嬸兒氣壞了,她千難萬苦的把兒子送進去,就是為了讓兒子全心學習。
不過,那混小子也确實沒讓胖嬸兒夫妻倆失望,月考中考都進步了一百多名,看來他所說的尖子生兄弟确實也不是編的瞎話。
“小寒姐,我來幫你拿!”康來鑫颠颠的跑過來,一把奪了于小寒手上的壇子。
“這小子愛吃你做的酸筍,每次去學校都要挖好多帶去拌飯呢!”胖嬸兒樂呵呵的笑。
康五叔倒是越老越小了,跟個小孩子似的,撅起嘴:“臭小子,連你老子嘴裏的食兒都搶!”
于小寒也抿着嘴笑。
前幾年,村裏不少閑話都說康五叔娶了個母大蟲,在家就是個窩囊漢。
康五叔卻撇嘴:你們都不知道我在家多省心,媳婦管上管下,我啥心也不用操,多好!
這幾年,人們慢慢接受了新思想,居然都個個兒開始羨慕起康五叔了,可他們兩口子的日子還是照常,胖嬸兒也沒有翹尾巴,康五叔還是那樣。
走時,胖嬸兒把于小寒拉到一邊,悄悄的問:“我看小姜那孩子從過年到現在都一直在咱們村,他咋不回家?”
關于姜夔的身世,于小寒也慢慢聽他說了不少,便道:“他從小父母雙亡,他爺爺将他拉扯大的,前兩年他爺爺去去了,就一個人到處漂。”
“嘶……倒是個可憐人兒,”胖嬸兒嘆息,接着又道:“那他準備紮根在這兒?”
這于小寒可說不上來,只是少有的,胖嬸兒問了這麽多次,唯一沒有害羞。
“我看他是個好孩子,”說着,胖嬸兒自顧自的點點頭,又問:“你是準備就這麽定下,還是在談兩年?”
“順其自然吧……”于小寒磕磕絆絆,話卻是說明白了。
胖嬸兒眯眼笑了,敲敲于小寒頭:“你丫頭可要争氣,可不能讓緣分溜了!”
于小寒這次雖然沒倉皇而逃,但也嗯啊兩聲,說要下山。
胖嬸兒注視着于小寒下山,回去便跟康五叔笑開了:“我看他倆啊,有門兒!”
說着,胖嬸兒還用胳膊肘戳了康五叔下,康五叔蹲地上吧嗒吧嗒抽旱煙:“就是小姜這孩子,別嫌棄咱們農村的……”
胖嬸兒一巴掌糊上去了:“往上數三代,誰家不是泥腿子?我看小姜不是那種人!”
……
轉眼,到了夏天,上個月,姜夔把蛇墜給了于小寒。
融合了蛇墜當天晚上,于小寒還是沒發現什麽蛇墜給她帶來了什麽新的變化,可一個月之後,她逐漸摸出來一絲絲門道了。
不僅是蛇墜,包括去年冬天姜夔帶回來的虎墜,她也琢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