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将他的猶豫看在眼中，風落皺眉說道，“既然他都已經送給你了，自然就任憑你處置，有什麽好猶豫的。”

賀泠看了風落一眼，又去看似笑非笑的風起，“你們都知道了？”有這麽明顯嗎。

“這還用說，反正不會是你自己找到的，能夠送出這東西的，公司裏頭數來數去，除了老爺不就是秋末沙了嗎。”

而老爺最近都沒有出門，看來就是秋末沙的事了。

“你就放心吧，秋末沙為人最是大度的，對每個人都很好，肯定不會找你讨回去的。”風起補充說道。

賀泠有些釋然，然後又問，“難道他經常送給別人東西嗎？”

“并沒有。”風起想了一下，也覺得靈犀筆是很貴重的，“這應該算是巧合吧，不知道他從哪裏得到的，而且公司裏面只有你能夠用得上，他又不缺貢獻點，還不如拿出來做個人情呢。”

風落悠悠地說道：“也可能是因為他看你特別順眼，畢竟秋末沙一向比較随心所欲。”

“是啊是啊。他應該是特別喜歡你。”風起大咧咧地說道，卻是不知道這話對賀泠造成了多大的沖擊。

他立即轉換了話題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既然你們都這麽說，那我也就放心了。”說着他便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那靈犀筆上頭。

血珠一下子就被靈犀筆吸收，随後筆身散發出玉色光芒來，持續了足足有五秒鐘，之後才歸于平淡。而同時，賀泠也感覺到自己和靈犀筆之間多了一抹牽連。

他心念一動，那靈犀筆便變大了許多，已經是讓他手掌往下一沉的分量了。他在一想，靈犀筆便又一直縮小起來，最後如同一個鉛筆頭似的躺在手心之中。

還真是有些好奇他會不會和孫猴子的金箍棒一樣能夠上天入地呢，不過賀泠無論如何也不會将這玩意放在耳朵中的。

靈犀筆慢慢彎曲起來，成了一個弧形，正巧卡在賀泠的手腕上，随後又不斷調整粗細和卡口，筆尖和筆杆末端隔了大約一厘米的距離，很快就成為了一個別具一格的手環套在賀泠的手腕上。

賀泠體格勻稱，因為長期室內工作的原因皮膚也是略顯白皙的，和靈犀筆搭配起來也是很有特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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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辦法倒是不錯。”風起也誇贊了一句，随後又告訴賀泠應該如何更好地使用靈器。

賀泠靜靜地聽着，很快就找到了實踐的機會，因為春秋劇組又出事了，副導演倒是沒有想起他來，八成還是将賀泠定位在了一個演員身上，只有在人手緊缺的時候才會想起來，而不是這個時候。

還是陸治打電話通知的賀泠，賀泠便和秋末沙直接趕了過去。等到了地方的時候，賀泠才發現情況還是相當嚴重的，這一次劇組拍攝的是打鬥戲，群演有好幾十人，還好是有替身在，所以陸治這個男主角倒是沒有什麽事情，就是苦了那些群演，各個都是傷痕累累的，這事倒也是很好解決，不過當成是個意外處理罷了。

但是，這事給在場的其他演員們可都是留下了不小的陰影，生怕繼續進行下去下一個倒黴的就會是自己了，所以盡管還有着合約存在，也害怕得罪大名鼎鼎的李導，可到底還是人心浮動的厲害。

李導早就是個人精，如何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竅，無奈之下不得不同意暫停拍攝幾天，也默認了副導演跳大神的準備。

陸治就趁機把賀泠給叫了回來，如果說賀泠一個人出現的時候只是叫人有些注目的話，那麽當秋末沙和他一同站在人前的時候，大家夥的眼睛都直了，方才受到的驚吓已經想不起來，完全沉浸在了秋末沙的容貌裏。

如果，如果這個家夥是來和他們搶飯碗的話，他們八成是沒有什麽活路了。

賀泠便瞪了秋末沙一眼，叫他收斂點。

于是，秋末沙便伸手抹了把臉。

之前就說過這件事情交給賀泠負責，所以賀泠便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并且介紹說秋末沙只是自己的助手罷了，希望大家能夠配合調查，不要離開劇組。

說來也奇怪，這個助手初見的時候确實驚豔，不過看久了也就是那麽回事，一點都不耐看，真是可惜。所以對于他們提出來的這個要求自然是很不樂意。

李導和副導演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信不過這個年輕人。而且叫所有人都留在這裏，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賀泠倒也不是上趕着要做這趟買賣，于是便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先離開了。”

秋末沙說得對，這個惡靈太弱，就算是放着不管，也鬧不出什麽大事來，他們還有更多其它的要緊事該做的。這和第一回 遇着的車禍事件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賀泠很是想得明白。

秋末沙一路上瞧着，覺得賀泠的做法很是合自己的胃口，“沒錯，就是應該這樣，還真當我們是求着他們呢。我們靈者都已經是無償勞動了，所以這心氣還是得弄順一點，不能對不起自己。”

“那要是這惡靈實在罪大惡極怎麽辦呢？”賀泠問道。

秋末沙無所謂地說道：“私下裏找個機會滅掉就是，也不用和普通人打交道的。照我說，當初你就不應該接下這個任務，大材小用。”

賀泠搖頭，“你說錯了，我還是個新手。就應該用這種任務來歷練一下。”

“可是你有我帶着呢，根本不用擔心這種小事，你放心，只要跟着我，絕對一切順利。”秋末沙就差拍着胸脯保證了。

賀泠不知道如何接話，他便問道：“我看到劇組裏面出現了好幾個生面孔，難道這惡靈還會跟着特定的人嗎，是報複？”

看到秋末沙點頭之後，賀泠覺得奇怪，“那我們靈者不管嗎？”按理來說，靈者公司是應該見着惡靈都給消滅掉的才對。

“你相不相信善惡到頭終有報？”秋末沙卻是這樣問他。

賀泠覺得更加奇怪了，不過還是說道：“不信。我只是知道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好像越是罪大惡極的人活得越是挺好。”就像是之前遇到的林豐，如果他沒有自己動手而是離開這個地方的話，好像也不會有人為他的母親的死亡負責的。

秋末沙低聲說道：“我也不信。但人活着總得有希望不是。抱着這樣的想法就可以活得自在一些。”

“所以呢，那樣就可以任由惡靈對那些不無辜的人進行報複嗎？等到惡靈罪大惡極的時候再去消滅它。”賀泠覺得心中有些亂。

“這還算不上是惡靈。”秋末沙搖頭，“惡靈是沒有理智的，已經是什麽都不顧了，這些才是靈者的責任。”

“好吧。”賀泠接着說道，“也就是說這個在劇組作亂的靈等完事了就會自己消失對吧。”

“嗯，就是這樣。”

賀泠腦子一片混亂，“那是也許那位被纏上的人會死，哪怕他并不無辜，可是也不應該是這種方式。否則豈不是世界大亂。”

“這也是人的命運啊，善惡到頭還是得自己來報。只有那些心志堅定的靈才能夠做到這一點，其他的大多是都直接消失掉了，你想得太多了。不是說意識也算是人的一部分嗎，所以肉體死亡之後殘存的靈也有他們的活法。”秋末沙繼續解釋道。

也許是和秋末沙待久了，賀泠覺得他的想法每一次都會受到沖擊，可是有時候他又偏偏覺得秋末沙說得還挺有道理，讓人簡直就是無法反駁，因為他不是聖人，不會站在高高的角度去評判這一切。

所以根本就沒有靈魂轉世，也沒有十八層地獄的審判，人死以後便萬事皆空。靈者公司所負責的也無非就是那些殘存的意識罷了，只有傷害到無辜普通人的惡靈會被消滅掉，而那些普通的靈便放任不管了，直到他們進化成惡靈的那一天。

“可是，就算是這樣，也許那人是無辜的呢，你怎麽知道靈不會找錯人？”

秋末沙有些詫異他的反應，不過還是解釋道：“當然會。你可是成年人了，應該不會以為世界非黑即白吧，哪裏都有規則，但是又哪裏都有漏洞，沒有什麽是完美無缺的。有些叛逃的靈者就會專門做些□□解難的活計，他們很隐秘，所以很難被發現，這也是公司很頭疼的一件事情。”

“靈者和那些道士、大師一類的到底有什麽區別呢？我分明看到他們也能夠利用一些靈氣。”盡管很少，用起來的步驟也很繁雜。

秋末沙一腳踩下油門，笑了笑，“大概就是小學生和高中生的區別吧。萬物規則不變，如何利用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賀泠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你見過博士生嗎？”

“沒有，不過倒是看到很多靈者都倒在考試的路上，沒有人知道靈者的終點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