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知原本不會自作多情到認為厲南書是跟着自己, 畢竟他們最甜蜜那會兒, 對方也沒有對她這樣上心過。
只是這麽多巧合,林知不得不自作多情一回。
她沒想好該怎麽開口質問厲南書, 便擡手将煙放到嘴邊, 準備抽一口緩解一下情緒。
厲南書擡手一下掐住她的煙屁股,順手拿走。
“你什麽時候學會的抽煙?”
林知看到煙頭在對方的手心燙了那麽一下,厲南書卻毫無知覺, 順手将煙在大樓的牆壁上撚滅,丢在腳下。
林知低眸看了那剛剛點燃就結束綻放的煙一眼,擡頭看厲南書:“就像我從未問過厲總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一樣,希望厲總不要過度幹涉我的事情。”
厲南書表情一下怔住,顯然是沒料到她會這樣冷漠。前兩次見面, 他們雖沒有太多的交流, 可林知表現出的局促和尴尬,足以證明她并沒有表面這樣泰然自若。
可這一次, 她好似一下堅定了, 對待他,就真的如同對待陌生人一樣。
她分明剛剛在酒店門口,還跟羅素有說有笑的。
厲南書心裏又急又惱火, 怎麽也想不到這是撞在了林知的怒火上。只恨不得将宗承抓出來打一頓,選角都不會選,選別人不行嗎?選什麽羅素。
他立着沒動,卻極力的控制着表情。
林知并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剛剛儲建言語對她的侮辱, 其實算不上什麽。
她父親剛剛入獄那段時間,還有更多更惡劣的侮辱。
那時候幾乎走投無路,校長主動聯系她,說了一些有的沒的,要她主動辍學。她答應了,沒有哭。
政府的人過來查封房子,将她所有收藏品帶走,将所有首飾衣服充公,她沒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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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到處找工作,大部分公司見到她的簡歷,便直接拒了,她沒有哭。
最後走投無路,去餐廳當服務員端盤子,被不老實的鹹豬手吃豆腐,她沒有哭。
李送涼找到她後,帶她進娛樂圈,儲建給她下了套,要把她送人,她依舊沒有哭。
因為所有的眼淚,就在得知厲南書離開後,全都流盡了。
剛開始岑甯怕她太過難過,勸慰她說也許厲南書有苦衷,才會走得這麽迅速。
林知也曾經想過,後來她反複去看對方的社交賬號,了無音訊。這六年裏,她滿腔毫無保留的愛已經被磨滅,剩下的,只有那一絲眷戀。
她很痛恨如今的厲南書,何必要如此,讓雙方都難堪。既然消失,就不能走得徹徹底底,給她留下最後一份念想嗎?
林知深吸一口氣,問道:“儲建的劇本是你給他的?”
厲南書沒吭聲。
林知不管,繼續問:“既然許導的劇本是你安排的,你為了侮辱我,也算是想盡辦法,現在又算是什麽?”
小王的車就停在公司門外邊,看到林知在跟厲南書說話,也不敢走近。只摁了一下喇叭,閃了一下燈,為了提醒林知他已經到了。
林知往門口看了眼,厲南書依舊沒有開口。他好似成了啞巴,只擰着眉,抿着唇,好像受了委屈的是他一樣。
林知越想越覺得可笑,一腔怒火反而變得哭笑不得。
她擡眸,仰頭看着厲南書,問:“我有哪裏對不起你的地方嗎?至于讓你這樣耿耿于懷,分手六年還要來這樣侮辱我。”
厲南書也盯着她看,突然打斷,道:“六年五個月零八天。”
林知一怔,氣勢被打斷,有些不自在的反問:“你記這些有什麽意思?”
厲南書低笑一聲:“是沒意思。”
聲音中帶着一絲夾槍帶棍的諷刺味道:“我記得再清楚,也有人毫不猶豫奔向新歡。”
“你說什麽?”林知反應過來他說的是羅素,不禁冷笑:“你可真可以,難不成要我為你守身如玉?難道我跟你談個戀愛,即使分手了以後也要終身不嫁?”
這話她當初倒是真說過,當時她問厲南書他們要是分手了怎麽辦。
少女情懷總是令人難以琢磨,明明當時他們好得很,她卻總愛想這些有的沒的。
厲南書從不正面回答她,總讓她不要多想,快些畫畫。
林知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舉着畫筆,沾滿顏料的畫筆在厲南書臉前轉着圈,帶着嬌嗔的警告:“我是不會跟你分手的,你要記住了,以後你要是敢對不起我,我終身不嫁也要纏着你一輩子娶不了別人。”
她說這些的時候,從未考慮過未來他們會鬧得這麽難堪。
想必厲南書從未想過以後,他那時便搶走她的畫筆,警告她再不畫完,周末就沒時間去游樂園了。
林知那時便因為得不到肯定的答案,心裏不痛快。雖然低頭畫着畫,卻毫無靈感。
現在她放棄了諾言,開始考慮另外的幸福,厲南書卻偏偏要來招惹。
她憑什麽是那種被揮之即去召之即來的人?
她原來做的那一切,不過是因為愛。
厲南書許是也想起了她當年的話,開口便說:“你當初可不是這樣……”
林知毫不留情打斷:“我當初也沒有想過,你會讓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厲南書啞了聲,他張口想解釋,卻又無從說起。
林知也不願跟他鬧得太難看,即使不為了她當初那份青澀的感情,也為了以後還要在娛樂圈讨生活。
小王還在外邊等她,林知不想再糾纏,開口換了一開始的話題:“你沒必要這樣侮辱我,當初對不起我的是你,毫不留情離開的是你。
對我隐瞞身世,讓我誤解何夏身份的也是你。
就算我一些親戚當年欺了你少年窮,我也一力維護。你的尊嚴并未掃地,現在你也發達了,何必抓着過去不放?
你沒必要,讓自己變成我最讨厭的人。”
厲南書擰眉看着她:“你想說什麽?”
林知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奔向我的新歡,你也有你的青梅竹馬白月光。我們兩不相欠,我只求你一點,不要給儲建施壓,就當是為我們當年的不辭而別畫上一個句號。”
厲南書突然一下捏住林知的手腕,不知是林知的哪句話觸怒到他,他咬着牙,冷冷反問:“如果我偏不呢?”
林知的力氣根本無法跟他抗衡,被他抓住了甩也甩不掉。
她蹙眉,低聲吼了一句:“放開!”
厲南書定定看着她的雙眸,夾雜着怒火:“我說,如果我偏不呢?”
林知手腕被抓的生疼,她原本就血管細,輕輕碰撞就好大一塊淤青。皮膚又白,一點淤青就看着很恐怖。
厲南書總要她小心小心再小心,做、愛的時候都不敢用力,溫柔的讓林知急哭,就怕弄疼了她。
可此時卻不管不顧起來,林知疼的眼底噙了淚,用力的掙紮。
“你這個變态,你弄疼我了,放開!”
厲南書不肯放開,卻又怕真的弄疼她,只能開口威脅:“你不要動,再動後果自負。”
林知急死,雙手都被厲南書抓住,只能動動雙腳,可她一踢,厲南書就抓住她的腳,她動彈不得,氣得臉通紅。
她含着淚,方才便覺得委屈極了。她就是大小姐脾氣,當了這麽多年的大小姐,吃了再多苦,也改不了嬌氣的毛病。
覺得委屈了,眼淚就忍不住。
“你憑什麽威脅我?”
“憑什麽不能?”厲南書最愛看她氣急敗壞的模樣,輕輕撇嘴說不盡委屈的樣子,可愛的他心都化了。
當初他離開,的确是一時意氣。離開的有多決絕,這些年就有多後悔。
只是有些事,就跟一根刺一樣,梗在他的喉嚨口,無法咽下,無法忘懷,也無法跟人訴說。
他怕自己拉下臉來求林知複合,最後卻還要因為那根刺分崩。他受不了二次分開,倒不如沒有重新開始。
原本想的好好的,只要遠遠看着就行。可當林知真的有了新的生活,身邊出現了新的男人,他根本無法忍受。
他怎麽可能眼睜睜看着呢?
即使毀滅,也要兩個人一起。
他抓着林知的手,說着言不由衷的話:“你聽好了,現在半個娛樂圈都掌控在我手裏。儲建拼了命想搭上我這條線,根本不會考慮你的想法。
你也不是當年的大小姐,他們只會用你來讨好我。你自己乖一點,別惹我生氣,想要過得好一點,就必須讨好我。我開心了,你才能開心。讨好了我,許斌的劇本也可以改,那些委屈也不必受。”
林知一下瞪大了雙眼,也忘了掙紮。她好一會兒才消化了厲南書話裏的意思,只覺得不堪極了。
她咬着下唇,這是她從父親入獄後,受到過得最大侮辱。
她當年深深愛過的,現在也不能忘懷的男人,對她說這樣難聽的話。
把她當成一個□□一樣看待,乖一點,別惹他生氣。
呵。
林知笑也笑不出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像是一口氣堵在胸口,怎麽也壓不下去。
好一會兒,她才反問:“你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要baoyang我?”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大家喲~正式開始男女主的對手戲啦,厲狗子慘了,嘿嘿~
明天見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