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一幕戲結束沒多久後,童雪就離開了。她手頭還有另外的一部電視劇,通告安排的比較緊。也是性格相對認真負責,第一天開機,便一定要來跟其他幾位演員熟悉一下。
這一天,林知跟羅素兩人又拍了另外幾個初遇時候的鏡頭。
天氣比較炎熱,今天還算好,雖然太陽大,可空氣裏有風。在烈日下,不至于喘不過氣來。
兩人都是認真嚴謹的性格,也沒有演員大牌到可以耍脾氣。一整天馬不停蹄的拍攝,完成了幾個不錯的鏡頭。
許斌連連誇獎,不斷的重複說林知丫頭可以的,演的非常出彩。期間一幕戲結束,還特意給林知開了瓶礦泉水,讓她慢慢喝,不要渴着。
許斌這個人,名氣不大,可業內人緣很好。主要還是拍戲認真,對演員要求很高,通常一個細節不滿意,能叫人拍上幾十遍。
他上一部電視劇,就是小衆文藝片。雖然收視率不高,可口碑非常好,在小衆圈子裏很受追捧。
可惜就是背景不夠,資金也匮乏,沒有辦法自己給自己做主。
快結束的時候,林知今天的任務還有最後一個鏡頭。
許斌看着攝影機屏幕,越看越感慨,對編劇道:“真想把後半部劇本改一改,可惜了林知這麽好的演技。”
編劇拿到現成的劇本就改了幾個明顯的bug,他原本以為後半部總歸要大改的。誰知道上頭一錘定音,說不用改,就這麽拍。
他當時都覺得震驚,原本還以為是寫到一半沒完成的細膩文藝片。誰想到後半部分還真的是俗到骨子裏的爛片,毫無青春可言。
可上頭不肯松口,請求了幾次都表示不能改劇本。他們毫無辦法,該怎麽拍還是得拍。
就連童雪都表示過驚訝,但大老板的決定,他們這些小人物改變不了。
等林知最後一條戲拍完的時候,已經快要下午六點了。
許斌趕着進度,五點的時候就跟大家說忍一忍,到結束了請大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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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是劇組唯一一個沒有助理沒有司機的演員,早上是李送涼送來的。李送涼要她結束了說一聲,過兩天向公司請示,給她安排一個司機。
恰好許斌說第一天請所有人一起吃飯,她就搭了劇組一個工作人員的車。
去的是個不錯的酒樓,就在京都大學附近不遠。
首都發展速度太快,早期的規劃已經滿足不了現在的發展。
酒樓門口人來車往,開車不如走路快。
劇組将車停在了不遠處的停車場,一行人熱熱鬧鬧的走過去。
許斌心情不錯,雖說劇本坑爹。可上頭賞識他的才華,拍完這部電影,接下來還給他安排了一個大制作。
推杯換盞間,已經快要九點。
許斌考慮到大家明天還要繼續工作,拒絕了有人去唱歌的提議,讓大家散了回家休息,還細心的安排了司機要送林知回去。
林知忙說不用:“我離這邊不遠,走回去就好,恰巧散散酒氣。”
她喝了兩口啤酒,雖不至于醉,但坐車會頭暈。
許斌沒有強求,讓她注意安全。很快,熙熙攘攘的人就散了。
林知去洗手間漱了漱口,散去了一些味道,稍微收拾一下,才走出酒店。
來的時候天色尚早,還影影綽綽能看到夕陽。
白天是風和日麗,到了晚上,沒成想竟然飄起了小雨。
她擡頭望了眼外面的雨花,站在酒店門口發愣。
實際上她住的并不算太近,需要走到地鐵站。恰好這邊地鐵站離得遠,需要兜個大圈。
以前在念書時候,跟厲南書一起坐地鐵的時候,還會吐槽設計師失誤,導致她高跟鞋都要走斷了。
厲南書便會說:“早上提醒你穿平底鞋,你自己不穿,現在又要哭哭啼啼。”
林知哪裏肯穿平底鞋,厲南書接近一米八五,比她高了二十厘米。她要穿個高點的鞋子,看起來才和他很配。她從來不肯放過一切細節,要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是天生一對,就連身高都配的不行。
厲南書說不過她,便走到臺階下,輕輕下蹲,語氣無奈:“上來吧,慢吞吞的不知道要走到什麽時候。”
林知得了便宜,嬉笑一聲,一點不客氣的撲上去,摟住厲南書的脖子蹭蹭。嘴裏還要小人得志的大喊:“駕!駕!快點啊!沒吃飯嗎?”
那時那景仿佛還在眼前,林知呼出一口氣。心想還好她今天穿了平底鞋,還是不怕雨水打濕的那種。
她粗略算了算路程,從這邊跑過去,大概五百米,就有一個長廊。長廊裏能走兩三百米,等出了長廊,再一口氣跑個六七百米就到了。
所幸雨不是很大,何況現在天氣也不冷,淋濕了不會感冒。跑回去就可以泡個暖烘烘的澡,下雨也不是那麽可怕。
林知做足了心理建設,剛跑下酒樓的臺階,身後傳來一陣連續的喇叭聲。
吓得她生生止住了腳步,還以為是差點被車子撞上。
她不認識那車,以為自己擋了路,又退回去一些,準備等車子走了再說。
可那車子沒走,晃晃悠悠到她身前,車窗慢慢搖下。
林知雙手遮在額頭擋雨,她視力不是特別好,只是不用戴眼鏡,但隔着幾米看人臉,不算太清晰。
她辨別了一會兒,才認出來是厲南書。
對方心情看着不是很好,臉色黑沉沉的,眼下有陰影,好像很久沒好好休息的樣子。
林知往後退了一步,猜不透厲南書的意思,并沒有率先說話。
這邊是酒樓車庫出口,厲南書停在這邊,擋了後面車的去路,喇叭聲不斷響起。
厲南書開了車鎖,道:“上車。”
林知下意識便拒絕:“我還有事,不方便上車。”
厲南書擡眸掃了眼她的臉:“別讓我說第二遍。”
喇叭聲又響了幾下,後頭的第二輛車探出腦袋,大聲問:“幹什麽呢?要上車快上車,堵門口算怎麽回事?”
林知臉上浮現一絲尴尬,舔了舔嘴唇,沒再繼續矯情,拉開車門上了車。
她系好安全帶,未免有過多的接觸,客氣的表示:“我到前面的地鐵站下車就行,麻煩你了。”
厲南書并沒有說話,京都的晚上總是擁擠不堪。以前讀書的時候就已經很堵,如今六年過去,車來車往,不管修了多少高架,依舊緩解不了擁擠。
車子如同龜爬一樣,緩慢前行。
林知總覺得尴尬,外面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漸漸變大,車前的雨刮器越刮越快。路上不斷響起喇叭聲、剎車聲,甚至有氣急敗壞的司機的罵人聲。
暖黃色的路燈在雨水的濕潤下,暈出一圈圈光環。
車裏放着音樂,上一首林知并沒有聽過。尾音結束,下一首的前奏響起,她幾乎一瞬間就知道了這首歌。
《whenyoulovesomeone》
林知熱戀那段時間,最愛的一首歌。她五音不全,算是人生中最大的缺陷了。但因為喜歡這首歌,天天學着唱,為此林睿博還為她找了個聲樂老師。
厲南書見她反複聽,後來去買了個吉他,在某個靜谧的夜晚。在操場上,彈唱給她聽。
林知慢慢閉上雙眼,好像身邊的厲南書依舊是從前那個少年。
音樂聲戛然而止,厲南書面無表情的調了下一首。
林知睜眼,恰好看到地鐵站路口,她道:“我就這邊下去吧,你靠邊停一停。”
厲南書一腳油門越過了地鐵站,過了這一段大學城,交通漸漸通暢起來。
車是往她租住的小區那邊開,林知認識路。
她有心想緩解一下車內尴尬的氣氛,若是早知道會這樣,她寧願淋一路雨跑回去,也不願意上車。
她自認跟厲南書再次獨處,是沒有辦法心如止水的。
他們之間有許多美好回憶,可結束的并不快樂。
父親入獄,母親堅決離婚後抛下一切一個人出國。最艱難的時候得知何夏并不是厲南書的親生妹妹,再到最後,兩人分手。厲南書出國,父親獄中自殺。
這一樁樁一件件,壓的她無法呼吸。好容易從萬劫不複中爬出來,無論如何是沒有辦法當成什麽都沒有發生的。
私心裏,她是恨厲南書的。
不過林知想,如今厲南書事業有成,他們的身份換了個位置。對方大概是已經釋然,就将她當成人生的一段經歷,一個普通同學罷了。
看到同學淋雨,客氣一下送人回家,也是禮貌罷了。
車子停在林知的小區樓下,雨還在下。外來車輛進不去地下車庫,林知看了看距離,跑過去也不過百來十米。
她解開安全帶,厲南書卻沒有開車鎖。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好像寫到他們在一起的劇情,我有好多好多的糖想撒~
厲總超暖的,談戀愛時候就超寵。表面霸總,背地小狼狗型
嘻嘻,大家明天見哦,我快馬加鞭~留言發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