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胡說！”銀律全身的毛都炸了，“我沒有！”
你一定要在中也先生面前抹黑我是不是！
他低聲道：“喂，太宰，你頭腦不是很好嗎，快想個辦法。”
“不行呢，”太宰治倒不慌不忙，發覺銀律有掐死他的沖動，解釋，“拉鏈卡在了椅背，打不開。這涉及到鴨子腦袋的曲面弧度問題，後腦勺會形成出去的阻礙。”
“……我不是讓你給我做物理分析，是叫你想辦法啊喂！”
“辦法就是……出不來呢。”
卧槽。
銀律捂臉，“和太宰治一直在布偶裏卡死，絕對是我這輩子最憋屈的死法。”
被中也先生打死也比這強啊。
話說中也先生還在不在啊，要不讓他幫幫忙……不，還是別在好了，太丢人了啊！還好攝像機也沒在錄了。
“銀律君，這個姿勢有點別扭……”
“太宰你別動，我轉一圈試試。”
中原中也：“……”
幾番掙紮，伏倒的可達鴨變成了仰躺狀。
“銀律君，我腰有點疼呢，”光聽聲音完全不知道太宰治是在撒嬌還是搞怪，“這個姿勢還不如剛才。”
“……其實我也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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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
裏面的難兄難弟有板有眼地商量起來——
“這布偶太笨重了。”
本來只能塞一人的布偶被強行塞下兩人，又因為橫着被卡住，造成了擠壓。他現在手臂和肩膀那塊動一下都難。
銀律分析：“可能站起來會舒服點。”
太宰治聲音似乎在笑：“可以試一下。”
他又問：“可銀律君你想怎麽站起來呢，街邊的長椅都是固定在地面的。”
銀律沉思片刻：“你配合我，我試着仰卧起坐。”
中原中也：“……”
可達鴨肚皮拱起一塊。
銀律雙腿擡起，腹部用力——蹦！
“哈！”
“嗨！”
“呀！”
……
“呼呼呼……不行，累死老子了……”銀律喘着氣，困惑不已，“這椅子怎麽這麽沉。”
以他的腰力，不應該啊。
中原中也：“呵呵。”
奇犽和夢野久作回來，看到的就是一只巨型可達鴨卡在椅子裏，堅韌不拔、努力起身的場景，而中原中也悠閑地翹腿坐在椅子上，還用上了重力異能。
……看不出你報複心還挺強的啊？
“你們怎麽回事？”
“奇犽？奇犽！”聽到聲音，銀律仿佛看到了救星，可達鴨揮舞起雙臂，“快幫忙，我們被卡住了！”
奇犽強忍笑意，觀察了一番：“你為什麽不用撲克牌直接劃開？”
“手臂被太宰治卡住了。”
“我讓久作抓住椅子，我把你們□□。”
“诶你別，”銀律忙道，“那兩條腿都是太宰的，但我們頭都卡着的。”
奇犽：“……所以你倆現在到底是什麽姿勢？”
“我倒無所謂，太宰這家夥弱不禁風，你們又看不到裏面，待會兒一拽把人給肢解了怎麽辦？”
偵探社的人會殺了他的吧！
啊，雖說醫生在……但是太宰治的人間失格會使醫生的異能不起作用吧。
可惡，要不是這個累贅在，區區被卡住怎麽可能難倒他！
太宰治：……明明就是你把我塞進來的，真的。
銀律嘆氣，下定決心：“我再試試站起來！”
“……”奇犽瞄一眼中原中也，見到對方臉色，明智地選擇閉嘴。
太宰治“好心”道：“你行嗎銀律君？”
銀律被他激怒：“我當然行，真男人從不說不行，你以為是你麽？！”
話都放這兒了，這椅子怎麽着也得擡起來了！
銀律閉眼，氣沉丹田，調動起渾身的“念”……
奇犽瞳孔驟縮。雖然這股“念”并無殺氣，但在如此雄渾的力量面前，他的手指還是不由得發顫。
夢野久作疑惑地看他一眼。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雖說看不到念，但也感覺到周圍的氣氛變了……
風聲鶴唳。
風卷走幾片落葉。
銀律兩眼一睜，大吼一聲：“走你——！！！”
一個鯉魚打挺，長椅被連根拔起！
坐在椅子上的中原中也身形一晃，下意識伸手扶住。
終于，可達鴨挺直了他的後背！
“太宰你騰個腳的位置給我……好，就這樣，慢慢站起來……”
終于，可達鴨站了起來！
銀律主動承擔了大部分重量，不解：“我怎麽感覺椅子有一端特別沉？”
太宰治輕笑，雖然看不到外面，卻似乎對情況了如指掌：“畢竟中也雖然身高只有160，體重卻有60kg呢。”
“閉嘴！”中原中也往椅子上一錘，可達鴨一個趔趄。
“……中也先生，”銀律弱弱道，“你怎麽還沒走……”
“有事。”
“你先說，說了你可以走嗎……”
中原中也原本滿腔的怒火，都要被倆人給逗樂了：“你先出來。”
現在這種形勢，他也不好找人算賬。
奇犽：“你這屬于破壞公共財物了吧？”
“我給政府賠個純金的還不成麽？！”銀律惱火道，又放緩了語氣，“犽啊，你能給爸爸找個鋸子來嗎？”
奇犽冷笑。
銀律沉默片刻：“爸爸啊，能給我找個鋸子來嗎？”
“等我一會兒。”奇犽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十分鐘後——
“周圍的店鋪都關門了。只有一家木匠店店主有，”奇犽聳聳肩，“但是他不讓我拿過來，除非我們自己過去。”
“有多遠？”銀律問。
“十公裏左右吧。”
“……”銀律沉痛道，“那走吧。”
走了大概七八公裏後——
“犽啊，我怎麽感覺這椅子越來越沉了呢……？”
奇犽看了看卡在可達鴨脖子的長椅、以及分別坐在椅子兩端的中原中也和夢野久作：“……錯覺吧，扛久了體力不支。”
自己要不要也上去呢？
銀律思索幾秒：“可能是吧……這椅子起碼得有20噸重！”
中原中也&夢野久作：“……”
奇犽：“20噸對你來說不算什麽吧？”
銀律又氣又無奈：“有點呼吸困難啊，太宰治還在這裏礙手礙腳的。”
“銀律君，我什麽都沒做哦。”
裏面兩人又開始吵嘴。
“你還好意思說，你出點力行不行？！”銀律自暴自棄地嘟囔，“算了算了，你那細胳膊細腿的……”
奇犽終究不忍心讓唯一的朋友受折磨，跑去旁邊24小時便利店借了輛手推車：“你們坐進去。”
銀律：“什麽東西？”
“手推車。”
“……你确定能進去？這鴨子這麽肥。”
太宰治忽然開口：“銀律君可以坐我懷裏。”
“……”中原中也又是一拳錘下，可達鴨一歪。
銀律：“絕·對·不·要！”
“別吵了，”奇犽扶額，“你倆擠擠吧。”
可達鴨胖胖的屁股最終還是縮到了小推車裏。
……至于裏面他和太宰治究竟是什麽姿勢，銀律表示不想說。
奇犽推着一鴨四人外加一條長椅，疾馳在橫濱大道上。
好景不長。
奇犽：“下來吧。”
銀律：“到了？”
“不是，”奇犽蹲下查看，“你們把輪子壓壞了。”
“……”
“算了我還是用走吧，”銀律又努力了幾把，站起來，活動了活動身子，“奇犽啊……”
“嗯？”
“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什麽？”
“這鴨子身上的東西好像越來越多了。”
奇犽：“……”
太宰治哼笑：“中也和久作，坐得還舒服嗎？”
“……”被戳穿的兩人慢吞吞落地。
最後，終于，可達鴨肩扛長椅，尾夾推車，沖進了木匠店！
鋸掉一條木板後，銀律手總算可以活動，他将拉鏈拉開一條縫，手臂伸出去揮了揮：“中也先生，奇犽，抓住我的手。對了奇犽，你把Q帶上。”
Q當然願意跟奇犽一起，他還沒玩夠呢。
銀律另一只手握住口袋裏的撲克牌——時空轉移。
五人消失不見。
可達鴨玩偶癟了下去。
落腳地點，愛愛都市某小屋裏，人是他和中原中也。
轉移到一半，他發現不僅奇犽和Q，連太宰治也跟着來了，于是把這三人扔到了愛愛都市大街上。
太宰治又被女人圍住，而奇犽帶夢野久作在街上溜達。
夢野久作想了想，發現玄機：“奇犽哥哥，你不是有16噸的臂力嗎，為什麽不徒手拆椅子？”
奇犽：“這個嘛……”
他可以說是蓄意報複嗎。
誰叫銀律把他的碟片全燒了！
***
“這裏是……”
中原中也警覺地環視四周。
格外少女心的地方，像是進了少女的閨房。
“一個安全的地方，”銀律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看了看，“放心吧中也先生，這裏談話不會被別人聽到。”
中原中也懷疑不減，視線最後定格在銀律身上，逐漸變得危險。
插曲過後，他想起自己要做的事了——
解決掉這個叛徒！
中原中也重心壓低，沖上去，速度迅捷，如同一頭矯健的黑色獵豹。
對付銀律，需要馬力全開！
他瞳孔一縮。
銀律站在原地未動，卻舉起手裏的玻璃杯。
不好！
陷阱嗎！
中原中也腳下急剎，肌肉用力，往後躍去，拉開距離，視線卻死死盯着銀律，警覺而飽含殺意。
“中也先生。”
銀律臉色平靜，褪去了嬉皮笑臉的僞裝，凍結如冰的樣子更讓人不寒而栗。磅礴的念力壓迫着中原中也每一塊骨頭。
一時分辨不出是裝的，還是這人原本的樣子。
沒有殺氣，卻又更置人于死地。
獵物與獵手似乎颠倒了個——
中原中也沒有表現出絲毫退縮，大腦急速冷靜下來的同時，渾身血液開始沸騰。
很好。
來戰！
砰——稀裏嘩啦。
銀律摔碎了杯子。
看起來就是普通的，摔碎了杯子。
中原中也：“……”
咦，沒震懾住嗎？
真的要跪嗎，看起來會很疼啊……銀律還在思考，中原中也就像受了什麽刺激一樣，渾身一震，強力的攻擊襲來，殺氣爆裂！
“去死吧——”
“……”銀律躲開，握住中原中也手臂，一個過肩摔。
中原中也在半空翻轉身子，平穩落地。
湛藍的眼瞳已完全被戾氣和殺意所淹沒，格外暗沉。
銀律沒有說話，做出迎戰的姿态。
他看出來了，中原中也“需要”跟他打一場。
不是“想”，是“需要”。
那就來吧——
中原中也握緊匕首再次沖上去，毫不留情，每一招都拿出了瞬間擊斃敵人的力量！
重力異能氣勢兇悍，銀律也能通過“念”的調節進行攻防轉換，拳來腳往，兩人的動作都快到無法看清！
沒了顧忌，中原中也的戰鬥比在地牢時更狠！
他的自尊不允許銀律再玩弄下去！
他的忠誠更不允許部下的背叛！
寒光一閃。
銀律一腳踢中中原中也的手，匕首飛出，“咻”一聲釘入地面。
中原中也對疼痛并不在意，捏了捏掌骨，痛感褪去，“終于願意好好打了嗎……”
戰鬥的快感上湧，他嘴角咧開，露出殘暴而嗜血的笑容。
很久沒遇上像樣的對手了。
櫃子倒下，床鋪坍塌，玻璃吊燈不住搖晃。
中原中也躲開銀律的攻擊，将所有力量彙集在拳頭，往銀律腹部擊去。電光火石間，他忽然想起——
這家夥能看清他的動作！
或許是某種特殊的防禦技巧，每次他的攻擊都像落到棉花上一樣，沒有實感。
最後一瞬，中原中也将攻擊轉換到左肩。
銀律只往後踉跄幾步，便穩住了身形，另一只手摁上肩膀，擡頭，面沉如水。
從認真戰鬥起他就沒再說話。
一擊得手，中原中也絲毫沒有松懈，緊緊地盯住銀律。
咻咻咻。
三張撲克牌飛出，接着又是三張。
中原中也憑借重力異能，雙腿依附在牆面，不斷跳躍，閃避攻擊。
黑大衣翻飛。
不斷飛出的撲克牌猶如子彈，釘滿了牆面。
中原中也眯起眼睛，眼瞳警惕地四處掃射。
遠程戰對他不利。
他抓住吊燈，另一只手飛快掏出□□。
砰砰砰。
子彈和撲克牌在空中相撞，花火四濺。
子彈用盡，中原中也将槍随意往後一扔，五指展開，異能抵擋住了飛來的撲克牌。
“還給你——”
插在牆裏的撲克牌抖動，脫出，鋪天蓋地射向銀律！
重力異能，能操縱所有中原中也接觸過的物體。
閃避的同時，他就布下了埋伏。
中原中也一腳将搖搖欲墜的吊燈踢去，飛身躍下，速度極快！
沒人能從認真戰鬥的中原中也手下逃脫！
玻璃炸開。
銀律半躺在地板的坑中，狼狽不堪，身上是被劃開的道道血痕。
“給我用上你的能力啊混蛋……”中原中也一腳踩在銀律胸口，戰鬥過後他整個人都生動了幾分，冷傲張揚，随後，他咧開嘴，嘲笑，“不然，不就顯得像我欺負人了麽。”
銀律從亂發間看了中原中也片刻，忽然輕輕笑起來：“對付中也先生，根本用不上。”
砰！
一個拳頭落在銀律耳邊。
濺起的地板在銀律臉頰劃開無數道細痕，他臉色未變：“中也先生，我離開黑手黨是有原因的……”
“閉嘴！”
中原中也掐住他脖子，腳往後一踢。
匕首飛起，落入中原中也手心，鋒利的尖端緊貼着銀律脖頸，再往前一點就能刺進去。
銀律等了片刻，“……刺下去吧中也先生。”
“……閉嘴。”中原中也瞳孔縮成針尖，極為兇駭。
“太溫柔的話，可是會被對手抓住漏洞的哦。”銀律的聲音裏一絲若有似無的嘆息，話音剛落，中原中也就感覺自己身體發生變化。
“你——？！”
帽子掉落，西裝三件套也像面條一樣軟軟地堆在地面。
片刻後，西裝蠕動，一只小橘貓鑽出，一臉難以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