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5) (2)

說你不能生孩子!你今天就給我生個兒子出來!”宋福七的氣息噴在南珍臉上。

南珍絕望地看着站在一旁的連香玉。

“媽……媽……”

連香玉将頭撇過一旁,沒有阻攔。

“媽……媽……”

一聲聲,又一聲聲,南珍感覺到宋福七的手撩開了她的衣服。

終于,連香玉上來攔住了宋福七。

她膽子小怕出事,勸着宋福七:“你消消氣別把事情鬧大。”

宋福七的臉漲紅猙獰,遲疑的松開了南珍的手腕。

就在那千鈞一發,南珍用盡了全身力氣推開宋福七,逃回房間鎖上了門。

外面很快便沒了動靜,南珍豎起耳朵聽了一整夜,慶幸自己保住了自己。

第二天還沒天亮她就從家裏逃了出來,她從不知道自己會有這樣一天,這樣想從這個家逃走的一天。

她趴在門板上聽外面的動靜,确定客廳沒人後轉動門鎖,她甚至想象如果這時候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那她這一輩子就完了。

她一邊轉門一邊等,等着末日。

但她還是順利的踏出了家門,她赤腳狂奔,不敢開車,怕驚動樓上的兩人。

她也不敢去店裏,天地茫茫,她竟然沒有能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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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坐在海邊吹冷風,當看見店裏的座機號碼響起來時,她覺得心裏溫暖多了。

最起碼,店裏的兩個人還是惦記着她的。

可她不敢接電話,怕自己會崩潰。

電話打進來,她摁掉。

再打進來,又摁掉。

最後手機沒電自動關機。

***

則冬沒有問,南珍也不會說,他用肩膀替南珍擋住迎面吹來的海風。

南珍的頭發裏都是細沙,他用手一粒粒的摘掉,他沒碰到南珍,卻看見南珍在瑟瑟發抖。

他在她面前蹲了好久,最後遞過去自己的手機。

則冬:“想跟我回店裏嗎?我保證阿彬什麽都不會問,那裏有熱水,有吃的。”

南珍搖搖頭。

則冬:“你可以躲在後廚,誰都不會看見你。”

南珍:“……”

“我可以把我的床借給你休息。”

南珍不搖頭也不說話,則冬站起來,向她開攤手。

南珍早就坐麻了腿,只能讓則冬将她扶起來。

将她扶起後,則冬迅速整理好兩人距離,走在南珍前面。

南珍原地站了站,等腿不麻了以後跟上。

她躲在則冬身後進了咖啡店,導致阿彬從正面看根本看不出則冬背後有人,阿彬着急的問:“你找到南珍姐了嗎?我剛剛又給她打了一個電話,還是關機!”

南珍從則冬背後站出來一小步,阿彬頓時瞪大了眼。

南珍的臉用紗布遮着,阿彬想問她怎麽了,卻看見則冬的眼神。

阿彬忙說:“檸檬幹沒了,我去倉庫拿點。”

南珍低頭快步走向後廚,則冬送進來一塊小板凳,讓她挨着溫暖的烤箱坐下。

接下來,阿彬全權照看店裏生意,則冬負責南珍。

他用小奶鍋燒水,放入雞蛋,還切了薄薄的土豆片拿在手裏。

小鍋裏的水開始沸騰,雞蛋時常碰到鍋底,發出悶響,則冬動作前先與南珍對視一番。

然後掀開南珍的紗巾和頭發。

他将土豆片貼在南珍臉上,微涼的感覺很大的緩解了南珍臉上的刺痛。她用手摸了摸,被則冬拍掉手。

很快雞蛋便煮好,則冬拿出一枚剝掉殼,趁熱貼在了南珍眼皮上。

南珍只好閉上眼,感覺他輕柔地轉動雞蛋,範圍漸漸從眼眶擴大到顴骨位置。

“嘶!”南珍忍不住吸了口氣。

則冬将手勁更松了松,揉開顴骨處的大片紫痕。

***

揉完後,則冬剝開另外一枚雞蛋拿在手裏。

南珍說:“夠了夠了,怪浪費的。”

可這枚雞蛋不是拿來化瘀消腫的,則冬用來堵住南珍的嘴。

南珍一口只能咬去半顆,想要用手去接,卻又被則冬拍開手。

他嫌她的手髒。

南珍将手揪在身後,說渴。

則冬的另外一只手變出一杯溫牛奶。

喝牛奶、吃雞蛋,全是他喂她吃的。

南珍臉上貼着土豆片,只能仰着臉,眼淚順着淌進頭發裏。

等東西吃完了,人也有了點力氣,則冬将土豆片摘掉後問她:“疼嗎?”

南珍點點頭:“疼。”

又見他皺起眉頭。

則冬非常嚴肅地問了最後一個問題:“身上有沒有傷?”

南珍知道他的意思。

“沒有。”南珍顫着手在他的手機上打字,兩人無聲的交流着。

則冬松了口氣。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松了口氣。

他不讓她動,往小臉盆裏接了熱水,絞了一塊熱燙燙的毛巾給她擦臉。

他生來不是伺候人的人,可做起來卻不費勁,南珍的腦袋正好被他托在掌心,乖巧揚起,迎着熱毛巾将臉蹭過去。

他把她的花貓臉擦幹淨,又把臉盆端下來,端到南珍腳邊。

他幫她卷袖子,仔細檢查她的雙手有沒有傷口,然後拉着她的手伸進水裏。

他拿來香皂,揉出泡泡後揉搓她的雙手,令南珍不由想起他洗衣服的樣子。

他也是這樣一絲不茍地揉搓他的白襯衫,一雙眼像掃描儀般找出髒的地方,雙手集中揉洗,然後絞幹挂上。

***

南珍小小動了動手指,就被則冬捉住,重新看過指甲縫。

終于是幹淨得不得了了,南珍才被釋放,用一塊幹毛巾擦幹手後,看着則冬将水倒掉。

她低頭看手裏的毛巾,認出那是則冬的私人用品。

他的毛巾。

南珍站起來要去幫他洗毛巾,可則冬卻意料之外的沒有讓她那麽做。

他随意地将毛巾挂上,指了指那塊小板凳。

南珍坐回去,洗幹淨後整個人都開朗不少,看着則冬又在給她煮面。

看着則冬放青菜時,心裏就不那麽冷了。

她其實什麽都吃不下,卻張口說:“要蝦仁,海菜。”

但則冬沒有滿足病人要吃蝦仁和海菜的願望。

他說:“你現在要忌口,不宜吃發物。”

面還沒做好風鈴就被吹起,聽見阿彬喊人:“宋伯伯!”

南珍不由自主地顫了顫,往烤箱後面縮。

則冬關了火站到她身旁,護着她。

宋福七四周打量一番才開口問阿彬:“你們老板呢?”

阿彬吱吱嗚嗚,南珍今天那一身打扮着實讓他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老板到底怎麽了,但往常老板她爸可不會這麽殷勤地過來找人。

“問你話呢!”宋福七兇了兇。

南珍捂着頭,想起昨晚他也是這麽兇的打了她,還……

“老板還沒來呢……”阿彬低着頭不看宋福七,真是誰都騙不過。

宋福七說:“是嘛?那我看看……”

說着便推開阿彬進了後廚。

南珍被他發現了,抖得更厲害。

宋福七說:“則冬你先出去。”

可則冬不肯,沒有南珍發話,他哪裏都不會去。

南珍低着頭:“爸,你有什麽話就這裏說吧。”

宋福七沒辦法,只好低聲說:“昨天我是氣瘋了才那樣,你別放在心上。”

他又看了看則冬,含糊不清地暗示:“你沒到處亂說吧?”

南珍搖搖頭,“沒有。”

“恩,我就知道你是個有分寸的。”

南珍問他:“還有事嗎?”

宋福七提了提重點:“昨天你受委屈了,但那件事是絕對不行的。”

養孩子要花好多錢,還喂不熟白眼狼,他為什麽要同意?

南珍妥協的點頭,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提,但卻不放棄。

“你媽熬了湯,晚上早點回家。”宋福七說完也不好留下,就走了。

南珍從頭到尾都不敢看宋福七。

阿彬探出頭來看,則冬關上了後廚的門,還是什麽都不問,回去給南珍煮面。

原本泡在水裏的面都坨了,他板着臉将面團倒掉,重新燒水洗菜。

很快,一碗蔬菜細面送到南珍手裏,聞着挺香。

南珍咬着牙吃掉,胃裏有了重量,世界好像又回來了。

“謝謝。”她說。

則冬摁了摁她的腦袋。

“謝謝。”南珍呢喃。

她說了兩遍,則冬只好一本正經地打字:“不用謝。”

南珍有點想笑,看向則冬時,他也正彎着嘴角。

“我一定要替阿婆照顧好阿寶。”南珍沖着他的背影啞啞說話。

則冬轉回身來看她,看着烤箱旁滿頭亂發的南珍,點了點頭。

這是一種善良,他體會到了南珍的善良。

他以前從來不覺得誰是善良的。

***

南珍當晚便回家了,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半夜,她接到了無聲的電話。

她知道是則冬。

電話沒挂斷,她輕聲告訴他:“我沒事,別擔心。”

說完這些後,南珍不知還要說些什麽。

可電話就是沒挂斷,她翻看一本烘焙書籍,則冬閉眼冥想他曾經翻閱過的那些古籍,生澀字眼中關于女子不孕的那些藥方。

終于是南珍困了,悄悄與他說:“我要睡了。”

則冬才挂了電話,随後一條短信進來,南珍說:“我鎖門了。”

這樣無聲的通話持續了好幾天,南珍臉上的傷也漸漸愈合。

她還是常常跑居委會,給裏面的人送蛋糕送購物卷送一切可以讨好人的東西,可卻不說是為了什麽,居委會的大媽門以為南珍是想擴大店面,還指點她:“你後面那間屋子是空的,你自己拿去用就好,我們不會管的。”

南珍沒有占用那間屋子,卻還是每天都烤了新鮮的蛋糕送去居委會做下午茶,有時她自己送過去,有時店裏忙就讓阿彬送去。

則冬幾次想幫忙都被南珍攔住,她說:“你別去。”

則冬不怎麽理解,難道不會說話就不能送外賣嗎?

他悶了幾天,南珍總算講真話:“你想被一群老女人圍着介紹女朋友嗎?”

則冬搖搖頭。

“像你這樣的,她們會把整個社區缺胳膊少腿的大齡女青年都往你懷裏塞,你準備好了嗎?”

則冬不太了解這些,卻也驚訝于南珍說的話。

南珍見他皺眉頭就繼續說:“只要你在那裏出現過一次,不看着你結婚生子變妻奴她們是不會罷休的,你還要逞能去送嗎?你要去的話明天就開始跟阿彬輪班哦!”

正說着話阿彬回來了,漲紅着臉跟南珍抱怨:“南珍姐那些老女人太讨厭了!我還小呢給我介紹什麽女朋友啊!”

則冬再也不跟阿彬争這份差事了。

***

有商鋪的地方就會有些不成文的規定,咖啡店所在的這條街是每個季度收一回保護費,則冬來到這裏也三個月了,正好碰見這一回。

前一天就有人來通知說隔天前面麻将館開會,南珍翻着賬簿說:“知道了。”

以前她從不用交這份錢,可宋權死了,她沒人罩着了,就變得跟其他人一樣。

交吧交吧,哎……

隔天一早南珍就提着手提包去麻将館了,則冬問阿彬她去哪裏。

阿彬說:“去開會。”

則冬沒多問。

麻将館裏坐滿了這條街的熟人,南珍在角落擠了個位置,聽蔡大哥在上面說話。

蔡大哥是這一帶的大哥,長得像只熊,冬天都能光着膀子吹電扇打麻将。

南珍低着頭數錢,說來說去每年都少不得這幾張毛爺爺。

可數錢的手一頓,聽到了蔡大哥在上面說下個季度要漲價。

幾年下來都是這個價,怎麽就要漲價了?

蔡大哥說:“現在生意一年不如一年,我還要養着兄弟們保障大夥安全,貨幣膨脹得那樣厲害,我能撐到今時今日才說出來已是念在大家多年的老交情。”

臺下一片沉默,麻将館裏四處走動着的都是蔡大哥的爪牙,南珍捂着包感覺很痛苦。

蔡大哥喝了一口茶繼續說:“希望大家都能理解。”

南珍心中忿忿,理解個毛毛?不可理喻!做這種事搞得跟個慈善家似的,還真以為自己是慈善家了啊!

商戶們聽完大哥的演講後解散回家拿錢,可誰家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都心疼。

南珍不樂意多交錢,找其他幾戶人商量,商戶們怨聲載道,都說日子過不下去。

南珍就起哄:“咱們跟他們談判去,誰家的錢是天上掉下來的啊!”

都是街坊鄰裏,商戶們想着把自己的意思表達表達應該能被通融通融,南珍就興沖沖的跟在後面又進了麻将館。

代表說話的是這條街上最年長的老伯,可好說歹說就是不行,南珍脾氣大性子要強,一聲就喊出去了:“憑什麽漲價,物價局同意了嗎?你們這是犯法懂不懂!”

大家夥就都安靜了,紛紛看着南珍,有好心的忙拉過南珍讓她別出聲。

可話都說一半了,憑着南珍的性子怎麽可能憋回去?

她早就不爽了,自己辛辛苦苦開個小店,沒日沒夜的攢錢,怎麽就都進了別人口袋呢?她最近因為養了個漂亮的小夥計賺了的錢還沒在口袋裏捂熱就要送給別人了?這怎麽對得起她家夥計那張常年冰凍的帥臉!

南珍才不怕什麽大哥不大哥的,她說:“既然收了保護費就要好好給我們辦事,前幾天我店裏遭賊了也不見你們出來保護保護,我還沒跟你們索要損失費呢!”

***

有好心的想出去給南珍的店裏通風報信卻被堵在了麻将館裏,麻将館的兩個小門都被堵上了,一只蒼蠅都飛不走,大夥很害怕,卻也希望南珍能戰鬥到底。

南珍越說越氣,交個毛線的保護費啊,每年交這麽多錢還不如她養個則冬呢!則冬最起碼還抓到了賊還把賊揍一頓呢!

蔡大哥眯眼看着南珍:“小丫頭你不要狂,小心惹禍上身。”

“哈,”南珍大笑,“吓我?我不怕!”

蔡大哥揮揮手,身後就有兩個人上來捉住了南珍。

南珍大聲囔囔:“殺人啦殺人啦,沒有王法啦,土霸王要殺人啦!”

蔡大哥問她:“你是不想交錢了?”

南珍說:“就不交,不交你想怎麽樣!”

南珍的倔脾氣上來也是十頭牛都拉不住的。

蔡大哥問其他人:“你們交不交?”

南珍忙呼籲:“大家團結起來,憑什麽給他們交錢啊,咱們從今以後就要罷了這個惡習!”

商戶們見一個小姑娘都這麽勇敢,也許堅持一下就能改變未來。

大家紛紛響應南珍的號召:“不交,我們就不交!我們要去告你!”

還有人拿了電話出來撥打110.

蔡大哥也不慌,“最後問你們一遍,交不交?”

南珍最近遇到的壞事太多了,郁悶的心情全在這一刻爆發,她大吼着:“殺人啦!土霸王要殺人啦!快報警啊!你們這些人都要下地獄!”

南珍原不是鬥争運動的主力軍,卻不知不覺變成了領袖。

商戶們被南珍的熱血所感染,站起來抗議。

蔡大哥釜底抽薪,把鬧得最兇的那個關了起來。

殺雞儆猴的效果很好,南珍被關起來了,商戶們紛紛蔫了。

“趁我好說話時趕緊交上來,不然小心你們家有人半夜失蹤。”蔡大哥擺擺手,堵在門口的人走開,商戶們紛紛湧出來逃回家準備現金。

南珍出事了,阿彬哭着去準備錢,則冬問他為什麽要交錢,阿彬說:“這是規矩。”

規矩?則冬不懂這樣的規矩。

他看着阿彬拎着一袋錢進了麻将館。

***

但現在錢已經不能解決問題了,南珍惹蔡大哥很不高興,蔡大哥跟阿彬說:“我現在不要你們店裏的錢,拿回去。”

阿彬當下就哭了,這不要錢就是要命啊!

“大哥你行行好,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老板吧,她小孩子不懂事,一個女人家就是不懂想,她怎麽能懂大哥你的苦心呢,大哥你別生氣了,以後我們都會乖乖的……我們……”

阿彬好話說了一堆,被人從麻将館拖出來。

則冬就等在門口,見阿彬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問他:“南珍呢?”

阿彬抹着臉:“南珍姐完蛋啦嗚嗚嗚嗚……”

則冬就自己進去了。

阿彬大哭:“則冬哥你要是回不來我可怎麽辦啊嗚嗚嗚……”

麻将館裏黑漆漆的,每張桌子只有一盞頭頂小燈,影影灼灼都是打手,則冬只身一人站在塊頭最大的男人面前。

蔡大哥笑說:“喲,挺漂亮,有沒有想法換個賺錢快的路子啊?”

則冬搖搖頭,遞過手機:“我來帶我們老板走。”

“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蔡大哥說着,幾個人将則冬圍起來。

則冬的個子比那些人都高,目光穿過頭頂看向熊一樣的蔡大哥。

“你的肩膀是不是一到冬天就疼?”則冬問的問題與此刻的氣氛風牛馬不相及。

“等等。”大哥出聲,那些打手散開。

“你怎麽知道?”

“疼的很厲害吧?”則冬拉了張凳子,用手拂過上面的灰塵才坐下。

現在就變成兩人隔着一張四方麻将桌在商讨肩膀疼痛的問題了。

打手們都看傻了眼。

“是挺疼的。”蔡大哥感覺遇到高人了。

“你得趕緊治,再拖個兩年神仙都治不好你。”

蔡大哥覺得這句話有些過了,又不是什麽絕症,怎麽好說的這樣誇張。

“我不是吓你。”則冬補上這麽一句。

***

但蔡大哥就覺得自己是被人恐吓了:“你胡扯什麽啊?”

則冬:“敢不敢讓我把個脈?”

蔡大哥伸出手,則冬切脈,很快便收回手,在衣服上搓了搓。

“以前受過很重的傷沒好好調理導致筋脈閉塞,偶爾手臂無力,天寒時不可高舉,夜裏不能眠,疼痛感隔年愈加令人忍受不了,我說的對不對?”

蔡大哥傻了。

則冬又擡手在他後背上連點數下,蔡大哥頓時舒服的哼哼出來。

他見則冬停手,忍不住催促:“別停啊別停,再來幾下。”

則冬:“這樣治标不治本,我有方法可以治好你的病,把我老板放出來。”

南珍剛剛的造反讓蔡大哥很沒面子,他不能就這樣放她走,否則在道上還怎麽混?

則冬見他不願意,就說:“最後告訴你一件事,你的手五年後必定截肢。”

在場的人看不見則冬說了什麽,蔡大哥背後一片冷汗。

“但我可以保住你的手。”則冬說。

……

南珍莫名其妙的被放出來了,送她出來的人一路點頭哈腰像供着送子娘娘。

回到店裏南珍怎麽都想不明白,拎起阿彬逼問:“你給他們錢了?你給了多少錢?那可都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啊小子!”

阿彬苦着臉:“南珍姐你還敢說?我送錢人家都不要,我還以為你這回一定完蛋了。”

“那我怎麽出來的?”

阿彬瞥了瞥則冬。

則冬靜靜的站在一旁用紗布擦玻璃杯,從南珍進來起就沒正眼看過她。

南珍特別嚣張:“怕什麽我一點都不怕,就讓那些人繼續關着我啊我看他們能拿我怎麽辦,我在裏面能吃能喝好得不得了你知不知道!”

阿彬真想封住他家老板的嘴!

則冬看了阿彬一眼,阿彬深刻領會,說肚子疼,遁了。

南珍問則冬:“你救我的?”

則冬擡手将玻璃杯挂在頭頂的杯架上,點點頭。

他将南珍圈在小小的吧臺內,深深看着她,看得南珍都不好意思了,故作淡定地:“看什麽看!”

則冬:“以後別這樣莽撞。”

南珍才不覺得自己莽撞,她還想找商戶們商量商量怎麽才能搗毀這個黑窩點。

則冬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你是個女的,別什麽都沖在前面。”

說完自己愣了愣,他什麽時候将男女有別分得這麽清楚了?

南珍也愣了愣,沒有誰對她說過這番話——你是個女的,別什麽都沖在前面。

***

則冬收回手不再看南珍,南珍晃了晃腦袋,特別不服氣的說:“那就讓那些壞人這樣搶錢啊!”

則冬:“其他人都把錢交上去了。”

南珍:“反正我不交!”

則冬:“你不用交。”

南珍:“反正我……咦!為什麽我不用交?”

則冬:“恩。”

南珍:“恩什麽恩啊!你給我說清楚!”

則冬淡淡地:“蔡老大身上有老傷,一到夜裏就疼得受不了,我會幾招推拿。”

南珍瞪大眼:“他覺得你很不錯,免了我們家的保護費?”

雖然表達的不确切,但大概就是這樣。

南珍:“你有這幾招還來我店裏端盤子?”

則冬不多解釋,轉身去拖地。

南珍覺得自己賺大了,撿到了個寶貝。

她家夥計不但長得漂亮肯做事,還能免掉保護費!

于是,南珍的咖啡館成為了這條街上唯一不用交費的店面,但這件事沒有外傳,南珍只能每天暗爽。

同行們還提着水果營養品來看她,誇她年紀不大膽子倒是挺大的,聲張正義雖然沒成功,但大夥都記得她的這份情。

南珍特別不好意思,隔天給所有人都送去一份重磅蛋糕。

隔天,則冬找阿彬私聊,阿彬回來後就自覺蹲在後廚不出來了,由則冬在前面跑堂。

咖啡店裏的帥哥難得出現,汀城的小姑娘們蜂擁而至,當然還是遵循着店老板不許拍照不許搭讪的規定,能飽飽眼福就很不錯啦。

南珍覺得自己最近有點走財運,心情不錯。

則冬在店裏看了一天的小姑娘,整整想了一天,卻還是覺得男女只是生理上的區別而已。

可當他回頭看吧臺裏笑眯眯的南珍,卻又不能将這一原則用在她身上。

南珍雖然也是生理上的女性,卻比別人更多了些什麽。

則冬有些混亂,覺得南珍弄亂了他的原則。

***

他不再圍着南珍轉,南珍烤蛋糕時覺得少了些什麽,突然轉身時才知道原來少的是那只大尾巴。

南珍後知後覺,她家夥計是不是生氣了?

可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她從小就愛財,每年保護費交得心都在滴血。

則冬進來洗杯子,她喚他:“額,內個……”

則冬停下來看她,可南珍也說不出你快點過來看我烤蛋糕的話,只好擺擺手,“沒事。”

則冬洗完杯子就出去了,整個後廚空落落的。

晚飯時,南珍蹭到則冬身邊,問:“今天菜色還可以吧?”

則冬點點頭。

“恩……你愛吃什麽?說出來我們明天做。”

則冬表示都可以。

“那總有一種是最喜歡吃的吧呵呵。”

則冬搖搖頭。

南珍覺得這家夥真的很難聊。

兩個人默默的,南珍終于忍不住了:“我以後不會再那樣了……你別這樣……”

別這樣不來看我烤蛋糕啊!

則冬你這家夥到底知不知道每次我烤蛋糕的時候你用那種崇拜的眼神望着我我就感覺很驕傲啊喂!

但則冬也不覺得南珍做錯。

每個人做事都有每個人的選擇,不存在對錯。

如果要說的話,則冬只是希望她能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就像這次,她讓自己陷入危險,卻沒辦法讓自己脫離危險。

如果他不在她身邊,她該怎麽辦?

他總是會有離開的一天。

而現在比對錯更糾結的是,他亂了腦子,他需要一個人想清楚到底為什麽會這樣。

南珍見則冬不說話,也沒表情,就以為自己猜對了,好聲好氣地:“這次謝謝你了,這個月給你加工資好不好?”

她仰着小小的臉,雙手合十在拜他,因為每天都要烤蛋糕所以指甲上沒有凃染顏色,就算踩着高跟鞋也是個小矮個。

則冬猛地越過她逃走。

怎麽辦,就只是這樣,他就已經能分析出她的很多不同,他以前從沒這樣過!

“喂你跑什麽跑!我烤了你最愛吃的蛋糕啊喂!”南珍在後面跳腳。

作者有話要說:我大則則會抓小偷會煮面,可以制服老大還能圈得住南珍,史上最完美男主沒有之一!

留言太少,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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