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大學四年過得很快,對于林盞來說這是最最開心的四年,她和秦倦也會因為一些小事情鬧的不可開交,好在兩個人都不是藏着掖着小情緒的人,當彼此冷靜下來後,都會發現對方是為了自己着想,連林盞的室友都調笑道,別的情侶那叫吵架,她和秦倦是将吵架當成感情的潤滑劑。
直到畢業後,秦倦打算和一個學長一起在上海開一家醫療器械公司,最初的日子過的很艱難,一向對外賣嗤之以鼻的秦倦,在最開始的半年裏,基本吃的都是外賣。林盞那時候也是剛工作,偶爾會在自己租的小房子裏為他學着煲湯,總想着對秦倦好一點。
兩年的時間,秦倦的公司完全進入正軌,整個公司的人都看的出來,這兩人之間只是差了一個儀式而已。
沒想到中間還是出了變故,秦倦的公司的接到一筆大的訂單,那場談判的對方代表是周清影,由于老同學的這份關系,這筆訂單才落到了秦倦他們手裏。
有這份人情在,當天結束後,秦倦做東請所有人吃了一頓飯,他最後喝的有點大,酒局結束後,林盞來接他的時候,正好看見秦倦的整個人都快貼在了周清影身上,周清影和林盞多年後再次相見,彼此都從對方的眼裏看見了驚訝。
林盞一直覺得事情隔了這麽多年,高中的那些事早就翻篇了,就沒将這件事放在心上,而秦倦自己也說了,不過是正常人情上的來往。
誰也沒想到,自打那件事之後,周清影幾乎每周都會去秦倦的公司找他,所有人都嗅到了山雨欲來的意味,但偏偏秦倦這個當事人一直覺得問心無愧,心裏不當回事。
林盞那一階段正因為處在升職加薪的邊緣,整個人的壓力如山,那天她接到電話急匆匆的趕去接秦倦的時候,進包間的時候,裏面就剩下秦倦和周清影兩個人了。
周清影穿着一襲酒紅色的長裙,整個人美豔的不可方物,她的手攬在秦倦的腰上,兩個人眼看着就要親上去了。
林盞拿起桌子上一杯水直接潑到了秦倦的臉上,反手又甩了他一巴掌,秦倦被她一巴掌打的瞬間清醒了下來,他瞬間意識到自己剛才是将周清影認成了林盞。
那件事情之後,兩個人冷靜了很久,為了緩和關系,趁着一個周五,秦倦特地打扮了一番,在林盞公司下等到她加班下班後,想着要好好道歉,畢竟兩人多年的感情還在。
那天上海又冷風又大,秦倦坐在車裏看見,林盞剛走出公司就被一個男人攔了下來,還趁着人少遞給林盞一個黑色的禮盒。
男人最明白男人的想法,秦倦立刻下車将林盞扯回了車裏,不由分說的吻了過去,林盞毫不留情的打了他一巴掌:“秦倦,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嗎?我等了一天你也沒等到你對我說一句生日快樂,剛才那個是我同事張文,你也別多想。”
秦倦摸了魔嘴角,雙眼通紅道:“是嗎?真的是普通同事嗎?我看不像,普通同事能讓你打我一巴掌?”
林盞半諷道:“秦倦,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你們公司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周清影日日去找你是不懷好意,你怎麽就來者不拒呢,我知道這麽說有些狹隘,從情理上來說,她是給了你一個大訂單,我不該小心眼,但是我很讨厭她,從高中就很讨厭她,你明白嗎?”
秦倦狠狠捶了下方向盤:“她哪次來我都是當着袁野的面和她寒暄幾句就送走了,林盞,你別轉移話題,那個什麽張文是不是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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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盞心裏那股火立馬被點燃:“你發瘋亂說什麽呢,你剛才直接當着張文的面就給我強行拉走了,你覺得合适嗎?還有,當着袁野的面就是坦蕩了?你知道其最近為什麽不願意去找你了嗎?你們公司都已經有人在私下談論咱們什麽時候分手了,我什麽時候被周清影替代!”
秦倦冷哼道:“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是別人說兩句就能左右的嗎?林盞,我問你,畢業兩年多了,為什麽我一直讓你不要租你那個破房子,搬過來和我住,你都一直在拒絕?”
秦倦眼神複雜的看着林盞,終于問出了那句讓他忐忑不已的話:“林盞,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啊”
林盞眼睛裏閃過震驚和不敢置信:“秦倦,你竟然是這麽想的,真有意思啊,”她嘴唇微顫道:“你要是真這麽想我也沒辦法,我們或許應該分開一段時間試試看。”
從那之後直到秦倦家裏出事,林盞一直處于瘋狂工作的狀态,特別是最近一個月秦倦朋友圈突然冒出了一個叫做陳依依的女生,兩個人的合影笑的那叫一個燦爛,文案配的那叫一個矯情。
方玲珑一直就覺得林盞和秦倦以後還會和好,兩個人只是需要一個冷靜期,林盞确認這件事之後連哭都沒哭,轉頭就答應了張文的追求。
為此,發的朋友圈配的文案更加矯情,笑的更加燦爛。
梁翼回國的第一周,自己家最好的哥們,半夜敲門,手裏拿着兩瓶二鍋頭喝的醉醺醺的跑來吐酸水。
梁翼一臉無奈的收留了秦倦,直到半夜,他才終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總的來說,他覺得秦倦就是典型的不作死就不會死。
誰能想到看上去挺聰明的一個人,去某個情感交流匿名論壇請教了一個自稱情感大師的網友,對方表示,讓他去找個女生充當臨時女友,然後故意發發朋友圈,文案一定要走心,只要前任還在意,她一定會回頭找你。
該情感的大師的理由是,女人對于自己不要的男人,即便自己看不上了了,也不願意別人搶走,她寧願捏着鼻子在搶回來。該匿名情感大師宣稱自己就是這麽和前女友和好的。
秦倦萬萬沒想到他這戲才剛演,林盞不僅沒捏着鼻子轉身來找他,扭頭就和別人好了。梁翼看着沙發上的秦倦盯着林盞的朋友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産生了濃濃的嫌棄之情。
第二天,秦倦酒醒後,梁翼還是給他出了個主意,他看着秦倦兩眼放光,立馬強調道:“這事不成功就成仁,看你命了。”
方玲珑從廈門回來後,立刻向林盞解釋,她去廈門主要是為了工作其次才是找許維遠,說找都算不上們只是剛巧碰到他在海邊舉行婚禮,自己順手送了個份子錢。
出租車上,方玲珑看着林盞問道:“你報警了沒?雖然知道張文是你為你氣我表哥才同意在一起的,兩個人會都沒約過一次,但是他轉身騙了你二十萬,也足以看出人品。”
林盞無奈點頭道:“報了,昨天才去,對了,秦倦最近去哪了,你知道嗎?”
“這我還真不知道,”說着手機就響了,她低頭一看是梁翼,立刻點了接通:“梁翼,怎麽了?”
林盞看方玲珑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心裏咯噔一下:“玲珑,怎麽了?”
方玲珑挂了電話立馬對司機顫聲道:“師傅,快點掉頭,我們去機場,麻煩您開快點!”說完轉頭看着林盞哽咽道:“盞盞,我表哥出事了。”
林盞趕到醫院的時候,秦倦包的像個木乃伊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秦倦的母親和梁翼站在床邊都是一臉悲怆。
林盞進到病房看到這副畫面,當場沒站住就跌坐下來,眼淚直接收都收不住。方玲珑壓根不敢正眼瞧,捂着嘴在旁邊拼命的哭。
祝小果上前将林盞扶了起來,她用拿出手帕擦了擦林盞的眼淚:“盞盞,阿姨知道秦倦愛你,他前幾天還回來訂了婚戒,說是要找你好好道歉,他想娶你的,但事态弄人啊!”
祝小果繼續用那個在杭州買的真絲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我兒子現在半死不活了,醫生說是十有□□是癱了,你以後忘了他吧!”
“不,我不要”林盞盡力收住眼淚雙眼通紅道:“我不會嫌棄秦倦的,其實他這樣挺省心的,以後我想怎們氣他就怎麽氣他,反正他也動不了,阿姨,我不會離開秦倦的。你看,他眼睛剛才還動了一下,說不定以後能治好呢。”
梁翼搖頭嘆了口氣,默默走出了病房。
林盞覺得哭也沒用,索性坐在凳子上試圖安慰祝小果幾句。
祝小果用她那真絲繡花手絹繼續擦了擦眼角,心裏感動不已:“盞盞,阿姨果然沒看錯你。”祝小果剛想往前走一步,結果一個沒站穩,直接撲到在自己兒子身上了。
秦倦炸屍般立刻彈坐起來:“媽,你壓到我手上那條腿了!”
林盞一臉震驚,目光在在秦倦和祝小果身上逡巡幾遍。
祝小果一看漏了陷,立刻将真絲手帕揣回到懷裏,一臉緊促看林盞道道:“兒媳婦兒,不好意思啊,是兔崽子非要我演的,我走了,你們聊啊!”說完踩着小高噠噠噠地跟往外走,出門前還特意将房門緊緊關上了。
秦倦賣完車後,覺得自己家除了這麽大的事情有必要去一趟自家煤場,畢竟是他爸經營了多年的煤礦,雖說破産了,自己好歹也得去現場看一看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那天去的時候,剛好趕上煤礦廠附近爆破,結果震動太大了,有一個已經廢棄的小礦坑直接震塌了。好在他當時閃躲及時,只是砸傷了右腿,連骨折都沒有,本來梁翼給他出的主意就是苦肉計,沒想到這次真是用上了。
林盞迅速緩過來後,就坐在病床旁邊的凳子上,靜靜的看着秦倦,也不說話。
秦倦哪裏見過這個陣仗,立馬慌忙解釋道:“林小盞,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真受傷了,你看我這右腿多疼啊,你別生氣啊!”
林盞瞥了一眼他的右腿,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剛才你媽說的全是假的嗎?”
“不不不,你看”秦倦順勢從枕頭底下摸了一個絲絨盒子打開,一臉期待的看着林盞道:“盞盞,你嫁給我吧,我會對你好的。”
林盞癟癟嘴,将手伸到他面前,雙眼通紅道:“好吧!”
秦倦激動的将戒指戴在了林盞的手上,剛想側身過去親一下,立馬被林盞推開了,她将手上的戒指摘下又戴上,不緊不慢道:“解釋一下你的第二春陳依依是怎麽回事吧。”
秦倦一臉懊悔道:“嗐,她是我花錢雇的。我上了一個情感交流論壇,裏面一個匿名博主教我用這個方法,說他和他女朋友就是這麽和好的。而且,我爸媽都不知道這事,我朋友圈設置了僅你可見。不過林小盞,你說說張文怎麽回事啊,我看你那朋友圈比我的還矯情!”
林盞眼神閃躲語氣怪異慢吞吞道:“風中一朵雪蓮花。”
秦倦震驚了三秒:“這不是匿名論壇裏那個所謂情感大師的ID嘛,卧槽,不會吧,你也跟着他學的啊!”
林盞:“約摸大概是的,他還說朋友圈最好設置為僅你可見。”
秦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