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中也先生？”
似是中原中也出神的時間太長了，銀律出聲提醒。
中原中也回神。
“您找我有什麽事嗎？”銀律平靜道。
“……沒什麽。既然要繼續做我的下屬，那就好好幹，”中原中也掩飾什麽似的說道，“待會兒我會把最近要做的任務發給你。”
銀律淡淡一笑，點頭。
“好。”
五大幹部會議後，黑手黨準備舉行慶功宴。森鷗外有點頭疼，銀律作為宴會主角之一，卻不是很想參加的樣子。
會場，美酒佳肴，熱鬧喧嚷，空氣中回蕩着高腳杯的碰撞聲，平日裏嚴肅冷徹的組織氣氛變得活躍起來。
愛麗絲和夢野久作墊着腳站在長桌邊上，吃得滿嘴奶油。
“啊……愛麗絲醬，到底怎樣才能讓銀律君來參加宴會啊。”森鷗外苦惱。
愛麗絲不耐煩地白他一眼：“告訴他中也也在不就好了。”
“可中也君在解決一隊勢力，不知道能不能趕到……”
森鷗外說着，眸子忽然一亮，表情豁然開朗：“不愧是我的愛麗絲醬，真聰明！”
“……”愛麗絲端着蛋糕，“哈？！”
森鷗外給銀律發郵件：【來喝酒吧，中也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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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給中也發：【銀律喝酒，太宰也在。】
搞定！
唇角一彎，深藏功與名。
片刻後——
來到會場的銀律，環視一周：“……”
再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森鷗外。
再片刻後——
沖進會場的中原中也，環視一周：“……”
說好的太宰呢？！
再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着森鷗外。身上還帶着從戰場下來的血腥和肅殺之氣。
“既然人都到齊了……”
森鷗外自動無視兩人的眼神，走到臺上，手裏的酒杯舉高，往日摸不清想法的臉上流露出一抹真實的愉快，聲音擲地有聲，剛一開口，衆人就紛紛停下手裏的事，望過去——
一番形式化的開場白後，森鷗外總結：“希望大家今晚吃好喝好，玩得愉快，慶祝我們擊敗組合——”
衆人：“耶！！！”
“獲得異能開業許可證——”
衆人：“耶！！！”
“銀律君回歸——”
衆人：“耶！！！”
“A當上五大幹部——”
衆人：“……哦。”
森鷗外：“……”
等等，你們針對性用得着這麽明顯嗎？！給人點面子好不好？！
“……可惡。”
燈光找不到的角落，A臉上陰影濃重，拿着高腳杯保持着喝酒的姿勢，眼睛卻直勾勾地頂着光芒那邊的森鷗外和銀律。
那是一種被嫉妒和憤恨扭曲了心智的眼神，映射出人心最陰暗的部分。
“銀律，還有那個村醫……兩個混蛋……！”他咬牙切齒道。
雖然說起來算慶功宴的主角之一，A卻很明顯融不進這樣的氛圍當中，他放下酒杯，走出會場。
誰都能看出來主角是銀律和芥川。
“算了，都是一群蠢貨……”
夜晚的街道是與會場內截然不同的冷清，溫度驟降。
路燈被飛蛾環繞，投下慘白黯淡的光，光芒忽閃忽閃。
A很清楚，黑手黨的同僚根本不信任自己。
同樣，他也不信任他們——
他只相信撲克、保險庫裏的寶石，以及他戴着鐐铐的私人部隊。
A眸光一動，突然語氣惡劣道：“誰？！滾出來！”
光線照不到的陰影處，人的輪廓動了動，走出來。
是一位面容姣好的青年。
“你是誰，跟着我幹什麽？”A冷冷問道。
不認識自己啊……果真是一位劃水的幹部。
“我是你們黑手黨的重點追捕人物哦，幾個月前從地牢裏逃了出來。”
A嗤笑：“你以為我會信嗎？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居然敢出現在我面前，就不怕我把你抓住嗎？”
抓捕名單黑手黨內部網站會發布，只是A從來不關心，此時他才想起這茬，拿出手機點進去一看。
……居然真有這個人，并且一直沒有被黑手黨抓住，給黑手黨帶來了極大困擾。
就在A心裏盤算着趁人不備下手之際，青年一笑：“你抓不住我的。不過，我可以‘被你抓住’。”
A皺眉：“什麽意思？”
“做個交易吧，你不是很讨厭銀律嗎。正好，我也想對付他……”
A表情不變，聽着他說下去。
“有了‘抓住了我’這個功勞，別人就不會再說你是個有名無實的挂牌幹部……不過，你需要給我提供黑手黨內部六年前‘雙黑’對戰魏爾倫的情報。”
“……你要這個做什麽？”
憑借A現在的權限倒不是查不到……只不過，A從不是會好好交易的對象。
——如果能現在就把這人抓住，哪還需要磨磨唧唧地交易？！
A冷笑，打了個響指。暗處，在他拖延時間時部署好的私人部隊，拿着武器一擁而上——
但沒能成功。
每次都在要碰到這人時，他的身影忽然突然消失，回過神來時，已經出現在了別處，連打出的子彈也擦不到他衣角。
A的臉色陰沉。
這種情況……有點奇怪啊，是異能的作用嗎。
他的異能【寶石王的失常】，只能将部下的生命轉化為寶石。
換句話說，他其實是個戰五渣==
最後，A咬牙：“好，我答應你。”
“一開始就答應不就好了……”
青年笑了笑，身影隐沒在夜色中：“合作愉快。”
***
會場。
中原中也和圍擁過來的同事攀談，但他心思其實完全沒在這上面。戴黑手黨的指間優雅地托舉着高腳杯，有一搭沒一搭地喝着，湛藍的瞳借着高腳杯掩護，時不時地往另一邊瞄去——
作為主角，銀律身邊的人更多。棕發青年斜靠長桌，雙手抱在身前，指尖勾着高腳杯，他俊逸的臉上挂着形式化的微笑，似乎和周圍的人談得自然而愉快，身影站在光芒之下，萬衆聚焦。
绛發女子款款走到中原中也身邊：“首領真是布了精妙的一局呢，連我們都被騙了。”
“啊……是呢。”
尾崎紅葉順着中原中也目光望去：“不過，那家夥也真是厲害。”
忍受着他們的誤解，順利拿到了異能開業許可證。
“不去和他聊一聊嗎，中也，”尾崎紅葉搖搖高腳杯，毫不留情地戳穿昔日弟子，“你都在這兒看了他好久了。”
“……紅葉姐！”中原中也急促地打斷她，臉上挂不住。
“嗯？”尾崎紅葉挑挑眉。
禁不住尾崎紅葉看似溫柔實則看破一切的凝視，中原中也挪開視線，有些難以啓齒地說：“紅葉姐，我有個朋友……他和朋友吵架了，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尾崎紅葉好險沒笑出來：“說吧，怎麽回事。”
“就是一點誤會……我朋友不知道真相，還把人揍了好幾頓，打碎了一瓶天價的紅酒……後來才知道，原來那個人做的事都有原因，但那個人已經不理他了。”
尾崎紅葉：“……”
可以理解，當時的情形不僅是不忠心的部下叛逃，還可以算作情人撩完就跑。
“這樣啊……那只能道歉了呢，”尾崎紅葉搖搖高腳杯，“實在不行的話，你——你讓你朋友，道歉時當着那個人，把酒杯摔在地上。”
“……”中原中也，“為什麽要這樣做？”
“別慌，還有下一步，”尾崎紅葉深意地笑，“如果砸酒杯沒有震懾住他，你就順勢往上面一跪——”
中原中也：“……”
他自暴自棄了：“這樣根本不行的吧紅葉姐！”
八點檔肥皂劇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
果然是既消滅組合又拿到異能開業許可證太開心了麽，連紅葉姐都開始跟他開玩笑了！
尾崎紅葉秀眉一挑，輕哼：“中也，你說的這個朋友，該不會是你自己吧。”
中原中也：“……”
“……他估計是生氣了。”中原中也悶悶地說着，眸子就像放在櫥窗裏旋轉展覽的藍寶石，光澤如水一樣流動。想起銀律冷冷淡淡的樣子，他心中郁悶，舉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一口飲盡。
尾崎紅葉不由得往銀律的方向看去，正好和他對上視線。
銀律嘴角的弧度擴大。
尾崎紅葉：“……”
她怎麽感覺……這更像是在存心戲弄中也啊？
說實話着兩人此前就相處得好好的，要是沒有森先生弄這一出，早就在一起了。
不過現在也只要把這個坎邁過去就好——
“中也，如果你指的是你和銀律的話，我倒有一辦法。”
中原中也面露懷疑地望着她。
紅葉姐，我現在有點擔心您的方法啊……
尾崎紅葉意味深長地一笑：“絕對管用。”
有了這句話，中原中也決定姑且一聽。
他真誠發問：“是什麽辦法，紅葉姐？”
尾崎紅葉紅唇一勾，賣關子似地淺酌了一口紅酒，品味着那香醇微澀的味道，不疾不徐。一點液體留在她唇上，更顯豔麗。
對上中原中也暗藏焦急的視線，尾崎紅葉這才開口，嗓音像是被紅酒潤澤過一樣。
“色/誘吧，中也。”
中原中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