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就像這樣
比賽打到第四節 ，還剩下三分鐘的時候，兩隊比分相差五分，吳亦凡所在的H校落後。
校隊教練叫了暫停，吳亦凡他們坐在椅子上邊聽教練指導邊拿着毛巾擦汗。其實也沒什麽戰術上的安排，無非是讓隊員們平穩一下情緒，越是到關鍵時刻就越要穩住情緒，比賽最忌慌亂。暫停時間快結束的時候，張藝興蹭了過來。
“你可以的。”
吳亦凡沖張藝興笑了笑，又沒忍住伸手揉了揉張藝興的腦袋，把原本梳的服服帖帖的頭發弄亂。
最終吳亦凡的學校以一分之差取得了勝利，賽後隊員們都說着要慶祝一番，畢竟是開門紅，而且F校的籃球隊更是實力強勁，大家夥免不了激動些。
“跟我們一起去慶祝吧，反正這些人你都認識了。”
張藝興正在收拾礦泉水瓶，一回頭就看見了吳亦凡那張還滴着汗水的臉。
沒等張藝興回話，班逍昀就湊了過來。
“是啊是啊藝興，一起來吧。”
吳亦凡看着班逍昀那猴急的樣，就忍不住虧他幾句。
“喂，你一個隊長把隊員都晾在那邊跑這兒來幹什麽？去管你的隊員去。”
“嘿臭小子你也是我的隊員，我現在就來管你了。”
吳亦凡沒搭理班逍昀，拿過放在一旁的毛巾擦擦臉，沖着張藝興放電。
“要不咱倆單獨出去吃？你不是說想吃火鍋了？”
“今天開門紅，跟大家一起慶祝吧，再說我也沒說不去，快擦擦汗，一會兒出去別感冒了。”
一衆人都收拾好後就去了常去的餐館，專門要了一個包間，一個大圓桌正好夠一大幫小夥子坐的。男生的相處模式和女生不同，幾句話的功夫便可以相談甚歡、稱兄道弟。張藝興好久都沒有感受過這種氛圍，這種親近的滋味好像已經距離他很遙遠了，這種煙火氣對他來說有些陌生，卻也不錯。
“你怎麽了？”
吳亦凡察覺到坐在自己身邊的張藝興情緒有些不對，便俯身低頭在張藝興耳側問道。
“沒什麽，就是很喜歡，很喜歡這種感覺。”
吳亦凡突然想到張藝興之前同自己袒露的那番話，禁不住心裏泛酸。
“你再也不會是一個人，只要你不推開我，我保證。”
張藝興苦笑了一下，“別承諾我任何事，我會當真。”
張藝興給自己和吳亦凡的杯子裏都倒上了啤酒，“敬你一杯，恭喜，你打球的樣子很帥，特別帥！”
“那你喜歡嗎？”
“有一點。”
“那就好。”
吳亦凡說完就一飲而盡，沖張藝興挑了挑眉。
張藝興無奈，“你總是沖我耍帥幹什麽？”
“喜歡你才這麽做，其他人想看還看不到呢。”
“臭屁，快吃吧，一會兒都讓他們搶光了。”
“沒事，到時候你做給我吃呗。”
“想得美。”
吳亦凡沒再跟張藝興扯皮，轉頭又開始跟隊友嘻嘻哈哈，心裏卻開始考慮着怎麽讓張藝興放下心結。
不一會兒班逍昀借着一個由頭就把吳亦凡叫到了一邊。
“兄弟我多句嘴啊，你要做好長期戰鬥的準備了。”
“怎麽說？”
班逍昀看向吳亦凡似笑非笑的眼睛，撓撓鼻頭，“你這人吧，有時候真挺讓人想揍你的。你心裏都清楚不是？你家那位面熱心冷，對誰都溫溫和和的，但要想真的接納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挺倔的吧？像小兔子似的。”
“你心裏有數就好，我也不是想拆你臺，也不是要破壞你們的感情，就是吧，你是我兄弟，親疏遠近擺在那兒，我雖然也覺得藝興不錯，但是我還是不想讓你傷着，你這一頭紮進去了，我還真有點不放心。”
“我明白，你是為我好，我要是因為這個誤會你就太不是人了，你放心吧。而且，我有信心。”
“那我就祝你好運了，別到時候失戀找我買醉啊！”
“會不會說點好聽的？”
“行了，回去吧。”
“你先回，我去點個飲料，藝興酒量不行。”
“妻奴。”
“甘之如饴。”
“……”
班逍昀先回了包間，吳亦凡重回包間的時候手裏還拎着一瓶橙汁。吳亦凡坐下後就拿了一個空杯子給張藝興倒上了。
“你怎麽知道我渴了？”
“心有靈犀。”
張藝興笑笑沒說話，心裏卻一暖。之前有一次無意間說起自己酒量不好，怕是自那之後吳亦凡就記在心裏了。除了最開始大家夥一起喝的那杯酒外，張藝興也就單獨敬了吳亦凡一杯酒，此外便再沒沾過酒水，這會兒張藝興是真的渴了。
端起盛着橙汁的杯子，張藝興有些不敢去看吳亦凡，他知道吳亦凡在盯着自己看，那道柔柔的目光裏有他最依賴卻也最避之不及的感情。
張藝興很怕即使到最後他也沒有愛上吳亦凡，那樣對吳亦凡來說太不公平了，他都替他冤得很，可張藝興也明白自己對吳亦凡是有好感的，最近幾天的接觸下來，那種好感也漸漸變成了摻雜着愛慕的喜歡。他突然不知道答應吳亦凡讓他追自己是不是一個好的決定，他也不知道自己會讓吳亦凡等多久，而他現在也并不想、不舍得放開吳亦凡。
他從沒想過要耽誤吳亦凡，也沒想過利用吳亦凡的感情，他不想成為一個被人诟病的渣，但是他突然覺得自己同吳亦凡交付的感情不對等，他好像，從一開始就是對不起吳亦凡的。
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他竟生出想哭的沖動。他不知這是委屈還是什麽，他只是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壞，怎麽可能那麽壞？
張藝興仰頭喝了一口橙汁，啞着嗓子問道，“怎麽不是可樂？”
吳亦凡開始沒聽清，他從把杯子遞給張藝興開始就注視着他，自然也就沒錯過張藝興臉上類似于懊悔糾結又痛苦的表情。吳亦凡不知道張藝興在想什麽，只能無聲地注視着。心裏暗暗打鼓，正想着些有的沒的時張藝興開口了，他自然也就錯過了那句低到不能更低的問話。
“你剛剛說什麽？”
張藝興依舊低着頭，手裏還攥着杯子。
“我說，怎麽不是可樂呢？”
吳亦凡貼近張藝興的耳朵，“可樂殺精。”
然後吳亦凡便瞧見張藝興的耳廓迅速變紅，那緋紅從臉頰一直漫到白皙的脖子。
吳亦凡攬過張藝興的肩膀，“想回去嗎？咱們現在走吧。”
張藝興點點頭，搓了搓臉，準備起身。
吳亦凡又跟隊友們打了聲招呼後便帶着張藝興離開。吳亦凡沒有回學校宿舍也沒有回家，而是把張藝興送到租的公寓後就戳在門口不動。
“你心情不好。”
吳亦凡沒等張藝興開口便又繼續說道，“所以我覺得有必要聊聊你為什麽心情不好。是因為我嗎？還是因為我們的感情？”
張藝興嘆了口氣，他就知道吳亦凡一向看得通透，做事又直白得可怕。大天蠍的殺伐果決在吳亦凡身上一直都體現得淋漓盡致。
張藝興擡頭，望向靠着門框的吳亦凡。
“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吳亦凡沒搭話，拉過張藝興攬到懷裏，親了親張藝興的耳側。
“讨厭嗎？”
“不讨厭。”
“那就沒錯。”
吳亦凡沒有松手，反而是把張藝興抱得更緊。
“我喜歡你，你也不讨厭我喜歡你，你單身，我也沒有伴兒，那麽我們就都沒有錯。”
吳亦凡放開張藝興，雙手搭在張藝興的肩膀上，直視着張藝興的眼睛，目光溫柔又霸道。
“考慮那麽多做什麽？你喜歡就夠了。而且我有信心，你一定會喜歡上我。”
豁然開朗。
張藝興突然覺得吳亦凡的霸氣和他的身高和氣場沒有半毛錢關系，他的霸氣完完全全是因為他本身就活得灑脫又不羁。
“我想你說的是對的，謝謝你。”
“那麽作為答謝，你是不是應該給個像樣的回禮？”
“你想要什麽？”
吳亦凡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就着雙手搭着張藝興肩膀的動作，俯身低頭在張藝興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就像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