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話說的讓沙即班差點忍不住從床上蹦起來,怒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說:“柴珩,你為個錦衣衛這般同我說話?!”
柴珩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不妥,可剛才沙即班的話着實杵着他心窩了,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卻是聽不得一點對林海棠不利的話了。
柴珩無意與他争吵,正巧這時候察度端着盆熱水走進來,見兩人都冷着臉,一股火藥味彌漫着,不禁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放下水盆,給柴珩磕了頭。
柴珩讓他起了,囑咐道:“好好看着你家爺爺,等督察院來傳之前,不準出這個門!”
他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只剩下沙即班在屋裏連連叫罵,“我他娘的想去哪就去哪,你甭想關住我!”
察度覺得分外尴尬,他小聲說:“柴爺爺已經走了。”
“……”沙即班怒目威瞪,朝察度招手,“你給我過來!”
察度瞧着他這副極怒的模樣,畏畏縮縮的挨過去,小聲叫了句,“爺爺。”
沙即班擡手在他腦門上杵了一下,弄出個紅印子,察度疼的直皺眉。
“你小子也敢笑話老子了?”說着一把攬過察度讓他坐在床沿上,姿态極盡親密,兩人卻渾然未覺,察度平日裏對沙即班又敬又愛,恨不得整日跟在他身邊做個小鈴铛。
可沙即班的身份在那兒擺着,他不像柴珩那般清寡無欲,卻是極愛享樂的,所以經常流連那些煙花柳巷。
此時能有這般親密,察度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紅着臉半坐在他懷裏,沙即班見他這般女孩子似的扭捏,不禁嗤笑一聲,說:“還不給爺爺擦臉?”
察度哎了一聲,忙起身端了水盆來伺候,沙即班跟個大爺似的趴在那,舒服的眯着眼,心道這小子實在太會伺候人。
昨晚教坊司出了兩條人命,一時間鬧得滿城風雨,太監的惡名再次雪上加霜,而過了一晚上,西廠那邊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仿佛是暴風雨即将到來的前兆,讓人心裏莫名心慌意亂。
林海棠一直惦記着晚上去赴柴珩的約,也沒心思想別的,直到郭禹去西廠辦事兒一直沒回來,林海棠這才覺得奇怪,本想找幾個人前去打探,卻直接有人來傳話了,遞給他個信物,說西廠的黎文追找他有要事商量。
林海棠瞧着那塊牌子,是郭禹的,上面還刻着他的名字和官職,他将那牌子握得緊緊的,咬着牙,頓時一陣心浮氣躁,也不想對方有沒有設下陷阱,就跟上那傳話的太監,只身去了西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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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廠剛建立不久,沒有獨立的監獄,只有個刑房,裏面的刑具倒是一應俱全,各個打造的極為不人道。
郭禹消失的幾個時辰都是在這裏度過的,林海棠此刻見到他已經認不住來了,鼻青臉腫,身上好幾個血窟窿。
那慘狀讓林海棠險些喘不過氣來,黎文追在他身後跟着進來,撩開後襟坐到了椅子上,有小太監端上茶來,他抿了一口放在簡陋的桌上,開口道:“這個郭總旗可是個癡情的,為個妓女來我西廠大鬧,他這不來我還不知道,昨晚上教坊司裏是林總旗當的值?”
林海棠身軀一震,卻是忘了這件事兒,他此刻也無從辯駁,只好垂頭應是,心裏把個郭禹罵了個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