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六年級

馬珺在小學裏的‘名氣’是越來越響了，本來就是重點關注對象，現在跳級成功之後，更是學生和老師茶餘飯後的談資。對于本來馬珺的班主任林進來說，可謂是一件好事，班上的麻煩精總算走了，可是知道班上的尖子生顧卿也跳級了之後，那叫一個憤怒啊。

此時馬珺已經是一個快要畢業的六年級生了。怎麽說呢，成就還是沒有，沒有交到要好的朋友，除了一直是她同桌的顧卿，成績也非常‘頂呱呱’，不是倒數第一就是倒數第二，吊車尾很在行。和顧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離畢業考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候，班主任就宣布要全班換座位，至于怎麽換呢，不實行民主，而是強制。說是為了某些進軍縣中或者一中的同學，所以以成績排名。第一名和第二名坐一起，第三名和第四名一起坐，以此類推。馬珺趴在桌上玩弄自己的頭發，看都不看老師，又是無聊的人在做無聊的事情！這些老師的花頭比她還多！

“顧卿你和梁子喻坐在一起。”老師看着花名冊說着，又指着座位道。

顧卿聽了當沒聽到，用手肘擠了一下馬珺，低聲道：“馬珺，我們要分開了啊！”

馬珺撐着下巴昏昏欲睡，該死的班主任，這種事班會在搞嘛，偏偏午睡的時候：“哦！”

顧卿氣結，看着留着一頭長發的馬珺：“你舍得呀？”

馬珺一臉無所謂：“那你要我去頂撞老師呀！”

好吧，顧卿想到兩年裏這個惡女多次得罪這個班主任，懲罰還不小，他可不能看着她再沖到槍口上去。

顧卿很英勇的站了起來，而那個梁子喻已經拎着書包過去了：“老師，我不想換位子。”現在他是男子漢了，讓他來吧！

班主任看顧卿一副強硬的态度，又看了看他旁邊一直漫不經心的打扮時髦的問題學生，提了提眼睛：“顧卿同學，你不知道你旁邊坐了一個□□嘛！她随時會影響到你的發揮的，我問過你父親了，說你要考縣中，如果沒達到分數線的話......”

“老師，請你不要指桑罵槐，馬珺同學雖然平時愛捉弄人，但是她人很好的，還有，我的成績一向值得驕傲的，老師，我和馬珺坐了那麽多年同桌了，成績從來沒有下降過，所以，我不打算換位子！”

班主任當着全班的面被班上的尖子生用伶牙利嘴給頂撞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麽下臺。只能表情嚴肅的看着臺下在竊竊偷笑的學生。

“還有，老師，如果現在換位子的話，也許真的會影響我的發揮，到時候可得怪老師你了。”

最後，班主任強裝鎮定的說了句‘我再回去考慮考慮’就回辦公室了。

馬珺笑呵呵的看着拿着書包很沒面子又坐會原位的梁子喻，又瞧了瞧身邊的顧卿：“我說顧卿，你這嘴上功夫還真不得了啊，竟然把老班給‘說’回辦公室了！”

顧卿正在整理桌上的筆盒，回頭看把手拍在他肩上的馬珺：“還不是跟你學的，偶爾我也要強勢一下嘛。”

“嘿，孺子可教也哦！”說完，馬珺就歪着頭趴桌上開始睡午覺了，俗話說的好，中午不睡，下午崩潰啊！

顧卿情不自禁的就拿起了馬珺歪再一側的其中一縷長發，真舒服：“馬珺，你還是把頭發紮起來吧，班主任已經對你說過好多遍了。而且，這也天熱，可能要焐出痱子的！”他就擔心哪天班主任拿着把大剪子把它們給剪了。因為上次他就夢見了這幕畫面，當時他緊張了一天。

“別吵，我要睡覺，因為我媽這幾天上早班，不能給我掰辮子。你不許接着說話啦！”馬珺喃喃解釋。

顧卿看着這可憐的馬珺，他是五年級下學期才知道她是來自單親家庭的，只有一個在月餅廠工作的母親。所以每次她受到來自比他們大一歲卻同班的同學的言論攻擊的時候，他就會挺身而出，在馬珺不在的情況下，‘教育’他們。可是，效果卻不盡如人意，因為班裏有好幾個搗蛋的男生會反駁他。

後排發育良好的幾個男生是班上的‘禍患’，和馬珺一個級別。傷害能力很高。

“大家快起來看哪！那個顧卿正在偷偷摸摸的摸馬珺的頭發呢！哈哈！”說這句話的正是後排的一個搗蛋鬼孟凡。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往中間看去，不少女生還捂着嘴嗤嗤的笑，男生更是笑的開懷。

馬珺最讨厭的就是打擾她午睡的，一拍桌子就往自己板凳上站：“你丫的有種再說一遍，長這麽醜還出來罵人，老娘我都不屑看你一眼，怎麽，不服啊，呵，老娘的頭發就不會給你摸！看什麽看，都給我趴下睡覺！”

孟凡也是個急脾氣，碰到個母老虎，又看到大家都配合的趴下睡覺了，簡直怒氣爆棚。

“你他媽，說誰醜呢？”

“誰應誰就醜咯。”馬珺攤開兩手，又配上一副欠揍的表情，簡直是讓人抓狂的。

那邊孟凡被逼急了直接快步走過來，想打馬珺。就聽見班長大人弱弱的開口：“孟凡你快住手，我剛去辦公室喊了老師了！”

此話一出，像是吃癟了似的，孟凡就停住了揮過去的手，馬珺則是小臉驕傲的擡着，還湊到了孟凡擡起的手邊：“來呀來呀，你打呀，怕班主任啊！膽小的烏龜！”

啪！很響亮的一記耳光。孟凡打下去之後，全班都震驚了，鴉雀無聲。馬珺就歪着臉，摸了摸被打的生疼的臉，笑嘻嘻的看着眼睛的充血的孟凡。呵，挺帶種！

正巧，班主任到了，表情十分嚴肅：“孟凡，馬珺，跟我去辦公室。還有顧卿。”

辦公室裏，三個人并排站在班主任面前。班主任看了看倔強的馬珺，沒有一滴眼淚。

“顧卿，你看的最清楚，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顧卿現在是後悔的要死，要是當時沒有摸馬珺的頭發，馬珺也不至于挨孟凡一個耳光子！顧卿是誠實的，又碰上這種大事，真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

班主任聽了整個過程，真想給顧卿一個頭皮，哪兒有男生能亂摸別人女孩子的頭發的！

“這裏，三個人都有錯！顧卿，以後不許随便亂摸別人的頭發知道嘛！尤其是女......”

“老師，是我允許他摸的。”馬珺不怕死的又開始頂撞了！

班主任一聽，火又冒了三尺，還真是狐貍精，穿麽穿的這麽暴露，還迷你裙！還讓男生摸她頭發，真是不得了了！

“馬珺！我等會兒說你！孟凡！你是男子漢，怎麽可以和女孩子對罵還打人家！回去寫五百字檢讨給我，下禮拜交！現在回去，馬上就上課了。”

“五百字，老師我......”

“回去！”

孟凡走了，只剩下馬珺和顧卿。本來顧卿就在想，如果老師讓他先回去，他肯定要想盡辦法留下來，不然他會內疚一輩子的，這件事可以說是他一手挑起的，他才是罪人！

班主任看着驕傲的像個孔雀似的馬珺，撐着額頭看着她：“馬珺啊，你自己想想，兩年裏你做了多少不應該做的事情，我想班上也沒人願意和你交朋友了吧？”

說到這個‘朋友’，其實一直是她的痛處，對啊，她馬珺就是不招人待見，幾乎全校都知道她是出了名的‘麻煩精’‘女霸王’，要是誰讓她不高興了，下場肯定會很慘的，所以，她馬珺，除了顧卿一個朋友外，就沒有朋友了。讓清高的馬珺發話的話，她肯定會說：這一群膽小鬼，不配做老娘的朋友！哼。

“老師，你要打要罵就快點，我還想回去睡會兒覺呢！”對，她就是不喜歡這個又老又醜卻每天自命清高的女老師，她不爽！

“你......馬珺，女孩子要有廉恥心、自尊，要懂得矜持，你再這樣下去，全世界都沒人喜歡你！還有一個月就升學考了，我也不來管你了。管不動，你知道嘛！回去吧，我也不追究了。還有，最後一件事，馬珺，現在顧卿也在，我就當着你的面說，顧卿呢，是要考縣中的，你看你，每天都要變着花樣的來發生點事情的，肯定會影響顧卿的成績的，所以，如果顧卿你不想搬的話，那老師求你搬，行吧！”班主任語重心長的說了一串。

不過這完全是針對她馬珺的，她怎麽可以允許老師這樣辱罵她呢，她才不要買這老女人的賬呢！哼！

“老師，你好像不知道一件事吧！我，馬珺，也是要考縣中的！”

“你，就你！”

“我，我怎麽啦！你別狗眼看人低！反正我就是要和顧卿做同桌，還要和他一起考到縣中去！”

聽者各有所思啊。班主任一聽這霸道的語氣，就嘲笑般的開口：“憑你？連隔壁的中學都去不了了，還去縣中？吃了豹子膽了！”

而顧卿聽到馬珺這麽說，心中一喜，原來她還是願意和他做同桌的啊，而且還要和他一起考縣中！太好了！

“對，就憑我！”說完，馬珺就自顧的跑了出去。她可沒閑工夫和這個死女人耗，老娘困着呢。

“嘿，這死孩子，怎麽有這種......”

顧卿看馬珺走了，也不好意思就這麽幹脆的走了，畢竟還要尊師的：“老師，你放心，這縣中我肯定能上，還有，我也會幫助馬珺一起上縣中的，你不要再罵她了，今天的事情完全就是因為我而起的，錯的應該是我！”

“顧卿啊，老師知道你善良，可是那死丫頭成績差，脾氣又差的，你少和她為伍啊，終究會害了你的。”

“老師，你別再說她沒有朋友這件事了。我是她朋友，是她好朋友，也會是她一輩子的好朋友。老師，快上課了，我回教室了。”

如果因為和惡女走的太近，而讓他顧卿也失去了很多朋友的話，那他甘願，他就是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

放學回家，馬珺依舊數着樓梯階數一階一階上去，雖然已經爛熟于心了，可是跨上第一個臺階的時候，就是忍不住要數的念頭，就像走到三樓季安颀家，她都要在心裏默問一遍：季安颀，你回家了嗎？

兩年裏，馬珺成熟了不少，雖然比班上的同學都小，可是體格上就不是那麽回事了，已經長到一米六了，班裏好多女生都自嘆不如。有些男生還會在暗地裏說：要是這個馬珺是個乖乖女，我肯定馬上就去追她，看她那樣，長的賊好看！這些話馬珺也有耳聞的，不過都沒怎麽上心，她漂不漂亮，連她自己都不怎麽在乎，平時就穿自己喜歡的而已，可恨那個班主任老師因為頭發還有衣服的問題找她談話！

馬珺回到家，把書包一放，就往床上躺，看着頭上的風鈴若有所思，這風鈴是顧卿的姐姐送的。上個寒假去顧卿家玩的時候，正好那天是顧凝一生日，二月四日。馬珺吃到了有生以來最好吃的蛋糕。顧凝一知道馬珺生日是四月二號的時候，就當着全家人的面說她和馬珺有緣分，還認了她當幹妹妹。其實馬珺真的不壞，如果是在認識的人面前，也是這兩年，她和顧卿家裏的人都處的很好，除了顧卿的父親，因為她成績差。今年四月二日的時候，正是個星期五，禮物是顧凝一托顧卿送的。當時馬珺收到了兩樣，一樣是顧凝一送的白色羽毛風鈴，還有一個是顧卿送的假水晶發箍。

而那個生日她給樓下季安颀送蛋糕的時候，季安颀就來了一句：又吃蛋糕，小心蛀牙。其實那個時候馬珺就很敏感了，她才意識到這個家夥從來沒有記住過她的生日！每年只有她會準時給他送禮物。等馬珺有點生氣的和他說是她生日的時候，季安颀就抓着頭發道：我記起來了，愚人節後一天嘛，那，生日快樂。

現在的馬珺不像以前那麽單純了，已經懂一些男女之別了。因為在六年級上學期發生了一件事情。那天放學，馬珺的媽媽上晚班，她看時間還早，就打算把顧卿留下來的已經為她做好的回家作業給抄好，還吃着顧卿給她的花生糖。馬珺很講究衛生，走到教室後面把一天堆積下來的垃圾都扔到垃圾桶裏，正巧看見後面的某個女生正低着頭鬼鬼祟祟的哭着。馬珺以為誰欺負她了，要知道，雖然馬珺平時很愛欺負人，但遇到同班同學受到欺負的事情，還是要拔刀相助的。

她說：同學，有人欺負你嗎？那個同學紅着眼睛擡頭，看到馬珺的時候更是吓的哭得更大聲了：沒有，沒有人欺負我。就在這時，眼尖的馬珺看到了露在課桌外面的一本攤開的書。馬珺指了指書說：你是看了那個書哭的？同學很害怕的點了點頭。馬珺繼續道：能把書借我看看嗎？于是，馬珺看了人生中第一本言情讀物，是一本不大不小的言情雜志，馬珺記不清自己看完之後哭了多少次，反正就是為裏面各種女主男主哭，當然也有羨慕的時候。

也是因為這言情讀物事件，引發了一件全校‘大掃除’的事件。在馬珺把書還掉之前，那個同學就很不要臉的向班主任告狀，說看到馬珺在看言情小說，班主任一聽，馬上就着手處理了，那個同學還對老師說她馬珺很厲害，要是被她知道是自己告密的，肯定後果很嚴重。所以班主任就搜了全班的書包，包括男生的。唯獨就從馬珺包裏搜了出來。馬珺當然猜不到是誰幹的，而且還擔心這書要是被收了就太對不起那個同班同學了。于是第一次撒了善意的謊言，和老師坦白了。班主任看惡女第一次自己認罪，也就簡單處理了。在馬珺的反複懇求下，把書還給了她。再然後馬珺還傻乎乎的在放學還給了那個女同學。再然後，這件事班主任就上告了校方，然後就是擴大到整個學校的‘言情雜志’大檢查。倒還真查出來不少！

馬珺在床上翻了個身，響起來什麽似的，就往衛生間跑，看着鏡子裏，自己右臉微微泛紅，還有點腫，要是被她媽媽知道了，肯定就糟了，她媽還不知道她在學校這麽有‘人氣’呢！

馬珺在鏡子面前照了照，自己的衣服哪裏露了！青春陽光好嘛！馬珺從來沒自己輸過掰辮。最多紮個馬尾。兩年裏，馬珺的頭發已經長的很長了，底下還被那個理發阿姨給剪得一溜平，和劉海一樣，倒也顯得十分可愛乖巧。馬珺自己給自己紮了個高高的馬尾，還左右晃了一下，頭上皮筋的小鈴铛響個不停。

這個帶鈴铛的皮筋是她上生日季安颀送給她的，不過還是她強要他給她買的，說是蛋糕都吃了，禮物都沒收到，于是季安颀在馬珺的‘綁架’下頭一次去飾品店，馬珺就看中了這個，季安颀嫌那個鈴铛太吵，但是馬珺固執就要這個，沒辦法。其實，馬珺自己有小算盤的，只要紮了這個，走到他季安颀旁邊，他肯定就知道是自己了，只有她有這個會響的皮筋！多好啊！

可是，她怕多紮了之後皮筋會壞，就一直藏着。這是她從季安颀那裏收到的第一個禮物，一定要好好收着！

馬珺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她這樣就算是漂亮嗎？那些男生說，只要她脾氣好些，就是完美的了。是這樣嗎？

那如果她好脾氣了，季安颀會喜歡她嗎？

為什麽他季安颀總是這麽對自己，都不想看她一眼，自己真的這麽差嗎？

因為成績差？因為脾氣不好？因為老惹他生氣？

可是，這兩年她已經收斂了很多，也不是老是跟着他，做她的小跟屁蟲了啊。他說妨礙他初中的學業，那她就每個周末找她好了。他又說周末要預習複習，沒空和她玩，那她就只每個周末陪她去少年宮好了。

只是，季安颀從初二下學期開始就再不去少年宮了。所以，她該以什麽理由再去找他玩呢？

馬珺煩躁的一把扯了皮筋，又很珍貴的把皮筋收好，重又躺回床上。

季安颀，我好無聊，好想找你玩呀！明天周末，那我再碰幾次壁吧！她就不信他一直不理她！哼！等着瞧吧！

作者有話要說： o(︶︿︶)o 唉 這兩年裏 馬珺其實過得很苦逼的 不過幸好有小王子顧卿在。。。。馬上就能一直和季安颀在一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