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柴珩哪裏聽到過這般大膽的話,說不動容那是假的,林海棠的眼睛清澈又明亮,純粹的像個孩子,仿佛此刻拒絕他就等于犯了滔天大罪。

可柴珩還是猶豫了,他還記得國子監那天這人倉皇離去的背影,好像自己是個極惡之人。

他從林海棠手中抽出手,往後退了退,同他拉開距離:“你不該同咱家親近,被人貫上個閹黨的名聲。”

林海棠站了起來,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你說什麽閹黨,錦衣衛的名聲又好到哪去?我不怕被罵。”

柴珩背對着他,林海棠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他嘆了口氣,說:“你我只私下來往,平日裏定要裝作不認識。”

柴珩終究還是松了口,或者說他這些年來一直期待身邊有一個像林海棠這樣的人,他太寂寞了。

林海棠此時的心情更不必說,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激動的叫了聲,“潤琰!”

他叫的這聲音不小,柴珩轉過身,臉上有些惱,小聲說:“噤聲!”

林海棠這次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他尴尬的笑了笑,說:“是我冒失了。”

他笑起來一股孩子氣,一看就是個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這才敢如此無畏的同個大太監交朋友。柴珩明白,若是林海棠到了他這個年紀,城府深,顧忌多,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他想的明白,可仍舊貪戀能有個這樣的人在身邊。

柴珩走到桌邊坐下,微微笑了,伸手招呼林海棠,“過來。”

林海棠走過去坐下,柴珩翻開兩個天目盞,斟上茶,“有些涼了,不便叫人進來,湊合一下吧。”

柴珩頭發黑亮柔順,披散在肩頭,昏黃的燈光趁着他的五官越發柔和,林海棠端着杯子喝茶時,眼睛不由自主的朝柴珩偷瞄幾眼,緊接着立刻移開目光,做賊似的。

柴珩與他閑聊至深夜,直至五更時分林海棠才翻牆走了,他腦袋昏昏的,卻有種別樣的滿足感。

春闱在即,姚鼎卻不像國子監裏的那些學生,捧書苦讀到深夜,整日的與一些京城裏的纨绔公子哥兒們混在一處,好似是對考取功名這事兒混不在意了。

打國子監那件事兒過後,張慈這是第二次見到姚鼎,在東城黃華坊的教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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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來找沙即班回去,卻不想碰到了那日在國子監見過的姚公子。

姚鼎同一幫狐朋狗友混在一處玩樂,喝酒了,卻沒醉,老遠就看到張慈從從容容走過來,心裏雖然抵觸,卻不能裝作看不見,只好撇下那幫人迎上去,先作一揖,頭也不擡的說:“張公公。”

張慈平日端的一副嚴謹的做派,此時見了姚鼎,卻是一點當權宦官的影子也沒了,伸手就要扶他,卻被姚鼎閃過了。

張慈有些讪讪的收回手,卻不想就這樣同姚鼎錯過,也不管沙即班了,邀了姚鼎一同找了個桌坐下,姚鼎不想得罪他,只好硬着頭皮同他一處坐了。

張慈舉手投足間像個俠士,而且好喝酒,叫了一桌酒菜,先是自己豪氣的飲了一杯,才給姚鼎斟上,緊接着不客氣的問:“姚公子什麽時候參加會考?”

姚鼎接過盛滿酒的杯子,卻是沒沾口,直接放在了桌子上,冷冷的回道:“三日後會考。”

張慈一挑眉,“哦?你卻是胸有成竹,旁的學生估計沒有這個閑情。”

張慈是說者無意,而姚鼎則是聽者有心,他有些氣惱的灌下一口酒,也沒了顧忌,直接說:“我不想考了,打算回揚州跟着我爹行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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