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8

唐昊度過了有史以來最暴躁的全明星周末。

他本來就是個容易暴躁的青少年,用劉小別的吐槽形容,就是鈣質全都拿去長身高了。這開年以來諸事不順的架勢,簡直讓他懷疑人生。

顯示在七期群裏和孫翔比拼全明星排名輸成狗,氣不過約他競技場單挑,元旦當晚被一葉之秋打得血流披面。

憋着口惡氣到霸圖主場參加活動,在酒店樓下的超市買飲料時,聽見身後一群霸圖粉在拿呼嘯重金挖張新傑被秒拒的事當笑話講。

全明星走秀之前,居然還在幕後看到于鋒給鄒遠掖隊服領子,婆婆媽媽地念叨着戰隊儀容會反應在細節之中以下省略二百字,還順理成章地從口袋裏摸出潤唇膏讓他塗。看得唐昊汗毛直豎,不僅腹诽什麽男人會随身攜帶潤唇膏啊,有點狂劍的霸氣好嗎親?與此同時呢,他首次入選全明星的新副隊長整整三天都無法淡定,每時每刻都在忙着自拍發微博和粉絲互撩,沒見識得壓根不像個五賽季的前輩,多靠近一步都覺得丢人了。

新的壞消息是,今年他沒和鄒遠分到一組。好消息是葉修、王傑希和于鋒都在對面,于是暗搓搓地琢磨起了怎麽把他們打爆洩憤。

而唐三打在現場數萬名觀衆的啧啧聲中,被王不留行用久違的魔術師打法拍翻在地來回摩擦并直接送出場後,唐昊的心态徹底崩了,腦子像灌滿漿糊一樣完全懵逼,直到散場還在觀衆席內來回打轉找不着北,仿佛所有路人都頂着張冷眼嘲諷的面具。

兩年前的今天,他在同一個秀場以下克上風光無限,從百花板凳席上翻身而起的昨天,就像黃粱一夢似的,

唐昊越是迷路,越是不信邪地橫沖直撞,被王傑希打爆的一幕幕在腦內不受控制地回放着,過了好一會兒才察覺到有人在一旁不停叫着自己的名字。

“唐昊……昊啊……昊子……”

“幹嘛?!”

他沒好氣地回頭,表情兇神惡煞地瞪向身後,連喊了他半天沒見反應的鄒遠不禁吓得縮起脖子。

唐昊環顧四周,滿眼都是熟悉的粉白隊服,于鋒更是一副随時能站起來打人的警覺模樣,敢情是自己不看路瞎走,闖進母隊百花的地盤了。

他的面部線條和緩了些許,把鄒遠拉倒一邊放低音量:“幹嘛呀?”

鄒遠把在手裏攥了好久的一小罐東西遞向他:“給你。”

他接過來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菌香撲鼻:“雞枞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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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做的。你不是說過想吃麽?前兩天沒找到機會給你。”

好吧,這應該是今年發生的第一件好事,雖然依舊無法抵消被魔術師當衆狂扁的喪……

唐昊心想。要不是周圍有一群老隊友盯着,他能把面前的人抱起來連轉三圈再抛上天。

鄒遠見他把禮物揣進口袋,又沖他笑了笑:“你待會兒有安排嗎?”

“沒啊,怎麽?”

全明星的活動歷屆都是兩天半,主辦方的飯局與發布會往往集中在前兩日,第三天下午完全是供關系好的選手們自由組隊吃喝玩樂聊天打屁用的。無力感又消散了一些,他忍不住開始期待接下來的邀約,卻還在繃着嘴角裝酷。

不料鄒遠一手抓住他手肘,一手拎起地上的大包,笑得春暖花開:“那好,陪我去霸圖休息室找我哥呗。”

從暑期夏令營時代算起,唐昊和鄒遠認識了五年有餘,從滿臉痘的熊孩子長成如今肩寬腿長的超級大神,親眼見證鄒遠對張佳樂的稱呼從“大大、大神”變成“張隊”,再變成“張前輩”,又變成“佳樂哥”……最後簡化成親如手足的“我哥”。本以為鄒遠給自己千裏送雞枞油必須是愛的表現,可看到他包裏掏出一大盒鮮花餅孝敬前隊長的模樣,又覺得自己好像被比下去了一大截。

頭好痛,不想弄明白了。

張佳樂對着鮮花餅睹物思百花,感動唏噓,拍胸脯說既然是Q市主場該我做東啊,請你們倆出息後輩吃海鮮,管飽!鄒遠乖巧地點頭答應。唐昊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點一堆天價大蝦讓您老破産得了。

張佳樂豪氣千雲地打電話給常去的海鮮酒樓預定好包廂,離開全明星場館時,還捎帶了另一個人——百花青訓營出身的兩位新秀都不陌生,卻也不算太熟悉——第一任老隊長孫哲平。

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那輛Q市牌照的雪白新車開出停車場,孫哲平很自然地鑽進副駕駛席綁上安全帶,唐昊和鄒遠則分別坐在後座的左右兩端,各懷心事似的一語不發望着窗外,車裏一時間靜的出奇。

張佳樂很快就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了,先拿平日裏最鬧騰的唐昊開刀:“怎麽了小唐,今天很頹廢啊?”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唐昊冷哼一聲不予理睬。

鄒遠卻代替他老實地郁悶道:“我們今天打輸了呀。”冷不防被唐昊拿膝蓋撞了下腿。

張佳樂和孫哲平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不至于吧?”

連這種玩鬧性質的表演賽都如此計較輸贏,應該說是還年輕嗎……兩個已經在勝負場上千錘百煉的老油條,忽然深刻感受到了原來代溝是存在的。

直到鑽進飯店大門,張佳樂都與唐昊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激烈讨論着對付王傑希的心得。

“以前在百花時就和你說吧,打魔術師更考驗大局觀,光憑熱血蠻幹一定會陷入被動。你跟不上他的技能思路和操作節奏,總能預判得出他的意圖把?”

“你就很有心得咯?”

“廢話,他剛靠魔術師打法成名的時候,本大神正在用繁華血景橫掃聯盟呢。”

唐昊不屑地笑了一聲:“真牛逼,也不想想你第七賽季守擂對上他時的勝率有多少。”

“……啊!?那是因為我為在團隊賽裏為帶你們這幫小朋友操碎了心!怎麽不說我還是第五賽季的MVP呢?”

眼看前面的兩人火藥味越來越濃,仿佛随時能掐起來似的。被冷落的孫哲平瞥向身旁的鄒遠,少年長了張好脾氣的溫順面孔,依稀記得是個玩彈藥的,頂着個什麽花的ID,技術風格還和張佳樂有幾分相似。

“你叫什麽來着?”

“鄒遠啊。”鄒遠欲哭無淚,他第四賽季入選青訓營時,就和當時的孫隊有過這種對話。再不濟賽季初對上時也做過自我介紹啊?

“哦,那你什麽情況?全明星比賽而已,有必要這麽放在心上?”

他也想心血來潮地幫後輩做下思想建設工作。鄒遠遲疑了一下,畢竟自己的小心思裏還隐含着對張佳樂的争勝心,對不熟的人實在羞于啓齒。可孫哲平的氣場太過強大,又很難對他的提問置若罔聞,最終還是如實委婉抒發了一下,不想讓一直相信自己的支持者們失望的心情。

“這麽在意別人眼光幹嘛,幫百花拿下點實績最要緊。”

孫哲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語調波瀾不驚,完全沒有某些惡意傳言中對百花抱有成見的樣子。

包廂裏暖氣功力強大,窗戶上蒙了層厚厚的氤氲水汽。四個人進門後各自脫起外套,羊絨大衣、棒球衫與羽絨服挂了一衣架,張佳樂不由怔了怔,神色變得有些古怪,鄒遠也敏銳理解了他所在意的細節,不由跟着“啊”地感嘆了一聲。

他們剛從全明星過來,沒來得及回酒店換裝,四個人的外套裏都穿着隊服,此刻徹底暴露在了外面——

一件百花,一件呼嘯,一件義斬,一件霸圖。

原本是同樣屬于百花的粉白色系,一轉眼竟已散得五顏六色了。

鄒遠不清楚張佳樂在感懷着什麽,自己卻是想起了和唐昊一同入選百花青訓營的那天,第四賽季的寒假,是個暖冬,他第一次見到了仍是百花隊長的孫哲平本人。

張佳樂為歡迎新人入夥請大家去吃小鍋米線,硬是拖了孫哲平一起。兩位大神穿着百花隊隊服很是招搖地走在前頭,後面跟着幾個剛拿到青訓營制服的小同學,他抱着一個燙了百花戰隊金色LOGO的筆記本,吃得心不在焉,不停偷瞄向桌子對面的雙花組合,很想上前要個偶像的簽名,無奈又鼓不起勇氣主動和孫哲平搭話。

最後還是他旁邊的唐昊看不下去了,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本子遞給張佳樂。

“你給他簽一下吧。”

回想起這段,他又情不自禁笑了笑,看向身旁對着菜單勾勾畫畫的唐昊,眼瞳裏流轉着柔和的水光。

飯桌上的話題兜兜轉轉仍是那些……張佳樂吐槽霸圖的作息管理,唐昊吐槽N市的天氣,兩人重新聊了會兒克制魔術師打法的戰術,誰也不肯服誰,又詢問起鄒遠,百花附近那只流浪貓老大的身體可否安好。孫哲平只是默默吃飯,偶爾給張佳樂夾幾筷子菜,不怎麽插嘴,只有在大家提到興欣,并熱火朝天地八起了葉修的散人快打時,才提起精神談了談自己的見解。

“他就知道拿卡節奏克制你,有種不要慫正面剛啊!”回想起上班賽程,自己和孫哲平在同一個擂臺場被葉修打爆的個人賽遭遇戰,張佳樂義憤填膺得差點掰斷筷子。

“玩戰術的心都髒~”孫哲平深以為然地點頭附和道。

唐昊一個激靈,福至心靈地覺得這句話簡直是至理名言。

他們這幫從百花出來的男人,怎麽就沒一個被點過勾心鬥角的天賦呢?

兩隊人馬吃完午飯,就在酒樓門口分道揚镳了。孫哲平和張佳樂說要買杯咖啡再去海邊走走,唐昊斷然無法接受如此沒勁的活動,打算拉鄒遠去附近商圈逛街買衣服。

走出三四百米後,鄒遠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光是回頭就回了六次,他一遍一遍地在心裏默數着。

唐昊實在忍不住了,暴力破解地問道:“想什麽啊?忘東西了?”

“呃……我有句話想和佳樂哥說,但不知道合不合适。”

“煩死了,有話快說啊。”“好吧,我想祝他今年拿冠軍。”“啊?”唐昊的眉心鎖在了一起。大家都是職業選手,場下關系再好,上了賽場都是敵人,怎麽還有祝福對手奪冠的腦殘。

他難以置信地把掌心貼在鄒遠額前,探了探溫度。

“我沒發燒,”鄒遠捏起拳頭怼了回去,“就是知道這樣很奇怪才憋着沒說好吧,畢竟我也想帶百花奪冠啊!可是,感覺又不太一樣……我和于鋒還在磨合上升期,今年把目标鎖定冠軍有點早了,可佳樂哥出道九年,去年又是一個亞軍……”鄒遠咬住下嘴唇,認真思考糾結了片刻,目光漸漸變得堅定:“……不行,我還是得告訴他。我們有明年後年,可他只有現在了。”

鄒遠語畢後深吸一口氣,轉身丢下他逆着人流飛跑了回去。

唐昊滿心卧槽地在原地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鄒遠再追上來,不爽地把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走起回頭路。

總算快到酒館附近,卻看見鄒遠正靠着牆根呆呆站着,臉頰漲得通紅,目光渙散,看起來比下定決心回去找張佳樂之前還要魂不守舍。

“又怎麽了啊?你被他打了還是撞鬼啦?”

鄒遠見唐昊湊近,兔子似地驚慌失措了一秒,又努力克制着穩住情緒,搖了搖頭。

唐昊的表情愈發狐疑,說了聲“我去看看”便要大步流星繼續向前,鄒遠忙拽住他的衣袖把他拉進了旁邊兩座樓的夾縫,吞吞吐吐又神秘兮兮地小聲呓語道,“別、別、別去啦。他們……是情侶。”

“啥?”他把頭埋得更低:“我看到了……佳樂哥和孫哲平前輩,在佳樂哥的車裏接吻……”

唐昊懷疑自己聾了,心底炸響了一道驚雷卻還是強裝出成熟穩重不動如山的模樣,大手一揮:“這有什麽,我早懷疑他們有一腿了。喂,記不記得七賽季我們決賽輸給微草那場,孫哲平來我們住的酒店找過張佳樂啊,當時張佳樂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前男友似的。”

因為那場輸得窩囊又糾結,不甘心的情緒沖淡了講八卦的欲望,唐昊忽然發現自己還沒向任何人提起過這事。

鄒遠的混亂debuff依然沒有消除的跡象,驚惶地擡起頭看着唐昊,耳朵與鼻尖泛出一層粉紅,眼神卻是閃閃爍爍又亂糟糟的。

“可…可他們在接吻唉……”

從小憧憬的偶像跨坐在另一個男人腿上,擠在狹窄的副駕駛席裏唇舌忘情糾纏的畫面,實在太具沖擊力了,想格式化都忘不掉。

唐昊沒來由地一陣煩躁,思維在“吻”字上卡了個殼,身體再度先于意識行動,擡起右臂撐住鄒遠身後的牆面俯身,又拿自己的嘴唇碰上了他的雙唇,有效阻止了對方繼續在這個無聊問題上喋喋不休。

鄒遠徹底安靜了下來,睜大了眼睛望着唐昊的面孔接近到了什麽都看不清的距離,嘴巴撞上了什麽又濕又軟的東西。

“不就是接吻嗎?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他很有老司機風範地雲淡風輕道,雖然這只是他第二次親人,對象還是同一個……靠,怎麽還有股潤唇膏的薄荷味。

鄒遠的大腦徹底當機了,緩了好大會兒才重啓完畢,吐出一大口二氧化碳。

“為什麽有親我……”他拿手背抹了抹嘴。不打聲招呼就搞突然襲擊,這太過分了,明明好不容易才把之前的某場強吻事故忘掉。

不了唐昊回答得理直氣壯:“我親自己家屬有什麽問題嗎?”

“………………”

什麽玩意???!我怎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種設定???!!

鄒遠又愣了好大會兒才從懵逼中回神,理解對方口中“家屬”一詞的含義後,再次被發小的自我意識過剩深刻震驚了。

“靠,我什麽時候成你的男朋友了???!??!”

這回輪到唐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眉心皺出一個小小的川字:“等等,我第一次親你的時候你沒拒絕啊?!”

“我說過……‘不行的吧’,你是不是失憶?”

“那你幹嘛又要回親我一下!你會沒事瞎JB親不喜歡的人玩嗎?!不娶何撩知不知道什麽意思!”

鄒遠揉了下額角,深深感到了什麽叫無力、無助與無言以對。他被唐昊這簡單直白的邏輯打敗了。雖然總愛腹诽發小腦子不好,可這波攻勢實在行雲流水得毫無破綻,難以辯駁。

每次被問起最喜歡的選手是誰,他總能不假思索地供出張佳樂的名字,但那種好感裏混入了太多憧憬與崇拜,多少拉遠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可以大大方方地把愛意寫在臉上,從不怕漏給別人知道。

在隊裏呢,則是和于鋒相處得罪舒服惬意,于隊的原則性很強,懂得把控利弊分析,總能微妙地保持着雖然親近,卻又不會惹出棘手麻煩的安全關系。讓他主動吻這兩個人,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惶恐與不合時宜,更不要提其餘那些好感度尚未抵達巅峰的普通朋友了……如果朱效平或周烨柏敢像唐昊這樣不由分說地親過來,他怕是會先條件反射地怒揍他們一頓。

這難道能證明……唐昊對自己來說,是個格外特殊的存在嗎?

他确實很容易被卷入唐昊的節奏裏去,被帶進溝裏都後知後覺。新生代裏誰都知道鄒遠脾氣好得像菩薩一樣,偏偏只有唐昊能把他氣得跳腳直罵火急攻心。前輩都誇他有禮貌又會講話,是七期生裏唯一的良心,可他居然會被唐昊洗腦,一度對蘇沐橙相當不屑,還曾為他把林敬言前輩揍到下不來臺的叛逆舉動得意過一瞬。

回首過往時光,原來自己最放松、最開心,以及最彷徨、最大起大落的那幾年,都是這個人相伴着一起走過的。見過彼此最狼狽的模樣,互相撕破底線在谷底掙紮,又一同奮力沖破瓶頸。

等終于能脫離桎梏自由翺翔時,唐昊決意朝着自己的目标大步前進,卻把更好、更成熟的自己留在了百花深處。

他也說不清自己究竟在意唐昊什麽,畢竟這個人脾氣壞又一根筋,還不聽人說話,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卻又是最沒壓力的,從不怕會錯什麽、做錯什麽,總是害他變的非常不像鄒遠。

又或者是,變得更像連自己都不熟悉的另一個鄒遠吧。

畢竟有這麽一個人,陪他經歷過那麽多事都沒互相嫌棄,恐怕以後也很難再相看兩厭了。

“喂,怎麽了,到底行還是不行你給點反應?”唐昊見他持續發着長呆,抓住他的肩膀來回搖晃,像是在對待一臺吐不出硬幣的自動販賣機。

可鄒遠開始正視起這個人在自己心中獨一無二的特殊地位時,忽然變得無法直視唐昊的眼睛了,像踩着搖搖欲墜的獨木橋過河似的,心髒在胸腔裏跳得隐隐發痛。

“還,還是先算了吧……我沒做好心理準備……”

“那怎麽辦,全呼嘯都以為你是我家屬呢?我隔三差五都在念叨你,這要怎麽解釋。”“卧槽????”怪不得昨天林楓見到自己時微笑得那麽詭異???

“而且方銳也知道——”

那四舍五入一下,距離這個八卦從周光義耳中傳回百花也不遠了。

“可以請你光速去世嗎?!!”

鄒遠的腦袋裏像是有個繁花似錦爆出了一波百花式打法,雙光彈、煙霧彈、爆縮式手雷丢得滿天都是,象征理性的小人血線歸零。

他顫抖着掏出手機,打開QQ,找到了林楓的頭像:“要不你把我拉進呼嘯的戰隊群裏,我和他們說清楚……”

“想都不要想!”唐昊卻霸道強勢地一把奪過他的手機,用力塞進自己的褲子口袋,盡顯第一流氓的不講理。

白羊座是絕不會輕易放棄的,他順了順氣,耐心地問。

“那到底怎樣才行啊,你告訴我。”

“你又到底喜歡我哪裏啊你告訴我?你不是最讨厭我這種名不副實的選手嗎?”

鄒遠一拳捶向自己胸口,使出殺敵五百自傷一千的最後殺手锏,順便奉勸沒出息的心髒能識相地跳得穩點。

唐昊依然理直氣壯:“對,但這和你有什麽關系。你是我的遠啊!”

“………………”

——雙标啊,什麽叫赤裸裸的雙标。

鄒遠感覺自己快要精神雪崩了,但從山頂滾落的全是牛奶味刨冰,還莫名帶着一絲甜蜜。

于是他上前一步,拿左手牽住了唐昊的右手,把手指一根根嵌進了對方的指縫裏,用圍巾遮了遮燙到不行的臉頰。

“好吧,現在行了……”

“!!!!”

他懶得再和這個不講道理的家夥說話,而唐昊識趣地沒再煩他,改成用行動表達了此款的激動心情。

鄒遠發現自己忽然被猛地熊抱住了,暖烘烘的熱度覆蓋全身,胸口激烈地碰撞在一起,一時間被勒得喘不過氣,雙腳也失重地離開了地面。

“既然在一起了,你不對我表示表示?”他與唐昊的鼻尖撞在了一塊兒,四目相對,鄒遠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發小長得還挺帥氣的,心中不禁又警鈴大作。

“……表、表示什麽啊?”

“我要你也祝我拿冠軍。”“………………”

鄒遠繼續無語。雖然網傳他有幸運EX體質,但那都是玄學,沒有科學依據的!并不代表他就是個願望機,歐氣可以随便吸。

“哪會有那麽多冠軍!?”“你喜歡張佳樂勝過我是吧!”“不是同一種喜歡好嗎?!”他撇撇嘴,鼓起腮幫瞪了唐昊一會兒,還是無奈地在他臉上啾了一下,棒讀道:“呼嘯戰隊的唐昊唐大隊長,本歐皇賜予你幸運EX的加持。”唐昊沾沾自喜了幾秒,把他放回地上,重新拉住他的手,生怕被誰搶走似的藏到背後。

“你這人很欠被親你知道嗎??”他把他拉得又近了一些。

“我知道呀。”鄒遠卻沖他笑了笑,神情介于純潔與狡黠之間。唐昊的心頭又開始萬花怒放了,這個人怎麽會這麽可愛??讓人很想立刻去新生代最可愛選手的投票裏花錢把他砸上榜首啊。

可過了片刻他又皺了皺眉。

“你不是這麽祝福張佳樂的吧???”

“………………”

鄒遠又重重嘆了口氣,在腦內編纂起了“男朋友是個傻逼怎麽辦急在線等”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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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天過了1分鐘才反應過來,他的遠的意思是“別說話,吻我”。

非常想把他帶回自己酒店裏PK300回合的時候,褲子口袋裏鄒遠的手機開始狂震,拿出來一接聽……原來于鋒的賓館房卡在鄒遠包裏此刻無家可歸了,現在正在鄭軒房間裏避難,只好立刻回去拯救他。

确定關系的當晚。日天看着和自己同個房間的劉皓,想着隔壁和于鋒同個房間的鄒遠,輾轉反側,在心裏日了一百遍霸圖主辦方的爸爸。

那個賽季呼嘯沒進季後賽,百花首輪出局,霸圖止步四強。

鄒遠嘆息道我都說了不要相信玄學,歐皇是假的不存在的。

然後張佳樂和唐昊去世邀賽拿了個世界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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