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志合起來放在桌子上,好心情的把咖啡的杯蓋拿了下來,然後取了一根木簽,輕輕的将那層浮在綿綿奶泡上面的一層蜜色焦糖攪拌開來。
說到焦糖咖啡,在星巴克裏面,它并不是很受歡迎的一種口味。具體就表現為……它的口味,模糊的有點讓人難以定位。一般而言,喜歡甜味的人都喜歡點抹茶、白巧克力之類的咖啡,喜歡苦味的人則喜歡點espresso或者是黑咖啡一類。
而焦糖咖啡,下面是加入蒸奶之後熬煮的醇厚咖啡,上面則先是一層綿密的奶泡,奶泡上面,再澆上一層香滑細膩的焦糖醬。下面極苦,上面極甜,就是這樣模糊不清的味道。
不管是嗜苦還是嗜甜的人,大概都不會選擇它。
不過,莫闌很喜歡。
她喜歡把那層焦糖細細的攪拌開來,與整杯咖啡溶為一體。這種味道,不苦不甜,卻恰好是她的口味。
這種不遠不近的味道,就像她本身給別人的感受一樣。如果要仔細說起來的話,莫闌的長相很是普通,無論怎麽看大概都只能得出清秀的結論。不過,她恰好有一頭烏黑柔順的黑發,和一身白皙柔嫩的皮膚,硬要說的話,也可以把她歸為氣質美女一類。
并不張揚濃烈,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有些時候,卻也會吸引一些人的注意力。
容夏夏一路小跑過來推開店門的時候,看到的莫闌,正安安靜靜的坐在窗口的一個位置,手中抱着一杯熱騰騰的咖啡,眼睛微微垂下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明明因為自己的疏忽已經讓對方等了快半個小時,可是,她卻好像一點都不生氣。
有的時候,容夏夏會覺得,莫闌就像是水,利萬物而不争的水。
揚起一個輕快明媚的笑容,容夏夏快步朝她走了過去。
“莫莫,真不好意思讓你久等啦,快點快點,kisscat新上了一款高跟鞋,陪我去看看嘛!”
在容夏夏的催促之下,莫闌有點無奈的開始收拾桌子上的雜志,順便語氣裏并不怎麽在意的抱怨:“你十萬火急把我叫出來,就是為了看鞋啊?”
“哎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大的愛好之一就是收集高跟鞋啦。”
被容夏夏連拖帶拽的,莫闌跟着她走了出去,外面已經開始刮風了,路上的行人全部都是武裝的嚴嚴實實,莫闌眼角的餘光漫不經心的掃過道路中央的柏樹,突然覺得就算是這樣冬日裏幹枯的枝桠,也有一種別樣的美感,美得……有點凄涼。
走近新百一樓,容夏夏駕輕就熟的帶着莫闌一路走到kisscat的專櫃,鞋櫃上,被擺在最醒目位置上的,是一雙酒紅色的牛皮材質的高跟鞋,雖然沒有酒杯跟那種看起來好像一走路就會斷掉的岌岌可危之感,不過……
莫闌皺了皺眉頭,忍不住轉頭跟容夏夏說:“夏夏,你說的是這款鞋嗎?不是我說……這鞋也太高了一點吧?你穿上的話應該會崴腳,而且現在是冬天,你又穿不到。”
“可是……這雙鞋很漂亮啊,你看,它的鞋跟是玻璃的,就像是童話裏灰姑娘的水晶鞋一樣。”容夏夏走過去把那雙鞋子拿了下來,仔仔細細的端詳,大大的眼睛裏寫滿了渴望。
莫闌也跟着走近,翻到鞋跟底面,上面的标價是1699RMB。
微微嘆氣,她還是有點不贊同的說:“可是這雙鞋也不便宜啊,而且你現在買了又不能穿,到時候留到春天萬一已經不流行了怎麽辦?”
容夏夏有點洩氣的癟了癟嘴,雖然她很想開口反駁,但是她很清楚,莫闌說的都是實話,的确是沒什麽好反駁的。
戀戀不舍的看了半天,容夏夏嘆氣,終于還是不情不願的把那雙鞋子放了回去。
似乎,每雙鞋,擺在專櫃裏閃閃發光的吊燈下面的時候,總是最美麗最熠熠生輝的,尤其可以吸引女性的注意力。不過,當你沖動消費完把它買回家之後,或者就會發現這雙鞋身上各種各樣的瑕疵,然後後悔抱怨。但從消費這一點上來說,莫闌實在是很理智。
挽着莫闌的肩膀,容夏夏走出了櫃臺,語氣裏還是有那麽一點掩飾不了的失落:“我就是知道你一定會阻止我才叫你來陪我的,因為我也覺得買回去的話,我一定會後悔。雖然……我是真的很喜歡啦。”頓了頓,她又打起精神,拽着容夏夏往二樓的電梯處走過去,“算了算了,買不成鞋,我們去看看衣服吧,好久沒跟你一起逛街了。”
曾經有這麽一句真理,說女人的衣櫃裏,永遠缺少一件最心儀的衣服。
容夏夏饒有興致的東看西逛,莫闌跟着她身邊,沒什麽表情的一路走馬觀花般的看過來,在走過一個旗袍櫃臺的時候,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展櫃裏,模特身上穿着一件盤扣式樣的素白色織錦緞旗袍,白色柔軟的布料上用中國傳統的水墨畫描繪出了雙魚戲水的圖案,黑與白的完美呈現。
很簡單,也……很驚豔。
旗袍。
真真正正的華夏衣冠,錦繡天下。
莫闌站在展櫃前,默默的看着這件旗袍,就像是在欣賞一件十分珍貴的藝術品。她歪着頭,默默的想,對于中國的女孩子來說,擁有一件旗袍,應該也是每一個人都夢寐以求的吧。
不過……有點無奈的嘆了口氣,不過,那應該只針對有錢人。
因為一件好的旗袍,價格一般都是從千到萬,甚至十萬百萬。而那些便宜的旗袍,又做工低劣,她也實在是沒興趣買。
所以最終,她也只是戀戀不舍的看了幾眼,就快步跟上了已經走到前面了的容夏夏。
【chapter 7·彈一張 思念的琴 隔着東牆】
上元節至,偌大的皇宮內四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除了……破敗蕭條的盈絮殿。
吱吱呀呀仿佛一推就會倒的木門,爐內那點兒少得可憐的銀炭早已燒的幹幹淨淨,唯一的一個下人早就私自跑到別的宮裏共襄上元佳節。
只剩下床上兀自咳個不停的消減婦人,和她身邊正在悲恸痛哭着的男童。
“母妃、母妃,你醒醒好不好?不要丢下承德一個人!”
而床上虛弱至極的婦人已經永遠的阖上了眼睛。
旁邊燃着的燭火明明滅滅,一陣寒風卷着破洞了的紙窗吹進來,霎時将燭火熄滅,一室黑暗,只剩下了男童撕心裂肺的哭聲。
盈絮殿外,遠遠的站着一位玉樹蘭芳的少年。少年頭束金冠,身穿錦袍。手中握着一把折扇,正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打開、阖上,再打開、再阖上。半晌,他揚眉,懶洋洋的問身邊的侍衛:“阿蒙,這個男童是誰?”
身後高大沉默的男人颔首,語氣莊重肅穆:“七殿下,他是十二殿下,名喚承德,是三年前被打入冷宮的柔妃之子。”
“哦?”少年輕笑,風流無雙,語氣裏滿滿的都是漫不經心,“怪不得從來都沒在宮裏見過他。”
……
三年後。
七皇子李懷恩被立為太子,舉國同慶。
觥籌交錯的宴席上,太子起身,一舉一動,風華天成。
他靜靜跪于金殿之內,恭敬溫雅:“父皇,兒臣鬥膽,請求父皇封十二弟為太子侍讀,伴兒身側。”
張牙舞爪的金銮寶座之上,有些年邁的皇帝眯起眼睛,半晌,終于想起了盈絮殿裏,還住着自己這麽一個無人問津的兒子。
……
金碧輝煌的太子寝宮,元清殿。
一身明黃紋繡衣袍的李懷恩居于上座,不甚在意的端起一杯茶,輕輕吹了口氣:“阿蒙,這段日子以來,對十二皇子伺候不周的,都是哪些奴才?”
被喚作阿蒙的男人颔首,語氣波瀾不驚:“殿下,那些人已經全部在這裏了。”
元清殿外,正在瑟瑟發抖的宮女太監整整齊齊排成兩行,紛紛跪下磕頭,哭喊求饒。
而李懷恩只是懶洋洋的将青玉杯放在一旁,眼睛擡都沒擡:“拖下去,全部斬了。”
“是,殿下。”阿蒙颔首,語氣恭敬,面無表情。
……
“承德,我是你哥哥。”
太子寝宮之內,李懷恩面如冠玉,劍眉微挑,看着他露出一個風流俊賞的笑容來。
“哥、哥……?”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少年擡頭,一雙晶瑩剔透的眸子裏盛滿了困惑。
“是。”李懷恩輕手輕腳的走過來,俯下高貴的身子,用上好的蠶絲衣袖擦拭了一下少年額頭上的灰塵,看着他的一雙眼睛明亮而溫柔,“以後,我就是你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
四年後。
皇帝年邁,無法國事,朝中大權盡數落于太子肩上。
入坤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