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8卦 邪物
別人家的索事此時都與闵泱無關,他神色不再如之前那般輕松,周身氣勢凜然不可侵犯,竟是令原本叽叽喳喳的村民們停下了嘴,那一刻,他們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上溪村的村民們到夜裏也極少過淩晨才睡的,這會兒順着少年大師的目光夜觀天象,居然還有幾分感覺,就是非常不一樣,他們以前似乎都沒有注意到天上的星星仿佛被吞掉似的。
八位患者分別安置在椅子上,即便是精神狀态正常的都綁上了繩索。
闵泱是沒想到八位患者的家人都同意把他們帶過來,要照顧八個人,吃力倒是吃力,但不是不可為。
秦巽就在闵泱身側,一陣陰吹過,闵泱讓他退後人群中,無論出什麽事都不要上前。
“你一個人沒問題?”秦巽不放心。
闵泱在他耳畔小聲說道:“沒事,你站在一旁看就好,幫我看一下其他人,讓他們不要上前,受傷就不好了。”
雖然不知道危險從何而來,但是秦巽卻是心有餘悸,默默退到後排,與奚茂弘柴悅霆兩人站在一起,腦子裏一直想着待會會有什麽危險,他要怎麽樣才能第一時間幫助闵泱,好像也幫不上?
節目組那邊已經聞風而來,他們不僅人來了,還把帶了拍攝器材過來,有男有女,聚了一波,連方文淇都在其中。
陳寶全是被闵泱欽定的負責人,這會兒看到有陌生人跑來,他上前阻止有來月事的女性圍觀,女性有三位,包括方文淇在內。
來人都是秦巽他們小組的成員,崔峻榮也都打着哈欠來了,他倒是要看看闵泱在那麽多人前怎麽繼續施法,這是一個作為外挂般存在的神人。
三位野外跟拍攝像師本來在休息,不過卻被秦巽叫了過來,當保安使用,他們身上并沒有拍攝器材,想來帶器材過來的是今晚拍攝組裏的攝像師,不用說,外景導演也在列。
在直播看到的闵大師與現場看到的完全不一樣,首先,是氣場。
要說在直播中看到的氣場是一公裏,那在這裏的就是氣場十公裏,只是站在外圍看着闵大師的背影也能被震憾,直達心靈,這才是真正的大師啊。
看熱鬧的人群均被闵泱的氣場震住,誰都不敢随便出聲,怕是打擾到他與神明溝通。
實際上,闵泱只是在等一個合适的時間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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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時間內祭臺上擺上來的祭品與闵泱要求的沒差多少。
雞,水果,餅幹等物一應俱全。
線香擺在祭臺右側,闵泱需要使用時随時可以取來。
陳寶全準備的點火工具是一只打火機,闵泱見過攝像師點煙就用這玩意,他用起來倒順利。
闵泱擡頭看夜空一眼,神情肅穆道:“時辰已到。”
在場衆人居然聽清他說的內容,明明離得那麽近,大師的聲音又不大,頓時,所有人大氣不敢出,視線随着闵泱的動作轉動。
線香已點上,穩穩插入三個裝滿糯米的碗中,如果有人仔細看的話,會發現線香燒出的煙直直向上飄,而非像往常那般随着風飄散。
時辰已到,指的不僅僅是闵泱開始施法的時間,還是那些陰邪之物出沒之時。
一陣陣強風朝闵泱吹來,在場的衆人忽然感陣陣寒意,從腳底竄至頭頂,全身起雞皮疙瘩不說,頭皮是陣陣麻意,仿佛一秒步入寒冬,冷,特別冷,跌入冰窖般的冷。
闵泱站在前頭,正往地面敬上三杯酒,他神色沒有有任何變化,繼續按照順序做着他自己的事情。
陰風在繼續肆虐着外圍的群衆,坐在闵泱身後的八人受陰風影響,開始神志不清,有哭又叫,各種症狀開始反複出現。
就是一直不相信有邪物存在的陳村長現在也被凍得無話可說,想離開,雙腳卻像是灌了鉛似的,擡都擡不起來。
他怎麽了?
看周圍其他人,同樣是一動不動跟雕塑一樣站在原地,神情木然,就像是靈魂出竅。
沒錯,像是靈魂出竅。
下一秒陳村長也同樣想不起來自己要做什麽,他昏乎乎的,仿佛自己凍變成了冰塊,成為一個展覽品,沒有思維,沒有心跳,沒有行為,像是死物。
而闵泱還在不緊不慢繼續着他的動作,而這些都是衆人眼中看到的。
實際上呢?
闵泱真正做的事卻是什麽?
跳大神?那是行坑蒙拐騙之事的神棍才會幹的事。
而此時,別看風雲變幻,在衆人眼裏的闵泱正在慢條斯理的上香,供奉,做着常人常做的事情,其實這只是簡單的障眼法。
真實的闵泱卻是已将食指沾雞血在一張張符紙上畫出一個個非常想象的符咒,他的精神異常集中,因為畫符必須集中精力,否則錯了一筆便是前功盡棄。
九張符紙被排列在祭臺邊,突的,一張人臉似的黑霧朝闵泱狠狠撲來,闵泱右手快速執起桃木劍,左手輕揮,祭臺上的符紙,一張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甩向大張嘴巴的黑霧,形成一個排列成圈的陣法,原是無任何特征的符紙,卻因畫上了符咒忽明忽暗,嗡嗡作響。
那黑霧見勢被拘于陣法中,在陣法圈中左右亂竄,試圖想從中找到一個突破口遠離眼前那道法不明的小道,沒想到對方棋高一招,還以為這小道又是之前那些騙吃騙喝只會擺弄祭祀臺神棍,可見,他輕敵了。
黑霧不停掙紮,闵泱卻未因它的亂竄和示弱而放松警惕,手上的桃木劍始終未曾放下,只見他左手食指在空中畫一個圈,那在将黑霧拘着的九張符紙開始變幻位置,緩緩移動起來,濃稠的黑霧以肉眼的速度逐漸變薄變淡。
掙紮中的黑霧不僅動用自己的力量,還動上了嘴,對着闵泱開罵。
黑霧怒道:“你個小道,我不會放過你的!”
黑霧說:“快放我出去!”
黑霧罵道:“啊,居然用雷劈我,你個陰險小道,待我出去定将你大卸八塊!”
闵泱一開始只當聽不見,不過後來他決定還是回上兩句:“要如何将我大卸八塊?我瞧你的手段也就是亂人心智而已。”
黑霧沒想到小道士突然回應他,一時卡殼。
停頓一會兒黑霧才傳來似男似女的聲音:“小子,快放爺爺我出去。”
闵泱果斷回他:“不。”
被氣着的黑霧非常想撫撫自己的胸口:“你你你!你的家人沒教過你尊老愛幼,尊師敬長嗎?”
闵泱輕笑說:“你可跟我沒有半點關系,你如今是邪物,那些條條框框只适合于活着的人。”
黑霧忽喃喃自語:“我是邪物不是活人?我是邪物不是活人?我是邪物不是活人!”
雖然與黑霧的對話在進行中,但闵泱手上的動作一刻也未緩下來,黑霧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繼續變薄變淡,在他思維混亂之際,他的能量越來越弱。
不管是何物,闵泱可從未将它當成人類看待,至少現在不能當。
然而,在這兒沉寂多年的邪物怎麽可能是區區幾張符紙就拘得住的,闵泱使用符紙的目的是為了消耗黑霧的部分能力,真正的戰鬥還在後面。
只見那喃喃自語的黑霧突的膨脹數倍,九張符紙連連爆破,并未損那黑霧一絲一毫,它俨然要沖向闵泱,試圖将他吞噬。
看闵泱似即将陷入困境,已是黔驢技窮,那黑霧端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想法,想将闵泱一舉攻下。黑霧化成龍卷風向闵泱席卷而去,闵泱被黑霧逼得連連後退。
在後退的過程中,闵泱随手抓起被綁腳扔在一旁的大公雞,桃木劍輕輕一劃雞脖子,雞血噴湧而出,大部分浸入桃木劍中,而桃木劍上卻未見一絲雞血。
完成計劃中的一部分,闵泱朝那龍卷風似的黑霧橫向揮出一劍。
黑霧吃痛,但是卻未放棄,而是繼續追逐闵泱,如今它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将眼前這個礙眼的小道士幹掉,太過礙眼!
一道狂風化成的黑色長劍直指闵泱的面門,而闵泱卻在千鈞一發之刻微微側頭,後退一小步躲過黑霧的襲擊,他的反擊也來得快,那桃木劍反擊回去,被撞擊的黑霧重劍因桃木劍上公雞血被削去一大節,沒了重劍形态。
黑霧怒氣再次上升,它再次化成狂風襲卷而來,而這一次,闵泱卻不再慢悠悠的等它攻擊上來,反而是主動出擊,那黑霧還不知自己已中闵泱的陷阱。
在闵泱讓秦巽等人後退時就讓他們注意站位。
外圍的群衆是一個圈,而坐在中間的病患八人和秦巽奚茂弘柴悅霆三人形成一個“S”線,從上往下看,那是一個太極八卦圖。
被闵泱激怒的黑霧壓根兒沒注意到闵泱一個接着一個的陷阱,按照現代話語,可以說是黑霧走過最長的路大約就是闵泱的套路了。
闖入人形太極圖中的黑霧只見闵泱一躍而起,桃木劍一畫成圈,聚成的氣猶如百把利劍直直刺向它,黑霧閃無可閃,硬生生的受下這重重的一擊,而它也再無反抗之力,小道士徒手将黑霧撕開,将那躲在黑霧中的邪物狠狠扯下,摔落在地面。
作者有話要說: 闵泱:我是個每天準時出現在更新裏的大天師~~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