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助理在車庫攔住徐青燃。

徐青燃的車亮眼又騷包,副駕駛座上放了一捧熱烈的玫瑰花,他把車窗降下來:“睚哥今天生日,我趕着接他,有什麽事明天再聊,怎麽樣?”

和周睚結婚五年,徐青燃還保存着最初的熱烈和少年氣,一不小心能把人灼燒到。

助理說:“恐怕不行。周老師今天下班點提前,現在可能已經在回家路上了。”

徐青燃愣了:“我怎麽不知道?”

助理低下頭:“有個先生到K大找周老師,把你落在他那裏的耳釘還給周老師。”

“我哪來的耳洞?”

助理:“他說細節記不清,但耳釘是你的。”

徐青燃:“……”

他想了想問:“他是不是還說我生猛不知輕重,叫周睚多勸我溫柔?”

助理不敢回答。

自從徐青燃公開表示公司股份有周睚一半之後,這是找上門的第十四個人,前十三個找徐青燃,連徐青燃的面都沒見到就被人叉走了,第十四個總結經驗,直接殺到了周睚面前。

徐青燃和周睚閃婚,豬朋狗友都說周睚白瞎了一張好皮囊和高學歷,居然看上了徐青燃,個個搬了板凳等徐青燃離婚,一等等到現在,所有人都信了徐青燃一往情深。但是徐青燃帥氣多金,這種人花心還好說,改邪歸正之後什麽牛鬼蛇神都想來碰碰運氣。

徐青燃改變計劃直接回家,電話撥給了發小龍獅。

龍獅捏嗓學太監:“皇上又有啥吩咐吶?”

徐青燃:“給朕支個招。”

龍獅秒恢複:“這次又是哪個?找人給你叉走?”

“他跑到周睚面前去了。”

龍獅默了:“燃哥,你負荊請罪吧。”

徐青燃接過安保遞過來的卡,開進小區。

徐青燃:“我已經在路上了。”

“燃哥,不是我說,這瞞五年已經是奇跡了,你要不跟他說實話得了,怎麽說五年感情擺在這裏,他不是愛你愛的死去活來嗎,生生氣算了,真能不要你?”

“哦不過話說到這,咱們朋友一場,睚哥要是真不要你了你先給咱支個聲,好讓我們也有個準備。”

不等徐青燃問,龍獅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雖然我們沒你騷,但睚哥都瞎了眼一次說不定能再瞎一次……”

龍獅聒噪又氣人,徐青燃把電話掐了。

徐青燃就抱着坦白從寬的打算,只是他在周睚心目中一直是正面形象,他們兩五年來一次也沒吵過架,坦白的結果沒法預估,徐青燃打電話給發小就是壯膽。

三室兩廳的公寓房,徐青燃在卧室門口找到周睚。

走廊漫開的冷香讓人如置身料峭霜月。

男人筆挺的腿微微屈起,頂着立在門口的行李箱滑出門,他手上還拿着件男士襯衫,修長的手指輕輕捏着襯衫兩邊,襯衫在他手上工整成方形。

周睚眉眼深邃,神情卻是寡淡的,眼底深而淩厲,上挑的眼睛有點漫不經心的鋒利。

行李箱一路滾,碰上牆,徐青燃躬身接過來。

周睚懶散擡眼,唇角彎了彎,眉梢俨然溫柔了許多。

他說:“回來了。”

徐青燃記得他第一次帶周睚見龍獅等豬朋狗友時,他們說這人氣質太強勢輕易不能招惹,後來他們圍觀他接周睚下班,人民教師周睚渾然就斯文而溫和,他們改口說周睚遇到徐青燃這渣可能是得罪了月老,白瞎了眼睛。

徐青燃嗯了聲,試圖找了一下自己的聲音:“睚哥,你要出去?”

龍獅那幾句“他不要你”的假設在腦海作祟,徐青燃眼皮直跳。

“帶學生的項目,為期一周。”

這個事周睚跟徐青燃說過,明天才啓程,周睚提前收拾行李是剛好的。

徐青燃吊着的心松了些,轉身走回玄關。

周睚邁開腿在他身後跟上。

徐青燃把玫瑰搬了進來,一捧熱烈的玫瑰照亮了整個屋子。

“睚哥,生日快樂。”

周睚怔愣兩秒,從徐青燃手裏接過來,卻沒怎麽細看玫瑰,随手擱到一邊,把徐青燃按在牆上親吻。

玫瑰,禮物,可能還有燭光晚餐。

結婚五年,徐青燃屁股一擡周睚就知道他想脫褲子。

他們應該是心有靈犀的伴侶。

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把玄關變得擁擠燥熱,隔着門的動靜讓人面紅心跳。

徐青燃時常懷疑他們兩五年來沒吵架是因為碰上面就幹柴烈火,吵架的勁全花在這種事上,每次碰撞都格外兇狠。

徐青燃試圖理性:“睚哥,不吃飯了?”

平時周睚在家會給他們兩人做飯,周睚很會生活,即便這些瑣事看上去跟他本人格格不入。

而徐青燃什麽都不會,每逢什麽特殊日子諸如生日紀念日,徐青燃要麽定一餐飯送過來,要麽拉周睚出去吃,他會把禮物藏在家裏或者餐廳,然後出其不意地拿出來。

徐青燃為了擋住周睚,手掌蓋在周睚臉上。

周睚偏頭咬徐青燃的手掌。

徐青燃吃痛,擰了下眉。

周睚咬得狠,徐青燃也沒讓他松口,一排牙印就穩穩烙在徐青燃的手掌上。

周睚:“定了幾點?”

徐青燃:“八點。”

周睚:“你不喜歡吃我做的飯了?”

“我最喜歡你做的。”

“嗯。”周睚說:“那老公和外面的人你只能選一個。”

沒有理由不選前者。

窗簾嚴絲合縫。

周睚兌現他的承諾,鬧到一半去給徐青燃做飯,他說的溫柔體貼,徐青燃哪裏受過他這種“體諒”,飯沒吃幾口,蛋糕剛吹了蠟燭,就盯着周睚的眼睛撲了回去。

深夜,徐青燃洗澡出來看到周睚在臺燈下打量手心一個發亮的不明物體。

屋裏兩間浴室,怕鬧太晚耽誤周睚明天登機他們特意分開來洗。

徐青燃把禮物盒藏在背後靠近:“周睚,你在看什麽?”

周睚的手心躺着一對銀質六邊形耳釘。

周睚和徐青燃都沒有耳洞。

徐青燃血液冷了。

周睚如常地拉開被窩讓他進來,“今天有個人找我,說你落在他那的。”

周睚伸長胳膊,把耳釘放到床頭櫃。他察覺到身邊人的僵硬,輕哂。

“別擔心,我沒想多。”這樣的話從周睚口中出來就懶洋洋的。

“周睚。”徐青燃啞着聲靠近周睚,過往渣過的面孔走馬觀花地從腦海過了一遍,包括今天可能送耳釘那個。徐青燃的勇氣又慫了回去,話到口邊成了:“那你想要什麽生日禮物?”

他原先選了一對腕表,設計和造型都很特別的,仍然覺得不夠。

周睚抽走徐青燃手裏的禮盒放到邊上,笑了笑。

“我想看看燃哥以前的樣子。”

徐青燃手指被扣着壓進枕頭,他想說點什麽,被周睚親吻得喘氣艱難。

有些人嘴上說着沒想多,幹起來比誰都狠。

徐青燃被周睚的氣息包裹,狼狽地問周睚是不是想弄死他。

夜裏聽到一聲擾人的哼笑:“嗯。”

動靜把禮品盒震落在地,盒蓋不知所蹤,兩只腕表碰在一塊,碎光聚攏,晦暗不明。

宏湖七中推行新教學計劃的第一個學期,學生們就集體簽名請求“收回成命”。所謂新教學計劃,就是把原來的早晚自習時間打亂順序,每門科目都要連着上兩節,說為了讓學生學完新的知識趕緊鞏固。

所以教學計劃發下來實施之後學生們一天的課表大概成了這樣:

上午:數學,數學自習,物理,物理自習

下午:英語,英語自習,語文,語文自習

晚上:化學,化學自習,生物,生物自習

一節課四十分鐘一天十二節課,新課表張貼下來全體學生一片窒息。

像這種新教學任務實施的時候總是考慮欠妥當,比如很多老師沒法直接駁回上面興致勃勃扔下來的教學計劃,又普遍很有自己的想法,課程安排放下來,精力旺盛的老師通常兩節課都能當正課上。

高三因為臨近高考謹慎了一點,只推行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學生和老師起争執的次數達到史上之最。

“不是說這節自習嗎怎麽又講題!”同學們怨聲連連。

數學老師聽見,冷笑:“自習?自習适合你們嗎?”

同學:“……”

所有自習課都被老師堂而皇之用來上課,發下來習題立馬寫立馬收,課堂作業當然還要留,沒時間寫?課間不是時間嗎?

還經常碰上四節英語連堂和六節數學連堂。

宏湖七中就一塞錢高中,學生水平參差不齊,兩天下來,課室睡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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