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清讓也真有此意,兩人一拍即合跑回房裏收拾東西,準備夜黑風高就走。

誰料才到院中,大祥已經等在那裏,一見着清讓便道:“小道長,夫人那邊請您過去說話。”

“什麽事?”徐平警覺,攔在清讓身前。

“您姨母不是來了嗎,說是她們城裏也不太幹淨,想向小道長請教如何破解。”大祥早有準備,說話忍住沒心虛被識破。

徐平半信半疑,清讓則站了出來。徐王氏平日裏對他很好,清讓還是很給她面子的。

眼見着清讓走了,大祥哄着徐平和他說話,末了忍不住還勸他,“少爺,我覺得表小姐應該挺好的,您怎麽就不想娶人家呢?”

徐平道:“去去去,你懂什麽,”

在他看來,沒抱過小道長睡覺的人全都不懂。小火爐擁着小冰球,最後兩人一起在交纏裏化作一團暖意融融的水汽,渾身上下從骨頭縫裏都透着酥。

體質相吸,少年初嘗兩情相悅,自是美不勝收。

再說清讓那邊。

鄭王氏說要一個人見清讓,徐王氏倒也松了一口氣。她前頭剛聽完自己兒子說要娶要嫁清讓的,心頭正亂成一團整理不清楚,哪裏還能見清讓。

鄭王氏在屋裏等了一會兒,外頭終于傳來腳步聲。稍停一下,便見一只手伸過來将門簾掀了開來。而後一張少年臉龐探了進來,面上表情顯是一愣。

清讓沒見着徐王氏,轉身幹脆利落的就要走。

“哎,等一等,”鄭王氏也顧不得其他,她起身快步追到門口,焦急的問:“你的師父是不是叫昶元,你是給他從青山城抱到山上去養的,如今下來是要尋親?”

清讓的腳步一下停了,他轉身走進屋裏,驚奇的看着鄭王氏,“你怎麽知道的?”

鄭王氏一把拉住清讓的手,顧不得其他,“我是你親娘啊!”

兩人雖然才一見面,可到底是親母子,又都是在用心尋找對方的,鄭王氏抹眼淚,清讓也跟着覺得心裏難過。

“你別哭,如今找着了不就好了?”

他前面還在憂心找不着家人,自己身上體質無法解決的問題,如今倒是迎刃而解了。

“那我要去告訴徐平,讓他不用準備跑了,”清讓轉身又要走。

鄭王氏趕緊再拉住他,“哎,現在還不能說。”

“為什麽?”清讓疑惑道。

至于到底為什麽,鄭王氏卻也解釋不出來理由,“昶元道長當年是這麽囑咐我的,至于其他的我也說不出來了,不過咱們家裏還藏着一個當年他留下來的包裹,說是等你回來以後再給你看的,你跟我回去,這一切你自然都知道了,在此之前,這些事情都不好告訴給別人知曉。”

既然是他師父曾經的囑咐,清讓便也很順從。

“那我得和徐平道別。”清讓想了想還是說。

“過兩天他回來咱們家接你的,”鄭王氏拍拍清讓的手,“如今要顧全大局,還是別和他說了。”

清讓左思右想,想起前面自己在徐府門口答應帶徐平私奔時候他那高興的樣子,此時心裏總是堵得慌。可鄭王氏說的也對,顧全大局到底是最要緊的,如今有能将兩人命保住的法子,那自然是先保命要緊。

徐王氏在外院轉了一會兒,就有小厮過來向她通報鄭王氏要走。

徐王氏見清讓也跟鄭王氏站在一塊,不由疑惑:“怎麽,道長也要走?”

清讓和鄭王氏一塊兒點頭,由着鄭王氏開口說:“我将小道長借回去兩天,姐姐,至于剩下的事情,一切從簡,盡快進行,等明日便啓辰來吧。”

徐王氏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心想清讓這會兒走也好,避一避省的平兒老是發瘋。

等徐平知道清讓離開徐府時,鄭家的馬車都已經出城十幾裏路了。

徐平頓時要瘋,目眦欲裂的盯着衆人,渾身迸發出劇烈的煞氣,将周圍的人駭得不像話,全都瑟瑟發抖擠在邊上。

“是不是你故意将清讓趕走了?”他逼問徐王氏。

徐王氏強撐着母親的架子,“不過是去你姨母那邊兩天幫忙捉妖除鬼的,你發什麽瘋?等道長回來,我和他說說,你這副模樣是否像樣!”

前面半句話一點兒都沒有動搖徐平,可這後半句一出來,他原本氣憤的臉色便有些委屈。

“人是你讓姨母先騙走的吧,現在還要告我的狀?”

徐王氏硬聲硬氣的說:“反正我不管這個,你好生休息着,明天啓程去接人便是。”

徐王氏這裏是無心做了一石二鳥的事情,她不知道,徐平自然也不知道。

徐平聽見徐王氏這麽說了,想想也覺得現下這麽做是最好的,于是也不鬧了,早早的回去吃完飯便等着天黑睡覺,以蓄好精力去接人。

夜色漸漸深沉下來,直到月亮升到了正當空。鄭家府門便開了起來,清讓從馬車扶着鄭王氏下來,擡頭看了一眼鄭府的大門。

剛才在馬車上時,鄭王氏已經告訴了他鄭家的許多事情。譬如鄭家人口簡單,如今住着的除了他爹娘便是兩個祖父母,他便是家裏獨子。

“你先去休息,等明天一早咱們再準備。”鄭王氏将清讓送去準備了十幾年的小院子裏。另一邊自己則将已經把孩子找回來的消息告訴了公公婆婆以及自己的丈夫。

等第二天一早,天不過才蒙蒙亮,少了陽氣吸的清讓給凍醒了。

他走到院子裏,立刻有兩個小丫頭迎上來侍候他洗漱,等洗漱完了便領着他去見祖父母。

鄭家祠堂裏站着等候多時的幾個人,一見清讓過來,個個眼睛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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