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銀律在天空競技場待了不到一晚，攝像機開錄前回到了橫濱。

節目組沒有察覺。

“你等着，”奇犽的眼睛藍寶石一樣，十分明亮，讓銀律不禁聯想到另一雙眼，“我會再上一百層來找你的！”

銀律點頭：“好。”

……

“啊~啊~啊~”

“啊~啊~啊~”

“太宰先生，請不要在我店裏發出類似喇叭壞掉的聲音，”正在辨識新酒的銀律擡頭，“會吓到客人的。”

多虧了中原中也賠的錢，酒吧重裝開業。

“銀律君，我感覺我要死了……”

“不能去買織田作的小說，活着還有什麽意義？”

織田作的小說出版了。

“那你去買啊。”話剛出口，銀律就意識到：太宰治确實不能就這樣去。

只要他出現，就會有聞訊趕來的黑手黨。尤其森鷗外知道太宰治想買書，一定會派人各書店蹲守。

銀律改口：“讓織田先生給你帶一本不就完了。”

“可織田作最近太忙啦，”太宰治帶上賣萌的語調，臉頰在桌上左右磨蹭，“我想馬上就看到織田作的小說嘛！”

“太宰先生，那桌剛刷了無味油漆，還沒幹。”

“……”

“騙你的。”

“……”

太宰治開始轉移目标：“銀律君？”

剛剛有人在說話嗎？

“銀律君~”

不聽不聽，太宰念經。

“銀律君~~~”

“好，我可以幫你，”銀律道，“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麽？”

“幫我簽個名。”

太宰治一下來了精神！

簽名？小意思！

“在哪兒簽？”

銀律遞過去一張紙。太宰治一看，嘴角僵住。

——《結婚申請書》。

“喏，簽這兒就行。”銀律指了指“妻”那一欄。

“銀律君，”太宰治臉上冒出黑氣，“我覺得這不算簽名。”

他拿起馬克筆，開始在牆紙上塗鴉，“啊，就在店裏留下我的字跡吧。相信有了我的簽名，生意一定會非常火爆！”

“住手啊！！！”

事實證明，沒人能賴得過太宰治的死纏爛打。

銀律最後還是答應了。

太宰治想了想，又忽然道：“不行哦，你也不能去。之前，銀律君也被黑手黨盯了上吧。”

他不可想銀律把小說售賣會場弄得一團糟。

“哈？那你要我怎樣？”

太宰治深遠一笑。

聽完計劃，銀律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他伸出手。

“什麽？”太宰治茫然。

銀律青筋一跳：“錢呢？！”

“之前入水，錢包被沖走了。”

“……”

“……”

兩個窮逼，四目相對。

“放棄吧太宰。”

“不要！”

***

黑手黨大樓。

“首領，太宰先生在中華街書店出現！”聯絡器傳來聲音。

森鷗外擡頭：“芥川……？”

人呢？

來辦公室彙報的中原中也道：“聽到聯絡就走了。”

切，這麽急着去見那混蛋嗎！

“芥川是抓不到太宰的，”森鷗外道，“麻煩你了，中也君。”

“是。”

中原中也再不想見太宰治，也不會違逆首領的要求。

書店。

織田作的新書堆砌成引人注目的造型，前方，穿着沙色風衣的男人久久伫立。

銀律和太宰治外貌體型相似，再墊點增高，穿上風衣，在外人看來那就是太宰治！

店員小姐姐笑靥如花：“這是新人作家‘天衣無縫’出版的第一本小說，很受歡迎。”

銀律卻一直在看書堆旁的擺件。

小姐姐解釋：“這是我們準備的禮品，買小說的話會送哦。”

“它叫什麽？”

“……”小姐姐機智地回答了另一個名字，“羊駝。”

銀律點頭，目光深沉。

——從未見過這等生物。聽名字就知道，它融合了羊與駝的血脈，應該是一種極罕見的神獸！

決定了！下一張牌就是你！

……

芥川龍之介狂奔而來，書店已隐隐可見。

“太宰先生現在還在嗎？”

電流聲過後，對講機傳來回複：“在。”

“太宰先生在幹什麽？”

“嗞——在認真觀察——”

認真觀察四周嗎，不愧是太宰先生！

“草泥馬。”

芥川龍之介：“……”

一定是他聽錯了！

銀律眸光一動。

好，人來了。

他在小姐姐不解的眼神中，雙手插兜走出書店。

“咦，不買的嗎？”

剛出書店，銀律立刻奪命狂奔！

“太宰先生——”嘶啞的喊聲從身後傳來。

銀律瘋狂加速。

去你的太宰先生！

誰是太宰治了？！

潛伏的黑手黨全部現身，一隊人浩浩蕩蕩，堪比追星。

行人目瞪口呆。

“不愧是小銀律呢~”

收銀臺後的店員擡起帽檐，露出鳶色的眸子。

“辛苦了，”店長走過來，“這是今天的工資。”

“這就不用啦，”太宰治笑道，“我拿一本書就行。”

“啊，請便。”

太宰治将塑封完整的小說拿在手裏，總看不出真實想法的臉上，浮現一絲近乎溫柔的神色。

“終于能看到了呢，織田作的小說……”

***

馬拉松大道上，每隔十米就有一只掉隊的黑手黨。

——太、太宰先生的體力什麽時候變那麽好了？！

還在堅持的就只有芥川龍之介了。

他一邊吐血一邊跑，一邊咳嗽一邊大喊：“太宰先生！！！”

銀律回頭一看：“……”

穿洋裙的大兄弟你腫麽回事？

太宰治是把你家祖墳給刨了嗎？！

居然恨到這種程度！

這樣下去，這人得先把自己給跑死吧！

銀律啧嘴，拿出【春鴿】：讓白洋裙弟弟攔住黑手黨！

“芥川先生！”

衆人震驚！

沖鋒在前的芥川龍之介突然轉身，羅生門刺進他們腳邊，把人絆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準接近太宰先生！”芥川龍之介面色扭曲。

不對！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啊——

還不快去追太宰先生！！！

銀律成功拉開距離，看着那些人漸漸消失，松了一口氣，放慢腳步。

太宰治那邊應該成功了吧。

還沒把頭扭回來，一個飛踢就沖他頭部而來，淩厲至極！

“太——宰——”

銀律本能避過。眨眼，中原中也就出現在他面前！

銀律瞳孔驟縮！

卧槽！

不好！！！

為了僞裝成太宰治，他臉上可沒纏繃帶啊！

中原中也閃現，效果堪比恐怖片女鬼閃現！

銀律埋頭，來不及多想，就着俯沖的力道，把中原中也給攔腰抱起，扛在肩上就是一個百米沖刺！

中原中也：……我擦？！

狂風灌耳。

銀律很苦惱接下來要怎麽辦。

餘光是中原中也雙腿，很細，卻充滿了力量，被緊身黑褲包裹，筆直修長，讓女生看了都豔羨。

坑爹啊，太宰治不是說只有芥川龍之介會來嗎！

呵，太宰的嘴，騙人的鬼。

中原中也劇烈掙紮，甚至用上了重力異能：“放開我！混蛋！”

死青花魚，搞什麽？！

肩膀頂着他的胃，難受死了！

他拳頭毫不留情地砸銀律的背，同時，大腿用力往他脖頸打去——

啪！

清脆的一掌，拍在中原中也屁股。

氣氛凝固了幾秒。

中原中也：“……”

他要爆炸了：“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這混蛋居然摸他屁股！

“啊，”銀律開口，“不好意思……”

他不是故意的。

中原中也掙紮得太厲害，他只是防止對方跌落摔傷。

要是讓中原中也知道銀律管他剛才的攻擊叫“掙紮”，恐怕得氣暈過去。

中原中也突然冷靜：“你不是太宰。”

他的重力異能沒有被無效化。

聲音逐漸危險：“……你是誰？”

銀律在被揣飛前一秒，一個剎車，慢慢蹲下，讓中原中也雙腿着地。

同時，用風衣把自己腦袋包得嚴嚴實實，活像大街上吵架後的小情侶。

面對不是同伴的人時，中原中也臉上沒什麽表情，寒涼，拒人于千裏。

被騙了。

現在回去估計也找不到太宰了。他忍不住多看了銀律幾眼。

蹲得跟個鴕鳥似的。

“你搞什麽？”

“……我想休息一下。”銀律悶悶道。

下一句話差點沒把中原中也氣吐血。

“你有點沉。”

沉什麽？！

他那都是肌肉！

中原中也往回奔去，芥川龍之介和部下們還在那邊。

周圍突然安靜得過了頭，銀律悄悄從大衣裏露出一只眼。

時空靜止，和在酒店時的情況一樣。

察覺他眼裏的質問，導演解釋：【攔住中原中也，不能讓他過去。】

【太宰治已經成功了。】

【那不一定。】

銀律皺眉。

導演看出了他的違逆心。

【銀律，不要不識好歹。要是不願，你就永遠留在那裏吧！】

銀律看了看停止奔跑的汽車，飛到一半的鳥兒，最後走到中原中也身邊，圍着人轉了幾圈。

【所以，你們對所有演員都這樣？】

他玩着中原中也的小辮，嗓音發冷，早已沒了在中原中也面前的乖巧樣，【只要不按要求行事，就讓他永遠停留在時空裏。】

四周定格，只有自己的生命在不斷流逝。

多麽可怕。

【這是什麽話，銀律。你不早就知道了嗎——】

【當初你可是自願的。】

一絲困惑從銀律心裏閃過。

自願？

原主是自願的？

【……好好好，我投降，】銀律擡起爪子，【給我一點準備的時間。】

【快點！】

“催什麽催……”銀律嘟囔着，解開中原中也皮扣，一個旋轉——

“看招！愛的魔力轉圈圈！”

中原中也腰帶被抽出，在空中劃出一條漂亮的弧線。

節目組：【……】

還不行麽？

銀律蹲下身，兩手并用，把中原中也褲子扒拉下來。

他非常有成就感地擡頭，一臉求表揚：【好了，這樣他就不會跑啦！】

【等下！讓我先跑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