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厲南書一時間後悔自己方才那麽沖動, 他快要而立之年, 對于愛情,反倒是比年輕那會兒還要沖動。
大概以前是篤定林知不會離開, 所以心境平和, 更加包容。
如今有那麽多的不确定因素,他急起來,變得越發不堪。
厲南書合起筆記本, 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放下工作。
他在林知身邊躺下,關了燈,床尾的呼吸燈發着微弱的燈光。
新風系統中吹出帶着花香的微風,帶着落地窗邊的白紗飄動。
林知沒有睡意, 側身躺着, 背對着厲南書。沒一會兒,感覺到一具溫熱的身體纏過來, 手臂環着她的腰, 輕輕撫摸她的肚子。
林知有些癢,動了動身體。
厲南書便不再動,他又撐起來, 在林知側臉上落下一個吻。
複又躺下,緊緊的貼着林知的背。
他自己的體溫較高,林知身上卻涼涼的。
厲南書小聲問:“你冷嗎?要不要把溫度調高一點?”
林知心底說不出什麽滋味,也不想搭理他,便不說話。
厲南書也不介意她說不說話, 又伸手探探她的額頭,覺得溫度沒有問題,便沒有去調溫度。
反倒是起身,去倒了一杯溫水。
放在床頭櫃,又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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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聽着他的腳步聲,去了浴室。過了會兒又回來,坐在床邊,床榻陷下去一邊。
林知的身體傾斜,恰好被厲南書抱住,他将她抱起來,單手扶着背,另一只手用熱毛巾給她擦臉。
林知抗拒的要躲開,厲南書小聲道:“別動,不敷一下第二天眼睛是腫的。”
林知猶猶豫豫的停止掙紮,任由他動作。
厲南書的動作非常輕柔,給她敷了一會兒,将毛巾放在一旁,又給她喝了兩口溫水。
做完一切,才讓她重新躺下,給她掖好杯子。
厲南書去放了毛巾,林知數着她的腳步聲。
這個房間可真大,她數到六十六的時候,腳步聲逐漸消失,太遠了聽不見了。
又等了一會兒,腳步聲重新出現。走回來,只數到了六十一下。
下一秒,那具溫熱的身體重新回到了被窩裏。
男人的掌心滾燙,輕輕貼在她微涼的肚皮上。
“睡吧,你不想出去玩,我們就在周邊逛一逛。”
第二天便是國慶,原本劇組為了趕春節檔的排片,是不準備休假的。
可上頭開了口,讓劇組休假,他們也只能休假。
本來就是好事,帶薪休假,可以回家陪家人孩子,是意外之喜。
《玫瑰》劇組一向和睦,但最近卻變得不太一樣。
自從厲南書來過後,不少人看出來一些不對勁。
餘芸芸幾次在劇組的群裏直截了當@林知,要她說說清楚,跟厲南書到底是什麽關系,均沒有得到回複。
餘芸芸便開口罵人,也不顧自己的體面,在群裏就直接開罵。
到了最後,許斌看不下去,問她跟厲南書什麽關系。
餘芸芸說不出話來,又被許斌說了幾句,才不在群裏發言。
但因為餘芸芸的一番操作,就連其他劇組的人也聽到了風聲。
厲南書雖剛回國,見過他的人不多。可他還未回國前,就收購了星娛這個龐然大物。
原本就是焦點人物。最重要的,單身,富豪榜排名前十,年輕。
單單是單身這一點,假使他長得跟豬一樣,也有的是人前赴後繼。
更何況,長相出衆,經歷傳奇。
他即使不出現,也一直是大家的讨論中心。
因為他回國,連帶着何夏也水漲船高。
何夏不少粉絲,嗅覺敏銳。偶像這麽多年單身,聽說就是在等待青梅竹馬回國。
如今回國了,又是這樣的人物,誰能不yy出一場曠世奇戀?
可以說,很多人都默認厲南書跟何夏是一對的。
可現在,傳言突然變了。
故事的女主角,并不是預定好的當紅影星何夏。而是一個不知名的小配角,這讓有些人就接受不了了。
許斌給林知打了好幾個電話,隐晦的提醒她要懂得保護自己。
他一直堅定的相信憑借林知的天賦,只有能露一次臉,就能被大衆偏愛。
他不希望林知在默默前進的路上迷失方向,故而對這個晚輩有太多的擔憂。
介入許斌過度的擔憂,林知不知該如何跟他解釋,只好簡單提了一句:“許導,我跟厲南書,比你想象的要複雜一些。我們大學時候,談過一年時間。”
既然是前任,許斌心底有數。又強調了幾句,讓林知絕對絕對不要浪費自己的天賦,這才肯挂掉電話。
而後又接到了儲建的電話,對方大概也是聽到了一些風聲,特意打電話來給林知确認。
每次儲建笑起來,林知都覺得足夠惡心。
“小林啊,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我沒有看錯你。今天我去談投資的時候,遇到個老朋友,他以前可了不得了。如今見了我,還主動打招呼,問我你的事情,還主動要跟我談合作。
小林啊,這可都是你的功勞。”
林知嗤笑了一聲,儲建也知道自己不被待見。可眼看目标就要達成,他怎麽可能在意那種輕微的嘲諷。
他樂呵呵掩蓋過尴尬:“你現在跟厲總在一起嗎?我可聽說厲總這次假期放下手頭的工作,要帶你出去休假了啊。”
“你到時候發達了,可不要忘了我們這些挖井人。這些年,李送涼為你上下操勞,要不是我打點着,他一個小經紀人,怎麽可能那麽順利,你說對嗎?”
林知早上醒來的時候,就接到了許斌的電話,接下來又是儲建的。
彼時厲南書已經不在床上,身邊的被窩早已涼了,不知去了哪裏。
聽到這裏,厲南書方才回到房間。
林知的手機聲音并不輕,勉強能聽清楚對面人說的話。
厲南書沉着臉拿過手機,直接開口:“褚總,聽說您找我?”
“啊啊?”褚建乍然聽到一個男聲,雖聽不出來是誰,通過話裏的意思,也能猜出來是厲南書。
他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跟這尊大佛聊天,硬是頓了好久,才急忙道賀:“厲總,國慶快樂啊,祝您假期過得愉快。”
厲南書握着手機,餘光看到林知衣服還未穿好,走到衣帽間給她挑選了今天要穿的衣服。
邊用唇語問林知這一套如何,邊跟儲建客套:“褚總客氣了,您不找我,我也想來找您。”
“啊?”儲建裝傻:“不知道厲總找小子有什麽事情呢?”
厲南書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長袖,又拿了一條簡單的運動褲。這是林知運動時候才穿的衣服,她不要穿。搖了搖頭說她自己拿就好。
厲南書又回身去拿另外的衣服,說上還在敷衍儲建:“褚總裝糊塗了,我找你,自然是關于林知的。”
林知凝神聽他講電話,想聽聽關于自己的什麽事情。
厲南書卻不在意跟對方說着什麽,讓林知快些把衣服換上,要着涼的。
這次他拿了另外一條普通的長袖,比剛剛那件的區別是這件是寬松型,換了條牛仔褲。
林知猶豫了一下,拿過來準備換衣服。
儲建絕對是聽出來他們在互動了,猶猶豫豫的不敢開口。等他們停止對話了,他才敢打斷:“不知道是關于林知的什麽事情?”
厲南書終于停止了走動,又開始單手給林知穿衣服。
“關于林知的合同,據我所知,她跟貴公司簽署了五年的協議。如今還差三個月,我本來是該等的。但褚總知道的,現在是一刻等不了。”
這弦外之音。
林知擡眸望了他一眼。
儲建那邊吸了口氣,他是不願意讓出林知的合同的。
林知的合同在他手裏,只要厲南書還喜歡林知,自然要給他好處。
可對方開了口,還說的這麽客氣,他開始猶豫。
畢竟,這種喜歡到底能持續多久呢?說不定過幾天沒了興致,也就那樣了。
到時候林知的合同砸他手裏,他什麽好處撈不到,也虧大發。
倒不如趁機多撈一點,也算回本。
儲建思來想去,說的委婉:“厲總的心思我明白的,要不這樣,到時候咱們見面好好談談。這些年我也沒虧待過林知,也希望她好好的,以後紅透半邊天,等到時候,連帶着我公司也要紅火。
就是我最近手頭緊張,要是林知走了,就少了一個藝人。再去挖掘,恐怖資金……”
厲南書的回答倒十足像一個被沖昏了頭腦的暴發戶:“資金不是問題,你之前說的合作,也可以考慮。”
厲南書挂完電話後,冷冷一笑。
這些年儲建做的事情,他全都記下了。
林知把牛仔褲穿好,準備找一雙襪子。地板上鋪着柔軟的羊皮毯子,她赤腳在地上走來走去。
厲南書見了,将手機丢開,伸手将她抱在懷裏,拿過襪子給她穿上。
他早上起來,把昨天晚上沒做完的工作完成了。又讓阿姨熬了一些燕窩粥,給林知穿好襪子後,問道:“餓嗎?去吃早飯?”
林知還想着儲建的電話,問道:“我的合同……”
厲南書接道:“合同我會解決的,你以後要是想簽約就簽約,不想簽約也可以。”
他說完,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所有的事情他已經安排好,并不需要林知操心。
“今天休假,你想去哪裏逛一逛嗎?”
林知搖搖頭,若是她自己一個人,大概會去周邊城市的美術館轉一圈。
跟着厲南書一起,她并沒有太多的想法。
厲南書也不在意,陪着她吃完了早飯。
林知說要畫畫,他就帶着筆記本和紙筆,跟着她去了畫室。
岑甯打電話來祝她國慶快樂,問她要不要去哪裏玩。
岑甯跟沈嘉彥偷偷摸摸領證,還沒被家長發現,如今頭疼着該怎麽開口告訴家長。國慶也沒有旅游計劃,就準備帶着林知去野餐一頓。
林知沒接腔,她也并未跟岑甯說跟厲南書的事情。
怕岑甯生氣,當初那麽絕望,是岑甯陪着她過來的。
她當初是恨透了厲南書,若是被她知道,說不定要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岑甯還在電話那頭滔滔不絕,林知啞了好久,才遮遮掩掩的回複,說自己在畫畫。
厲南書突然開口:“我随時有空,可以叫趙特助安排野餐的工具。”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大家,愛你們,明天見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