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日後春闱放出佳榜,姚鼎拔得頭籌,成了會試榜首。

同屆的考生均感到無比詫異和不甘,心道平日裏也沒見姚鼎讀書,整日混玩,怎麽就奪得了榜首,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可平日裏這些人都受過姚鼎的恩惠,雖然心裏有些不服氣,倒是沒弄出大動靜。

姚鼎倒是一點不意外,面上沒有過多的欣喜,好似意料之中的事情,放榜之後便叫下人先回揚州報信去,在北京與同窗好友玩樂了幾日,遂收拾了細軟包袱準備家去一趟,再回北京參加殿試。

這段時日張慈沒有露面,只是在姚鼎出發回揚州時,他也帶上一隊人去揚州做采辦,就像是早已商量好了。

姚鼎走之前還請林海棠喝了酒,問及他有沒有研究那本小冊子的事兒,直教林海棠羞窘的擡不起頭來。

那本小冊子,林海棠是一直沒敢打開看過,他這麽個血氣方剛的年紀,只一想到那事兒就氣血翻湧,難耐不已,更不要說再去看那等淫書。

近來他自渎的次數比以往都多了,他努力克制自己卻還是忍不住想一些混亂不堪的事,夢裏總是出現那些光景。

自打那日翻牆去找柴珩之後,兩人已經多日未見,林海棠心心念念想去見他,卻覺得近來自己着實萎靡,怕柴珩瞧不上他了。

心中再三思量,林海棠終于忍不住了,便畫了一幅鹦鹉戲蝶圖,蓋上自己白陰山人的紅印,又提筆綴上幾行小字,“西上卧佛寺,望太和庵前,山中人指水盡頭,泉所源也。”

他的畫雖然精致,可同大雅堂裏波瀾壯闊的山水圖一比就顯得上不了臺面了,可就是這樣的畫在第二日就被買走了,原是到了柴珩的手中。

兩人雖然說好私下見面,可總是翻牆夜裏來見也實在不像樣子,便說好,在大雅堂裏傳話。

這些日子柴珩覺得安靜的古怪,還以為林海棠是無心同他見面,卻不想今日便收到了畫,他瞧着那行小字微微笑起來,是林海棠邀他去西郊卧佛寺西北方向的櫻桃泉見面。

他仔細看了林海棠的鹦鹉戲蝶圖,心裏暗暗稱贊,卻又無限惋惜,最後小心翼翼的将畫收入了櫃子裏。

次日,林海棠早早便在櫻桃泉等着,他穿一身靛青色直綴,頭上結一個整齊的發髻,額間戴網巾,與平日裏拿着刀的兇悍摸樣千差萬別,打眼瞧着是個俊朗的儒雅書生。

櫻桃泉流長而聲短,水流平緩,極妙極美,卻被成片的青竹給遮住了,顧此多數人來此找不到泉水便敗興而歸。

這處林海棠不是頭一次來,他順着山下的溪水一直往上,找到這片竹林,聞潺潺泉水聲再撥開了這片竹林,便望見了那眼活泉。

柴珩來時,山下有妙齡女子在溪水邊洗衣,孩童在淺水處嬉戲,啼聲笑語,一派榮榮。

忽而傳來一聲驚叫,是有孩子溺水了,孩童們驚慌失色,女眷們不知如何是好,柴珩想也沒想,便撲通一聲下了水,河水不淺,到了孩子撲騰着濺起水花的地方,已經是沒過了他的胸膛。

案上人焦心望着水中,只見柴珩抱着那孩子緩緩走來,帶着一身的水,濕衣貼在身上,現出他修長的身形,有女子驚叫了起來,那是溺水孩童的姐姐。

女孩穿八寶裙,裙邊微微系起來,露出一雙三寸蓮,她小跑兩步迎上去,臉上綴着淚珠,柴珩将吓壞的小男孩交到她手裏。

女孩紅着眼睛,連連道謝,柴珩擺擺手,瞧着自己身上這身泥水愁眉不展,他有意回去換身衣服,可想到林海棠還在等着,便也無暇顧及,墜着一身濕衣朝山上走去。

林海棠怕柴珩找不見藏在竹林裏的櫻桃泉,邊在竹林外等着,卻見柴珩渾身濕透的緩緩走來,身上還往下滴答着水珠子,衣服緊貼在身上,領子大敞着,精致的鎖骨若隐若現,狼狽卻又帶着一絲難以捉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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