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答應你
六月中旬，馬珺一個人在當地派出所門口對着天上的大太陽笑的燦爛，來往的路人都為之側目，都在想，這丫頭沒瘋吧？被放出來的滋味有這麽好啊？當初就不該被抓緊去哇！
其實，馬珺只是在開心她今天拿到了身份證罷了。雖然有效期才五年，長大了可以去換的嘛！哈哈！太開心了，她可以買車票去看她家老安了呢，雖然他有女朋友了。一想到這個，馬珺就灰心喪氣的。難道真的像郭寶麗說的，不管是說出來的還是沒說出來的生日願望，都不會實現嗎？那她還有可能成為老安的妻子嗎？
沒過多久，齊芳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讓她去雜志社，談一談續約的事情。馬珺立馬趕到了雜志社，很熟練的在一臺破破的飲水機上接水。這個‘之瑞’雜志社，說是雜志社，也不過就是一個大樓的地下室，沒有窗戶，全年都是昏昏暗暗的，只能開燈，馬珺每次到了這裏，都覺得挺壓抑的。空間的一大半是所謂的攝影棚，另一邊就是幾張桌子，分別是攝影師、化妝師和那個齊芳主編的。雖然這雜志社沒啥名氣，可
“齊芳姐。你染頭發了？”馬珺打了個招呼。
一頭紫發的齊芳穿着短袖熱褲，正在寫東西呢。
“珺兒，你來了啊。今天有事跟你商量。”齊芳把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取下。
“啥事？”
“那個，珺兒啊，你看，你現在都是我們雜志社的禦用封面人物了，可是，額，我們三個商量了一下，覺得都快兩年了吧，是該換個人了。”
馬珺皺眉，眼睛微眯：“齊芳姐，我知道了，那以後是不是用不着我了？”馬珺一開始也被顧卿和郭寶麗阻止過，說幹這個的都很危險，可是她已經幹了快兩年了，沒什麽危險啊，而且賺的也挺好的。拍一次也有好幾百呢，一個月也可以有個一兩千。要是她現在沒了這工作，就是少了份可觀的收入啊。
齊芳随手用頭巾把頭發紮了起來：“這倒不是，以後有機會的話我還是會叫你過來的，全市還有很多像我們這種的雜志社，你也才十六歲，不愁沒有發展的機會。”
馬珺從齊芳那裏拿了接近一千的‘散火錢’，然後沒心情的開始去逛超市，一個人逛超市最容易多買，沒別人攔着。她想起上個寒假，老安陪她逛超市的場景，又是阻止她買薯片之類的膨化食品，又是把購物車裏的方便面火腿腸都放回原味。現在馬珺想起來，伸手就想把好幾大包薯片放回架子上，可回頭一想到那個香月季，她就縮回手推着購物車，往方便面區域走。哼。都有女朋友了，就不會管我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了吧！
結賬的時候還拿了兩條綠箭口香糖，季安颀最讨厭馬珺口裏嚼口香糖了，特吵，因為馬珺喜歡用口香糖吹出響聲，一次可以連着好幾聲呢，馬珺覺得自己這項技能很牛，可季安颀覺得很流氓，禁止過她好幾次了。
出了超市還買了塊雞排，油炸食品，季安颀不讓她吃的。馬珺現在的心思就是，季安颀不讓的，她偏要做，誰讓他騙她了，什麽沒有女朋友，明明一個大活人，還親口跟她說的呢！哼！可惡！大騙子。想着想着，馬珺就哭了起來，嘴裏香噴噴的雞排也無味了。
季安颀那天到了學校，就看見校門口守着他的香月季，一時不知什麽滋味，他沒回短信給她說自己什麽時候會到學校，沒想到就看見她穿着件單薄的衣服在校門口等他，還主動幫他拎東西。本來一路上就在琢磨怎麽和香月季說這學期開始不要老跟着他的，都不好意思開口了。算了，再等等吧。
之後季安颀就去收發室看有沒有那封錯過的明信片，找了很久還是沒有找到，季安颀只當是時間太長可能被扔掉也說不定。于是打了個電話給馬珺，告訴他沒有找到。季安颀覺得挺可惜的。
這個學期季安颀就被副院長張原立安排在了身邊，除了每天的必修課和加學分的選修課，張原立還讓他跟在他後面一起去他成立的醫學小組工作，盡管是相當小的‘職位’，季安颀也是一絲不茍的做着，他并沒有覺得整理往年的各種關于醫學的資料是浪費時間，而是覺得很有意義，可以從中自學到很多東西。也是因為這一份特殊的沒有報酬的‘工作’，讓季安颀在臨床醫學專業有了不小的人氣，很多老師都很喜歡他，同樣，很多女同學也都喜歡這個德智體美勞樣樣精通的男生。可整個醫學系的女生都不敢冒出頭，因為她們都知道藥物制劑專業的香月季一直在追求季安颀，而季安颀本人也沒有說出拒絕的話，默認似的，大家都以為他們倆已經在一起了。
有一次，張原立還特意問他是不是和那個藥物制劑專業的香月季好上了，季安颀馬上就矢口否認，不過得到的确實張原立一個灰心的微笑，季安颀知道，他辯解不了了，這裏誤會太大了，改天真的得和香月季這個女生說說了。也是那天，張原立讓他和郝志一起去參加院裏的知識大賽，全部圍繞醫藥這個大話題，什麽西醫中醫都有。就看學生的知識儲備了。最後，果然沒讓他張原立丢臉，拿了個第一回來。第二天晚上就請了季安颀和郝志同院裏幾個教授級別的老師一起吃飯，張原立還把自己的侄女帶了去。張原立很喜歡季安颀，而恰巧自己的侄女喜歡他，他也樂得做回某人，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季安颀是個有前途的好小夥，和自己的侄女很登對。何不成人之美呢。
季安颀也是在那次酒席上才知道香月季是張原立的侄女，不免驚訝的。張原立還開玩笑的說他和香月季是什麽天生一對，還說學業雖然重要，可也得照個媳婦，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連郝志都湊活進來恭喜他們。季安颀肯定是不好意思的，他們根本就沒有談戀愛的意思，他本來想否認，沒想到香月季就害羞的拉着他的胳膊，他心想，算了，以後一定要和她解釋清楚。這關系太模糊了，他季安颀也有點意外，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很多次，季安颀都會在張原立的醫學小組的辦公室整理資料到睡着，幸好裏面有空調，否則肯定因為睡眠不足免疫力低下而感冒咳嗽。有幾次晚上十一二點的時候，都是香月季把她叫醒的，當時他看着牆上的鐘不由皺眉，問她怎麽來了，她說發短信不回，問郝志他也沒在宿舍，她就知道他還在辦公室。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香月季常常把他拉到學校外面，去小吃街吃夜宵。其實她是怕他餓才拉着他去的，他倒好，只以為她是個貪吃鬼。
愚人節那天，全宿舍的人都裝死人，季安颀叫也叫不起來，昨晚上還說好了讓他把他們全叫起來，一起去圖書館的，這怎麽叫都叫不醒，看了看記事本，發現是愚人節，季安颀就笑了，獨自一人直接走了。這愚人的把戲還這是把他吓了一跳。不過季安颀一整天都感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晚上香月季找他吃飯他才想起來後一天是馬珺的生日。本來想提前發條短信的，沒想到手機沒電，算了，明天再發就好了。誰知道過了一天，繁重的任務就讓他忘了，這一忘，還真是忘得個徹底，到了學期末香月季生日他才意識到出了問題。他打電話給馬珺，竟然是正在通話中。他也回頭想了想，這好幾個月也沒有她的一點音訊，翻了翻短信，最後一條還是好幾個月前的，他太忙了，連句生日快樂都沒有對她講。對不起。
其實季安颀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馬珺正在警察局門口，接聽齊芳打過去的電話。俗話說的好，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他打電話過去，對方正在通話中。
晚上，馬珺拎着兩大袋子的東西回到家，洗了個澡，就躺回被窩了。後來也不知道怎麽了，就開燈從包裏拿出手機，竟然有短信提示燈在閃，馬珺翻開蓋子一看，是老安發的！
短信內容：馬珺，不好意思，你生日忘記和你說聲生日快樂了，也沒送你禮物，我還有十幾天就回家了。到時候補給你。我最近實在太忙了。對不起。
馬珺看了好幾遍這條可以說是‘超長’的短信。平時季安颀也就打個‘嗯’，‘知道了’之類的短詞。馬珺感動的都睡不着了，還懊惱自己一個晚上吃了那麽多垃圾食品！
馬珺看了看時間，晚上九點半，他老安應該還沒睡吧？馬珺忐忑的撥了個電話過去。差不多過了十幾秒才通。馬珺笑了。
“喂？”是他日思夜想的老安的聲音啊！
“喂，老安，是我馬珺啊！”馬珺激動的都忘了對方是可以看到備注的，當然知道你了，還自我介紹啥！
“嗯。我在整理資料。”辦公室裏還有其他的同學，正好電話響，一看來電顯示就往辦公室外走。
“老安，我都好久沒有聽見你的聲音了呢。”語帶哭腔，像是受到委屈似的。
“嗯。我也是。大晚上的，別哭。”
“可我想你了嘛，你都不打電話給我，也不發短信給我，我一個人在這裏好無聊啊，老安。”馬珺兩顆淚珠子已經掉下來了，馬珺捂着嘴差點大哭出來。
“好了，我以後會給你打電話的，別哭了，哭了等會就睡不着覺了。”也不知道怎麽了，季安颀現在覺得自己像是哄小孩子一樣。
“老安，我真的好想你啊。你想我嗎？”馬珺想要個答案，三個月了，都沒有通過話。
季安颀靜默了兩秒，想嗎？他不知道，現在他滿腦子的人體構造呢，他不知道該怎麽回到，正巧，看到走廊那頭香月季提着東西正在過來。
“我也想你。早點睡吧。我還有事。”
“等等，我再問你一件事。”馬珺想他要挂電話了，一起起身坐了起來。
“嗯，說吧。”
“那個，你和你女朋友一起怎麽樣啊，你回來要給我看照片哦！”馬珺留着淚，卻笑。
季安颀頭大，什麽女朋友？這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東西？他什麽時候告訴過她他有女朋友的？
“什麽女朋友，我沒有女朋友，大晚上的，別想寫有的沒的，趕緊睡覺。”季安颀看香月季馬上就要過來了，皺眉。
“可是，上次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是你女朋友接的啊！”不要再騙她了好不好！
“什麽電話？誰接的？”奇怪！他的手機可從來沒離開過他視線範圍，除非......
“唔，是個叫香月季的女生。”
季安颀看香月季已經笑呵呵的走了過來，季安颀說了聲早點睡就挂了。
“老安，你和誰打電話呢，還讓人家早點睡。”香月季笑呵呵的說。
季安颀看着香月季，直接就問道：“你用過我電話告訴過別人說你是我女朋友？”
香月季有一秒的遲鈍，然後依舊笑面如花：“哦，你說這個啊，我就瞎說的，上次在和張叔叔的酒席上你電話響了，你又正好去了衛生間，然後我就接了，她問我是誰，我就随便說了一下。”說完，香月季還吐了吐舌頭。
季安颀頭痛的撫額：“這也能瞎說？”
香月季看季安颀像是發火了，趕緊說道：“我真不知道那個‘惡女’對你有什麽特殊的意義，要是我做錯了什麽，我跟你說對不起嘛。好了好了，這事明天再說，我在食堂打包的馄饨要爛了，快吃吧。”
季安颀看着她無所謂的态度更是心不平氣不順：“我不吃，你回去吧。還有，以後不要再跟着我了。我很忙，每天見你很煩。你知道嗎？”
香月季聽了這話把手上的馄饨都打翻在地，終于，終于是說出口了，她還以為他不會說呢，終究是忍受了她很久吧？
“可是，老安，我喜歡你，從開學的時候就喜歡你了，我為你做了那麽多，你難道沒有一點感動嗎？你就，你就沒有喜歡過我嗎？”香月季哭了，眼淚直流，她為他付出那麽多，為什麽他看不見？那個女生又是誰？
在愛情裏，很多人都是盲目的，很多人都會成為自己的假想敵。她香月季只想要一份愛情罷了，屬于她的，沒有任何威脅的。
季安颀不說話，喜歡嗎？談不上。只是不讨厭罷了。他知道她為她好，常常給他買吃的，還帶她出去玩，每次他打籃球，她都會在旁邊加油助威，給她遞水，他很奇怪，心裏會煩，卻從來不拒絕。他也不知道原因，只是，喜歡嗎？扪心自問，他對她香月季沒有什麽特殊的情感。
“我挺喜歡你的，只是......”
“你喜歡我就好了，我不要聽只是。既然你喜歡我，那我們就在一起吧。名正言順的那種。好不好？”香月季上前抱住了季安颀，還睜着眼淚汪汪的大煙看着季安颀。
季安颀就知道她會錯意了，他只是想委婉的拒絕她啊，怎麽成這樣了：“香月季，你別誤會了，我說的喜歡是，我不讨厭你，在一起？我沒有想過......”
香月季又搶詞：“那你就想一想嘛！我這麽漂亮，讀書也好，你為什麽不能和我談戀愛呢？我叔叔都說了，以你現在的成績和水準，談戀愛根本不會有多大影響的，而且我也很懂事啊，不會給你添亂的！你考慮考慮嘛！你知道這一年時間我有多累嘛！你對我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熱的，有很多次我想放棄，可是想想你也沒拒絕我，我也是個不會認輸的人，所以我堅持下來了，我知道以後肯定能有所作為，而我也樂意成為你身後默默幫助你的人。你，答應我好嗎？”
季安颀沒想到這個女生如此大膽，這麽熱烈的告白，他頭一次聽到，微微有所動容，扶着她腰的手也一緊，到底，他該怎麽辦？
辦公室裏面的幾個學生聽到外面的聲音，早就透過門縫在那裏觀察和‘竊聽’，有一個女生大膽的就在那裏喊‘在一起’，搞的所有人都在喊。懷裏的香月季笑嘻嘻的看着她，嬌嗔的拍着他的胸，答應嗎？是啊，這一年多，她給了他很多支持，每天早上會和他一起吃早飯，早上他去上課，她沒課的時候就會幫他去圖書館占位置。中午，他下課會留下來問老師問題，她會幫他打好飯......季安颀想了想這一年，好像他除了上課、睡覺，其餘的時間裏總會有這個叫香月季的女生陪伴。她很好，他知道。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肯定不是一個稱職的男朋友，我還是會以學業為重，如果你......”季安颀答應了，他最多的是愧疚，她陪了他一年多，付出太多，他有點不忍心拒絕。反正他也沒有談過戀愛，那就試試吧。
“老安，你別說了，我知道的，我會幫助你出人頭地的。我愛你。”
旁邊的‘看客’看這對公認的佳人才子終于在一起了，都鼓起掌來了。季安颀很不好意思，而懷裏的香月季也羞的緊緊靠在他懷裏。
“老安，我覺得我好幸福呀！”香月季一直想要靠在這個胸膛裏，今天，她終于實現了這個願望，很舒服，很有安全感，是啊，是她喜歡了好久的人啊。
季安颀皺眉：“香月季，你能......”
“叫我月季吧。這樣比較好。我能什麽？”
“你能不要再叫我老安了嗎？”因為每次喊他老安的時候，他就會想起馬珺，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香月季怔了怔，開口：“可以啊，那我叫你安颀吧！”
香月季有點不開心，說到底他和那個備注是‘惡女’的女生肯定有故事！她不想要模糊的看不見的東西，她一定要弄明白。
馬珺被挂電話之後，就馬上把臉上的淚擦幹了，還特地去洗手間洗了把臉，他老安曾經告訴過她，流過淚之後一定要擦掉或者洗掉，不然臉就要裂的！
洗完臉，馬珺就躺回床上。真好。她就說嘛，老安怎麽可能有女朋友的，肯定是那個叫香月季的女生從中作梗！壞透了！要是以後然她看見她，她非把她打趴下咯！破壞她和她家老安！整整三個月沒聯系啊！馬珺想想就郁悶！
不過，還好，還有十幾天就能見到自己的老安咯！有沒有再帥一點呢？上海是個好地方，好養人。以後，要是季安颀留在那裏，她也要有出息一點到大上海去找工作。
馬珺想，要是季安颀當了醫生，她就去他醫院當個清潔工！都是同事嘛！
馬珺一夜好夢。只可惜，她不知道自己的老安已經成了別人的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o(︶︿︶)o 唉 都說女二香月季很厲害了。怎麽辦，真假美猴王的感覺啊！馬珺怎麽辦呢！
