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卷一：默世之初 006：碧玉葫蘆

杜凡軒隔着大老遠就看見自家門口坐着一個人，心裏有些疑惑，腳下加快了兩步。

原以為又是家裏哪位親戚來了，但是等杜凡軒走近了，才發現并不是。

來人是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兒，衣服破舊，腳邊還放着兩個破編織口袋，從袋子的漏洞裏，可以看到裏面裝的飲料瓶。

看來是個拾荒老人，走路累了在自家門口休息。

老頭兒看到杜凡軒，臉上露出微笑。

“呃呃……啊呀啊呀！~~~”老頭兒唔呀呀說着，手裏還比劃了幾下。

杜凡軒表情怔住，這老頭兒竟然也不能說話。

老頭兒明顯是認識杜凡軒的，很親切地跟他手語了半天，可惜此杜凡軒非彼杜凡軒，早已看不懂手語。

過了一會讓，杜凡軒似乎想到了什麽，連忙摸出鑰匙進了屋，老頭兒看着房門合上，慢慢收回目光，用手捶打酸疼的小腿。

這時，房門再次打開，杜凡軒端着一杯子溫開水走了出來。

将水杯遞向老頭，老頭兒還有些不知所措，最後杜凡軒幹脆把水杯塞進老頭手裏，比劃了一個喝水的姿勢。

老頭抿着嘴笑了笑，喝完了杯子裏的水。

把杯子還給杜凡軒時，老頭又做了個手勢，杜凡軒知道，老頭在說謝謝。

這些不過是舉手之勞，杜凡軒自己不能說話，自然也明白這對生活帶來的難處，而這個老人，年紀這麽大了，與他同歲的老人，都是在家裏養老，享受天倫之樂的，而不是走街串巷拾撿破爛，怪可憐的。

杜凡軒拿着杯子就要回屋，老頭突然拉住他的手臂，因為拾撿東西，老頭的手并不幹淨，但杜凡軒并沒有立即甩開。

而是停下來。

老頭也意識到把杜凡軒的衣服弄髒了，臉上有些歉意，松開手，另一只手往上衣的衣服兜裏摸着。

杜凡軒眨了眨眼睛，難道老頭是要給他什麽？

果不其然，老頭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綠乎乎的小玩意，獻寶兒似得遞給杜凡軒。

起先杜凡軒只是不大在意掃了一眼，但當看清楚那東西之後，杜凡軒的表情變了。

幾乎下意識地從老頭手裏奪過那個小東西，放在眼前打量。

這是一只綠瑩瑩的小葫蘆，似玉非玉，摸起來手感溫潤，看不出一絲被雕琢的痕跡。

杜凡軒反複将那玉葫蘆在手裏翻轉了好幾遍，老頭兒在旁邊嘿嘿笑，他就知道自己撿的這個小東西會被杜凡軒喜歡。

強壓下心底不斷湧上來的興奮，杜凡軒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人呢！

用手指了指葫蘆，又指了指自己，杜凡軒想問老頭是真的打算把這個送給他。

老頭點點頭，手裏又是一陣比劃，可惜杜凡軒看不懂，不過沒關系，反正只要東西送給他就可以了。

雖然不确定這只小葫蘆究竟是不是那個東西，但是杜凡軒還是非常高興，于是又進屋裏拿了幾個大蘋果，那都是之前杜凡軒那位姑姑買的，杜凡軒沒怎麽吃。

眼下杜凡軒把這些蘋果都裝進塑料袋子裏，拿出來全部給了老頭。

老頭最開始怎麽也不要，最後還是被杜凡軒硬塞進了懷裏。

……

送走了老頭，杜凡軒回到房子裏，正式開始仔細檢查這只小葫蘆。

要說杜凡軒為什麽對這只葫蘆如此上心，這不得不提到他重生之前了。

當時全球爆發末日危機，數不盡的變異毒體橫行，人類幾乎被逼進死地，而在末日的第十個年頭，一位救世主出現，輕而易舉地将各大陸爆發的毒源除去。

對于這位憑空出現的救世主，沒有人一個知道他的來歷。但是，杜凡軒卻是有幸近距離的見過其本尊。

同時，杜凡軒也知道，那位救世主，并不是人。

或者說，已經脫離人的範疇。

因為，人是不可能會飛的。

換做末日之前，杜凡軒是絕對不可能相信什麽神仙鬼怪的，但是那個人的出現，确實是颠覆了他所有的常識。

而救世主之所以出現在杜凡軒面前，也正是因為這只小葫蘆。

原先的周青是無意中在廢墟裏撿到的它，覺得小葫蘆還挺好看的，然後就收起來了，不過他并沒有發現什麽非比尋常之處。

但是，得到小葫蘆沒多久。拯救全人類的救世主突然有一天出現在了周青面前，周青這才明白這只葫蘆乃是仙家之物，而從救世主拿到小葫蘆的神情，完全可以想的來葫蘆肯定是一件非常珍貴的寶貝，不過周青并不貪戀。

那位救世主也是講理之人，從周青手裏拿到了葫蘆，便贈予了他一瓶丹藥，稱只要還剩一口氣，吃下一顆便能無事。瓶子裏有三顆，也就相當于多了三條性命。

這簡直是千金難求的東西。

之後救世主騰雲而去，可惜周青得了寶貝卻無福消受，慘死毒體之口，之後便是重生之後的事了。

反正總而言之，這只小葫蘆就是一件不得了的東西。

幸好前世周青撿到它之後，無聊的時候經常把它放在手裏把玩，對于小葫蘆還是極為熟悉的。

當下無話，杜凡軒将書桌上的臺燈打開，将小葫蘆對着光。

他記得，葫蘆身上有個小機關，當特殊角度的光線照到葫蘆上時，葫蘆身上會出現一個字。

杜凡軒小心翼翼地在燈光下移動葫蘆，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生怕錯過一絲細節。

當葫蘆轉到一個角度時，一個花生豆大小的小字顯現而出，在白熾燈下金光閃閃——

筆走龍蛇，結構複雜，不似任何一種人類文字。

杜凡軒依稀記得，它念“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