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二個午夜

紀可言哪兒敢過去跟單杭要聯系方式啊,他連跟人家說話的膽子都沒有。

蘭琪說:“雖然有點兒不厚道,但既然他主動過來跟你說話了,就證明他對你有想法,先別管是什麽想法,留了聯系方式後面才有故事,明白嗎?”

紀可言明白,但他不停地搓着背包的鏈條,猶豫不決。

“蘭蘭……你能……”

“不能哦,”蘭琪笑,“有些事還是要你自己去做的哦,是誰跟我說的,來這裏就是為了改變,為了活得勇敢一點?”

紀可言深呼吸了一下,又扭頭看向另一邊的單杭。

“那我去試試吧。”紀可言從小到大都是個沒什麽膽量的人,怯懦膽小簡直成了他的人生标簽。

在過去的二十幾年裏,這是紀可言第三次鼓起勇氣做一件事。

第一次是他給單杭發信息告白。

第二次是他人生頭一回穿裙子。

然後就是現在了。

他朝着單杭走過去的時候,原本已經很習慣高跟鞋的他卻差點兒崴了腳,肩上的包,鏈條不停地往下滑,他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但一想到自己會被拒絕,還是提前開始難過。

酒吧裏群魔亂舞,紀可言穿越人群,從人與人的縫隙中擠過去,朝着他心心念念了八年多的人走去。

其實他一點兒奢望都沒有,并不妄想跟單杭有故事,但如果可以的話……

“你好。”

如果可以的話,就簡簡單單做個朋友也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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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可言的聲音很小,被音樂聲蓋住了。

背對着他的單杭沒有聽見他說話,倒是單杭對面坐着的朋友看見了紀可言。

那人沖單杭使眼色,單杭這才回頭,看見紀可言的時候驚訝了一下。

“蘭琪?”單杭趕緊站起來。

紀可言聽見他叫蘭琪的名字心裏揪了一下,但這是自己種下的果,他就得自食惡果。

紀可言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這笑在單杭的朋友看來應該被定義為“美女的嬌羞”。

“我跟姐姐要走了,”紀可言說,“可不可以……跟你要個電話號碼?”

單杭很是意外,甚至還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朋友們起哄,有個人幹脆湊過來說:“美女,單杭難泡,要不你看看我呢?”

單杭尴尬地把朋友擋回去,然後找了半天這兒也沒有紙跟筆。

他對紀可言說:“我們去吧臺那邊說吧。”

他帶着紀可言去了吧臺,跟酒保要了張紙又借了支筆。

單杭寫上自己的名字跟電話號碼,遞給紀可言的時候突然恍然一笑說:“我這腦子是怎麽了,沒有紙筆,剛才直接讓你存手機裏就好了。”

紀可言一愣,也笑了:“我也忘了。”

兩人這麽相視一笑,終于緩解了剛才的局促,單杭把號碼留給他,然後陪着他一起往外走。

“我沒想到你會過來找我。”

紀可言微微低着頭,看着前方的路面,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單杭說:“剛才我朋友他們瞎胡鬧,你別生氣,他們開玩笑的。”

紀可言笑着搖了搖頭。

但是他其實想問問單杭,那句“單杭不好泡”是不是玩笑。

他還是喜歡單杭,雖然這個單杭跟八年前好像不太一樣了,但确實是變得更好了。

單杭更好了,他卻更難定義自己了。

八年前的紀可言就沒有底氣走到單杭面前,那八年後就有了嗎?

他們從酒吧出來,紀可言看見站在門口等着他的蘭琪。

“那我們先走了。”紀可言乖巧地跟單杭告別。

單杭對他笑笑,也客氣地跟真正的蘭琪打了個招呼。

紀可言回到蘭琪身邊,挽住她的胳膊,對着單杭揮了揮手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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