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而複得的女兒

（一）

據管家說，這間洋宅前身是美麗的山，那時還有一條小河貫穿整個山脈。現在，這條湍白、凝重的河流被保留下來。春天，百花繁盛的季節，不少粉與白的花瓣迎着春風漂流在河上，還有小魚兒不小心吞入小石子，竄着竄着游走了。

“…嘻嘻，今天我也快樂得像個小精靈，獅子王。”米米穿着樸素的長裙，緩緩流淌的河水倒映着她紅彤彤的臉龐。

米米，那頂在頭上，大大的土色圓帽，成為銀森腦海中極其刺眼的存在。“嘿！”他手間一抽，米米的帽子就被摘掉了。柔順的、烏亮的長卷發聳拉在女孩的肩上，銀森很想直接讓流水把帽子送去異國他鄉，好讓自己獨占這匹美麗的長發。

“讨厭，快還給我。”米米溫柔說，“獅子王，真調皮“她正伸手要去拿時……

“嘿，你夠不着，夠不着…”銀森利用他的身型優勢把帽子舉得高高的，米米踮起腳尖都碰不到帽子，“唔……“她咬緊牙關，嘗試更加努力的踮起腳尖…

“是，給。“銀森臉色舒緩，把帽子扣在女孩的頭上。”。這個多難看啊，小狐貍你還是不要了吧…““不！“米米堅決地說，剛剛還被春風吹拂，猶如波浪起伏的秀發，又被她塞回帽子之中了。”爸爸說了，在宅裏面一定要戴好帽子。米米是好孩子，要聽爸爸的話。““是麽，乖孩子…“一陣低沉的嗓音，那發出聲音的人緩緩走過來。

“爸爸？你怎麽來了？”銀森，在河的另一岸，驚奇地發現，他的父親，李茶鐮，看到米米的卷發後，露出從未又過的難以置信的表情，然後才慢慢緩和過來。

“呵呵，米米，兒子，我沒打擾你們玩耍吧？”高大偉岸的中年人踏着渡河的軟石，來到了女孩身旁。

“嘻嘻，李叔叔好！”米米輕輕地點點頭，他可是獅子王的爸爸，還是給爸爸發工資的恩人呢，可米米還是下意識地穩穩帽子。

“怎麽了…米米，不喜歡叔叔嗎？“宅主人面容變得冷峻，之前的慈愛仿佛像影子一般藏了起來。

即便他有尖削美感的下巴，還有淩鋒凜冽的雙眉和高大筆直的身形，米米還是情不自禁的驚悚作祟。此刻，連風都騷動不安，魚兒們也悄悄不露頭了。城府極深的男人，會讓孩子感到不寧的。“唔…““別怕，我爸爸可好了，“還是率真的銀森緩和了氣氛，這時宅主人微微一笑。”米米，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哦，嗯！“只是一個問題，應該沒關系吧……

李先生仍是微笑“叔叔覺得米米長得特別漂亮，你的媽媽一定也是極其漂亮的人了。能告訴叔叔有關媽媽的事嗎？““額，爸爸說，媽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米米難堪地抓着衣襟。”聽說她一半是中國人，一半是外國人，可我…“她盯着地面說。”從來沒見過的她一面…““哦，那真是太可惜了。“李茶鐮若有所思地嘆氣。”那她的名字…““啊，我記得好像跟我們的名字不太一樣，好像念…伊…““伊娜露娜？”宅主人瞳孔長大，緊緊地咬着牙齒。

“嘿嘿，叔叔，媽媽好像就是這個名。“米米又穩了穩帽子，“哼哼，是這樣啊！“宅主人冷笑地自言自語。”原來…““爸爸？“銀森慌張地看着他異樣的父親，庭院同樣是百花盛宴，他已經無心欣賞了。”怎麽了。““呵呵，沒啥，我的頭疼病發作了。“他伸出寬厚的手，輕撫他兒子，掌間的溫暖通過的發梢傳入銀森頭部。”爸爸沒事，很快就好起來的…““願爸爸一切安好！“

“好好，我走了，米米，我的兒子。回頭見…“李茶鐮淡淡地說，回廳室的路上，有柔和的春風，和煦的日光，襯托的卻是中年人孤獨的背影。

天空蒙上一層灰色，風變大，花落得更憔悴，魚兒們仿佛在瑟瑟發抖，米米有種不詳的預感，好像未來的某天，她将失去她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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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我爸爸很酷，不是麽？“小銀森爽朗地笑了，這讓米米如釋重負。”嗯…““想念媽媽了嗎？小狐貍，“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顆奶糖，酥香透過包裝紙傳入孩子們的心田，米米接過奶糖，放入口中，而銀森也自己咀嚼了一顆。

“好好吃。“香香甜甜的，米米很喜歡，”謝謝你，獅子王。“她舒服地笑了。

“哈哈，你想要更多嗎？我都給你吧……“？？黑暗的房間，宅裏有許多禁地，這便是其中之下。“原來…我們的孩子……找到了…親愛的。“在黑暗中，那擁有禁地鑰匙的人，他的眼神是空洞的，做出與某人相擁的姿勢，即使在他懷抱中只是空氣，還有渺小的塵埃。

“親愛的，再看我一眼吧…“

“我已經當了好多年的…流浪人…”

他一陣猛撲，空落落地倒在黑色之中，“哼……”他覺得他是時候，要采取行動了。

（二）

今天米米也玩得很開心，回來時頭上還帶着艾草編織的環，在林爸爸眼裏他是受自然寵溺的小仙女。

他把那一封寄過來的信，偷偷藏在後面，是他好友的信，字跡很清秀，墨水深得像刻進去一般，信中的內容無非是讓林雄明白他的執妄，讓他把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完整歸還。

更可氣的是，李茶鐮還答應給他一大筆錢，他三輩子都花不完的錢，讓他去某個偏僻的地方安安心心享樂。林雄看到之後氣得青筋暴起，一個拳頭敲在飯桌上。可他明白，自己是需要這筆錢的——自己的侄子小雨，年紀輕輕就患上了尿毒症，需要很多的錢醫治…

“爸爸，不高興？…”米米以為是自己犯的錯，可是帽子已經戴着端端正正的了。

“不，我的乖寶貝，爸爸最喜歡你了。“消瘦的父親緊緊與其相擁。”只是你的小雨哥哥，聽說身體又變差了。你的曉麗阿姨憔悴得讓爸爸傷心。““哦，“米米看過小雨，他被病痛折磨得像個竹竿，又或是風幹的排骨，眼神中卻從未放棄生的希望。”希望小雨哥哥，快點好起來。““嗯，他是個好孩子，畫畫很棒…“林雄背過頭先擦擦淚。”對了，你喜歡這個洋宅嗎？““喜歡啊。“米米笑意寫在臉上，臉像綻開的白花，”那兒好大，好漂亮，還有溪流和樹木，微風精靈離開那都是依依不舍的…“這時，他的乖女兒注意到林雄的愁容。”熊爸爸，你不喜歡嗎？…““喜歡啊，爸爸當然喜歡，以前我們經常在那玩耍呢……哈哈。“笑的好假，騙騙孩子還是行的。”你看，李叔叔那兒多漂亮啊，如果讓你離開這個破破的家……“這兒可真破啊，牆壁都脫灰了，又小，也沒有布娃娃，給米米的玩具只有幾張拼圖和故事書。

林雄愧疚敲了敲那稍稍幹癟老損的飯桌，自己把大部分工資都給了他的妹妹，讓自己的小公主受到了委屈。“假如，去李叔叔那，那住，米米你願意嗎？“米米卻斬釘截鐵地回答“哦，不，我喜歡這裏。這裏有我，有爸爸，還有我腦海中很多美麗的故事和未完成的神話…“別人眼中的傻女孩嘀咕道。”在這裏太快樂了，米米要一直跟爸爸一塊住，小房子也不怕““謝謝啊，謝謝，我的女兒，好乖。”額上的皺紋和頭上的銀發記載着坎坷，這位承擔責任的擎天巨人舒了一口氣，鄭重地承諾道。“我以後一定會掙很多很多的錢，給米米蓋一所比你獅子…不，比你李叔叔還漂亮得多，大得多的房子……”

“媽呀…”他難堪啊，一個大男子跟個娘們似的流淚，這樣的話，女兒會跟着他一塊傷心的。“米米是大智若愚的女孩，不是麽？阿爸想看到你成為最聰明的女孩，哎。”

“爸爸…”米米不懂，她也跟着哭，踮起小腳丫想擦幹林爸爸的淚，卻夠不着。“嗯，約定好，我們約好羅…”

“嗯，我的女兒，餓了嗎？”他抱起他的公主，安放在椅子上。“爸爸，要去做飯了，寶貝你就等着吃，可以乖乖的嗎？”他慈祥的面容往前傾，米米趁機擦幹了淚。

“嗯…”

“乖，我去做飯了。“林雄低着頭走進廚房，他鼓勁默念道”我絕不不允許，米米跟我分開。哪怕是求他，跪下來都好，我也絕不把米米交給他。

他暗下決心要跟他昔日最好的朋友談判。

（三）

第二天，雖說有少片烏雲擠在天空中，光不是那麽柔和，風也給人邪邪的感覺，然而兩個孩子還是決定在戶外玩耍，并猜起了謎語。

“白膚美人，只流淚，不長高。”

“蠟燭。”帶着自信的微笑，銀森輕易猜出了謎底。“那我問你吶，小狐貍會被鬼抓走，這麽為什麽？”他仍擺着那股神氣。

“你才被鬼抓走呢！”米米帶着調皮勁想拍他一下，剛挪動身體時。“哎？”真的被什麽都是“抓“住了頭發。”呀～呸，不要抓我…““呵呵，“銀森上前把那”鬼怪“扯走。”你可真傻傻，這樣的話都信。“米米回過頭一看，原來是樹結纏的藤蔓把米米的長發給繞住了，剛想小發脾氣時…

滴答…滴答…滴答

像針線般的小雨滴緩緩落下，天空中的烏雲黑得更加濃郁了。“……”米米不安都寫在臉上，銀森看在眼裏。“我們回去吧，”他拍拍她肩膀安慰道。“明天還會有機會的。”

“不是啦…我是擔心我的爸爸。“米米嘆了一口氣。”他今天說要跟人談判哩，這是我偷聽到的。不知道他有沒有帶傘…““……“銀森沉默了一下，腦子轉得飛快。”現在這個時間段，林叔叔應該在車庫吧，聽說他每天都要在這時保養爸爸的車。“他牽起了米米的走。”走吧！““嗯！“

等他們去到那充斥汽油味的車庫時，卻發現林雄已經坐在車上了，而後座上坐的是恰是他的雇主李茶鐮。

“爸爸…爸爸。“激動地米米沖動車邊，

“啊？親愛的，你怎麽在這裏啊？“林雄先是一臉疑惑，然後看到女兒滴溜溜帶着期待的大眼睛，不禁由衷一笑。”嘻嘻…乖。“粗糙的大手輕撫他女兒的小腦袋。

“爸爸，你幾時回來啊？”

“嘻嘻，快的話，明早就回了。過幾天可是我寶貝女兒的生日呢，爸爸要給你準備最大的蛋糕以及最美的祝福。”

“那你得平安歸來哦，勾勾手指頭！”倆人勾勾手指，帶着歡笑銘記彼此的承諾，父女其樂融融的畫面，讓後座那一向平靜的冷峻男士嫉妒得咬牙切齒。

“……”

“爸爸，你怎麽了？“銀森吓了一跳，在他腦海中，爸爸從來都是和藹可親的好人，現在他眼神這般兇狠，實在他這個孩童從未見到的。”沒事吧，爸爸，又頭疼了嗎？““哦？”他似乎醒悟過來，不再用惡毒的眼神望着“他最好的朋友和他的寶貝女兒”，而是帶上了平靜的面具。“乖，爸爸的小獅子…”

那份笑意之中，孩子是無法察覺大人其中的痛苦，“爸爸，要出趟遠門了哦…所以呢…爸爸的小獅子，想要什麽禮物呢？”

“嗯，我想要新的琴弦“他天真朝氣地說到。

“好好，給你買，爸爸的乖兒子。“慈父摸着孩兒的頭，在這個稚氣未脫的少年眼神中看到了光明，與過去的自己。“臨行前，“再見，我的兒子。”他揮手道別，林雄發車前給米米做出了“頂呱呱”的姿勢。

轟轟轟隆隆！車急駛去，在汽油腥味中，米米合攏指尖，祈禱着。“希望爸爸早點歸來，平平安安地歸來。”

“走吧！”那個男孩子牽起她的手，兩個人回到宅院內。

不過生性敏感聰慧的銀森在日記寫到：爸爸有許多痛苦，我什麽也不知道，爸爸也從來不跟我說，因為我是小孩子嗎？

我真想盡快長大，好能幫上爸爸的忙，減輕他的痛苦。

對了，明天就是小狐貍的生日了，她竟然不跟我說，害我得匆忙準備生日禮物…

（四）

雨，淅淅瀝瀝，狂風大作，呼呼作響中，米米站在廳窗前望着那昏暗的天空，以及那些曾經可愛的樹，枝條被風吹得咯咯作響，被瓢潑大雨重壓得不成人樣，她心疼又有多少生靈會在風吹淋雨中受害。

大人們出門後，已經過了兩天了。雨未停，人未歸，“米米噙着淚水祈禱着。”熊爸爸，你快回來吧。下着雨在外面待着多難受啊。““嘿，小狐貍，你還不睡嗎？”雷聲轟轟作響，銀森來到米米身旁。

“我擔心……，擔心得睡不着。”

“吶，先送給你吧。“他打開了燈，在白色燈光下，銀森手持一條紫色的，帶有一點淑女氣息的絲帶。”給你的生日禮物，好啦，不要哭啦。““哦……“米米很期待那條長長的，仿佛是黑森林仙女賜福過的絲帶，伸過手接過來時…

“我幫你系吧！“他帶着自信的微笑，手撥弄米米的發梢，再把紫色絲帶的前後兩端綁在兩撮頭發間，”好啦，挺漂亮…“銀森滿意的點點頭，之前想過給她買粉紅色的，這樣系上後反而顯得她很嬌貴，果然還是紫色最能襯托她漆黑的頭發。

“唔…”米米并不在意生日禮物，心思都放在窗外。忽然，暴雨中隐約能見到一道血紅色的閃雷橫空裂綻在天空中，分外可怕“啊！”地面開始顫動，還是聲響，是天上的雷聲和地面的晃動聲。

“地震了！”銀森條件反射地穩穩腳跟，“呀。”那笨拙的小女孩跌倒在地，幸好這次地震強度不高，連天花板上的牆灰都未震下來。

地震結束了，可雨還遠遠未完…風越吹越大，窗戶不得不關上，豆大的雨點打得玻璃啪啪作響，天空一閃一閃，怕是持續的天雷。

“這種天氣…為什麽爸爸，要挑在這種時候找林叔叔呢，什麽事能讓他們離開兩天？““嗚嗚嗚…嗚“米米委屈地哭了。”都怪你爸爸，談什麽判，我爸爸要給雨淋慘啦，你爸爸真是個笨蛋…““不許你說他的壞話！“銀森不滿地扯下她的頭發。

“哼！“米米氣呼呼地回房，她相信只要睡一覺，爸爸就會回來的。

“唉…“銀森茫然地望向天空，無盡的黑夜和無盡的大雨，他忽然想起那個毀滅天地，只流下善良一家的諾亞傳說。”我比你還…擔心多哩。“只是，他覺得，作為一個男孩子，還是盡量不哭的好。

“…爸…“

（五）

第三天，露珠的滴答聲喚醒了小銀森，“天，放晴了。“他激動地在大門前守望着。在黎明消逝，太陽升起的時候。“爸爸！”

挂念的人——李先生，終于回來了。可令人詫異的是，他是踉踉跄跄地走回來的，左腦勺邊還沾有紅痕。

“銀森，我的兒子。“他帶着熱淚撫摸他的兒子，害得發誓不哭的小銀森也哭了起來。

本以為是兩父子敘舊之刻，“米米，在哪裏？”李先生竭力邁向宅內，“米米，米米…”他反常地、持續不斷地念叨着友人的女兒。

然後，住在仆人房，穿着布衣的女孩膽怯地來到他身邊。“李叔叔？”她擦幹眼淚，哭腔還是難以掩飾的。“爸爸呢？““米米啊…“慈祥的中年人把這個惹人憐愛的小女孩抱住。”你的爸爸，為了救叔叔，去了很遠的地方了……“他自感罪孽深重的抽泣着。

“不！“雖然洋宅內鋪設暖氣，但一絲冷風還是刺進米米心頭。”爸爸他，不可能的……“米米明白，叔叔說的是什麽意思。

因為爸爸曾跟自己說過類似的話，然後媽媽再也沒有回來了。

“爸爸他，這麽好…嗚呃“米米拼命地擋住眼淚不給別人看見。”他還說存夠錢…買一所像叔叔家那麽大的房子…““那，叔叔的家就是米米的家好不好？”李先生摸摸她蒼白的額頭。“由我來代替大熊來愛你…”

“不要…爸爸…米米，誰都不要。“絕望的小女孩拒絕了這位主人的懷抱。

此刻的李茶鐮，有着和林雄相似的微笑，以及同樣低沉、慈愛的聲音。“米米，親愛的孩子，你能給我次機會嗎？”

“嗚嗚…爸爸…”米米什麽也不想懂，只是一味地哭。“不要…”拂過的微風，與和煦的陽光，溫情的話語，此刻反倒都是傷她心的毒針。“我要跟爸爸一起走…”

“可，大熊走之前，他跟叔叔說…“有些許年老色衰但臉龐仍棱角分明，肩膀寬厚的男人撫摸着米米那蓬松的黑發。”你爸爸…說…讓我代替他，看着米米成為最聰明的孩子，不然他就無法在天上快快樂樂地…““啊，這就是爸爸對我說的話…“米米噙着淚水望着他。”李叔叔你說的是真的嗎？““真的，大熊還讓米米做個好女孩，不要哭，因為李叔叔，是你的新爸爸…看到李叔叔，就像見到爸爸一樣，由我來看着米米成為聰明的孩子，成為愛笑的孩子，大熊說這樣他才能在天上安心，““唔…“決定相信他，依偎在這個人的懷裏。”唉，爸爸…嗚嗚…““我的好孩子…”那位新的爸爸緊緊抱住他的女兒。

財主最珍貴的東西失而複得，李茶鐮趁米米哭着的時候，忍不住露出那與慈愛迥然不同、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呵呵呵呵…”

“… 而銀森，被孤立在一旁，卻清楚的看到這一幕，他瞪大了眼睛，驚訝而愣然地望着他的父親，覺得他很可怕。又用一種妒忌而憤怒的眼神望着米米，覺得她也很可怕，爸爸和自己竟然對她這般着迷，就像是會偷心的女巫一般，銀森忍不住退後一步……

“怎麽了？我的兒子？”李茶鐮冷冷地說。“快來跟你的妹妹相認啊！”

“……唉、”在米米的哭聲中，他輕嘆了一口氣，像個落寞的小獅子。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