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外頭的情況沒什麽動靜,可躲在櫃子裏的唐果已緊張地出了身汗,就這麽約莫過了三分鐘,她才能定下心來,這一關卡算是過了。

客廳裏的季墨叫來了外賣,誘人的香味飄着飄着就飄到唐果的鼻子裏,昨天沒睡好,今個也沒吃好,這會兒自然是餓的,可又不能沖出去,還好她在鑽進櫃子以前買了零食一塊兒帶進來。

薯片的聲音即便她吃的再小心也會發出動靜,咯吱咯吱宛如老鼠偷吃一般,客廳的季墨在沙發上坐着,目光如炬般望着他自己的卧室,內心裏恨不能仰天長嘆,這麽纏人的姑娘,他該拿她怎麽辦?

“出來。”他突然淩厲的出了聲,沒有任何預兆的,而衣櫃裏的唐果聽到這兩個字則是渾身一震,嘴裏咬着半截薯片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被發現了嗎?不會吧?她明明藏的那麽好,吃東西也那麽小心,所以這話應該不是對她說的。

唐果眯着眼自我催眠,打死不露身,而外面的季墨等了半響沒等到人,認命地閉了閉眼,雙手捏成拳頭擱在身側。

沙發前的桌子上,叫來的外賣已由熱轉涼,卻還沒人動過,季墨沒有食欲,站起來去了卧室。

工作了一天,季墨習慣回來後就先沐浴清洗,可手要拉開衣櫃的門時又悄然止住,沉思半響松開,他倒要看看裏面的那個小瘋子能獨自待上多久。

察覺到剛才逼近的腳步聲這會兒又離開,唐果大大松了口氣,輕拍着胸口呢喃:“好險,太險了,下次不能再躲進衣櫃裏,萬一墨墨要換衣服打開衣櫃她不就露餡了。”

旁邊浴室裏傳來嘩嘩地水聲,唐果則剛好趁着那聲音自己先急急填了肚子,又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來。

她手上有兩把鑰匙,現在她要找機會出去把男神身上的那把舊鑰匙換下來,這樣才是真的天衣無縫。

這個環節很重要,唐果不敢有過多的耽誤就又跑了出來,所幸在這裏住過幾天,已經熟悉,她熟門熟路地到了浴室外面,卻怎麽也不好意思進去。

萬一……男神此刻是裸、體的,這可怎麽辦?雖說來到這的目的就是壞他清白,可不到萬不得已,她還着實不想走這一步,從來沒見過男人的身子呢,想想真害羞!

季墨是追求精致生活的人,整間浴室自然是經過用心設計的,寬敞明亮,幾面鏡子鑲在牆裏,一旁木質浴室櫃上的紋路也清晰美觀,如同雨花石一樣。

偌大的浴缸擺在正中央,右手邊是長發的布藝沙發,唐果因為怕那幾面鏡子,所以門推開時她趴在地上一點點挪動,瞧見季墨背對自己,暗嘆這是一個好機會。

有侵入者闖入,季墨又怎會不知道呢,只是他置若罔聞,阖着眼閉目養神,聽到身邊傳來的細微動作,莫名又是惱了。

究竟有多傻的人,才會這麽不計後果的闖入一個男人的浴室,她真的是太缺教訓了。

唐果緊張兮兮地摸向男神衣服的口袋,可遍尋無果,就是找不到鑰匙所在,這怎麽會呢?除非還有另外一件衣服。

倒是極有這個可能,畢竟這一堆衣服裏可沒有外套,想來鑰匙在外套的口袋裏,唐果琢磨出來這一道暗罵自己太笨,冒這麽大險不是白來了嗎?

爬進來又爬出去,唐果以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到了客廳她從沙發上找到季墨的大衣,将舊鑰匙取出來,新鑰匙放進去,一切圓滿。

大床沒有再被一個女孩子霸占着,季墨自然也沒有再去睡沙發的理由,洗漱好後他回到卧室在床上躺下,躺下來的那一刻他就覺得冥冥之中有什麽地方變了。

誠然,唐果在這裏睡了幾夜,可不過是幾夜,這床上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那股味道于他而言那麽陌生,是她身上甜甜中又帶了些奶香的氣味兒。

分辨出這一點,季墨明白當初是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現在這樣的味道籠罩着他,他怎麽能睡的好。

有人夜不能寐,累了一天的唐果就不同了,原本睡覺安靜地她今天竟然破天荒打起了小呼,連帶着還說夢話。

“墨墨……”

衣櫃裏突然傳來一聲含糊不清的嘀咕,季墨原本閉着的眼睜開,從床上做起來,認真聽着她的夢話。

“墨墨要當我男朋友的,除去我之外的女孩子都是壞人,你不能招惹。”

任性中又有點霸道的話,着實不能不令人莞爾,季墨嘆了口氣,又躺下來。黑暗裏他望着頭頂上的水晶吊燈認真地想,雖然沒接觸過這類型的女孩子,但她雖磨人,卻也不讓人真的讨厭,只是行事方法與思考态度不能接受,這樣的女孩子就是被家裏人寵太久了,絲毫不懂得設身處地的為別人想一想。

衣櫃裏傳出來斷斷續續的夢話仍在繼續,季墨的失眠也仍在繼續,他是硬下了心腸的,可當時間過了淩晨時,即便他脾氣再好,也忍不住想要多說上一句。

當賊就當賊吧,那也請當的有點道德行嗎?大半夜的一直嘀嘀咕咕,成心的是不是?

……

唐果在清晨四點鐘的時候才變得安靜,而季墨在這個時候雖有些累,但看看時間卻也不準備睡了,就這樣一夜未眠。

他起床拉開了衣櫃,裏面的丫頭還睡的香香的,身上蓋着他的兩件西裝,那模樣滿足的如同春日裏犯懶的貓兒。

唐果睡的很熟,季墨打開衣櫃的動作也沒讓她有片刻的清醒,甚至連睫毛都沒有動一動,而原本就心有怨言的季墨在看到他那西裝下露出的半截零食袋子時,臉色就更黑了。

慢慢抽出那些袋子,都已是空的,只不過薯片與麻花的細碎渣滓都落在衣櫃裏,季墨緩慢拿出旁邊的一件白色襯衫,清清楚楚的看到上面印了兩只油乎乎的爪子。

“餓了就吃,髒了手就随便拿件衣服來擦,困了也直接枕着衣服睡,你日子過的倒挺快活。”季墨慢慢地,咬牙切齒地低聲說完,盯着唐果睡臉的那雙眼睛恨不能将她燒出一個洞來,他是得罪誰了上天要派出個這樣的丫頭來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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