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

陸瑾琨喝了很多酒, 進新房時他腳步都有點飄。

程笙聽到他進門的聲音,擡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垂下眼,脊背挺的筆直,一副完全漠視他的樣子。

可心裏有多慌,只有她自己知道。

陸瑾琨身體晃了一下靠在門後, 看着她低垂的眉眼, 挺直的脊背, 他有點好笑的勾了勾唇。

明明很怕他, 卻要裝的很無畏懼的樣子。

他輕喘了口氣, 搖搖晃晃走到床尾,脫了外套,扔到沙發上,便趴倒在床上。

床墊一彈,程笙吓的猛地站起來,轉頭,就見男人趴在床上, 滿臉潮紅, 呼吸粗重, 很明顯是喝多了。

“早點睡吧……晚上我沒力氣折騰你。”陸瑾琨呢哝了一句, 便閉上眼。

程笙站在床邊沒敢動, 直到他呼吸變的綿長睡着為止,她那顆驚顫的心才安穩下來。

她盯着床上的男人怔怔看了很久,才走沙發那邊去坐。

靠在沙發上, 她望着窗外夜色發愣,心想,不管這莊婚姻是一場交易還是什麽,她跟陸瑾琨已是法律上合法的夫妻,那麽她遲早都得對他履行夫妻義務,躲的過今晚也躲不過明晚,這事她是逃避不了的。

或許她可以激怒他,讓他反感惡心她。

……

陸瑾琨是真的喝多了,一覺睡到天亮,醒來看到躺在身邊的人,他有點恍惚,望着那張絕美的臉看了好久,才确定這一切都是真的。

酒會那天,他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認出她來,她出落的比他想象的還要美,可惜她并沒認出他來,讓他有點小失望。在會所門口那次,得知她要跟人訂婚,他莫明覺得有點遺憾,後面見到了她的未婚夫,他不得不承認那男孩很優秀他們很般配,于是他放下奢想,去參加他們的訂婚宴。當賀琦華提出想讓賀季東去他公司實習時,他連想都沒想便一口應下,因為這個年輕的男人将是要守護她的人,因此他親自把人帶在身邊,手把手的教他,想讓他變的更加出色……只是他怎麽也沒想到,後面會發生那樣的事。

得知她被人綁架還被拍了那樣的照片,甚至在她最需要愛人陪伴的時候賀季東還将她抛下……每次他只要稍稍一想她所受的那些罪跟傷害,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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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妹妹怎麽可以讓人這樣欺負呢。

于是他讓人查了一下。

這一查,他才知道沈筱是怎麽去逝的,還有她們母女之前是怎麽被那兩兄弟欺負的,還有這兩兄弟是怎麽敗家的,後面是怎麽跟程剛分裂的,所有的信息,讓他很是懷疑這起綁架就是這兩兄弟幹的,只是他一時找不到證據。

收到她自殺的消息,他意識到她已是絕望到活不下去了,唯一能救她的便是再給她一莊婚姻,讓她走出那個深淵,讓她有一絲活下去的欲望,不管這一絲欲望是恨還是怨,只要能讓她活下去就好,因此他毫不猶豫上門提親,把人娶到身邊,這樣他也可以更好的保護她。

……

程笙醒來一睜開眼便對上男人漆黑的眼眸,怔了一下,很快她又閉上眼,跟沒醒過來似的又繼續睡,被子裏她雙手緊緊攥着被單。

陸瑾琨看着她微微發顫的睫毛,有點無奈。

裝睡。

是怕他?還是尴尬?

陸瑾琨從床上坐了起來,伸個懶腰,下床,進了浴室。

聽着浴室裏傳出嘩嘩的水聲,程笙深深吸了口氣,緊張的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陸瑾琨沖完澡,只裹了條浴巾,見床上的人還是閉着眼,他有點哭笑不得。

“中午了,醒了就起吧。”他邊說邊擦着頭發,“我一會得去公司,你想吃什麽自己跟阿姨說。”

程笙微微撐開一條眼縫,剛巧看到男人扯掉腰間的浴巾,吓的她忙又閉上眼,心裏把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了遍。

陸瑾琨又往床上看了一眼,“最近我會很忙,你要是沒什麽事也別出去,好好在家呆着。”

這是怕她出去給他丢臉嗎?

“還有,如果我想對你做什麽,你裝睡也是沒用的。”他又補了一句。

程笙緩緩睜開眼,男人已穿的人模狗樣,站在床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程笙漠然的與他對視着,說:“我并不怕你對我做什麽,只怕髒了你的手。”她低低笑了一聲,語氣滿是嘲諷,“我不知道你跟我爸做了什麽交易,竟然願意下這樣大的血本娶我。”她挑起眉頭,頗有幾分挑釁之意,“看着我,你難道不覺得隔應嗎?還是說你喜歡撿別的男人用過的女人?”

陸瑾琨眉頭微蹙,臉色一點一點變的陰沉,下一瞬便撲了過去,整個人都壓在她身上。

程笙死死的咬住牙,沒讓自己尖叫出聲。

陸瑾琨兩手撐在她身旁兩側,眯着眼看她,語氣輕挑,“嗯,我就是有這個變态的嗜好。”

兩人貼的太近,近的程笙能聞到他身上剛剛沐浴過的清香味,她緊閉雙眼,做出一副任他魚肉的架勢。

陸瑾琨看她那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他的唇似有似無劃過她的耳根,低笑了一聲,“做好準備了嗎。”

程笙肩膀不由縮起,全身僵硬。

看着那微微發顫的睫毛,陸瑾琨忍不住朝那濃密如蝶翼一般的翹睫毛,吹了口氣,看她吓的眼閉的死緊,他又俯到她耳邊,“想不讓我碰你,那就別試圖挑釁我,也別試圖想激怒我,那樣只會适得其反,對你沒什麽好處。”話落,雙手一撐,從她身上起開。

站在床邊,他深看了她一眼,轉身出去。

聽到關門聲,程笙睜開眼,深喘氣。

男人段位太高,她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

她想……以後還是少在嘴皮子上跟他撐能,不然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

陸瑾琨住的是別墅,名叫靜園,位于清靈山附近,環境山清水秀特別的美。

但時此對程笙來說,無非就是一座美麗的牢籠,不過好在在這個美麗的牢籠裏她能自由自在的活動,也不用顧忌別人的目光,更不用擔心會被什麽人偷拍。

這個美麗的牢籠反倒是成了她的保持屏,給了她一個安靜的空間不受外界打擾,好讓她喘息養傷。

一整個早上程笙都在卧室裏躺着發呆,直到阿姨上來叫她下樓吃飯。

從知道賀季東抛下她那一刻,吃飯對她來說就像是個任務,既便桌上擺的是三珍海味,對她來說都如同嚼蠟。

阿姨準備的很豐盛,但她只勉強喝了一碗參粥,便什麽也吃不下,吃完午飯,她突然不想再回到那個到處都貼着喜字的房間,便到園子裏轉了轉。

這一轉,她才發現這園子大的離譜,她又生出好多疑惑來。

陸瑾琨有多少身價她并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一家投行的老板,不過之前賀季東沒少在她面前提起他的事,說他接手的項目基本都是上億,公司運作的盤子也很大。現在看來他個人身價不低,不然不可能住的起這樣的豪宅。

讓她不明的是,他既然這麽有錢,為什麽還要娶她?

這一點她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

當晚,陸瑾琨很晚才回,程笙都睡着了,不過他進門時還是把她驚醒了。

被綁架後,程笙的睡眠變的特別淺,很小的聲響都能把她驚醒,而且還經常失眠做噩楚。

程笙醒來之後,沒睜眼,繼續裝睡,她聽着陸瑾琨脫了衣服,進了浴室。不一會又從浴室出來,然後在她身邊躺下。

程笙感覺他的視線落在她臉上,許久,他翻了個身,沒多久她聽到他勻稱的呼吸聲。

她随即睜開眼,見他平躺在她身側,睡的很規矩,雙手交疊放在腹部。

程笙心想:說到底這人還是嫌棄她的,不然一個正常的男人為什麽不碰她。

不碰也好,最好這輩子都別碰她。

……

接下來幾天,陸瑾琨都是十一二點才回,而程笙總會在他回來之前“睡着”,當然不管陸瑾琨多晚回來她都知道,陸瑾琨要是沒回來她既便是很困也不敢真睡,雖說陸瑾琨沒強迫她也沒碰過她,但對她來說他還是一個陌生而危險的男人,只有等他回來了躺在她身邊,聽着他綿長的呼吸聲,她才敢睡。

不知道為什麽,她會認為只要這個男人睡着了就不會對她構成威脅。

可能是因為陸瑾琨睡相太規矩,讓她覺得他沒那麽危險。

可她不知道,一個男人能做這一點,恰恰說明他很危險。

**

将近半年多的時間,程笙跟陸瑾琨一直過着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

而這半年來,程笙基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天在家畫畫,除了跟顧宣還有聯系,她跟其他人都斷絕了來往,連程家都她不回,對陸瑾琨也很冷淡基本視他為空氣。而陸瑾琨對她的态度也很淡,不管她對他多麽無視冷漠,他從來也不惱不怒,好像娶她也只不過是完成一項任務而已,雖然兩人每天躺在同一張床上,但中間就像隔着一條楚河,誰也不侵犯誰。

難以想象的是這樣的日子他們兩卻相處的特別和諧。

這樣相安無事過了半年多,直到那年年底。

那段時間陸瑾琨很忙,臨近年關還要去外地出差,之前他也有幾次出差,但基本都是當天去當天回,要不就是視頻會議,這次是他們婚後他第一次出長差,有一星期時間都要在外地呆着。

程笙自然是巴不得他出去越長越好,可讓她郁悶的是,這一星期床上少了人,她的失眠竟然又犯了。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她養成了聽陸瑾琨呼吸入眠的習慣,每每聽着他勻稱綿長的吸呼聲,她就會變的很安心,然後很快就能入睡,她原本經常失眠做噩夢,在那半年裏全被他的呼吸聲治愈好了,現在突然聽不到她反而變的很不習慣,一整夜輾轉難眠。

那幾天,程笙才意識到這男人有點可怕,既便他沒有對她做什麽,卻讓她習慣了他的存在。

習慣是很可怕的。

她不能再把他的呼吸聲,變成她的催眠藥,萬一磕上瘾了那就麻煩。

程笙想,等陸瑾琨回來她得跟他分床,反正他們倆睡不睡在同一張床都一樣,但這個習慣她得戒掉。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陸瑾琨回來的那晚……會把一切都打破。

**

陸瑾琨出差回來那天,剛好是小年。

程笙完全不知道他會突然回來,比他說的早回了兩天,剛好趕上小年夜飯。

這半年多兩人雖然沒什麽交流,倒是很經常在一起吃晚飯。除了剛結婚那頭十來天陸瑾琨不怎麽在家吃,後面他基本都很按時回家,雖然吃飯時兩人也沒什麽交流,但他很少缺席,除非有推不掉的應酬。

一開始,程笙面對着他不怎麽能吃的下,可後面她發現這男人完全把她當成透明人,自個吃特別香,那她為什麽要吃不下呢,于是她也把他當成了空氣,久了一切就變的很自然,既便飯桌上毫無交流,他們吃的也很和諧。

小年夜在南方其實沒什麽講究,但在北方是有講究的,要吃餃子。

程笙本以為晚上就她一個人吃飯,不想陸瑾琨突然回來了。

陸瑾琨拉着小行李箱風塵仆仆,一進客廳,便見程笙坐在餐桌那邊發愣,看到他回來也跟沒看到似的轉開頭。

他把行李箱往沙發旁一放,脫了外套扔沙發上,面色有幾分疲憊,他是趕回來的。

一星期沒見,這會人突然回來,程笙有點意外,還有點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的緊張。

陸瑾琨挽着袖子,往餐桌那邊又瞥了一眼,見程笙還在發愣,他道了聲:“我回來了。”

這一聲招呼弄的程笙有點不知所措,以前他回來可從來沒跟她打招呼。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最後她還是當沒聽到。

陸瑾琨見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轉頭問阿姨:“有做我的飯沒?”

“有,今天小年夜,我還多做了兩道菜呢。”阿姨笑着迎過去,幫他把行李拎到樓上去。

阿姨上了樓,樓下就剩他們倆。

程笙輕籲了口氣,起身進廚房給他添了一碗飯,不管怎麽說她現在吃的喝的住的全是這個男人給的,她給人盛碗飯也是應該的,何況人家在外奔波了一周。

陸瑾琨洗完手出來,見餐桌上添了一碗飯跟一雙筷子,眉頭不易察覺挑起,這是他們結婚以來程笙第一次主動給他盛飯,還真的讓他有點……受寵若驚。

他不動聲色,走到她對面坐下,見她若無其事的低着頭吃飯,他明知故問:“這是你幫我盛的飯?”

程笙擡眸,對上他的眼,很是淡然的點了點頭,“有問題嗎?”

“沒有,”陸瑾琨眉梢輕挑,“謝謝!”

“不客氣。”程笙又開啓之前跟他相處的模試,埋頭吃她的菜。

陸瑾琨也沒再多說什麽,只是眼神時不時的往對面飄。

程笙好幾次擡眼都跟他的視線撞上,他倒是坦然自若,撞上了便明着看,弄的程笙有點無語。

當然她也不會去問他:你幹嗎老看着我。

因為陸瑾琨不是第一次這樣看她。

……

吃完晚飯。

程笙上樓,回她的畫室畫畫。

陸瑾琨在客廳接了幾通電話也上了樓,回房間他洗了個澡,整個人舒爽了不少,靠在床頭看了會新聞,他就有點犯困。

這一星期他飛了三個地方,事情多,心裏又老惦着家裏,幾乎都沒怎麽好好休息,這一回到家,一放松,整個人就犯困。

程笙在畫室裏畫了會畫,便有點走神,坐在那發愣,等她回過神都十點多了,她也無心再畫,把彩墨收拾好便起身回房。

卧室裏,電視開着,陸瑾琨靠在床頭睡着了。

程笙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偷偷打量着床上的男人。

其實陸瑾琨的長相是她比較喜歡的那種類型,硬朗又不失英俊,還有他身上那股子勁,很是與衆不同,雖然這男人外表成熟穩重,但骨子裏其實很傲驕,拽起來都比別人有格調。

像他這樣的人怎麽會為了利益而娶她呢?

真的想不通。

輕嘆了口氣,她轉身,走到衣櫃前,從裏面拿出床單跟被罩,又打開衣櫃下面的櫃子抱出一床棉被。

她正要往外搬的時候,床上的人突然醒了。

陸瑾琨見她抱着被單跟棉被,問道:“你這是要幹嗎?”

程笙與他對視了一眼,說:“我想……分房。”

陸瑾琨雙眸眯起,“為什麽?”

“我們……跟分房也沒什麽區別,這樣你我還能更自在一點。”程笙沒有回避他的眼神。

陸瑾琨下了床,走到她面前,俯視着她,“你告訴我,怎麽個沒區別?分房睡那還叫夫妻嗎?”

男人靠的太近,眼神太過淩厲,無形的壓迫感讓程笙垂下頭不敢與他對視,她說:“反正我們倆……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分開睡不也一樣嗎。”

“你這意思我能不能理解為,”陸瑾琨往她面前挨近了一步,低下頭俯到她耳邊,聲音低沉,“你是在催促我……履行丈夫的義務。”

“不是,”程笙臉都漲紅了,往後退了一步,擡眸睨他,繃着臉,“我就是覺得……”

“把棉被放回去。”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陸瑾琨打斷,他聲音不大震懾力卻十足,不容她抗拒。

程笙定定的與他對視着兩眼,最後還是敗下陣來,很不争氣的把棉被放回櫃了裏。

陸瑾琨在心裏嘆了口氣,系緊睡袍腰帶,轉身出了卧室。

程笙手捂在胸口,輕籲了口氣。

之前她跟他較量過,知道跟這男人硬來是行不通的。心想算了,反正她也不是非分床不可,一起睡她還能睡的更好。

書房裏。

陸瑾琨站在窗邊,望着外面無垠的夜空,眉頭微蹙,手裏夾着煙,時不時的擡手抽一口。

他一直沒碰程笙,是因為他不想強迫她,想給她一些時間來适應他的存在。剛結婚那會她那麽絕望,不管是從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她都不可能接受他,如果那時他就要了她,那跟要一具死屍沒什麽區別,而他想要的是她的身心而不是她的肉|體,所以他一直忍着沒碰她,還任她誤以為他娶她是跟程剛做了什麽利益交易,可現在看來,他的好意已完全被她曲解了。

靠在窗邊,他緩緩的吐出煙霧,心想,半年了……他要是再不碰,她有可能還會以為他是個彎的。

想到這,他走回書桌旁,在煙灰缸裏輾滅煙頭,轉身便出了書房。

程笙洗漱完從浴室出來,就見剛剛出去的人又回來了,微微有點詫異,她還是第一次在沒有“睡着”的情況下,穿着睡衣跟他這樣相對,以往他回卧室的時候,她基本都是躺在床上“睡着”了,所以也沒什麽可尴尬的,可現在這個情況,她還真是有點不适應。

陸瑾琨靠在床頭,翻着一本財金雜志,看的很專注的樣子,好像都沒發覺她從浴室裏出來。

程笙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強裝淡定,走到她睡的那一邊,心裏默念:當他是空氣,當他是空氣……然後她掀開被子,坐到床上,又從床頭櫃上拿起護手霜塗手,心裏繼續默念:他是空氣他是空氣……跟着鑽進被子裏,再伸手關掉她這邊的床頭燈,然後閉眼睡覺。

一切都跟以前一樣。

她只需等待,等他躺下,睡着,她也就可以安心睡。

程笙閉上眼沒一會,就聽到身邊的人合上雜志,跟着躺下,關了燈。

她睜開眼,室內已陷入一片黑暗,身邊的人往她身旁挪了挪,越過他們之間的“楚河”地界,她強忍住沒動。

緊跟着,男人的胳膊伸了過來,環在她腰間,那只手像似帶着火種,隔着睡衣都能燙到她的肌膚,她整個人緊繃了起來,随即她被那只手攬進他胸懷裏。

她雙手本能的抵在胸前,想往後退,後背卻被他的手緊緊的摁住,動彈不得。

“你要幹嗎?”程笙聲音都有點發顫。

黑暗裏,她看不清陸瑾琨的面容,可男人那雙眼冒着綠光,像似點着兩盞火種,即便在黑暗裏她也能清晰的看清。

“你到底要幹嗎?”她又低喝了一聲。

陸瑾琨臉往前探,嗅着她身上獨有的香氣,他的唇,劃過她耳根,聲音低啞說:“行使我做丈夫的權力。”話落,他在她耳畔輕吻了一下。

程笙感覺耳朵像是被火燒到一樣,腦子瞬間就當機了,一片空白。

她雙手抵在他胸口,不知所措,心跳如雷。

這半年她都忘了,她還有這義務。

陸瑾琨感覺她身體僵硬,倒是也不着急,大手在她後背輕輕的捋着,唇似有似無,磨蹭着她的耳根。

“那個……”程笙氣息被男人撩撥的有點紛亂,聲音低不可聞,“我還沒有準備好。”

陸瑾琨的聲音就在她耳畔,聲線低沉,“你想準備什麽?”

“你這樣…有點突然,我不适應。”程笙雙手死死的抵在他胸口,試圖說服他。

“我給你适應的時間夠久了,”陸瑾琨突然很強硬拉開她的手,腳壓住她的腿,讓她無法動彈,語氣頗為霸道說:“你也應該盡盡你的義務。”話落,他沒再給她開口的機會,準确無誤封住她的嘴。

“嗚……”程笙扭着身,想掙開男人的禁锢。

陸瑾琨翻身而起,把她兩只手摁在她頭頂,低頭再次封住她的嘴,強勢撬開她的貝牙,攻城掠地。

程笙被桎梏住,動不得,身體微微發顫,那種陌生的觸碰讓她有點害怕,卻很奇怪她又并不讨厭,她不明白她明明心裏是讨厭這個男人的,可為什麽會不讨厭他的吻呢?

漸漸的她渾身都使不出力氣來,便只能依偎在他懷裏。

陸瑾琨的吻從強勢變的輕柔,感覺她在他懷裏慢慢軟化,像似被他吻的快窒息了,他挪開嘴讓她喘口氣,親吻她的臉頰、鼻尖。一切都在他的撐控之中,他不緊不慢,不急不躁。

程笙咬着唇隐忍,可最終還是隐忍不住低低哼出聲。

聽在陸瑾琨耳裏,那便是天籁之聲。

……

痛疼讓程笙從迷離裏清醒過來。

陸瑾琨一腦門的汗,卻怎麽也沒想到她還會是第一次。

那一刻他不知道怎麽形容他的心情,欣喜若狂,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他把她抱的很緊,親吻她的眼眉,語氣極盡溫柔,低哄:“別怕,嗯。”

程笙最後只能随着他一起沉浮。

**

事後,程笙感覺自己像是被車輾過一樣,全身酸疼,陸瑾琨卻依然抱着她不放,她卻連擡手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

想想剛剛發生的……程笙覺得那不是她自己。

一開始她還掙紮來着,可是她根本掙不開男人的禁锢,她也就放棄了抗拒,她想眼睛一閉随他吧,畢竟那是她的義務,可讓她感到羞恥的是,她竟然對他的觸碰一點也不反感,甚至後面她還迎合他……她怎麽會那樣呢?

男人從她身後緊緊的抱着她,她後背緊貼着他的胸膛,兩人像兩根相貼的勺子一樣,他臉頰貼着她臉頰,有一下沒一下的蹭着,而她竟然就那麽睡着了。

陸瑾琨聽着她淺淺的呼吸聲,眼底眉梢全是藏不住的喜悅,望着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他嘴角翹了又翹。

他是真的沒想到……其實他并不在乎那個,但知道那是她的第一次,他比擁有了整個世界還要激動。

**

第二天程笙醒來,發現她還在陸瑾琨懷裏,她枕在他臂彎上,他貼着她,把她當枕頭鎖在懷裏,那種親密而陌生的感覺讓她很不适,可她又不敢動,她怕一動他就會醒。

可若繼續在他懷裏呆着……她也很難受。

被子裏他們是赤誠相待,男人滾燙的身體緊緊的貼着她,她感覺後背都快要被灼傷了,可若她一動,他肯定是會醒的,那她要怎麽面對他?

欲哭無淚。

“你醒了?”陸瑾琨聲線帶着蘇醒的慵懶,低低的很悅耳在她耳畔問道。

程笙猝不及防被吓的呼吸一滞,身體不由一顫。

在那一刻,程笙真的好希望她是個隐形人,那就不會這般難堪。

陸瑾琨樓在她腰間的手,動了動,整個人跟她貼的更緊。

程笙感覺到他身體的異樣,用力推開他,倏地翻過身,逃離他的懷抱,又兜了一下被子隔在兩人中間,動作快而迅速,一氣呵成。

那一瞬什麽尴尬難堪,全被她抛到腦後。

陸瑾琨被她這麽一弄徹底清醒了,其實他剛剛也沒想幹嗎,不想她反應會這麽敏感。

程笙一臉嫌棄的瞪着他,第一次很有情緒化的對他低吼:“麻煩你別邊樣貼着我,我不習慣。”話落,她又翻過身,背對着他,跟只發怒的刺猬一樣。

陸瑾琨看着她的後腦勺,也不惱,嘴角微翹,懶懶散散的說了句,“以後你總會習慣的。”

程笙咬着唇,攥着被子,沒理他。

這種平衡被打破的感覺,讓她很無措。

陸瑾琨也沒再多說什麽,伸了個懶腰,下了床,大赤赤的,什麽也沒穿進了浴室。

程笙一不小心看到,忙閉上眼。

暴露狂。

變态。

神精病。

程笙在心裏鄙夷,可腦海裏卻浮現出她昨晚與他糾纏在一起的畫面。

呃!她感覺要崩潰。

……

陸瑾琨從浴室出來,見她連頭都蒙在被子裏,有點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還得給她一些時間,讓她接受他們已是真實夫妻的事實。

反正他不急,他們有的是時間。

程笙聽着陸瑾琨出了房門,她才掀開被子,望着天花板發呆。

這一轉變,真的讓她不知所措。

她原本以為他是不會碰她的,她甚至還懷疑他是個彎的,畢竟一個正常人半年不碰躺在他身邊的女人是很不正常的,而且這一點的可能性她覺得很高,這樣也就能說通他為什麽在那種情況下還願意娶她,因為只有娶遭遇過那些事的女人,他娶的也心安,還能讓女方心甘心願的把人嫁給他,也有不碰她的借口,既便女方以後知道他是彎的,那肯定也會幫他隐瞞,甚至在心裏上還是會感激他的,因為是他把她從那個旋渦裏救出來的,等結婚幾年再離婚,那就不會有人懷疑他是個彎的。所以昨晚她才想着跟他徹底分房,卻怎麽也沒想到,這人藏的那麽深。

現在他們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她真不知道以後要怎麽跟他相處。

好在,陸瑾琨當天晚上說是有應酬不回來吃飯,倒是讓她松了口氣。

……

陸瑾琨一有應酬一般不到十一是不會回的,于是程笙又像以前那樣,在他回來之前讓自己先睡着。

連着幾天,陸瑾琨回來都沒在碰她,兩人就這麽又恢複到之前的狀态,好像那晚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可這種和平又和諧的相處方式,陸瑾琨只跟她維持了四天,第五天又被他給打破了。

那是大年三十前一天,陸瑾琨公司節前最後一天上班,當晚他沒回家吃飯,跟公司幾個高管聚餐,不過十點不到他就回家了。

陸瑾琨到家時,程笙剛好洗完澡,她以為他沒那麽早回來,不想又失算了,這種在她沒睡前又跟他在卧室裏相見讓她很不安,總覺得又會出事,她便趁他去洗澡的時候,趕緊躺床上讓自己睡着。

陸瑾琨洗完澡出來就見她那邊燈都關了,而且睡的很靠床邊,恨不能中間跟他隔一個“太平洋”他不由覺得好笑。

這樣她就能躲過去了嗎。

看了眼時間,剛十點多,還早,心想或許晚上他可以多運動一兩次。

他走到床頭,側目看了一眼床那邊一動不動的人,勾了勾唇,他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往她那邊挪了挪又挪了挪。

程笙感覺他越靠越近,緊張的心髒都快要蹦出來,就在男人的手要探到她胸口時,她條件反射拍開他的手,便要往後退,差點滾下床,要不是陸瑾琨那只大手極時撈住她的腰,她鐵定掉下床。

陸瑾琨的手臂很有力,把人一撈攬進懷裏,往身後一滾,兩人都躺在了床中間。

程笙第一時間便想推開他,卻被他抱的很緊。

“我很困,我想睡覺。”她語氣沒什麽底氣。

陸瑾琨在她耳邊吹了口氣,低沉的聲線帶着幾分輕挑,“我會讓你睡不着的。”音落,他大手直接占領上去。

程笙惱羞,推拒,“你放開,我不想。”

“信不信一會你就會……很想的。”他在她耳根處咬了一口,邪性的讓程笙發顫。

“你這人怎麽這麽自大。”程笙掙紮。

那天晚上的疼與快,都讓程笙害怕,那種失控的感覺讓她很沒安全感,她不想在被他控制。

陸瑾琨強硬的扣起她的下颌,讓她與他對視着。

程笙對上男人那雙眼,目光立馬跳到,那雙眼太過沉厲,每次一跟他對上眼,她就有點害怕。

陸瑾琨摟在她腰間的手,收緊,讓她整個人便抵在他胸口,逃無可逃,退無可退。

他直視着她,“正常新婚夫婦每天都會做,對你,我只要求一周兩次,不過分吧。”

這話讓程笙羞的耳根都紅了。

她咬着牙說:“我們又不是因為相愛結的婚,你完全可以去外面找……啊……”她話還沒說完,脖頸被男人重重的咬了一口,疼的她直抽氣。

轉瞬,她的睡衣被除的一幹二淨。

他的手,他的吻,像一網把她罩的死死。

她毫無招架之力,只能任他索取。

漸漸的她便迷失了自己,攀附在他身上變成了另一個人。

卧室裏,彌漫着交錯的喘氣聲,激蕩又纏綿。

……

第一次他們是在黑暗裏做,可這次,陸瑾琨那邊的床頭燈一直沒有關,桔黃的燈光,讓房間裏的氣氛顯的更加糜爛。

陸瑾琨要了兩次,從床上折騰到了沙發那邊,要不是看程笙真的不行了,他估計還能再來個第三次。

程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着的,只記的他把她抱進浴室,然後她就沒了意識。

**

那晚之後,程笙感覺陸瑾琨變的有點不一樣,在家的時候也不總在書房裏呆着,甚至有時還會進她的畫室參觀她的畫,總而言之,她感覺這男人像是有意在接近她。

對于那天晚上的事,程笙心裏一直憋着氣,那晚她是不樂意的,可以說是被陸瑾琨強硬上了,可丢臉的是……最終她還是被他征服了。

因此她對陸瑾琨比之前更加冷淡,可是這男人好像眼瞎一樣,對她的冷淡視而不見,霸道的用着他的方式靠近她,甚至對一周履行兩次夫妻義務毫不松懈,每回都得弄的她受不了求撓了他才會滿足。

這個她也就忍了,因為那确實是她的義務。

可是後來,他又要求她,說她作為□□應該陪伴他出席一些場合,跟着連他朋友的飯局他都很無恥的要求她出席,再後來就更加嚣張了,連問都不問她,就自作主張帶她一塊出去度假。

這意圖是不是也太明顯點了?

程笙覺得她跟陸瑾琨的婚姻只不過是一場交易,他們實在沒必要往夫妻恩愛那個方向靠攏,而且她也愛不起。

于是,當陸瑾琨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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