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世事總是不能如願的,田小守被丢在了地鐵口,只能看着載着單斯遠的車消失在這川流不息中。
在徹底看不見車後,停留在田小守臉上因為沒能看熱鬧的失落也跟着消失在街道的嘈雜中。惬意地伸了個大大懶腰,田小守愉快地走進地跌站,他還有三個兼職要辭職,今天時間挺緊的。
另一邊,木林森将車提到了保證安全駕駛下的最高車速,很快他們就回到單家本宅。單斯遠幾乎是一路小跑到三樓,他弟弟單斯墨的卧室。
等田小守辭去兩個兼職已經下午四點,他又戴上了那副傻氣的平光眼鏡,因為地鐵的擁擠頭發已經淩亂起來,小馬甲被他脫下來随意系在腰間,褲腳、運動鞋上都是星星點點的泥濘。
沒辦法,單斯遠替他鼓搗的這一身太紮眼,他還曾看見有人故意向他這邊擠過來,不過奇怪的是還不等那人靠太近就又被人流擠開。田小守留了心,不久便發現有幾個一直跟着他的人。趁着下車人多,田小守還手賤地去戳了戳其中一個人的胳膊。
我擦,這麽硬的肌肉也是厲害了,嗯,還是單斯遠那種薄薄的一層肌肉戳着舒服。
到了最後一個兼職的咖啡店,領班見到田小守氣得差點想給田小守一個大嘴巴子,試問作為一個顏控,天天看見有人“暴遣天物”是什麽心情,這臉要是給她,還不供起來。而田小守卻看着抓狂的領班聳聳肩,一臉欠揍笑容。
工作日店裏人并不是很多,田小守突然辭職讓領班有些擔心。即便最後田小守再三保證自己是找到了合适的工作,到時候領班只要等着在咖啡館對面大樓的大海報上找他就好了,領班還是再三勸着要不要縮短兼職時間,一周兩天也可以。
這裏離大學城也不是很遠,有些大學生也會選擇來這邊做兼職,當初田小守就是因為領班的一些私心而被破格錄用的,所以換成兼職也不會有太大影響。可田小守還是拒絕了,他以後會有多忙他不知道,但他絕對會讓自己變得很忙很忙。
最後田小守拿着工資條和兩大包面包邊走了,田小守剛來B市時,時常為了等工資每天只吃一頓飯,或者一頓掰成兩頓吃。領班知道後每天都會讓田小守帶兩包面包邊回去,這種善意對田小守而言恰到好處。
這一片因為地勢較高沒有積水,田小守在店裏清理完褲腿和鞋上的泥巴,剛從後門出來卻被兩個墨鏡小哥攔住,說單總希望他趕緊回本宅。
田小守讓墨鏡小哥先等他兩分鐘,趕緊跑進小巷,在拐角的一個角落停下。那裏窩着個流浪漢,大夏天卻一身肥大的黑衣黑褲,連腳邊的帆布包都黑得沒有一點雜色。那流浪漢好像知道田小守要來一樣,直接向田小守伸出了手。
田小守笑笑,拿出餐巾紙重重拍在這不怎麽幹淨的手上,将兩包面包邊和早上要張姨打包的三明治全部放在帆布包上,說道,“以後我不在這兒幹了,你要是想我了呢,記得以後多看看廣告牌啥的哈,對了,現在要不要我先給你簽個名,馬上就會變的老值錢了!”
那流浪漢冷哼一聲,甚至都沒有擡頭看田小守一眼,将餐巾紙随手丢進帆布包就開始吃面包邊。
田小守也不在意,他第一天在這咖啡館上班,這人就在這個轉角窩着,同樣是饑餓的人,要是看他捂着胃從這邊走,流浪漢就會扔給他不定樣的東西,有時是蘋果香蕉有時又是餅幹牛奶。而等田小守工作穩定下來後,每天下班都會分給流浪漢一包面包邊。
人與人的關系很奇妙,自從進了趟局子,田小守也算體會了把人生的酸甜苦辣,真的不再傻逼到容易輕信別人了,可無論是領班還是這流浪漢,都讓田小守覺得他來這個城市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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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遇到了單斯遠,有了單家雖然不是百分之百能達到他想要的,但至少他能把想法變成行動了。
跟着墨鏡小哥們回到單家,田小守都有些餓了,早飯吃得再飽也抗不過他中午沒吃飯啊。
“哎,早知道就在咖啡店吃點什麽了。”反正散夥飯什麽的,還能和店裏的大家好好聊聊,以後就沒什麽機會了吧。
這句話剛好傳進了剛打開門的木林森耳裏,面癱的臉上都有了一絲波動,田小守立刻注意到了,好奇地還想仔細看看,可單斯遠叫他了,田小守只得“依依不舍”看着木林森一步三回頭得往屋內走去。
于是特助木林森在自己海馬區默默記上一筆,有時間一定要帶田小守去看看腦科。
“哼,哥,這就是爸爸要你娶的人,就他看林森哥的眼神,你确定你頭上不會什麽時候變綠?”
傲慢又慵懶,甚至帶着撒嬌的意味,單斯墨靠在單斯遠懷裏坐在床上從下到上打量了遍田小守,“管家,記得這人出去後給我換個地毯,鞋子上沾着的是什麽東西。”
“不是這人,小墨,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他叫田小守,是許清音的兒子,也是我的合法伴侶。”單斯遠語氣挺無奈的,但這才是單斯遠真正的寵溺,和早上對田小守展現出來的完全不一樣。
“許清音的兒子我幹嘛要記住,不過哥你那麽讨厭許清音,幹嘛要答應爸爸的要求啊!”單斯墨聽到許清音這個名字連說話聲音都提高了幾個度,話是對單斯遠說的,可單斯墨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卻是看着田小守,毫不掩飾他的輕蔑和厭惡。
“單總選擇和我結婚的理由想必單總已經和二少您解釋過了,至于單總讨厭我母親這點,我相信以單總的胸懷不會被個人情感左右而影響他的計劃。”田小守對着單斯墨的挑釁始終溫和微笑着,倒不是他不在乎,只是覺得單斯墨跟只因為小魚幹被搶了而炸毛的貓一樣,而且他這身份讓他怎麽“在乎”呢?
“呵,你倒是很明白嘛,怎麽?覺得傍上了我哥這麽個金主腰就能挺直了?你知道許清音那個惡心的女人對我媽媽,對我哥做過什麽惡心的事嗎?”
單斯墨帶着好幾箱禮物想回來給單斯遠,但一進家門管家卻告訴他,單斯遠和田小守去領證去了。氣得單斯墨直接開始砸東西,單斯遠接到電話時單斯墨“剛好”因為花瓶的碎片割破了腳。而此時要不是單斯遠半抱着單斯墨,單斯墨絕對會不顧腳傷站起來直接給田小守一拳。
這下換田小守不明白了,他媽媽還和單斯遠認識嗎?嗯,從年齡看好像也不無可能啊,但這也太狗血了吧?
而看到田小守這副“走神”的樣子,單斯墨更加惱火,先是許清音又是田小守,這些人都TM當第三者當上瘾了嗎?!
單斯遠也是無奈,他真的是太寵着小墨了,從小想要什麽就給什麽,小墨要見田小守他就立刻叫田小守回來,但小墨情緒不能太激動,萬一哮喘再犯了就麻煩了,也幸好田小守不是多嘴的人。單斯遠也只能一邊安慰着單斯墨,一邊讓管家把田小守帶回房間,既然解釋一遍不夠,他就在和小墨解釋第二遍。
對待單斯墨,單斯遠有的是耐心和時間。
田小守自從回到房間就沒有出去,連晚飯都是張姨送到房間來吃的。
本來張姨看着田小守除了吃得多外也是個挺踏實的人,特別是那張嘴還是很讨人喜歡的,還想着安慰他幾句,大少爺也就比二少爺大八歲,既當爹又當媽的把二少爺帶大,所以不小心把二少爺寵壞了。可田小守并沒有因為不能出房門不開心而影響胃口,反而還瞪着水汪汪小鹿般的眼睛,可憐兮兮地問“再來一盤可樂雞翅行不行?”
張姨真是哭笑不得,但看着田小守嘴上手上弄得都是醬汁,還是忍不住母性大發,削了田小守一腦袋瓜子,“板着臉”小跑去樓下又盛了兩大盤,反正有了早上的經驗,她們廚房幾個人準備了很多。
可是當天的晚飯還是剩下很多,田小守再能吃也不能把三個人的飯都吃了。不過田小守倒是知道了一件事,原來單斯遠還會做飯,好像還是為了單斯墨專門找人學的。
田小守在床上等到一點多單斯遠還沒回來,聳聳肩将木林森給他的單家資料合起來,這資料也就介紹了下單氏家族的重要人員,不過關于主家人卻只有寥寥數語,這讓田小守不禁又想起他能查到的關于他媽媽的少的可憐的介紹。
就像把他媽媽的全部資料背下來一樣,田小守也把這上面的關于單斯遠的資料補充進了專門在腦袋裏給單斯遠騰出來的一塊地。田小守知道自己很平凡,除了臉之外甚至在一些方面有明顯的弱項和缺點。
但就像他初中班主任經常鼓勵他說的話,勤能補拙,雖然不一定能成功,但比別人多做些事總不會吃虧。
可惜這話對現在的田小守而言卻只能讓他認同一般,因為他不接受“不成功”這個結果。
第二天早晨田小守又是在一陣寒意中驚醒過來,但這次……真TM想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