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箭20
眨眼間，距離上次趙輝煌請他吃“五星級”麻辣燙過去了半個月，同時距離上次和廖易見面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廖易的朋友圈還是一如既往的更新，楊宸每條都翻來看看，看完後總要在對話框裏楞個幾分鐘，腦袋放空什麽都不想。
怪傻逼的……
老媽現在在他面前晃悠的次數變多了，說兩句長說兩句短後總要問下：“廖易沒和你聯系了？”
“關你啥事啊？有這閑工夫多打兩場麻将吧。”
煩躁了這麽久，唯一順心的事兒就是超市的工資終于發下來了，一個季度發一次，真是不讓人辭職。
看着手機到賬提示，連五位數都沒有的工資，楊宸毅然決然的選擇辭職，打算休息幾天後重回老板娘的酒吧打工，收入高不說，工作時間還短，他能有大把的時間幹點自己的事。
楊宸在家裏躺了一上午，老媽正好閑在家裏，有事沒事過來想和他溝通一下。
“我沒錢了，你別在我面前晃！”楊宸耐心磨完，開門見山的說。
老媽叉着腰，手指着他；“在你心裏，你媽就是這種人啊？我關心下我兒子，怎麽就成要錢了？”
楊宸吃軟不吃硬，語氣低了幾分：“關心什麽？你兒子單身。”
“我還以為你和廖易真是那種關系呢？”老媽笑着說，“沒事兒，媽給你介紹對象啊？”
楊宸懶得和她溝通，敷衍幾句後出門直奔市裏的圖書館。
到了圖書館門口，看着大排長龍過安檢的人，楊宸才反應過來今天是周六，過了安檢，把該寄放的東西寄放，楊宸進了圖書館後在書架邊兒挑選了好一陣，挑出他以前沒看完的書。
每張桌子都有一兩個人，或者一兩本書占座，圖書館的氛圍很好，各看各的書，誰都不打擾誰。楊宸不想拉椅子這點聲音，把別人從自己的世界中拉出來。
他選擇找個沒什麽人的角落，背靠在書架上，安靜翻閱着這本不怎麽出名又不豔俗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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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質書的手感真不錯。
不知道過了多久，口袋裏傳來微信消息的震動聲，楊宸掏出來，屏幕上顯示的是趙輝煌的未接微信語音。
時間不早了，楊宸把這部分看完，記下頁數，走到圖書館外給趙輝煌撥去電話。
接通就是二傻子興奮的吼叫。
-“宸宸！快來，等會兒吃大餐！”
楊宸把手裏通話聲調小。
-“花銷小于一百的別叫我。”
電話那頭的還有吳美人的聲音，趙輝煌聽到後更興奮了。
-“吃牛排，不是自助那種，可以點五分熟六分熟的！我未來親哥請客。”
楊宸最近在網上看過西餐禮儀的視頻，不怕自己丢人，就怕趙輝煌這二傻子丢人。
-“行，地址在哪兒？”
趙輝煌麻溜的報出一串耳熟能詳的地段名。
挂了電話，發現這地兒離吃飯的地方不遠，地鐵兩個站就到了。
初夏的天黑的晚，這時連夕陽都看不到，不少年輕情侶牽着小手從他旁邊走過去，還有好幾個對他主動伸出手的。
“帥哥，開業大酬賓了解一下。”
“帥哥，買房嗎？精品套房。”
楊宸接過一張紙傳單，走過一節路後丢進垃圾桶裏。
對着垃圾桶裏一堆傳單，楊宸說：“節約用紙的道理我懂，如果給我發錢我絕對不扔。”
叮咚。
對于他而言，親切異常的提示音響起。
不确定的摸出手機，打開後，一條新鮮的轉賬記錄出現在他和廖易的對話框裏。
-對方向你轉賬2.00元
“艹了。”楊宸笑着收下，大方的回了個4塊。
-對方向你轉賬4.00元
楊宸回了個40塊。
-對方向你轉賬400元
楊宸收下，為了防止大爺不回了，就折半，發回200塊。
對着垃圾桶發了好半天消息，外帶對着手機笑的旁若無人，好幾對情侶路過他都繞開走。
大爺很久沒回，楊宸準備放下手機的瞬間，新的轉賬消息又來了。
-對方向你轉賬200000元
“艹！了！”楊宸激動了，在大爺後悔前點了領取鍵，手不利索，選擇發語音。
-“微信限額不是兩萬嗎？”
“那是我不會玩。”
楊宸聽到後，想了想接着發。
-“行吧，謝謝您嘞！我有事，先下了。”
拿了錢就跑，是個好習慣，楊宸哼哼着把錢提現，心裏沒一點“不受嗟來之食”的想法，反正大爺錢多，加上是他主動給的，肯定是不介意這點兒！
“提現了？”
“提現了，還要20手續費，太坑了。”楊宸面對這手續費略顯咂舌。
“那我明天再給你，直接給卡怎麽樣？”
“啧啧啧，不用了，這兒的都這麽多了。”楊宸把手機收好。
等等，誰在跟我說話？!
楊宸一個猛扭頭，看了整個下午書的脖子，清脆的一聲咔擦……
廖易見狀，嘴角揚了揚，手往他脖子上摸了一下：“挺好，沒斷。”
怪不得剛才那些“語音”跟3D立體環繞似的，原來大爺一直在旁邊。
“那啥，我走了，我鐵子請我吃飯，謝謝您老的轉賬。”楊宸不敢跟他對視，眼神心虛的朝一邊撇，同手同腳的往前走。
怎麽形容這種不算久別的重逢？上次坦誠相見，這次并不尴尬，只是緊張，緊張什麽，又說不出來。
廖易是開車路過這裏的，在圖書館看到楊宸出來，第一個念頭就是偷偷跟上，由于車速太慢，在楊宸停在垃圾桶邊上的時候，他的車被一輛挺趕時間的面包車追尾……
奇妙的是，車主連個招呼都不打，看見他的車就跑了。
“你是不是去吃飯？”廖易幾步跟上，“一起吧，應該是同一個餐廳。”
面包車撞豪車，撞車車主和被撞車主同時消失，圍觀群衆迅速的靠攏，楊宸沒注意到，眼睛目視前方說：“我坐地鐵，你打車吧。”
廖易沒說話，跟着他往地鐵站走。
直到上了地鐵，楊宸被神奇的人群擠兌着往廖易身上靠，他握着扶手勉強站穩，廖易站的一動不動穩如泰山，有人上車時會把手搭在楊宸肩膀上，看上去挺護犢子。
楊宸不爽的抖抖肩：“你怎麽老摟我。”
“你看頂上那行字。”廖易擡頭說。
高峰時分，請牽好您的小家夥，保管好随身物品。
一行Q版大字，大爺語氣那麽欠打，楊宸難得不想回怼，咬着牙不讓自己在地鐵裏笑出來。
出了地鐵站，離吃飯的地兒不遠了，大爺還是不慌不忙的跟着他。
楊宸轉了轉酸澀的脖子：“您沒自個兒開車？”
“開了，但出車禍了。”廖易擰着眉。
“你出車禍了？”楊宸錯愕的轉過頭，脖子又一扭，忍住劇痛說，“那站我面前的是……”
“你大爺。”廖易展開眉，笑着說。
“能不能好好說話了，怎麽罵人？”楊宸一臉痛苦的說。
廖易見他表情不對，明顯緊張起來，話裏染上幾分真實的關心：“你脖子怎麽了？要去看看嗎？”
這點小毛病對皮糙肉厚的楊宸來說不算個事，适應一小會兒扭傷的疼痛，恢複正常：“你還沒說。你怎麽出車禍了？”
廖易簡短的用幾句話跟他解釋。
楊宸瞪着眼說：“你忽悠我呢？我怎麽沒看到？”
“你傻。”廖易中肯的說。
楊宸一路瞪着他，還不忘找到西餐廳，趙輝煌和吳美人已經開始大快朵頤，吳宇坐在一旁抱着臂，臉色和他名字一樣“無語”。
吳宇看見楊宸沒反應，看見廖易時一臉問號。
廖易給了他一個“看不懂就抽死你”的眼神，吳宇立馬說：“你們終于來了，這桌坐不下，你們在另一桌坐，随便吃，我請客！”
趙輝煌從盤子裏擡起頭：“怎麽坐不下？旁邊不是有兩個空……”
“李哥吃肉。”吳美人舉起叉子，往他嘴裏塞了足夠讓他少說幾句話的肉塊。
請客，沒有拒絕的道理，哪怕對面是對他心懷不軌的廖大爺……
廖易點了個他沒聽懂什麽名兒的鵝肝。楊宸跟着說：“我和他一樣。”
“加一杯檸檬汁，全熟牛排，每種都來一份。”廖易沒有重翻菜譜，停了一下又說，“你們有筷子嗎？”
服務員往點菜單上手速飛快的寫着牛排名字，聞言，驚訝的回答：“有的。”
“拿雙筷子。”
“好的……”
很快，一盤盤形色各異，看着賊貴的牛排端上來，楊宸看清了廖易點的鵝肝，就在盤子中間一點，外面一圈松茸包裹，分量少的不夠他塞牙縫。
廖易把檸檬汁推在他面前：“你先吃哪盤？”
楊宸不客氣的接過，喝了一口，随便指了一盤。
廖易拿起刀叉，切着那盤牛排，不一會兒，就切成了規規整整的小塊，他把筷子放在盤子旁邊，推給楊宸說：“還要吃哪盤？”
這……
典雅的西餐廳，就楊宸一個人拿着筷子夾牛排吃，大爺看出來了他沒怎麽進過西餐廳不會用刀叉，所以為他把牛排切成一塊一塊的。
楊宸莫名心頭一暖，夾起一塊肉，遞到廖易嘴前：“張嘴，吃。”
廖易張開嘴，咬住，慢慢嚼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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