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沒告訴過你。”俞酌坐在副駕駛座上,閑得無聊給手上的小紅點掐十字,問賀臨海鮮過敏的事,“你怎麽知道的?”

賀臨目視前方,車開得很快,“你說過。”

“是嗎,”俞酌沒想起來還有這回事兒,“我忘了。”

賀臨淡淡地說:“你記得的東西本來就不多。”

俞酌沉默了,在心裏嘆口氣,賀臨這人真不會聊天。

“唉,”俞酌傷腦筋地看向窗外,又換了個話題,“坐導師的車算不算越界?”

說實話,現在的情況實在是有點亂,他們似乎總在一次一次地說“越界”,又一次又一次地越過界線,“越界”二字說得像小學生口中的“我明天就寫作業”。

賀臨皺眉,憋出幾個字來:“你閉嘴就不算。”

“……”

天聊死了,俞酌決定閉嘴。

直到到達目的地,走到基地樓上坐下來,賀臨才開了金口跟俞酌說了句話:“你坐着別動,我出去買點藥。”

俞酌虛僞地說了兩句“不用不用”,緊接着又抓着手臂說了兩句“好吧好吧”。

“手,”賀臨提醒他,“別抓。”

俞酌深以為然,立馬放開手。

然而賀臨剛轉身沒走兩步,俞酌就故态複萌,該怎樣還怎樣。

誰知賀臨突然回頭,目光鎖在俞酌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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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酌被抓了個正着,尴尬地笑笑,指尖松開一點,原本抓撓手臂的動作迅速轉變為揉搓,裝模作樣地說,“有點冷。”

“我看到了。”意思就是你別裝了。

“……知道了,”俞酌在賀臨的威壓下選擇妥協,“我不會了。”

賀臨将信将疑地将他從頭打量到腳,警告之意盡在不言中。

“我保證。”俞酌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往門口一指,“行了,你走吧。”

見賀臨不動,俞酌又勸了一句,“你走吧。”

“再見導師。”俞酌不等他回答,坐回沙發上,懶懶散散地伸出一只手揮了揮。

賀臨這次果真沒再回頭,一路走到門口,待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時,俞酌才松了一口氣。

剛開始的兩分鐘,俞酌的确在信守他的承諾。沒過一會兒,他再次試探性地将指尖戳在手臂的小紅點上……

就在這時,賀臨的聲音冷不丁地從頭頂上方響起,“你保證?”

俞酌尴尬了一瞬,假裝無事發生,還先發制人地問:“你怎麽又回來了?”

賀臨根本沒走,他早就猜到俞酌這人學不會聽話,索性去找一根系禮物的絲綢帶子,把人綁起來比較方便。

“你越界啊導師,五十步笑百步,”俞酌眼睜睜地看着那條絲綢帶子在手腕上繞了好幾個圈,“你這樣越界越大發了,勸你及時停止——”

抗議無效,□□者賀臨甚至給他打了一個蝴蝶結。

賀臨綁得不是很緊,剛好能限制活動又不會勒到手腕,手上的蝴蝶結跟俞酌慣用的打個結繞個圈的随便打結法完全不同,如同少女裙擺的點綴蝴蝶結般漂亮。

“你最好別解開。”賀臨撂下這麽一句話,轉身走了。

俞酌歪着頭,看手腕上賀臨的傑作,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心說這小孩兒綁人倒是挺熟練。

然後他一頭栽倒在沙發上,将手搭在抱枕上,打算就這個姿勢等賀臨回來。

賀臨出門找了家比較近的藥店,買了一些過敏藥。路過粥店時,他想起俞酌應該沒怎麽吃東西,又停下來打包了一碗粥帶回去。

他回到基地的時候俞酌已經癱在沙發上睡着了,半張臉埋在沙發抱枕裏,額前的黑色碎發不聽話地翹起來幾根,看起來毫無防備。

此人似乎總有在哪都能當自己家的能力,睡姿不甚優雅,褲腰往下走了一厘米,淺淺地露出一條黑色的邊,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今天穿的什麽顏色。

賀臨實在看不過眼,伸手想幫他調整一下。

奈何手還沒碰到衣服,俞酌就睜開了眼睛,賀臨的手換了個方向,拍了拍他的肩膀,“起來。”

“桌上有粥。”

“你這意思,”俞酌舉起自己的手在賀臨眼前晃了晃,上面那個漂亮的蝴蝶結也跟着動了動,“是想喂我?”

賀臨走上前,幫他解開手上的蝴蝶結,然後把餐具包裝袋撕開,拿出裏面的勺子塞進俞酌手中,“自己吃。”

逗賀臨真的很沒意思,俞酌不知道第幾次這樣感嘆。

“非常感動,”俞酌總算說了句人話,“謝謝導師。”

賀臨又把手中的袋子遞給俞酌,“飯後吃。”

俞酌打開一看,裏面是幾盒抗過敏的藥。

“你癢不癢我不關心,恢複得怎樣也不關我事,手抓爛了影響公演也跟我沒關系,但是我不想聽王超巍跟我啰嗦,你最好在一個星期內恢複。”賀臨頓了頓,作下結論,“所以,按時吃藥,手別亂抓。”

“……行吧。”

俞酌突然想起什麽,問:“你不吃點東西?”

“現在不想吃。”

送命烤肉的味覺沖擊性太強,賀臨的身體到現在都記得剛入口時的那種震撼,這會兒不太想吃東西,想着等會兒餓了再出去随便找點東西吃。

俞酌打開粥的盒蓋,叼着勺子含糊地說:“要不我分你點兒?”

“不用。”賀臨說,“我不餓。”

既然賀臨這麽說,俞酌也不再堅持,自己拿着小勺子舀粥喝。

俞酌優哉游哉地把一碗粥喝完,又坐沙發上癱了一會兒,其他人才陸陸續續回來。

“偶像,聽說你過敏了?!”林未竟一回來就往俞酌身上撲,“你沒事吧?!你怎麽突然過敏了呢?”

“沒事,”俞酌想了想還是沒告訴他,只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不小心吃錯什麽了。”

“哦哦哦,”林未竟亮出手中的餐盒,又說,“你應該沒吃什麽東西吧?我叫工作人員給你打包了一份海鮮粥你喝嗎?”

海鮮粥,又是海鮮。一個人竟然能連踩兩次雷,也是一種能力。在這一點上,林未竟值得佩服。

“不用——”俞酌轉念一想,賀臨剛剛回來得那麽快,想必也沒吃飯,于是又強行改口,“是不可能的,給我吧,謝了。”

林未竟憂心地看着俞酌拎着粥往另一個方向走的背影,不由得搖了搖頭——過敏害人哪,他腦神經也跟着遲鈍了!

一個星期過去,多虧了賀臨的藥,俞酌身上的小紅點消散了許多。也是這個時候,所有人的排名情況也都已經出來。

盡管部分黑粉不斷地從中作梗,俞酌的票數仍然突破重圍,從16飙升至3,成為晉級選手中排名漲幅最大的一位。

與此同時,20位選手被殘酷淘汰,剩下30位選手成功晉級。

托上一次公演的福,俞酌所在戰隊的成員們都有所晉升:賈之揚向上蹿了一位,位列第四;林未竟往上走了四名,排名19;黃小輝最玄,再一次吊在晉級邊緣,以30名的成績險險晉級;連沒有晉級的兩位F班成員都排名上升了幾位。

雖然隊內淘汰了兩位F班成員,俞酌所在的戰隊依然是所有戰隊中淘汰最少的一支隊伍。

這一輪過後,便是第三輪公演,第三輪公演是名副其實的決賽,會淘汰18位選手,選出最終的12位成團。

按照老規矩,前五名可以選擇隊友組成下一輪公演的戰隊,本輪公演六人一隊,共五隊。

由于賈之揚和俞酌都在前五之列,他們只能各自選擇隊友,不能再作為同隊成員一起出演。

同為華晟練習生的兩位A班成員自然選擇跟賈之揚一隊,這樣一來,俞酌戰隊僅有的三位A班成員全部在別的隊伍,還剩下五位F班成員,兩位B班成員。

六人一隊,現在有七個人。

“石頭剪刀布吧要不,”黃小輝提議,“這樣比較簡單。”

最後是一位B班成員出了剪刀,在全員石頭的情況下出局。

好不容易剩兩個B,現在又走了一個,幾個F倒是像釘子戶一樣駐紮在隊裏,這個隊成了貨真價實的F成員聚集地,依然是所有戰隊中最差的配置。

“前輩,你看到了嗎,”黃小輝感慨道,“是天意讓我們團結在一起。”

組完戰隊之後就是抽簽環節,本輪公演的曲目由隊長抽取。

俞酌在衆人期待的眼神中随手抽了一張。

抽到的曲目是《小艇》,一首流行歌曲,以其詭谲的曲風與截然相反的情感類歌詞而聞名,這首曲子褒貶摻半,有人說這是大膽的結合與創新,也有人說這是風牛馬不相及的強行組合。

“《小艇》?”賈之揚對他的簽豔羨不已,“這首歌好,比我們幾隊的歌知名度都高。”

盡管業界人士對《小艇》的評價莫衷一是,但它剛出來的那會兒,一夜評論一萬多條,直接空降排行榜第一位,是那一年流行音樂的傳奇之一。

其他戰隊的曲目也是流行音樂中的佼佼者,但沒有哪一首是像《小艇》這樣有如此鮮明的特點的。

有特點,就意味着做好了容易出彩。

“手氣真好。”賈之揚羨慕地說。

然而,俞酌只是掃了一眼紙上的字,掀起眼簾,對不遠處的導演組說:“這首曲目,我拒演。”

“你瘋了?”賈之揚眉頭一擰,在他看來,俞酌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俞酌一句話重量輕分量足,飄到每個人耳朵裏就像一聲驚天巨雷。

有人忍不住問出聲:“你、你說什麽……?”

他說什麽?

拒、演?!

這可是決賽!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裏天天變美!!!

晉江文學攜手作者祝親愛的讀者朋友們:春節假期,平安康樂!同時溫馨提醒大家勤洗手、戴口罩、多通風、少聚集,希望大家身體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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