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賀豐沒有給曾欣回答的機會，話音剛落，眼前落下一片陰影，男生的唇貼上她冰涼的唇瓣上，手摟着她的腰，動作輕柔的将她往懷裏帶。

心跳快的不受控制，砰砰直跳，渾身的體溫開始上升。

摩天輪已經上升至最高點，像一輪圓月，高挂在半空中。浪漫又迷情。

唇瓣被男生細細吮吸着，曾欣感覺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她擡手胡亂的推搡着男生。

她實在太甜了，賀豐情動得難以自抑，直到女生開始推他，他才放開她。男生的眼裏還帶着沒有餍足的欲望，“欣兒，你好甜，好想——”

曾欣不知道他要說什麽，但她看出他眼裏不正常的欲/色，生怕他說出什麽少兒不宜的話，急急忙忙打斷他，“別亂說話。”

她的臉完全陷入緋紅色，模樣實在太可愛了，賀豐把沒說完的話咽回肚子裏，笑道：“現在知道什麽感覺了嗎？”

曾欣抿唇，點了點頭。

賀豐期待的看着她，問道：“什麽感覺？”

女生似是仔細回味了下，清涼的眸子轉動兩下，然後微皺眉，“不好。”

賀豐心咯噔一下，問這個問題之前，他其實預想過很多答案，女孩子可能和往常一樣，羞答答的垂着腦袋回答一句很甜，抑或是撒嬌似的答一句“不想理你。”

可沒想到是這種答案。他感覺像是對他吻技的質疑……

雖然，一張白紙的他的确沒有任何技巧可言。

可哪怕真的不好，小姑娘怎麽能這麽直白的不給他留面子呢。

他臉色沉沉的盯着她：”哪裏不好了？“

曾欣壓根就沒注意到男生難看的臉色，她小腦袋還在想剛才的那個吻，聽他問起，下意識的就誠實答道：“心跳太快了，心髒好像都不是我自己的了，還有，我不能呼吸，快要憋死了。”

賀豐：……

小姑娘鼓着臉，一臉不解的模樣，那模樣實在太可愛了，賀豐氣笑了，想到這是她的初吻，他放軟語氣：“抱歉，第一次就給你帶來不好的體驗，我以後，一定讓你滿意。”

曾欣：……

以後，以後啥呀，流氓，色狼！！

“今天是看在你過生日的份上，才讓你…我的”她直接跳過了那個字。“以後不許亂來。”

“我們會在一起，還會結婚，這怎麽叫亂來？這是合理合法的。”女孩嫣紅的唇色跳進男生的黑眸裏，他喉結微滾，移開視線，她那麽甜，讓他不吻她，怎麽可能呢？

有些東西，比罂粟更讓人上瘾。

“誰說要嫁給你了，我連法定婚齡都還沒到。”

“那意思是，你到了法定婚齡，就想馬上嫁給我了？”男生的尾音上揚，帶着小愉悅。

“不行，我還在讀書呢。”女孩子頓了頓，似乎是仔細思考了下這個問題，“至少也要等我畢業後吧。”

胸腔劇烈的震動兩下，他的女孩，總是一次又一次讓他驚喜。

賀豐站起來，動作溫柔的将她牽起來，曾欣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有些迷茫的把手搭在他的手上。突然，面前的男生單膝下跪，擡頭，目光深邃的盯着女孩漂亮的臉頰，“重新來，我先求個婚。”

“大學畢業了，就嫁給我，好不好？”他背脊挺得直直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肅認真。

“你幹嘛，快起來。”曾欣伸手拉他。

“我第一次給人求婚，給個面子？”語氣是故作輕松的散漫。

“你還想給誰求婚？”曾欣撇嘴。

“你呀，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三次，求到你答應為止。”曾欣沒吱聲，去拉他，賀豐巋然不動，大有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的架勢，曾欣無奈道：“你起來，我答應就是了。”

賀豐起身，一把将她拉入懷裏。他的傻姑娘，怎麽這麽好哄騙呢？

賀豐太高了，曾欣被他拉入懷裏，剛好窩在他的胸膛前，男生的胸膛寬厚溫暖，她的臉頰貼在他的黑色風衣上，又癢又滑的觸感。

摩天輪已經停下，也許18歲的承諾因為年輕，充滿了未知的變數，但這一刻，她是真的願意，願意和他永遠在一起。

這個人，一直都很好。她窩在他的胸前，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低喃道：“男朋友，生日快樂。”

放在女生腰間的手上移，親昵的揉了揉她的黑發：“謝謝女朋友，你男朋友今天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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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個感情分界線，那天以後，心照不宣的默契更加肆無忌憚，隐藏變得越發艱難。偶爾在學校碰見，賀豐的眼神會一直跟着她，曾欣去二班守晚自習的時候，他頻頻擡頭看她。這種明目張膽的目光讓曾欣越發心虛，生怕被周圍的人看出點端倪。

好在兩人在學校幾乎沒有交流，除了周生和陳萌外，其他人沒發現兩人的異常。

轉眼到了期末。

高三緊張的氣氛這才凸顯出來，平日裏都在陽臺上打望的學生個個乖乖窩在教室裏抱着書啃，曾欣也一樣，沈青對她的期望，讓她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

距離期末考試還有一周。早自習，教室裏震耳欲聾的讀書聲響徹樓道，陳萌百無聊賴的趴在桌上，看着她的小同桌認認真真的盯着課本，她湊近，壓低聲音調侃道：“還知道學習呢，我以為你只顧着談戀愛，都把期末考給忘了。”

“萌萌。”曾欣嗔怒的喊她，“我沒有，你別亂說。”

雖然彼此心意相通，但在談戀愛的事情上，賀豐從未逼迫過她，即便是兩個人的關系早已可以更進一步，他也始終在人前努力克制着。

用生命裝不熟。

“你可小心點吧，你兩現在這狀态，我看危險得很，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看出點端倪。”陳萌對賀豐依舊不喜歡賀豐，可也明白，感情這事，本就是情難自禁。她沒想到她小同桌早就對人家芳心暗許，暗戀成真，也不好多說什麽。再加上這段時間她也看出來了，賀分給對曾欣是真的在用“真心。”

他那樣桀骜不羁的人，有一天也會因為喜歡一個人，隐忍到關注的目光都是偷偷摸摸的，小心翼翼的。

實在是難以想象。

她印象裏，這樣的男生，喜歡一個人，無所顧忌，大概會霸道到恨不得讓全世界知道他喜歡你，追求轟轟烈烈，全然不會克制。

青春期的悸動本就是荷爾蒙爆發的産物，喜歡就放肆追逐，去談一場單純而不去考慮結果的戀愛。

而賀豐要的，明顯不止這樣。

游樂園那天，晚上她給賀豐打過電話。當時的她氣急敗壞，覺得她家可愛的小白菜被豬拱了，語氣尖銳的吼道：“你玩誰不好，為什麽非要玩我同桌呀。那麽多女生喜歡你，你去找她們。只要你勾勾手指，一大堆女生都願意貼上來，你幹嘛非要抓着她不放。”

那個時候，陳萌并不想相信他的真心，他這種男生，也就是圖一時新鮮，新鮮勁一過，一腳甩開，傷心的都是女孩子。

然而，盡管她語氣不善，賀豐也并未生氣，他當時似乎心情不錯，語氣平靜的問：“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她，卻一直沒有追嗎？”

男生的聲音透過手機傳過來，低沉而堅定：“因為，我從來都不是想和她談一場沒有結果的戀愛，從一開始，我要的結果就是——她永遠都是我的。”

那一刻，說不震動是假的，十七八歲的年紀，談戀愛如鏡花水月，倒不是沒想過結果，而是太遙不可及，變數就像突變的天氣，天氣預報也無法預料下一場暴雨的準确時間。

他卻從一開始，就已經在設想結果，奔着結果而去，所以壓抑着，克制着。

陳萌一直覺得太過年輕的承諾并沒有任何意義，因為現實裏，很多感情是被瞬間擊垮的，在不合适的年紀裏，去思考結果也并沒有任何意義，可并不影響她當時的震動。

曾欣的話拉回了陳萌的思緒：“有那麽明顯嗎？可我們在學校幾乎都不說話的。”

“沒聽過一句話嗎？這世上只有兩件事是藏不住的，一個是喜歡，一個是咳嗽。”陳萌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可小心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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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陳萌的提醒曾欣倒是沒太在意，她和賀豐在學校幾乎沒有任何交流，連話都不會說一句的人，怎麽可能會被傳緋聞。

再加上賀豐一直很克制，哪怕現在眼神開始放肆，追逐着她的身影，行動和語言上都始終克制着。

然而，她忘了，男生的占有欲上頭的時候，克制也會頃刻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