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忽然，奇犽伸了個懶腰：“好了。”
一筐金幣已見底。
銀律一言不發，轉身往外走去。
奇犽跟在他身後，從A身邊經過時，眼角投去一瞥——
那瞬間，他的瞳孔裏沒有高光，是完全的、屬于殺手的眼神，能在瞬息間取人性命，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不準欺負我朋友。】
啊啊，雖說這人肯定鬥不過銀律啦~
奇犽突然變臉，笑道：“多謝款待啦，老爺子。”
“……你說什麽？！臭小鬼！”A氣得跳腳，“兩個窮鬼！”
銀律和奇犽走在街上。
“喂，”奇犽雙手枕在腦後，問，“你幹嘛不給他點顏色看看？”
銀律玩牌玩得賊溜！
銀律不屑道：“對付那種家夥，沒必要。”
過了幾日，拍賣會上買的紅酒到了。
等中也先生回來再告訴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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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律撫摸着裏裏外外都散發着資本主義腐朽味的禮盒。
小矮子一定會很高興吧~
西方——
結束一天的火拼後，中原中也走在街上，看到一家高檔紅酒店，走了進去。
店裏，電視機正在播報：“重大消息：世上僅存的三瓶1869年拉菲古堡紅葡萄酒之一，在一周前京都拍賣會上，被神秘富豪中原治以一億円的天價買下——”
中原中也一愣。
……他是該先吐槽這個名字還是這一億啊，他什麽時候多了個兄弟？
一億円對他而言也有點肉痛啊，不過為了珍貴的紅酒……好家夥，有眼光！
要不是他準備出差沒時間，說不定也會去參加那場拍賣會。
中原中也在店裏轉了一圈，挑了瓶中意的紅酒。
47年的白馬。售價：一千萬円。
沒問題，刷！
中原中也資産很多，卡也很多，這次出差輕裝簡從只帶了一張，但裏面也有五千萬多円，妥妥夠用。
手機響起。中原中也一邊接電話，一邊去結賬。
“中也先生……”銀律可憐兮兮的聲音傳來，“幹部的工作好麻煩啊。”
即使知道對方是裝的，中原中也也笑起來：“你這家夥，沒我就不行啊。”
話一出口，他似乎也感覺到了這話過于暧昧，輕咳一聲，掩飾般惡聲惡氣道：“給我好好工作，別偷懶！”
“好——都聽老婆的——”
“……”中原中也差點把手機捏爆，“你再說一遍試試？！”
“都聽老婆的。”
“你找死！！！”中原中也怒罵，“把那些奇奇怪怪的稱呼給我收起來！”
“不是你讓我再說一遍的麽……”銀律嘀咕，又笑問，“中也先生什麽時候回來？”
“我才出差一個周！”
“可都一個周了，中也先生都沒說過想我！”
“……”
“我很想你啊。”
“……”
中原中也還想說什麽，餘光瞄到等了半天、笑得微妙的收銀員，嘟囔了一句“抱歉”，将卡遞過去。
然後，中原中也聽到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的一句話——
“對不起先生，您餘額不足。”
中原中也：“？？？”
銀律隐隐聽到聲音：“怎麽了？”
中原中也臉上發燙：“沒什麽。”
後來，他去銀行查流水才知道是怎麽回事——混蛋青花魚！
***
轉眼，中原中也在西方出差已有一段時間。
他的工作都由銀律接任，完美處理。
銀律和中原中也通電話，原因之一也是為了試探節目組。
節目組似乎對他和中原中也的關系持放任态度，只讓他偶爾去找找太宰治。銀律猜想他們是打算把太宰治的部分單獨剪輯出來。
但還是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像在密謀什麽似的……
另一方面，銀律覺得自己是被太宰治給賴上了。
他開酒吧這人來喝白酒，他開奶茶店這人來喝白茶……忍不住想開個鴨店讓這人來做那新鮮出爐的第一只烤鴨！
打住！這個想法很危險！
太宰治單手托腮，慢吞吞地喝着奶茶。沒人理他，他也能獨自坐在高腳凳上，安靜怡然，風衣自然下垂。他臉上的微笑浮于表面，像是在放空，又像是在感受甜膩的味道蔓延開的感覺。
總之，令人看不出他真實的情緒。
銀律默默在給偵探社寄過去的賬單上添了一筆。
“銀律君，”太宰治突然開口，“和我一起去看看織田作嗎？”
織田作的小說獲得了新人獎。
銀律沉默幾秒：“你不怕我把他的位置告訴首領嗎？”
“銀律君想那麽做的話，早就自己動手了不是麽。”太宰治一臉無所謂，觸及織田作這個名字時，嘴角上揚了些，流露出真實的開心，“去嗎？”
“……倒也不是不可以。”
銀律給森鷗外發郵件：【BOSS我想請幾天假。】
【可以哦，銀律君這段時間辛苦了。】
咦答應得這麽爽快嗎，總感覺在憋大招！
銀律決定進一步試探：【休假帶薪嗎BOSS？】
很久，森鷗外回了一串省略號：【……不行。】
【還有，記得提交請假申請。】
好吧他懂了。
銀律在手機上打字：“時間……明天中午，地點……”他望向太宰治。
太宰治托腮望過來，嘴唇動了動：“名古屋。”
去外地最便捷的方式是新幹線。從橫濱到東京四十分鐘，東京到名古屋大約兩小時。第二天中午，新幹線發出後，一輛轎車從銀律公司駛出。
再過片刻，一隊牧羊少年走出橫濱。
“……這也太慢了吧，”奇犽坐在羊背上，取下僞裝的草帽，抱怨，“為什麽要這麽麻煩。”
“是太宰的計劃，這樣做就對了，”銀律道，“萬一被首領派人跟蹤什麽的……”
坐在前面羊駝身上的太宰治扭頭望過來，眼眸微微眯起，露出一點像是驚訝又像是得意的笑。
銀律反應過來：“我沒有誇你的意思！”
“……知道了，”太宰治悠悠道，“不過就算被森先生追蹤也沒關系哦，因為我們要去的地方不是名古屋。”
銀律脫口道：“你居然騙我——算了算了加速了。”
太宰治剩下的話被淹沒在風裏。
織田作居住的地方在仙臺鄉下，風景不錯，據說他寫小說的同時偶爾還種種菜。
太宰治腳步輕快，蹦跶着來到一座房屋前：“織田作。”
連續敲了幾下門，無人應聲。
“……”
太宰治動作趨緩，眉心微擰，眼裏思索的神色閃過——
銀律突然一個激靈：“太宰，趴下——”
他撲倒太宰治的剎那，一枚子彈擦過頸側，鮮血流出。
這時，門緩緩開了。
“下次不會打偏了。”
織田作之助臉色還是跟以前一樣面癱，但舉着槍的樣子，又使他多了頂尖殺手特有的冷酷感。
“這個老夥計可是和我相處了很長時間，再熟悉不過了，帶着它閉着眼都能打中目标。”
“雖然我也不太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不過那五個孩子确實是我收養的孤兒……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嗎，犯人都會回到犯罪現場再看看。”
“居然被你們找到了啊，黑手黨。”
銀律：“……”
大兄弟你醒醒，你腫麽了？是寫小說寫糊塗了麽？！
太宰治被他護在身後，沉默不言。緊要關頭，銀律也沒法回頭去看對方表情。
奇犽蹿到兩人身前，盯着織田作，眼神冷酷，手掌放出威脅的電光。
織田作眸光微動：“異能者麽……”
“織田作，你前段時間是不是撿到了一個孩子，”太宰治突然出聲，只盯着織田作的眼睛，像是在刻意忽視那黑洞洞的槍口，“他的名字——”
紅發男人輕輕皺眉，似乎對“織田作”這個稱呼很不适應。
太宰治繼續道：“芥川龍之介。”
織田作遲疑片刻，點頭。
太宰治釋然般、又像是付出了更大代價般輕嘆一聲，微微笑起來，透露出的情緒卻仿佛快要哭出來。一個複雜的世界在他腦海裏勾勒出，沉重的悲哀悄無聲息彌漫開來。
他輕緩點頭：“我明白了。”
銀律：“……”等等你怎麽又明白了，你明白什麽了？！
算了，還是先對付織田作吧！
織田作金盆洗手前，是個頂尖的少年殺手，異能【天衣無縫】能預測未來五秒內的事，非常難對付。
但對銀律而言，還沒到對付不了的程度。
他和奇犽順利配合把人打暈，放到牆邊後，去另一間屋查看情況的太宰治也走了回來：“孩子們陷入了昏迷，但沒有生命危險。”
他看着織田作，不知在想些什麽，鳶色的眸裏一片沉寂。
片刻後，太宰治忽然朝旁邊的人伸出手——
發覺脖子上冰涼的觸感，銀律一吓，下意識拍開對方的手。
太宰治似乎愣了一下，收回手，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垂眸，嘴角卻彎了彎，又是那種假笑。
銀律不由得有了點負罪感。
……自己是不是反應太大了，可誰知道他會突然伸手過來啊，這人會摸摸你還是掐死你都說不準啊。
不過看樣子是想摸他傷口來着吧……
話說太宰剛剛還被被多年好友拿槍指着什麽的，心情肯定不算好……不過那個“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銀律勉為其難地去握太宰治的手，太宰治指尖一動，不知是被吓到後的掙紮，想躲開，還是被于對他而言過高的溫度灼傷而瑟縮。
然而最後卻什麽都沒做，乖乖讓銀律握住。
銀律幹巴巴地安慰：“別難過，我覺得織田作可能不小心傷到腦袋了。怎麽說，畢竟寫小說就是個很傷腦子的活……”
太宰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