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要是沒有證據,自然是賠禮道歉,賠償損失。”

黃向紅聽見這話,摸了摸昨天剛刮幹淨的下巴,對着李紅群擺擺手,示意他将證據拿出來。

唐棗懷裏的李小桃睜開了雙眼,深深吸一口氣,暈暈乎乎的腦袋清晰一點。

她仰着頭。

唐棗朦朦胧胧的臉倒映在她的眼裏,李小桃眨眨眼,讓眼中的的薄霧從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散開。

李小桃輕輕開口,沙啞着嗓子。

“棗。”

唐棗聽見聲音,握住李小桃的手,低下頭将耳朵湊到李小桃的嘴邊。李小桃卻沒有說話,聞着唐棗帶着體溫的氣息,因為疼痛而緊皺的眉頭一半舒展。

唐棗将李小桃撐起來,在自己肩膀上倚靠着,方便李小桃看見院子裏發生的事。

院子裏已經有很多人了,原先呆在門外不敢進來的都進來了,靠在牆邊的李媽媽被王大娘攙扶着,原先躺在唐棗大腿上的李小梅也被一個王大娘抱着去了李媽媽身邊。

院子裏靜悄悄的,聽得見每個人呼氣的聲音。

李紅群看見圍進來的老老小小,一點不在意,人越多越好,到時候拿出證據看黃向紅還有什麽可以争辯。

轉過身去看着院子裏的人越來越多,黃向紅咧開嘴,摸了摸下巴,再次轉身對着李紅群又是一副緊張猶豫的模樣。

“你這樣說,那你把證據拿出來大家夥瞧瞧,不能平白冤枉勞動群衆。”

黃向紅說着,搓了搓手,眼睛盯着李紅群手裏捏着的那個小挎包。

李紅群看着黃向紅這樣一副模樣,心裏的那點疑惑徹底放下。什麽話也沒說,只是高高地挑起眉毛,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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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紅群食指和拇指分別捏着小挎包的兩邊,慢慢的打開的小挎包,開到一半,移動的手指停住。

李紅群擡頭看着周圍所有人心癢難耐的表情,無聲的笑了,就是這樣,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被自己牽引的感覺真讓人着迷。

黃向紅看着李紅群頂這個熊貓眼笑的既猥瑣又蕩漾的樣子手心發癢,李紅群這小王八羔子長的一副挨打像,看着就像給他一拳頭,這樣想着,黃向紅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李紅群将小挎包裏的紙條夾了了出來,順手将小挎包給丢在地上。

“黃哥,你要的證據可就在這兒。”

黃向紅真的忍不住了,五大三粗的一個大老爺們對着李紅群實實在在的翻了個白眼。

“小王八……不,李紅群同志,你拿着一張紙條說這是證據就是證據,那豈不是家裏有張紙條的都得被你抓起來,我可是記得你家裏也是有不少筆記本的,那豈不是我也得把你抓起來?”

李紅群僵着臉皮,對着黃向紅皮笑肉不笑。

“自然不是這樣,黃哥,這張紙條不是重點,上面寫的東西才是。”

黃向紅眯了眯眼睛,心裏沒在怕。

“哦,那你給你大哥念念紙條上寫的啥?”

李紅群看了一眼黃向紅,心裏咒罵,面上卻還是笑嘻嘻。

他低下頭展開手裏的紙條,漫不經心的眼神變得凝重,捏着紙條的手指尖發青,嘴巴裏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黃向紅看着李紅群,揪了揪頭上的發,是時候找個師傅剃頭了,黃向紅這樣想着。

“你倒是念出來啊,你要是念不出來,我這還有個識得字的人才呢。”

說着黃向紅沖着身後招了招手,黃向紅身後的人群散開,一個高個子穿着普通藍色褂子長相英俊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李紅群盯着那人看着。

走過來的青年人頭發略有些長了不是村裏年輕小夥子常剃的板寸頭,長相很精神,鼻梁高挺眼神銳利。

看着這個青年的第一眼,李紅群就不自覺的想要将這個人扼殺在搖籃裏,這個人氣勢太銳利,像一把刺入黑暗的尖刀。

李紅群對上青年人不自覺地後退半步,拉凱自己和青年人的距離。

李紅群盯着走過來的青年人,青年人走姿拖沓,李紅群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年輕人地左腿受過傷,意識到青年是個瘸子,李紅群心裏長舒了一口氣,心裏頭沒有來的壓迫瞬間少了一半,還挑釁似的沖着青年比劃手裏地紙條。

黃向紅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挑了挑眉,三步并作兩步走過去,趁着李紅群不注意将李紅群手裏的紙條搶過來,遞給青年。

青年低啞的聲音用不高不低的聲調講一句話傳到院子裏外每個人的耳中。

“這只是一張白紙,上面什麽也沒有。”

院子裏面一片嘩然,人群開始沸騰,不滿的聲音首先從王大娘的口中發出,接着是李家鄰居,再接着是幾個婦人再接着……

整個院子裏的開始騷亂,義憤填膺者甚至已經握緊了拳頭對着李紅群的身影比劃。

這句話就像是在滾油裏滴上一滴冷水,迸濺開來的油水帶着極高的溫度灼燙着李紅群的神經末梢。

李紅群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又看了看吵雜的人群,這事情怕是簡單了結不了。

他擡起頭看着笑得自在悠閑的黃向紅。

“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好啊,黃向紅,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心機。”

李紅群咬着牙,通紅的眼睛死死盯着黃向紅。

黃向紅聽到這一番話卻皺起眉,面上含着的笑意消失的幹幹淨淨,整張臉皺在一起。二話沒說,低着頭撣了撣衣角上的灰塵,手放下握成拳頭,對着李紅群的臉就是重重一下。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黃向紅撲了過去,一拳将李紅群揍倒在地,對着那張令人生厭的臉就是左右開弓。

“小王八羔子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就你這樣的給你黃大爺提鞋都不配還想搶你大哥的位置,誰給你的勇氣?”

黃向紅本來就是個暴脾氣,李紅群這樣做派,原先是自己人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想起來就是一肚子火氣,現在這憋了老久的火氣可不得撒出來。

黃向紅打了幾拳頭,爬起來,看着縮着身體躺在地上的李紅群,用腳尖踢了踢李紅群的胳膊。

“你可別裝死了,打了這家人,将人家老百姓家裏給弄成這樣,醫藥費、賠償你可跑不了。”

李紅群躺在地上呼哧的喘着氣,鮮紅的眼珠死死的盯着黃向紅的後腦勺。

村裏的大隊長這個時候才姍姍來遲,黃向紅看着村長,笑着和大隊長打了招呼,将大隊長引出院子。

院子裏其他的人面面相觑,看着躺在地上宛如瘋狗喘氣的李紅群一時間空氣凝滞。

站在包圍圈裏的青年動了。

他轉動頭顱,眨眨眼。

目光從重重疊疊的人腦袋的間隙裏游走。

青年側着身體,目光人山中間快速尋找,直到找到間隙裏的那抹嬌俏的身型,眼神頓住。

青年人撥開人群慢慢走出去。

圍繞李紅群的人卻沒有散開,李紅群大口大口喘着氣像一條瀕死的魚,在也沒有當時的威風,人群裏不知道是誰對着他扔了一塊泥巴。

啪嗒一下,棕黑色的泥土塊好巧不巧的打在李紅群的臉上,粘連,掉落。李紅群黑着臉、皺着眉想要叫罵,一動身軀拉扯到酸痛的肌肉,先吐出口的卻是吃痛的抽氣聲。

地上躺着的這個男人再也不複初來的嚣張,無力地在地上痛苦的□□。

像是打開了某種開關,鋪天蓋地的泥巴、樹枝、小石頭,只要是地上容易撿到的都在天上飛舞,甚至還有一只簌簌掉着幹泥土塊的布鞋子飛在空中。

李家哥倆首當其沖,直起腰,拿起掃帚對着李紅群就是一頓亂拍,像是拍打夏天在飯桌上嗡嗡亂叫的蒼蠅。

院子裏亂哄哄的。

李小桃靠在唐棗懷裏,湊到唐棗耳邊,和唐棗咬耳朵。

“紙條我早就給燒了,白紙是我放的。”

說完李小桃扯着面上的肌肉笑了,薄涼冷漠的笑像是一張無形的面具籠罩着她帶着血漬的臉。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唐棗握住李小桃顫抖的手,垂下眼睑,她明白李小桃。自己放一張白紙也總比被別人放下不知道什麽東西好。若是要害你,現場捏造也是能夠的,桃子的行為無疑是在賭,萬幸,她贏了。

李小桃聽到唐棗這話,心顫了顫,她沒辦法呀,若是不傷這八百,她連李紅群一個根汗毛也傷不了。

“我沒辦法,棗,我沒辦法……”

唐棗緊緊捏住李小桃的手,看着她的眼睛。

“我知道,我都知道。”

李小桃偏着頭将腦袋擱在唐棗的頸窩裏,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出來,這個倔強的姑娘還是閉上了眼睛,落下淚來。

唐棗輕輕拍着李小桃的背,低下頭盯着眼前的地面,一言不發。

一只大手揉了揉低着腦袋情緒低落小姑娘的頭,溫暖柔和的情緒包裹着唐棗的心髒。

她擡起頭來,看着前方,眼裏含着的淚珠模糊了她的視線,只能看見背光站着的青年模模糊糊一個身形。

“唉。”

江子安嘆氣,指尖輕輕擦拭着小姑娘臉上的淚珠。

嬌嬌俏俏的小姑娘紅着眼眶,淚光點點,像一只無辜膽怯找不到依靠的小獸,江子安平靜冷淡的心湖泛起點點波瀾。

作者:我改了文名,大家覺得是現在的好一點還是以前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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