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治療方法

沉默是尴尬的源頭。

在經過長時間的沉默之後,海荼終于意識到,自己可能不經意的傷害到了這個人?

他回想了一下,覺得祁謙也是好意,自己拒絕的這麽幹脆是不太好。

鮑安曾經都教過他,說話要委婉一點。

想到這,海荼心理有一丢丢的內疚,他轉身面對旁邊的受傷群衆,竭力挽救道:“那個,我的意思是我在劇組的工作做完了,再過去有點不太好。”

“而且他們該付的工資都付了,我覺得還挺不錯。”

“……”

男人的表情有點難言,當然海荼是沒有看懂。

他還在繼續往下說:“而且那位李先生付的工資更多一點啊,所以我現在的工作就是照顧你。”

“照顧我?”男人似笑非笑:“怎麽照顧?”

“喽,這上面都寫了。”他從口袋裏面掏出手機,找到眼鏡男發給他的那條短信讓男人看。

“他寫的注意事項好多,我當時吓了一跳,還以為你很難相處呢,不過現在我不這麽認為了。”

祁謙:“是嗎?”

“沒錯。”海荼肯定的點頭:“你就是不愛說話,好多時候都要人家猜來猜去的,這樣不太好,還好我總是能猜對。”

祁謙:……

“确實是。”祁謙對他說:“你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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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荼被人誇得有點不好意思,他抓了抓頭發,白嫩嫩的臉上浮出兩抹淡紅。

他沒話找話問:“那個,我們要不要回去?”

男人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肯定不樂意這麽早回去的。

然而這種事情并不以他的意願左右,過了沒多久,別墅後面的門便被打開,進來好幾個精英人士。

送海荼過來的眼鏡男就是其中之一。

那些人看起來大多比較年輕,進來之後直奔兩人這邊,态度恭敬的請男人回房。

“先生,醫生說您的身體并不适合做戶外運動。”領頭的一個男人低頭站在祁謙面前說。

祁謙微擡下巴瞥了一眼說話的人,看了一眼之後就轉過頭,表情淡漠,用行動展示了什麽叫做不合作。

說話的男人顯然沒有被他這樣吓住,依然站在旁邊不斷地勸說。他勸了兩句就輪到別的人上,大有祁謙不回去就一直勸的架勢。

“滾吧。”

祁謙煩不勝煩,終于沒受得住這種聲波攻擊,站起來往回走去。

而浩浩蕩蕩進來的那群人,在他這兩個字說出去之後,竟然真的集體微微鞠躬往外走去。

房間裏,海荼給男人蓋好被子:“好多人關心你啊。”

“關心我?”祁謙覺得有點好笑。

“也确實,他們希望我活的久一點。”

海荼搬過來一把凳子坐在旁邊:“我也希望。”

修士當時經常跟海荼說要長生,因為死了之後什麽都沒有了。

海荼那時候不理解,不過上岸之後倒是知道了一點。

要是連食物的美味都感知不到的話,那多可怕啊。

祁謙覺得這個小家夥說的話很好玩,于是便又淺淺的笑了出來:“他們希望我活的久一點,因為我死了,他們可能會一無所有。”

“咦”海荼驚訝:“你們是伴生關系嗎?”

祁謙覺得這個比喻挺形象:“可以這麽說。”

一大早活動了這麽長時間确實很耗費體力,祁謙說着說着聲音便慢慢趨向于無。

海荼一句話說完沒得到答複,擡頭就看到那人安靜的睡顏,他上前給人壓好被子,拉上窗簾,随後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手機開始學習,男人之前說帶電子産品進來根本沒關系。

厚重的窗簾隔絕掉了窗外的光線,滿室寂靜,只有手機發出的光照在海荼臉上,竟讓人覺得歲月靜好。

天黑了之後便很難有什麽時間觀念,海荼從課程裏面擡起頭的時候,發現竟然是下午一點多鐘了。

他起來伸了個懶腰,見男人還在睡覺,便輕手輕腳的往外走去。

午餐在餐桌上擺着,鄧媽見海荼下來,又把菜端進廚房重新熱了一遍。

海荼吃完了準備上去,又被人叫住了。

鄧媽問:“先生他有說什麽嗎?”

上午的事情算是他通風報信,雖然自從病情嚴重之後,祁先生的脾氣好了不少,但她還是怕男人一氣之下做出點什麽出來。

“沒有啊,他睡着了。”海荼被提醒一句倒是想了起來:“對了鄧媽,祁謙的午飯你準備了嗎?”

鄧媽沒有回答他的話,倒是反問道:“你叫先生什麽?”

海荼愣神:“祁謙啊,他不是叫這個嗎?”

他說着走向醫藥箱,打開之後熟練的從裏面拿出男人所要吃的藥,一邊還催促鄧媽快點去準備午飯。

作為病患,男人吃的東西要精細一點,但是大概為了他的病情好,菜品反而來來回回是那幾樣。

海荼一眼掃過去,好多都是傳說中有補血功效的。

他想了想男人這兩天的表現,覺得确實很有必要這樣做。

帶着午飯和藥品上樓,男人還是沒有醒來。

海荼放下手上的東西,上前隔着被子推了推人:“祁謙,起來吃飯了。”

男人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

海荼又推了推,還是沒有用。

他打開床頭的燈,借着昏黃的燈光蹲下身湊近了瞧,才發現祁謙的臉色有點不正常的紅,而且呼吸也比之前粗了很多。

海荼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把男人的臉,很燙。

他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連忙下去找了鄧媽。

“壞了,準是發燒了。”鄧媽一拍大腿,趕忙帶着藥箱往上跑。

溫度測量顯示男人的體溫是38.2度,海荼乘着時間查了下,網上說這個溫度算是中等程度的發燒。

他在一旁眼巴巴的看鄧媽的動作,問道:“要給他吃藥嗎?”

“先生不能吃藥。”鄧媽說了句之後看了海荼一眼,那眼神之中帶着譴責:“先生身體弱,只有呆在房間裏面才最安全,下次他要私自出去的話,不說讓你阻止,但也決不能像今天一樣跟着起哄。”

海荼弱弱的哦了一聲:“那現在要怎麽辦?”

“物理退燒吧。”鄧媽看了他一眼:“你會嗎?”

海荼搖頭:“不會,你能教我嗎?”

鄧媽把降溫方法一條條的說出來:“我先去拿個冰袋,你去配酒精。”

“好的。”

把祁謙的枕頭從普通枕頭換成冰枕之後,鄧媽便退了出去。

剩下的事情都是海荼的,他需要用酒精給男人擦身,以此來達到降溫的效果。

這是海荼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裸體。

雖然之前就知道男人很瘦,但是第一次直觀面對祁謙的身體,海荼還是難以自制的感覺到一點心疼。

從胸腔到腰腹,男人的肋骨清晰可見,因為瘦的太快,他的皮膚皺巴巴的貼在身上,像是陳年老樹的外皮。

海荼沾了點酒精,沿着脖頸向下擦拭,确定所有需要注意的位置都擦得微微發紅之後,他才停下手上的工作,又以最快的速度給男人蓋好被子。

送東西下去的時候鄧媽不在,海荼找了一圈才在門外面發現了她。

她在處理晚上要做的菜,動作麻利。對于男人的病症,鄧媽顯然是缺乏關心的。

海荼蹲在她面前問:“需要叫醫生過來嗎?”

“不用,先生不喜歡看到醫生。”她笑了笑,很有經驗的樣子:“人病的嚴重了反而更加忌醫忌藥,樓上那位就是。”

海荼有點難過:“他真的沒辦法好嗎?”

“怎麽好?癌症晚期哎,他這個病化療都沒用的。”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鄧媽顯得有點高高在上的優越:“所以說人啊,錢再多權利再大有什麽用,還不是閻王叫你什麽時候死你就什麽時候死,不如咱們這些老百姓,安安穩穩的賺點小錢,還能活個七八十年的。”

海荼不想跟她再聊下去:“我上去看看他醒了沒。”

海荼進房間的時候男人已經醒了,直直的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麽。

聽到聲音他轉過頭:“你來了。”

聲音像放置多年的破鑼般嘶啞。

海荼點頭:“要喝水嗎?”

他話說的時候,人已經端過旁邊的水走到男人旁邊。

男人點頭,海荼便用一只手把人扶起來做好,随後把杯子遞過去。

祁謙還回杯子的時候難得客氣了一句:“麻煩你了。”

“不麻煩。”海荼把杯子放一邊:“繼續睡還是吃飯?”

男人一樣都不想,他上半身靠在床頭:“睡的我整個人都散了,待會再說吧。”

海荼無情的拆穿他:“因為你發燒了。”

“鄧媽說你的身體根本不适合出去。”

“還說你生病也不看醫生。”

祁謙有點無奈,第一次有人這麽理直氣壯的指責他,并不讨厭,他用話堵住這張喋喋不休的嘴:“我還想喝點水。”

“哦。”海荼留給他一個回來再說的眼神,拿着杯子走了出去。

再回來的時候男人又睡着了,海荼把水杯放下,再次給他測了下體溫,37.5度,還是有點低燒。

他把溫度計放好又回到自己之前坐的位置,不自覺的拿出手機開始查詢這種癌症的治療方法。

“Dolastatin10,主要用于小細胞肺癌、卵巢癌、黑素瘤和前列腺等實體瘤的治療。”翻到一個治療藥物,海荼有點興奮,結果等他再去查的時候,卻說這種藥品根本沒有上市,是從海兔體內提取到的一種毒素,還處于研究階段。

等等,海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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